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起了全职奶爸。
没有门,没有楼梯扶手。
养孩子和养花是最合拍的两件事。
他也分享装修房子和养孩子的独到观点。
我们家一共四口人,我和太太,三岁半的哥哥Aaron和刚刚满一周岁的妹妹Evie。顺着北京正中心的轴线一直向北,快要到北六环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房子是我14年前还没结婚的时候买下的,300多平方,地上三层,地下一层,空间有些复杂,孩子们可以楼上下地跑,不是一个平层的大公寓。
我原来是一个标准的在设计院里执业的建筑师。最多时手下带着几百号人,曾参与到鸟巢、水立方等一系列奥运会建筑的设计建造中。不到40岁的时候,给一个杂志写了十几期的纪实专栏,标题就是《40岁,退休去结婚》,每个月梳理自己的思考,边写边真下了“退休”的决心。4年前,过完40岁生日的一个月,我辞职了,宣告退休。现在44岁了,成了一个全职爸爸。
我一贯的观点就是,家是自己的家,包容的是真实的生活,住在这里面会有新的需求出现,需要调整、变化,买了房子不应该一次性把它装修成一个什么样子,它绝对不是看到的一个样板间,或者短暂经住过某个度假村或者酒店。
在我自己做这个家的时候,什么风格都没有,但有些我自己的执念:1. 毛坯墙刷一层保护剂,不做涂层抹灰,之后根据房间功能的改变再对早先的水泥墙进行装饰;2. 没有门,没有踢脚线,把家固有概念中的元素去掉,卫生间用帘布就可以,没结婚之前,我一个人住,不需要,有了小朋友之后,比如像Aaron,早上醒来他来我的房间找我,就会很方便;3. 没有楼梯扶手,对于始终生活在这里的我和家人来说,不会掉下去,而且搬东西不会受阻挡。
没有孩子的时候,客厅的状态是相对稳定的,有了孩子,这里始终被动态地填满,今天张罗成游戏场景,明天就在这睡午觉了,后天可能我们又一起做一个主题的活动,比如把花从院子里搬进来,一起做点手工。这个北极熊书架,它就叫Joe,有点儿大,是我原先工作室里的书架,退休后就搬回家里。Aaron出生之后,他很喜欢在Joe的脚底下钻来钻去,铺了一块地毯,调整了一下灯光,变成一个游戏场的主题。
虽然家里有两个小朋友,但我们没有包裹家具的尖角。地毯、不同地板的材质是我让小朋友们界定空间的道具,比如在Joe脚下的活动不可以超出圆形地毯的边缘,他们就不会磕碰到另一边的玻璃茶几。上下楼的台阶不做扶手,是因为家里总会调整空间上的使用,东西搬上搬下,扶手太碍事。把台阶踏步中间做高了一截儿,就规定了小朋友爬台阶时踩在中间,在这里是你熟悉的家,并不会摔下去。
整个二层过去是我的书房、玩的空间,但退休之前一年里可能200天都在出差,使用率很低。后来孩子出现了,就会按照他们的需求来调整。原先的书房,妹妹Evie从出生就开始睡在这里,从最先只是在角落里摆一个摇篮,到她开始会爬、会抓,在水泥墙上贴一个毯子,有了城堡的造型,再加上了衣架、书架,不断地扩充给她使用的空间。
妹妹Evie的房间
这些都是伴随着她的成长需求来的,而不是说找个图片来准备好儿童房,你的孩子和别的孩子未必是一样的。妹妹Evie现在虽然刚满一岁,但她对衣服就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在开敞的衣架、衣柜里给她选衣服,会开心地笑出声。
从2006年搬来就开始给这个家做智能家居,当时虽然不普遍,但对我是一个刚性需求:不可能晚上爬到三层躺床上了,想起来地下室的灯没有关,再爬下来。 家里基本看不见明显的电灯开关,都“隐藏”在每层的控制面板里,来控制这层的照明。四层的房子,通过竖向风道来调整每层楼的不均匀的热量,夏天把地下室的冷风传递给卧室,冬季把卧室的暖风传给地下室。这些年,家里的智能家居系统也是不断更新。Aaron从出生就一直伴随着系统的升级,控制界面的语音部分是他日常游戏的对话人物,Aaron会对着语音系统让这个家开灯关灯,会询问时间。他怎么理解人工智能的自动控制,我还挺好奇,等他再大一点,也许我们可以聊一聊这件事。
养孩子和种花,是最匹配的两件事
我是一个在北京出生、成长的土著。我妈妈是一个中学的生物课老师,从小对于植物并不陌生。 生孩子之前,院子几近荒废,地面上的松木板开始腐烂。有了孩子,便发现养孩子和种花绝对是最适合的两件事情。孩子很闹,植物又很治愈,忙了一天快发疯去给一盆花换盆或者浇浇水,心情平静很多。院子今年算是长到了第4年,跟Aaron成长的周期一样,对院子的打理契合上了小孩子生长:最早他只是能在这里爬一爬、走一走;现在开始会拿着铲子去挖挖土、剪剪枝,捡树上落下的果实或者蜗牛壳。也因为这些,我把木地板换掉,铺上碎石。
我自己在这院子里种下的,大致有两类:一些当季我感兴趣的,比如去年种下蓝杉这样的大型针叶,今年尝试了日本吊钟,每一年都会像有点追逐时尚流行;还有一类,是它们一直陪伴你的。院子里有一棵红枫,2007年的春天就种下了,从比我膝盖高一点的小苗到现在长成一棵茂盛的树,每一季的颜色都会变化,永远很安静地在那里。
每个人的院子都会不一样,跟做家的装修一样,有人做喝茶的院子,有人愿意在院子里边办公。我的院子是孩子们的游戏场。白桦、鹿角蕨、野甘菊、羽毛枫、刺芹……不同的植物越来越茂盛,让院子甚至有一种野生的趣味,所以很多地方的尺度很小,大人在里面要弯着腰钻,但是小家伙们很开心,像个小迷宫,捉迷藏、躲猫猫。Aaron开始会帮我一起分株或者修剪树木,最喜欢的肯定还是浇水,拿个水管子就能开心一上午。
苔玉是日本盆景的类别,可以追溯到江户时代。最传统的就是一个比拳头略大的小泥球,覆盖着苔藓,上面生长出一个小植物,这样的造型。好朋友有一个日料的连锁店,托我摆一些植物,我就留意到了苔玉。今年疫情在家出不去,开始着手做一些。它吸引我的点在于,给了一个全新的视角去审视一棵植物,比如我曾经种过一颗金桔,结果长得难看,快被我扔掉了,但是我把它挂起来之后,发现特别漂亮。苔玉的生长机制是一颗球,从不同方向生出不同的东西。它传达给我的那种不仅仅是美,还有生命力的东西在里面。苔玉传统的苔藓形态需要像四川那样潮湿的天气,北京没有这样的条件,我就故意回避了,没做过有苔藓的小球球。这次给朋友做的这颗,用的橄榄树和箱根草。Aaron他也很爱球,我在那拿手捏泥巴,他也想去动手,但他的好奇心很短暂,玩一会就跑掉了。我要做挺长时间,这样一个要做上一整天。我相信这件事情传递给Aaron,你想做一件事情,是需要坚持的,你一分钟就跑走了,但我会一直在这里做,直到把它做好。我太太对请阿姨这件事非常抗拒,我退休了,她是室内设计师,可以在家工作,我们俩自己带娃。孩子们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我们也不打算送去。我们有条件可以7×24小时陪伴我们的孩子长大,我相信幼儿园给他们的东西,我们也可以给他们。小区里面也有一些小朋友可以一起玩,所以我们家就变成幼儿园了。
今年春天,我经常买花的一个朋友就卖这种蛾类和蝶类的蛹。我买了几个,让Aaron看,蛾子在花盆里慢慢地从蛹里爬出来,然后我们一起把翅膀晾干,尝试把它做成昆虫标本。这件事情我也没有要做得很专业、很完美。对于孩子来讲完美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不是看到了一个他没有见过的东西。
在中国有一个现象,很多父母他们会强烈地希望自己的孩子成长为跟自己、跟自己的家庭不一样的模样,常常会有一个更高的预期。我完全不介意我的孩子长大跟我一样,因为他就是我的小孩。
部分图片由宗澍坤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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