美国考察归来，我决定与法律机器人“合伙”丨iCourt

iCourt 美国行

与同行者一起出发彼岸

开启中国法律人的大航海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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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卫永鹏

单位：北京市万商天勤（西安）律师事务所

微信号：weilawyer

编者按

面临法律科技创新，律师工作是否会被法律人工智能逐步取代？律师行业会不会在创新的浪潮中重新洗牌？律师该如何迎接法律科技拥抱变化？一起走进作者的美国法律科技之旅，探索律师工作中引入法律科技的可行之路。

2018年国庆前后，我跟随“ iCourt 美国行”访问团赴美考察学习两周。

我们先后到耶鲁、哈佛、西点、斯坦福等名校上课讨论，到 Hogan Lovells、Littler、Dorsey、Fenwick 等知名律所考察学习，到英特尔、苹果、谷歌、IBM 等高科技公司参观交流，还在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和波士顿州立法院观摩庭审，亲身感受了法律科技已经在法律行业得到广泛应用。

律师的许多基础性、重复性工作已经可以由人工智能代替。从琐碎的流程化事务中解脱后，律师能够更加专注于自身专业的提升。

iCourt 美国行 - 哈佛大学

法律科技如何帮助美国律师专业深耕？

全球最大的劳工法律服务机构 Littler 律师事务所总部位于纽约，其在全球拥有80多间办公室，现有1500余名律师。

如此大规模律所仅从事劳工这一法律服务领域，其秘密在于对法律信息的开发与应用，智能化的信息技术平台不仅能够帮律师自主完成法律检索、法律咨询、行业劳工分析等基础性工作，还能智能完成劳工信息调查、劳工薪酬管理、劳工大数据分析、劳工法律研究等复杂性工作。

这家律所每年在法律科技方面有较大投入， 其中 Casesmart、Big Data Initative、Pay Equity、Learning Group、Workplace Policy Institute 等智能化法律技术已上线应用。

此外，非常知名的 Dorsey 律师事务所多年前已与科技公司合作开发了法律数据库，律所内部设立的数据支持部门为全所律师和客户提供法律检索、大数据分析等技术支持工作，其开发的信息处理技术可以智能地生成法律咨询报告、完成律师法律意见书。

令人吃惊的还有，Fenwick 律师事务所的数据信息中心有41名成员，包括17名技术支持人员、8名网络工程师、10名技术开发人员、6名数据分析师。该中心利用法律技术为律所400余名律师提供法律技术支持，代替律师完成基础性重复性工作。该中心2017年度创收高达500万美金，已成为一个能够以技术支持进行盈利的事业部。

iCourt 美国行 - Littler 律师事务所

法律科技浪潮：律师会被取代？

美国法院庭审过程中，看不到速录员用电脑记录庭审，只看到书记员忙碌地整理资料。那么，庭审笔录是由谁来完成的呢？这要归功于语音识别技术在庭审中的应用，速录员这一职业现已几乎不存在。

语音输入法技术的识别准确率飞速提升，国内法院开庭的庭审笔录、律师与客户座谈的会议记录、言词证据的书面整理等记录性工作，完全可以用现有的语音输入工具完成。因而依笔者所见，未来会议记录等基础性的工作将由人工智能所取代。

美国高科技公司在人工智能领域的研发已趋向成熟。谷歌公司开发的 AlphaGo 已战胜人类而赢得围棋比赛，AlphaGo 通过对法律规则的快速学习，非常可能取代律师完成复杂的法律分析与案件研究。

IBM 开发的 Ross 是世界上第一个法律机器人，现已在美国律所投入使用，能够取代律师完成很多工作。依笔者目睹，在国内各级法院立案大厅和基层司法所，已摆放了法律机器人，能够根据问题组合提供完整的法律咨询报告。

此外，网络法律智能软件线上解答专业法律问题，甚至比律师线下解答还要准确和全面。不言而喻，律师依靠简单法律咨询立身的生存空间，已逐步被法律机器人所占领。

不仅仅是法律咨询被机器人所取代，甚至是抽象的客户分析也面临机器人会取而代之的境况。IBM 开发的 Watson 就能够利用个人公开信息分析人格特征。

Watson 可以应用于律师行业的客户分析，在律师与客户面谈之前，通过公开信息对客户进行画像，帮助律师确定适当的谈判策略，不仅大大提供沟通质量和效果，还大大提高律师承揽业务的成功率。

相信未来十年将会有更多的智能技术应用于法律服务产业链，律师不仅有望从日常重复的传统法律服务解脱出来，还有望借助更多的跨界智能工具辅助律师工作，根本性改变法律服务的层次、方式与结构。

IBM 开发的 Watson

哈佛大学教授 Bryon Fong 介绍，美国部分知名律所每年投入大量资金，进行信息技术与人工智能的开发与应用。中国少数律所与技术服务商也意识到法律人工智能的重要性，比如 iCourt 开发的 Alpha 法律智能管理系统。

Bryon Fong 预言，信息技术与人工智能在律所的应用，将对律所内部组织变革、律师远程工作方式、法律服务模式调整等方面产生重大影响，法律服务机构积极主动参与，才能在法律科技浪潮中不断胜出。

面对法律科技潮涌而来，我们不禁要问，法律人工智能是否会取代律师工作？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先理解智能机器的工作原理。智能机器是根据算法获得结果，而算法是人为确定的标准与规则。

举例来说，法律文书起草，可以拆解为若干标准化条款及其组合规则；法律咨询解答，可以拆解为若干假设规则和标准化答案；法律数据计算，可以拆解为若干数据公式及数据逻辑关系；法律解决方案设计，可以拆解为若干假设条件下的行动步骤。

因此，依笔者之见，凡是能够拆解为标准化和规则化的法律服务动作，都有可能由法律人工智能来取代。与此同时，凡是难以标准化的思维认知与服务过程，都不可能由人工智能来取代，这应是值得律师投入时间与精力研究的领域。

拥抱变化：如何与法律机器人“合伙”？

“出发彼岸，是为了回归此岸；探寻他者，是为了反诸己身。”

我们如何才能更好地拥抱法律科技，如何低成本地将法律人工智能引入律师工作呢？iCourt 美国行给了我很好的启发，那就是我要与法律机器人合伙。凡是能交给法律机器人完成的工作，律师都不应该“越位”去处理；法律机器人不能取代的工作，才是律师应该花时间与心思去思考研究的。

一、借助法律机器人提高效率

与法律机器人合伙，首当其冲的是利用法律机器人提高工作效率。

首先，毫无疑问需要将信息收集与处理工作交给法律数据库完成。律师团队设一数据岗位或部门，团队的信息收集与处理工作交给专人利用数据库来完成。

就我们团队主要使用的 Alpha 数据库而言，批量下载功能使得检索完成后只需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就可以一次性下载最多2000篇案例，并且下载好的文书清单 Excel 表早已将每一篇案例从“案件名称”“审理法院”“案号”“案由”“审理程序”“文书类型”“当事人”“法院认为”“裁判结果”“审判人员”“裁判时间”等维度进行了解构，方便律师快速定位自己需要的内容。

Alpha 智能操作系统

案例库检索记录表

以前检索报告的汇总工作，律师助理往往需要去挨个复制、粘贴每个案例信息，不仅会花费大量人力、时间，还极容易出错。

现在，我们利用 Alpha 将制作检索报告的效率提高到了一个只需要“添加”和“下载”两步的新阶段，既实现秒回客户的咨询，又让客户感受到我们的专业和服务的过程。

我们团队最近接手了一个“房屋共有人不同意下房屋买卖合同纠纷”的案子，律师和客户面谈刚结束，一份关于本案法律适用、典型案例和裁判规则的检索报告就立刻提交到了客户手中。客户十分惊讶于我们服务的效率，案子自然也就成交了。

Alpha 智能操作系统

一键生成检索报告

其次，还可以将标准化的律师业务规范化，由科技公司定向开发智能工作系统，非律师人员可利用业务工作系统完成部分工作，业务工作系统按照流程和模板自动导出尽调报告、法律意见书等工作成果，将标准化工作交由人工智能来完成。

二、借助法律机器人提升服务质量

与法律机器人合伙，其次是要利用法律机器人提高工作质量。

律师可以为所有重复性的工作设计相应的标准化流程，利用技术平台管理重复性工作，帮助团队有效进行法律知识的系统化梳理和运用，沉淀为团队经验总结的项目模板。

项目模板体现了该类别下的法律服务“六要素”，即什么时间（when）什么阶段（where）由什么人（who）按照什么样的方式（how）从事什么样的工作（what），很好实现了团队成员之间的协同。

项目化、流程化管理的作用更在于，对于低年级律师而言，他们能对照每一个任务项的要求检验自己的工作是否按时、按质完成；对于合伙人律师而言，他能随时了解项目的进展情况及进展成果，把控整个项目的完成质量。

比如，针对律师的常规业务，我们团队总结和打造了民事诉讼模板（一审、二审和再审）、律师函写作操作指引模板、申请出具公正执行证书模板、招投标工作流程模板等；针对团队文化建设，我们有自己的团队承办会议/培训流程模板、创新金融团队集训成长档案模板、大数据报告制作流程模板等。

而遇到团队没有做过的业务，借鉴 Alpha 系统中来自全国的其他律师事务所共享的优秀模板亦可以快速熟悉、学习业务办理的流程，让我们可以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办案。

每一个项目模板都是经验的传承，通过时间和任务的精确管理，体现了规范化和标准化的完美结合，助力实现律师业务的高效办理，实现年轻律师的弯道超车。

Alpha 智能操作系统-项目模板

以律师工作中最经常打交道的文书为例，一份高质量、高标准的文书往往是一个律师综合实力的最佳可视化展示，但是这也往往是年轻律师的“绊脚石”。

现在，技术工具的介入除了提供更多优秀的文书模板供选择参考、提高工作效率以外，还将文书撰写过程所涉流程和核心步骤的解构清单化、指引化、标准化，具有极强的落地实操性。

Alpha 智能操作系统-律师函写作模板

三、借助法律机器人彰显服务价值

与法律机器人合伙，还可利用法律机器人提升法律服务价值。

传统法律服务客户看到的仅仅是最终的结果，对于律师服务是如何开展工作通常一无所知，因此客户对最终的工作效果缺乏评估的依据，导致律师付出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却得不到客户的认可。于是，律师觉得很委屈，客户觉得很不值，双方之间的隔阂不断加大，最终律师可能会流失这个客户。

现在，与法律机器人合伙，我们将法律服务产品化，向客户清晰展示律师在每个阶段都有哪些工作、下一步该干什么、目前案件进展到了哪里，让客户看得见律师背后的工作。

服务结束后，再通过导出工作计时，详细向客户展示每一项服务花费的时间，律师费都花在了哪里客户也就一目了然，为律师赢得了良好的口碑。

Alpha 智能操作系统-工作日志

因此，法律机器人将无形的服务有形化、有序化、可视化地呈现，能够让律师服务的专业性变得可以感知和衡量，让客户切实感受到律师服务的过程。也只有客户了解和理解了律师的服务过程，才能清晰看到律师的价值，客户的认同性和粘性才能提高，律师服务的价值才会被最大的体现。

结语

展望未来，法律科技有望为律师提供更多的辅助和便利，人工智能也将替代律师完成更多的工作内容。拥抱法律科技，从提升法律服务的效率、质量和价值等多个方面去思考和深挖法律科技的应用方法，才能让法律科技真正的融合我们现在的实践工作，才能让法律科技的应用真正落地，助力我们更好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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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编辑：博妍+  |  责任编辑：晓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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