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建伟：如何规范财富积累机制助力中国式现代化

编者按

12月4日，由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IMI)和财政金融学院货币金融系联合主办的“大金融思想沙龙—金融发展助推中国式现代化”系列第4期（总第196期）成功举办。北京绿色金融与可持续发展研究院资深研究员、中国金融出版社原总编辑郭建伟于会上参与主题研讨。郭建伟老师首先分享了二十大精神的学习体会，之后阐述了对本次会议主题的思考，在此基础上，郭老师深入探讨金融机构应如何为财富积累机制的规范完善做出应有的贡献，提出了6大建议。

以下为会议纪要全文：

01

二十大精神与分配制度

二十大报告将实现中国式现代化作为新时代的主要任务之一。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这是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性质所决定的。社会主义不能容忍发展走向两极分化。我们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仍然强调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同时也要发挥政府作用。即在市场无效的地方必须由政府发挥作用。因此，在财富分配，尤其是收入分配和财富积累方面，政府应该发挥哪方面作用？市场应该发挥哪方面作用？这值得我们思考。

二十大报告对分配制度给予了明确的答案。其中指出，鼓励多劳多得、劳动致富、勤劳致富，但同时鼓励多种形式。因此，我们应该思考创造各种渠道。

财富积累，具体而言，一方面，从财富流量收入分配方面，重点是如何更好的进行劳动新增的初次分配。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分配主要形式应为按劳分配、按劳动所得，但这一比例非常关键不能过高。报告指出鼓励就业，尽最大限度创造机会劳动。并且追求机会平等，不能有歧视限制劳动。同时，鼓励多种形式，即包括按资分配等其他形式。按资分配与按劳分配有所区别，按劳分配收入作为当期收入，可以通过消费形成一定积累。而按资分配性质上是驾驭投资的风险，包括一定的智力资本投入，此外，资本收入可以实现代际传承。创造财富越多、分配的则越多，这是根源问题。另一方面，还有消费剩余的存量财富积累。

二十大提出了相应的规范财富积累机制。第一，增加低收入者收入，鼓励低收入者劳动，帮助其具有平等的劳动机会。此外，增加低收入者的劳动积累。第二，扩大中等收入人群占比。美国次贷危机前收入结构为“鸡蛋形”、次贷危机后财富积累到1%人的群体里。因此，我们一定要扩大中等收入人群。有恒产者有恒心，中等收入人群应作为社会的稳定器。第三，规范收入分配秩序。第四，规范财富积累机制。收入分配秩序有三个方面。第一，初次分配应发挥市场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讲究效率。政府作用不应过大，因为市场本身可以实现。第二，再次分配中应发挥政府作用，讲究公平。如税收、其他政策工具等调节。第三，鼓励捐献慈善，即鼓励极少数富裕群体支持低收入人群。但不存在杀富济贫、平均分配的意思。

02

规范存量财富积累机制

1、避免中等收入陷阱

世界上有许多国家都长时间陷入中等收入陷阱，如阿根廷。要实现中国式现代化，一定要避免中等收入陷阱。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推出，资本积累过程中贫穷也在积累，最后会两极分化。但中国式现代化要避免资本主义的问题，要追求共同富裕。我们要划分好合法收入与不合法收入，也要区分好市场和政府的边际。同时，也要把握好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实体经济是创造剩余价值，资本投入后会创造出大于投入的财富。但在创造的过程中需要虚拟经济服务。虚拟经济在服务实体经济中也创造了价值，因此可以分一定比例财富，但实体经济是本源。

2、处理个体财富积累与国家共同财富积累的辩证关系

我们需要处理个体财富积累和整个国家、社会的共同财富积累的关系。一方面，不能为共同财富忽略个人财富积累，个人财富的全面积累是共同财富的具体形式。40年改革开放证实了这一点，人均财富从早年400元增长至现在36万。这体现了个人财富的积累和整个社会的富裕。

规范财富积累机制的哲学基础我认为是摩尔伦理学，将善划分为两个层次，元伦理学的目的善和规范伦理学的手段善。在元伦理方面，目的善是指有最终内在价值，这是本质，任何财富都具有内在价值。而外在价值或个人价值是手段善，即取得财富的方式要规范，二者是辩证统一的。而元伦理的内在价值是相当于共同富裕。那么该如何把握两者的关系？

首先，目的善的总目标有利于全体财富积累，其中以合理手段实现个人财富最大化积累。因此，金融机构在为居民创新设计开发理财产品时，需要思考定位。从目的上来说，应从社会整体财富积累最大化考量，不应短期投机；同时在手段上应该合法合规，从而实现个人和机构财富最大化。个体和机构财富最大化是社会财富最大化的具体体现，也是社会财富最大化的基础，要想富裕，首先得富老百姓，老百姓不富，社会的富裕不复存在。同时社会价值的最大化，是机构和个人利益最大化的最高形式，就是国家富了会保障每个人的个人财富。

03

金融与财富积累机制

对金融来说，财富积累机制是存量财富如何积累？存量财富的取得形式由国家有关分配制度所决定，但用何种手段实现保值增值和公益性需要金融机构思考。金融机构要思考存量财富取得的创新形式与方式，并考虑国家有关调节政策，确保合理合规。

1、金融机构要全力支持经济发展

第一，金融机构需要怀揣着全力支持经济尤其是实体经济发展的理念，并创造更大的财富。即金融机构理财即进行财富管理，为社会、机构、个人创造出更多的财富。在产品上，金融机构需要思考如何能产生更大的社会价值。应当促进理财财富投入实体经济、促进经济发展。理财的虚拟经济需要服务实体经济，通过服务创造价值。但应分清主次，实体经济是本源，是虚拟经济服务主体。这样，就能更多的创造财富、增加初次分配的蛋糕，从源头上增加个人财富和社会财富的来源。二十大报告中提到这点，把高质量发展作为首要任务。金融机构开发的财富管理产品都应服务于高质量发展的实体经济。

因此，金融机构对归集的理财资金，需要具有首先投入经济发展，尤其是实体经济发展的意识。从而创造更多财富，通过按劳、按资、初次分配等实现更多的财富增加。金融机构在产品设计和创新方面应以服务经济发展利益最大化为目的，并使得经济发展符合国家导向、产业政策。我并不反对某些金融产品做波段，在行情波动当中获得收益，但是金融机构应时刻想到服务实体经济、加快实体经济发展的本质。金融机构需要首先思考目的善，在开发产品、提供财富积累服务时要这样定位与思考。

2、金融机构财富管理站位

个人或机构通过初次分配已经产生财富，金融机构在开展财富管理业务时，需要从社会财富，即理财产品内在价值最大化出发设计理财产品。理财产品从负债上是老百姓交由金融机构管理。另一方面金融机构投资获得收益。在投资时，需要金融机构站位高、具备大格局和中长期把控。财富管理机构要短中长相结合。二十大提出“十四五”、“十五五”规划，财富管理也应也不同期限的设计，不同人的财富管理应按风险偏好有不同的安排。通过这样，财富资金可以投入到国家指引的经济发展上，从而为理财持有人获得更大的理财收入，帮助其实现更大的财富积累。期间金融机构要关注到市场的变化，用专业所长为客户开发不同类型的财富管理产品，帮助客户资产保值增值。

此外，金融机构还需要考虑到理财产品的普惠性。在财富管理中的普惠性指的是让低收入者可能有的一定财富积累参加理财，要考虑这部分低收入人群。如公募基金产品即具备一定的普惠性，门槛低、一元起购、随时变现、具有一定的交易机制。同时私募又针对中等收入者，为其提供个性化服务。

3、为高净值客户建立、完善资产负债表

除对低收入者的普惠性外，金融机构也需要思考如何服务中等和高收入人群。随着财富积累，越来越客观的需要金融机构发挥专业服务。金融机构需要分析客户家庭的资产负债表。我在人民银行货币政策司时，周小川行长提出来要发展城市债券，相当于城投债券，必须每个城市都要有自己的资产负债表，好判断它的偿还能力。同样这个方法论应用到高净值客户，金融机构也要帮助中等收入和高收入者建立完善家庭资产负债表。对客户的来源方、资产方做出相应安排，利用家庭信托、私人银行、保险信托、家族办公室、私募基金等渠道服务该部分客户。金融机构可以为高收入人群发挥专业咨询和设计，帮助客户在短中长不同期限、层次和形态上进行财富积累。对高净值客户，要对客户的财富总量、财富结构、结合家庭资产负债表的分布，专业设计个性化的一揽子服务产品，来帮助客户进行结构化财富管理。一方面，金融机构要帮助高净值客户保值增值。同时，另一方面可以给予高净值客户一些建议，建议理财客户兼顾公益性。如何兼顾公益性呢？二十大报告中提到，可以鼓励第三种形式的慈善捐助，现在这种方式已经中社会上有一定共识。

4、鼓励个人、企业发挥社会责任

在完善财富积累机制、防范中等收入陷阱、防范两极分化的风险过程中，要鼓励市场主体，尤其是中高收入人群和企业具有社会责任理念。目前我们推行ESG理念，即企业与个人的社会责任。上市公司、大机构都在响应国家号召，支持脱贫攻坚，这都是在尽社会责任。社会责任位于企业的税前列支，实质上已经起到了第三次捐赠分配的作用。因此，在为中高收入者提供理财咨询服务时，也可以拿出总收入的1-2%，捐助支持低收入人群或社会。

5、实现共同富裕的现代化

在实现共同富裕现代化上，金融机构也可以发挥功能。共同富裕的现代化即不让贫困人群掉队。但不意味着所有人的财富是平均分配的，财富是永远存在差异的，但差距不能过大，避免两极分化。在承认差异的前提下，整体同步前进。这中间存在着互助精神，即鼓励大家进行社会责任捐助。金融机构在财富管理中，在保值增值的同时也要具有公益普惠意识，发挥社会责任，提出合理化建议。

6、理财产品可以设置不同结构

金融机构往往认为低收入者不敢冒险，但并不完全是这样。如，在为低收入者理财时，可以从增加的财富收入中提取1%或1单元，支持有一定风险的如科创企业。这样，未来客户损失有限，但获得的资本性的财富积累也更大。因此，风险承受能力低不意味着只能做中低收入理财，中间结构需要金融机构思考。可以划分1%、99%等不同层次，分布在VC、PE等科创过程进行财富管理。

观点整理：李明

本文监制：崔甜甜

版面编辑｜曹涵琦

责任编辑｜李锦璇、蒋旭

总监制｜朱霜霜

近期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