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 | 向松祚：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简史

编者按

《新资本论》是由IMI副所长向松祚出版的新著。该书全面分析了全球金融资本主义的起源和历史，论述了如何解决国家主权与宏观经济政策独立的矛盾，并探讨了全球金融资本主义未来的救赎之策以及中国战略。

全书分为“全球金融资本主义的兴起、危机、救赎”三卷，视野宏观，气势磅礴，是一部既具有学术价值，又有现实指导意义的重磅经济学作品。《IMI财经观察》将于每周一连续刊登《新资本论》节选系列文章，以飨读者。

本文节选自卷三•第一章：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简史。本节是《新资本论》系列连载第118期。爆发次贷危机之后，美联储采取了宽松的货币政策，让我们来看看在那之后美联储都应用了什么措施来缓解危机。

以下为节选全文：

如果说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发明者是美联储，那么零利率货币政策的始作俑者则是日本中央银行。1990年股市和房地产的惊天大泡沫破灭之后，日本经济陷入长期低速增长和衰退。1996年，日本中央银行首次宣布实施“零利率”货币政策。自那时至今，日本中央银行大体一直维持低利率或零利率货币政策。2007年3月美国爆发次贷危机，为应对金融体系流动性急剧紧缩和货币市场崩溃的危机，美联储的货币政策逐步迈上零利率和量化宽松之路。

为深入检讨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后果，我们首先简要回顾2007年美国次贷危机爆发以来，美联储实施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所采取的主要步骤：

1. 2007年12月12日，次贷危机愈演愈烈，美国经济通缩局势不断恶化，银行金融体系和实体经济体系的“去杠杆化”导致信贷萎缩日益加剧。为了缓解通货紧缩和信贷萎缩，美联储宣布实施针对商业银行的短期贷款新政策，大量向商业银行体系提供短期贷款，以鼓励商业银行相互借贷，并确保商业银行体系以低成本向个人和企业提供信贷资金。

2. 2008年9月15日，华尔街第五大投资银行雷曼兄弟被迫宣布破产，几天之内，美林证券和美国国际集团等许多美国金融巨头相继陷入濒临破产边缘的绝境，被迫接受政府紧急资金救助或被收购，金融海啸席卷全球。美国货币市场、债券市场和其他金融市场均遭受重创，银行同业拆借市场几乎陷入停顿。商业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对实体经济（个人、家庭和公司）的信用活动迅速进入冰冻期。为应对数十年以来最可怕的金融海啸（格林斯潘认为是“百年一见”的金融危机），联储主席伯南克连续宣布实施多项紧急货币信贷政策，向商业银行、投资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无限度提供信贷支持，协助商业银行恢复彼此之间的同业拆借，以稳定货币市场正常运转，同时鼓励商业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继续向实体经济提供信贷资金。

3. 2008年12月16日，全球金融海啸持续肆虐，连享誉全球的金融百年老店、美国金融业“皇冠上明珠”的花旗银行也陷入流动性和支付危机。全世界都在谈论美国金融体系将要崩溃，美联储面临空前考验，必须采取断然措施挽狂澜于既倒。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对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痛苦的历史经验素有研究，他下定决心要避免重蹈历史覆辙，果断正式宣布美联储实施“ 47 32422 47 15265 0 0 1555 0 0:00:20 0:00:09 0:00:11 3238 47 32422 47 15265 0 0 1369 0 0:00:23 0:00:11 0:00:12 3051 47 32422 47 15265 0 0 1274 0 0:00:25 0:00:11 0:00:14 2957利率货币政策”，将联邦基金利率降低到史无前例的0~0.25%的水平，期望美联储的零基准利率可以大幅度降低经济体系的整体利率水平，即大幅度降低真实利率水平，从而刺激信贷、消费和投资。伯南克“零利率货币政策”的目的有二，一是防止美国商业银行大面积破产垮台，二是避免美国经济陷入长期萧条和衰退。

4. 2009年1月28日，各种数据清楚表明，美国银行体系已经大幅度削减了对实体经济的信用供给，美国经济的“去杠杆化”过程将非常漫长，美国事实上已经陷入“流动性陷阱”。美联储正式宣布实施“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主要手段包括：大规模购买美国国债，鼓励商业银行或银行控股公司以更低利率和更廉价资产抵押向美联储借钱，期望银行和金融机构反过来可以向实体经济体系提供信贷资金。

5. 2009年3月18日，“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加速推进。美联储宣布购买总额高达1.7万亿美元的住房抵押贷款债券和财政债券，期望大规模购买住房抵押债券能够进一步降低抵押贷款利率和其他贷款利率，尤其是长期利率，以帮助经济摆脱流动性陷阱和衰退。

6. 2009年9月23日，美联储将购买住房抵押贷款债券的期限从原来计划的2009年底，延长到2010年3月31日，期望继续维持住房抵押贷款市场的低利率，以活跃美国住房贷款市场和刺激地产经济复苏。

7. 2010年4月30日，鉴于当年第一季度数据表明美国经济复苏迹象似乎越来越明显，势头似乎越来越强劲，美联储宣布向银行体系发行类似大额定期存单的金融票据，以帮助收回银行体系过剩的流动性。也就是说，美联储打算自2010年4月30日开始逐步退出量化宽松货币政策。

8. 然而，仅仅过了3个多月，形势却急转直下。2010年8月10日，美联储的例行货币政策会议（即公开市场委员会会议）发布决议，对美国经济复苏前景深感悲观。为应对美国疲弱和持续放缓的经济复苏步伐，美联储宣布有可能迅速启动第二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QE2），主要手段包括：继续维持联邦基准利率“零水平”（亦即0~0.25%）；增加购买长期国债；将到期的机构债券和机构支持证券的本金收入重新用于购买机构债券，并对美联储持有的到期国债实施展期。重启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目的，还是希望继续维持长期国债的低利率，期望借此刺激信用市场和实体经济复苏。

9. 2010年9月21日，美联储货币政策会议再度明确宣布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大门已经重新开启。由于基准利率即联邦基金利率已经降无可降，美联储只能采取大规模购买长期债券的非常规举措，力图进一步迫使长期利率下降。2010年10月29日，伯南克高调重申：美国疲弱的经济复苏，要求联储采取更多政策行动，大规模购买财政债券和其他债券，以持续维持抵押贷款低利率和整体经济体系的低利率，期望以此刺激实体经济的借贷、消费和投资活动尽快强劲复苏。

10. 2010年11月4日，美联储正式启动第二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决定到2011年6月底将购买总额高达6 000亿美元的财政债券和机构债券，每月购买额度为750亿美元。消息传出，震惊全球。举世一致批评美联储再度采取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是极端不负责任之举，无助美国经济复苏，却必将加剧全球流动性过剩、热钱投机冲击、汇率波动和金融动荡，必将恶化全球长期通货膨胀预期、刺激资产价格泡沫和未来更大规模的金融危机。然而，伯南克不为所动，宣布第二轮量化宽松之后，开始到欧洲和世界各国访问，为美联储政策辩护。

11. 2012年9月13日，美联储正式宣布实施第三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QE3）。该政策包括如下举措：第一，每月新增购买400亿美元联邦机构发行的抵押债券，主要是联邦房贷机构发行的债券。第二，继续实施利率扭曲操作，以降低长期利率。加上利率扭曲操作的长期债券购买量，到2012年底，联储每月购买的债券量为850亿美元，与第二轮量化宽松的购债量持平。第三，继续将所持联邦机构发行债券的到期本金收入，重新用于购买联邦机构发行的债券。第四，只要就业市场没有充分好转，联储就将持续实施上述政策措施。第五，将零利率（0~0.25%）政策延长到2015年年中。

与前两轮量化宽松相比，第三轮量化宽松具有两个特点：一、购债期限和购债总量没有限定。二、目标直指就业市场，却没有具体说明失业率降到哪个水平，联储才会停止量化宽松。

12. 2013年12月，鉴于美国失业率稳步下降，经济持续复苏，美联储宣布开始缩减月度购债规模，退出量化宽松。2014年耶伦继任联储主席，继续实施量化宽松退出政策，同时维持低利率和前瞻指引。

编辑  韦祎 张昊轩

点击查看近期热文

欢迎加入群聊

为了增进与粉丝们的互动，IMI财经观察将建立微信交流群，欢迎大家参与。

入群方法：加群主为微信好友（微信号：imi605）,添加时备注个人姓名（实名认证）、单位、职务等信息，经群主审核后，即可被拉进群。

欢迎读者朋友多多留言与我们交流互动，推荐好文章可联系：邮箱[e-mail]；电话[phone]

关于我们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IMI）成立于2009年12月20日，是专注于货币金融理论、政策与战略研究的非营利性学术研究机构和新型专业智库。研究所聘请了来自国内外科研院所、政府部门或金融机构的80余位著名专家学者担任顾问委员、学术委员和国际委员，70余位中青年专家担任研究员。

研究所长期聚焦国际金融、宏观经济理论与政策、金融科技、财富管理、金融监管、地方金融等领域，定期举办高层次系列论坛或讲座，形成了《人民币国际化报告》《金融机构国际化报告》《中国财富管理报告》《金融科技二十讲》等一大批具有重要学术和政策影响力的产品。

2016年，研究所入围《中国智库大数据报告》影响力榜单列高校智库第4位，并在“中国经济类研究机构市场价值排行榜（2016）”中名列第32位。

国际货币网：www.imi.org.cn

微信号：IMI财经观察

（点击识别下方二维码关注我们）

只分享最有价值的财经视点

We only share the most valuable financial insigh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