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点 | 曲强：十九大为中国经济的未来画定顶层设计

近日，十九大报告发布的举世瞩目。报告不仅总结了过去五年中国的发展经验，更描画了中国未来五年发展的蓝图，与社会各界息息相关。IMI所长助理、研究员曲强撰文对十九大报告进行了深度分析，认为其为中国经济的未来划定了顶层设计，总结来看可概括为一个方向和两个方面。一个方向及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开启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建设。而为实现这一目标，必须从供给侧和需求侧两个方面同时发力。具体来看，供给侧改革要求贯彻新发展理念，把技术和创新作为国家发展的重要推力；需求侧发展的新要求，则意味着不仅要做大蛋糕，更要保证分配的公平，促进公平包容的发展。在这一过程中，同时需要注意防止过度的行政手段，而是注重区域协调发展与提高劳动者价值。供给和需求两方面的平衡，有助于国民经济短期和长期协调发展，保障社会长治久安。

以下为文章全文：

近期公布的十九大报告举世瞩目。3个小时内习近平用3.2万字的讲话集中体现了其治国理政的总体思想，总结了过去五年的经验，也揭示了未来五年中国继续发展的方向。从经济学的角度看，报告中对于未来中国经济发展的各项设想尤为值得关注。总的来说，未来中国发展建设的顶层设计可以概括为：一个方向和两个方面。

一个总体方向就是要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开启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建设。这要分两个阶段走：第一个阶段是从2020年到2035年，于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在此基础上再用15年，基本实现现代化。第二阶段是从2035年到本世纪中叶，用15年把中国建设成现代化强国。实现这一目标必须从供给侧和需求侧两方面同时发力。

从供给侧来看，报告认为中国未来要更严格地贯彻新发展理念，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并且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推动形成全面开放的新格局。这些表述与之前的发展思路一脉相承。本次报告中再次强调要建设创新型国家，表明技术和创新已经被视为国家发展的重要推力。

从需求侧方向提出发展要求，表明中国政府在经济发展理念的顶层设计上有了变化。过去几十年，中国经济一直在波动中不断前进。在改革开放之初的相当长一段时期内，中国市场都处于短缺状态，无论商品、技术还是资本都很匮乏。因此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经济发展以及政府考核都唯GDP论，发展的快慢与好坏用GDP和资本增加的数字来衡量，经济账上的数字成了追逐的目标。但是近年来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以及环境、社会差距等问题的不断增多，快速发展带来的负外部性日益显现。中国越来越意识到发展经济的最终目应回归本质，即追求效用——经济生产活动对于人的有用性。如果仅仅增加账目上的数字而忽略老百姓的实际幸福和感受，这样的增长毫无意义。

一味沿着过去的老路走下去，能够做大蛋糕，为国家的进一步发展和全体人民绝对生活水平的提高提供物质条件。但是经济快速发展并不能保证分配公平，也不能保证贫富差距会缩小，更不能保证环境的美好和人民的健康。贫富差距的扩大既不符合中国的为政理念，对经济发展的潜在危害更是巨大。当今世界，整个世界贫富差距日益扩大。主要发达国家以及富裕人群掌握的财富越来越多，而广大底层民众尽管其绝对生活水平随着整个世界生产力的增长有了明显的进步，但其消费能力和有效需求却依然有限。全球1%甚至0.1%的人群掌握着整个世界50%以上的财富。富裕国家和人群手中握有巨量资产和储蓄，但这些过度集中的财务无法整体有效投资出去获得期望收益。同时，由于全世界整体资本供应的相对过剩，低利率（甚至负利率）和低波动等各种潜在经济问题浮现，导致世界各国经济危机日益频繁，资产价格大起大落，货币政策难以为继。

市场的力量在短期内不会自发调整去追求公平，即便公平的发展有利于经济长期向好。短期目标和长期利益博弈中的囚徒困境普遍存在。这就需要市场之外的力量能站在更高的角度，用有形的手来有意识地协调长短期利益，改进发展结构。发展的成果惠及社会大众，既有利于社会的公平，也有利于从需求侧提高整个社会的有效需求，做到供需平衡前进。一味靠投资拉动GDP不是长久计，没人买得起的楼堂馆所、没人使用的高铁路桥，最终也将化为负资产。促进公平包容的发展本质也是在投资于未来的经济。

但同时我们需要注意到，改善经济结构，追求公平发展，并不能一味蛮干，比如通过政府指令或税收高压来强制再分配。19大报告表明，一方面，政府将一如既往协调城乡发展，在缩小城乡差距的同时发掘乡村经济的新增长点。而另一方面，19大报告中提出了一个更为科学的思考，就是提升广大劳动者的劳动价值，即让人和他们的劳动更加值钱，从而追上经济发展的步伐。从长期来看，随着人工智能和互联网经济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简单体力劳动将会被智能机械所替代。结构调整下的摩擦失业将是大概率事件。比起高税收和发福利，让广大民众适应经济结构调整更有效的方式是通过教育培训，提高未来一代劳动者的知识、技能和素质。未来中国对于流水线工人和简单体力劳动者的需求将越来越少。同时在可预见的未来，软硬件、人工智能、大数据、基因测序、新材料、宇航专家、先进设备操作者、设计家、艺术家都十分稀缺。

20世纪初，当新工业革命进行时，一个农民或手工作坊业者艰难糊口，而一个会驾驶汽车的司机收入却远远高于普通劳动者平均水平。在今天的中国也是如此，当许多西部农村地区依旧在为摆脱一天收入低于2美元的贫困状况而奋斗时，江浙乡镇精密数控机床的车工岗位开价30万年薪依旧无法招到合适的工人。

在面向未来培养新一代建设者的同时，中国社会的老龄化问题也同样不可忽视。与韩国、日本及一些西方国家类似，老龄化问题成为中国向现代发达经济体迈进中的一个挑战。但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重大的挑战也可以被视为巨大的机遇。19大报告中，中国领导层提出要充分投资发展医疗养老产业。基于中国的体量，养老产业将是一个巨大的市场和新增长点，同时养老产业的发展既符合中国传统文化尊老爱仁的思想，同时也有利于未来经济的发展。

美国在冷战中进行了大量备战研究，结果这些研究成果为今天的计算机、互联网产业的爆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结出了意想不到的果实。而医疗养老和陪护产业的发展，同样可能刺激中国人工智能和机器人产业的发展。现阶段为了应对老龄化的技术，在未来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新的增长极。

由此次报告可以看出：中国顶层设计针对于未来经济发展中的长期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如供给和需求侧的平衡，短期和长期的协调，保障改善民生水平，加强和创新社会治理，保障社会公平，解决环境问题，这些都将使这个国家走得更远更稳。

编辑  韦祎 张昊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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