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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来搞丨有人问我:男女之间真的有纯洁的友谊吗?

故意失业女中年 玛丽斯特普 2020-09-02

我只想说,姑娘,你得出去见见世面。当然有,因为有些男生根本对女生毫无兴趣。本来想从事性教育行业的我,就这样误打误撞,进入了一家致力于同志群体的机构,还和许多男生结下了纯洁的友谊。



作为100%纯直且不腐的中年女人,在我大致形成了自己的三观之后,对于同志的态度,一直是模棱两可,“别人的事,管那么多干什么”的状态。直到有一天,我最亲的一位男性高中朋友之一,深更半夜给我打电话,说了些难言之隐,这才知道原来同志就在你我他身边。他的难言之隐,不仅是性取向的事,还有因为身处同志圈而不得不面临的一系列问题。


等真正开始在公益机构工作之后,我才真正找到了自己面对同志群体的一种态度。这家机构从事防艾,主要提供HIV快速检测、阳性关怀等工作。我经常要与许多战战兢兢来做检测,或者已经确诊感染HIV病毒的同志们打交道。半年过去,我才真正从心底去理解他们,同志和我这种一抓一大把的直人,没什么区别,只是喜欢的对象性别是男性而已,仅此而已。



小甲是个刚从高中毕业,考上了大学的孩子。他和男朋友两个人颜值爆表,在听我们解释HIV相关的内容时,眼神交流、肢体语言,无不透漏着虐死单身中年女人的那种纯洁情愫,那一刻,我应该是腐了。我问他们要不要做做笔记,高个子男孩就说,“我来记就好了,他的事都是我帮忙照料。”


阿乙是个已经当了爷爷的人。他告诉我,那会儿查出感染了HIV的时候,免疫细胞CD4绝对计数已经只剩4个了。没死都是万幸,真是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现在家里人也都知道了,而且接纳了他。平时吃午饭的时候,他会主动拿着专属的碗筷,夹好菜,自己坐到一边吃。听到这,我心里难过极了,告诉阿乙大爷,吃饭是不传染的,亲亲孙子的小脸蛋儿也都没问题。大爷说,“没关系,他们能接受我,我就开心。我也活不了几年,已经很知足了。”


丙丙是个十分上进的青年,对自己的健康十分重视,不仅健身,还会定期来做检测。他对HIV的知识所了解的程度,绝不低于我们,偶尔被他问住,还真是抹不开我这张老脸。他洋气的打扮,完全看不出是从他所说的穷山沟里出来闯荡的孩子。想必在家的时候,父母做农活,也未舍得让他下田,只顾全力供他上学。而他也没有辜负父母的期待,在北京过得有模有样。


老丁每次来医院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也许十多年的领药经历,让他已经把领药当成了家常便饭,拿完药,打个招呼,就可以走人,继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挨过了十年前那个确诊的瞬间,当年的药物副作用的情况还不比现在,社区组织零星出现,很难找到专门的社工来安抚他的情绪,而社会的包容度更加难以想象。我想他应该是真正做到了将感染HIV当作是慢性病来对待。就像我们经常给公众传达的——HIV可以算是慢性病里,对生活的影响算小的疾病了。药物一旦适应之后,无特殊情况基本没有饮食禁忌(除喝大酒),该怎么锻炼还怎么锻炼。他在我眼里,是个真英雄。


当然也有像戊子这样的人。来的时候看样子是刚从单位临时请了假过来。听我们讲HIV相关内容的时候,几度要落泪。初检的结果呈阳性,但我们也无法判定他到底是不是,毕竟最终还是要看实验室结果。我很难想象他的心情,今晚回家是不是一刻都无法合眼休息。无论我们如何讲HIV的好控制性,他都像是把自己关在了密室里,不肯听我们的劝,眼里满是难过的目光。


很多人与我加了好友之后,会跟我聊天,聊他们自己。我翻看着他们的朋友圈,发现其实他们的生活也都是与我没差很多,喜怒哀乐、柴米油盐。有些人不仅出柜,还秀着恩爱;有些人还在深柜,保护着自己。还有些人,与我成了挚友,我们一起吃饭、侃大山,在生活中彼此鼓励。



我想了想,同志真的就除了性取向以外与直人没差别吗?


不。虽然不好的一面,我会听到有人说同志圈里有的人很乱,有的人还会吸毒(按总数,直人吸毒的更多好吗?);但好的一面,我也看到有很多人为了自己的权利发声,面对质疑,他们会害怕,但却挺身而出。还有些从来没有进入过同志圈的男同志们,他们默默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保持着别人不理解的单身,不肯因为来自家里强大的压力,而去耽误一个不知情的女孩儿。他们比我们承受着更多的社会压力、质疑、排挤甚至是攻击。只要大环境不改变,没有任何一个同志可以逃离这些事情发生的可能性。


同志朋友们真的开始走进我的生活之后,我回想起过往的生活里,从未去理解真正面貌的那些人。比如小学的时候,我们班级有一个大家觉得特别像女孩儿的男生。很多人都欺负他,有一次,甚至把他逼到要跳楼,人都已经坐在了窗边。可大家还觉得他的行为很可笑,没人信他会跳下去。好在故事没有神转折,不然我的童年,永远会烙下这个伤疤。作为他的同学,我冷漠、沉默、事不关己,也曾对他要比对别人来的更随意,少些尊重。虽然我无法知晓他是不是同志,但他像同志一样,在我眼里有点“特殊”的孩子。我也曾经拿同志们开过玩笑。当我的生活因为他们变得更多元之后,我已经不再说“好娘”这样的词汇,也清楚同性恋(Homosexuality)是偏病理性的一种称呼。(认识了一些残障人士之后,我也不说“你是不是瞎?”这种玩笑话了。因为视障人士也比很多视力正常的人要更有慧眼。)我避开了一些这些根植于文化和语言里的隐性歧视。好在我的同志朋友们,你们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教我学会包容,不是因为你们需要额外的包容,而是我的世界有太多的不解和狭隘。


总有同志朋友说我是天使。但我觉得,天使可能没这么胖。我感激的是,直人的身份没有阻挡我站在他们的那一边,也不再事不关己,这让我突然比别人更容易获得了他们的信任与友谊,我是幸运的。更让我开心的是,在我用各种LGBT、HIV内容炮轰了自己的朋友圈之后,我的直人朋友们也给这些内容点赞、转发。甚至是我的妈妈、爸爸也明白了,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和追求,要尊重,而且HIV只是一个控制非常很好的慢性病。


男女之间真的存在纯洁的友谊。何况,女女之间的友谊还有可能不纯洁。毕竟,我还是个单身女中年。(自己体会最后这段话的逻辑吧……)



注:作者无意将HIV与男同志联系起来,主要是工作内容相关程度大一些。望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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