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永红：抓住机遇开创人民币国际化新局面
近日，《2020年人民币国际化报告》由中国人民银行发布，据此，IMI副所长、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教授涂永红撰文总结了人民币国际化所取得的成绩，并分析了人民币国际化进一步发展的机遇，同时提出了对未来人民币国际化的几点建议。
中国人民银行发布的《2020年人民币国际化报告》，从经常项目、资本项目、外汇市场交易、国际储备、央行合作等十个方面系统回顾人民币国际化十周年所取得的成就，分析我国促进贸易便利化、资本市场开放、人民币预期管理的货币政策和改革措施。通过丰富的专栏和企业问卷调查，多维度展示人民币国际化的重大突破和发展愿景。《报告》有利于坚定市场对人民币国际化的信心，引导国内外市场主体理性选择国际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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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币国际化稳步前进成绩斐然
一是人民币跨境使用政策框架确立，跨境贸易、投融资等领域人民币使用障碍基本消除。跨境人民币业务政策始终顺应和紧贴市场需求，努力降低人民币跨境使用的制度成本，切实促进贸易投资便利化。目前，凡是外币能做的，人民币都能做，且部分业务更为便利。
二是金融市场双向开放，资本项目高度开放，金融交易成为推动人民币国际化的强劲动力。近几年，人民银行持续推动我国金融市场高水平对外开放，扩大跨境投融资渠道，完善相关制度安排，形成了以直接入市和互联互通机制为基础的多渠道双向开放框架。直接入市渠道包括QFII/RQFII，境外投资者直接进入银行间债券市场；互联互通机制包括“沪港通”、“深港通”、“债券通”、“沪伦通”、基金互认等制度安排。这些管道各有侧重，满足了不同投资者的需求和投资偏好。颁布实施《外商投资法》，完善负面清单制度，取消外资金融机构的持股限制，吸引大批国际机构参与我国金融市场，提高人民币资产配置比例，人民币金融交易功能逐步提升。
三是持续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基础设施建设。根据市场需求合理布局境外人民币清算行体系。2019年6月, 人民银行授权日本三菱日联银行担任日本人民币清算行。9月，人民银行授权中国银行马尼拉分行担任菲律宾人民币清算行。截至2019年末，清算安排已覆盖25个国家和地区，涵盖五大洲主要国际金融中心。人民币跨境清算渠道进一步优化。《报告》显示，2019年，CIPS系统累计处理跨境人民币业务188.4万笔，金额33.9万亿元，同比分别增长31%和28%；日均处理业务7537笔，金额1357亿元。截止2019年末，CIPS实际业务范围覆盖全球160多个国家和地区。
四是进一步加强与其他货币当局合作，提升人民币投资储备功能。2019年，人民银行与澳门金管局新签双边本币互换协议，金额300亿元人民币；先后与苏里南央行、新加坡金管局、土耳其央行、欧央行和匈牙利央行续签双边本币互换协议，总金额6830亿元人民币。据《报告》显示，截至2019年末，人民银行共与39个国家和地区的中央银行或货币当局签署了双边本币互换协议，覆盖全球主要发达经济体和新兴经济体、以及主要离岸人民币市场所在地，总金额超过3.7万亿元人民币。货币互换提供了充足的人民币流动性，解除了金融市场进行人民币交易的后顾之忧。
五是积极推动人民币在周边国家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使用。《报告》中提到，截至2019年底，我国已与23个周边国家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签署了双边本币互换协议，人民币已与马来西亚林吉特、新加坡元、泰铢等9个周边国家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货币实现了直接交易，与柬埔寨瑞尔等3个国家货币实现了区域交易。韩国、新加坡、泰国、菲律宾、印度尼西亚等国家央行已将人民币纳入外汇储备。2019年，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办理人民币跨境收付金额超过2.73万亿元，同比增长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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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币国际化进一步发展的新机遇
一是中国经济增长转正，继续充当全球经济发展的引擎。新冠疫情还在全球蔓延，造成上个世纪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全球经济衰退，不少国家经济负增长，降幅甚至超过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时期。中国科学防疫，有效遏制了疫情冲击，有序复工复产，2020年第二季度经济出现V型反转，GDP增长达到3.2%。IMF和多家国际组织预测，中国是主要国家中2020年唯一能够实现经济正增长的国家。在世界经济遭遇危机的至暗时刻，中国再次以自身的韧劲和潜力为世界经济提供引擎和动力，这不仅增强了国际社会对未来的信心，也增强了国际社会对中国、对人民币的信心，人民币国际化的基础更加巩固。
二是美国极端救市政策长期将损害美元信用，为人民币建立网络效应提供了契机。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美国实施的无限量化宽松等极端救市政策规模已经超过了2008年金融危机，导致美国国债出现负利率，损害了国际投资者的利益。如若此次疫情冲击后美联储不能实现大体对冲的流动性回收及杠杆率控制，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将受到冲击。与世界主要经济体相比，中国经济基本面更健康，财政与货币政策空间更大，外汇储备充足，管控重大风险的能力更强，人民币国际化有望获得更多市场认可，人民币国际使用的网络将更大更密。
三是人民币资产收益率和吸引力将持续提升。中国经济较高的增长率支撑了较高的投资回报，吸引国际资本源源不断流入中国。全球三大国际主流指数全部纳入中国A股。2019年4月，彭博将人民币计价的中国国债和政策性银行债券纳入彭博巴克莱全球综合指数（BBGA），2019年9月，摩根大通将中国政府债券纳入摩根大通旗舰全球新兴市场政府债券指数。基本形成市场化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在国际收支基本平衡、人民币利率高于美元、外汇储备充裕等因素作用下，人民币有望保持稳定且有序升值。双重获利大大提升了持有人民币资产的吸引力，相信境外机构配置中国债券和股票的力度会持续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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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未来人民币国际化的几点建议
一是提高人民币在贸易投资中的使用占比。人民币国际化最根本的驱动力是市场主体在贸易投资中使用人民币的需求。未来，应继续扩大人民币跨境支付结算，通过电子商务、进博会等平台，鼓励贸易企业更多使用人民币；运用产业链价值链优势，巩固并扩大人民币在国际大宗商品贸易中的计价结算；逐步消除限制人民币使用的障碍，不断促进贸易投资便利化。
二是进一步推动金融市场开放，将上海建成全球金融中心。继续推动国内金融市场开放，进一步便利境外投资者使用人民币投资境内债券和股票，建立健全开放的、有竞争力的外汇市场，进一步吸引境外机构增配人民币资产。上海是中国最具活力、创新力的经济中心，拥有世界罕见的种类齐全的金融要素市场。将上海建成将上海建成与我国经济实力以及人民币国际地位相适应的国际金融中心，迈入全球金融中心前列，发挥其优化配置全球资源的强大功能，为人民币国际化进一步发展提供恒久驱动力。
三是扩大人民币在周边以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使用。目前人民币已成为周边以及多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锚货币，鼓励在与周边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跨境交往中使用人民币进行计价与结算，把“一带一路”建设与人民币国际化紧密结合起来，有利于降低这些国家的汇率风险和经济稳健性，更好实现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目标。
四是大力发展离岸金融中心，完善在岸价格引导离岸价格的机制。提升人民币的金融交易和国际储备货币职能，需要人民币离岸金融市场和发展成熟的在岸金融市场双轮驱动。扩大我国银行间市场的外资参与主体范围，允许更多非外资银行金融机构入市交易，拓宽人民币国际大循环的渠道。强化SHIBOR利率引导即期、远期、掉期、期权、交叉货币互换、人民币点心债等产品定价的作用，建立人民币在岸市场价格引导离岸市场价格的有效机制，为离岸人民币市场健康发展提供强有力的支撑。
2020年是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十三五”规划的收官之年，站在新的历史时刻，人民币国际化新十年再起航，希望下一个十年人民币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地位再创新高。
编辑 李昂
来源 中国金融新闻网
责编 金天、蒋旭
监制 董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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