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裸女，才是纯欲天花板 | 金城

提起押井守，我们就能想到《攻壳机动队》，就能想到“神作”二字。

这是押井守在世界动画领域享有盛名的一作，也是日本动画中最前沿的作品，“日本动画风格”在这部作品里有着突出的表现。

凭借着它，押井守早已突破了“日本动画”这一亩三分地，渗透进了好莱坞电影乃至3A游戏大作，衍生作品层出不穷。

如今，“押井守”这三个字已经慢慢演变为一种文化符号，一个带着强烈个人色彩，又同时享有商业和艺术双成功的符号。

而他第一部显示出极具个人风格，甚至因晦涩难懂而票房惨淡的作品，是以末世为背景探讨科幻与宗教等元素的《天使之卵》。

01

《天使之卵》：

失败的商业，成功的艺术

1985年，凭借着《福星小子》初出茅庐的押井守，带着《天使之卵》闯入观众眼帘，成为了时间轴线1985的代表颜色。

《天使之卵》是押井守离开小丑社（studio pierrot）和福星小子剧组，作为独立导演创作的第一部作品。

因为可以完全自由发挥，所以这个作品带着强烈的个人印记。

世界观、美术、哲学、宗教等等都非常明显地倾泻到《天使之卵》中，是一部相当晦涩的实验动画电影。

全片对白极少，以其极具艺术性的表现手法与晦涩的象征和隐喻著称，这也奠定了他之后作品的一致风格：大量运用隐喻和象征手法来探讨人性和世界的深层本质。

也因为隐喻和象征太多，加上大量的延长镜头，沉闷缓慢的画面，导致当年票房惨淡。押井守后来也调侃这部片子害得他好几年都接不到工作。

不过商业的失败并不意味着《天使之卵的》的彻底失败，它仍然凭借着深奥的哲学思考和宗教思考，得以在电影史上留名。

观众对片中意象的讨论乐此不疲，但又从来没有唯一正确的答案。

比如片中的女孩，就有众多解读，有的观众认为她代表着守护人类希望的天使。

也有人认为，她代表着人类感性的一面，但也有个共同之处，即女孩的核心是信仰，尽管这信仰是未知的。

而与押井守合作完成《天使之卵》的另一位重磅人物——天野喜孝，则曾经公开表示：

“这是一个高度私秘的故事，所以我确信要完全理解它是不可能的，对于观众来说专注于视觉影像而不是故事可能更明智。”

天野喜孝作为《天使之卵》的编剧、原画及美术，也留下了极强的个人印记。

精致的少年与少女，雍容繁华的哥特式建筑，阴郁沉重的古老小镇，静止的画面与沉默的留白。

这些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同时，也成就了这部押井守初探个人艺术之路的作品。

02

天野喜孝，

全能艺术大家

说起天野喜孝，可能不同的人对他有不同的印象。

比如他是画风独特的插画师，他是日本著名的动画和游戏角色设计师，包揽了《最终幻想》系列1-6、《吸血鬼猎人D》的角色设计。

《吸血鬼猎人D》

《最终幻想10》

在小众爱好者中，他是独树一帜的动画人，《一千零一夜》、《鸟之歌》是动画领域里与众不同的艺术实验。

《一千零一夜》

天野喜孝从动画出发，到如今多栖开花，雕刻家、影像作者、舞台剧及电影美术设计。

他就像游走于各个媒介的幽灵，用其惊艳的画笔在一个又一个领域大放异彩。

他的画作频频出现在流行文学的封面，也屡屡展出于世界各地的美术馆。

知名动画人贞本义行（《蓝宝石之谜》《新世纪福音战士》角色设计）是他的铁粉。

天野喜孝也是我最喜欢的日本动画家和插画家，记得2016年8月15日他在厦门举办画展和签售会，虽然我人没到场，却意外获得他亲笔签名的画册，十分惊喜。

14岁，天野喜孝为拜访朋友去往东京，因为朋友家住在动画公司龙之子附近，就带着自己的作品毛遂自荐。

于是，15岁（1967年）那年他加入了龙之子公司，成为动画角色设计师，参与制作《科学小飞侠》等世界人民共同童年回忆的经典动画。

《科学小飞侠》

如今，天野喜孝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拥有了一批忠实粉丝，曾在纽约、伦敦、巴黎、上海等多个城市举办个展，把他的冷酷幻想与飘渺梦境带给观众。

天野喜孝出身传统漆艺之家，在日本传统绘画中奠定了绘画的基本功，浮世绘启蒙让他的作品始终拥有一层厚重的、仅属于传统东方艺术的沉淀。

又集各西方艺术大家所长，浪漫主义、唯美主义、新艺术、象征主义等等。

但他从未受到东西方流派的限制，反而显示出个人的另类和先锋，逐渐发展出了拥有强烈个人表达的个人风格“天野流”。

艺评称天野喜孝的作品为“奇幻繁复视觉之下艺术家梦想成真的幻想世界”。

天野喜孝在访谈中曾提到，自己受到奥地利的维也纳分离派运动（柔和的线条）和法国象征主义（梦幻的色彩）的影响。

Gustav Klimt, Water Serpents II

天野喜孝，魔天，1984

天野喜孝绘画中的色彩光怪陆离，闪烁又迷离。他主张美的色调不可能从照搬自然中得到，必须依靠思索、想象和梦幻才能获得。

他的作品中有许多看似草稿构图所用的笔迹，形成一种风吹叶落的纷乱之感。

但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因循着一个隐含规律，让观者能在其中找出隐藏的秩序规则，从而形成“天野流”一个显著特点。

天野喜孝的大部分人物都拥有专属东方式的纤弱审美。

苍白的肤色、纤瘦的身材、高挺细窄的鼻梁、狭长倾斜的眼睛。

人物或直视或斜视欣赏者，狭窄的眼眶中流转着微妙情绪，或狡黠灵动或若有所思，鹰钩般锋利的鼻子，无一不传递出一种摇摇欲坠的病态美学。

这些特点都在他的一部动画短片——《一千零一夜》中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一千零一夜》的演出形式类似传统无声片。

片中，天野喜孝的视觉风格通过CGI被渲染为融合了2D水彩和3D效果的动画，与纽曼的音乐配合，二者水乳交融，极尽绚烂，美轮美奂。

与其说它讲述了什么故事，不如说这是天野喜孝送给世界的一场梦境。

03

动画与艺术的碰撞

天野喜孝从动画中走向世界，走向了多个领域，即使动画工业体系曾束缚过他自由的艺术道路，他也从未真正放弃以动画探索艺术的道路。

2007年，天野喜孝与河原真明联合导演了系列电影《梦十夜》中的第七夜，这也是该系列中唯一一部动画作品。

此后，他还制作了动画短片《百年幻影》和《鸟之歌》。

《鸟之歌》

2010年，天野喜孝成立了专门从事影像制作的公司，发布了未来动画项目的概念短片。

天野喜孝正式宣布回归动画，他与动画的关系也通过这半生的出走完成了颠覆——从一个处处受限的打工人，变成了无边无界的自由创作者。

电影、摄影等新兴媒介都堂堂正正进入艺术殿堂的大门时，动画却一直受到较小的关注，实际上是因为受众面相对较为狭窄。

然而，天野喜孝与动画的碰撞，让我们看到了动画的艺术性。

当艺术家把动画作为表达和实验的手段时，动画就能显示出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开放。

动画的多样性、创造力、流动的美感、戏剧的张力、元素的融合，使艺术表达拥有无限潜力。

我们期待未来有更多艺术家与动画产生独特的电流和火花，带来更多艺术作品。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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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

60后双子座漫画家。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动漫艺委会副主任。目前工作生活在广州。担任广州市文联副主席、广东省动漫艺术家协会主席。
代表作品：《明姑娘》《人间四月天》《极简少女》系列微信公众号：金城漫与画（ID：jinchengmanyuhua)微博：@金城漫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