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纷纷改口 建议民众戴口罩防疫
全球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戴不戴口罩，在各国之间一直存在分歧。中日韩等亚洲国家把戴口罩视为遏制新冠的重要事项，忙着戴口罩、抢购口罩。西方人则视口罩于“猛虎”，认为它给人一种不安全的感觉。
但近日来，欧美各国纷纷改变对口罩的态度。
5日，意大利伦巴第大区政府要求所有民众外出时戴口罩，或用围巾遮住口鼻。已经获得授权的零售商应向顾客提供一次性手套和消毒酒精。当地政府表示：“我们必须继续努力，否则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同时，美国、新加坡于本周都建议民众外出时戴口罩。
戴口罩的意大利人 图片来源：路透社
不戴口罩是因为短缺 还是毫无用处？
此前，欧美各国普遍“不支持戴口罩”。
3月初，瑞士一名女议员因坚持戴口罩，被赶出该国议会大厅。议会方面解释，口罩是给生病的人戴的。如果她感觉身体不适，应立刻联系医生，没有症状就不应该戴口罩，这会发出不好的信号。法国也称，戴口罩要医生处方。
而世界卫生组织（WHO）从一开始就表示，患者和医护人员戴口罩即可，没必要人人都戴。英国、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大部分欧美国家，印度、新加坡和南非都听取WHO建议。上述国家在对民众进行宣教时，强调勤洗手，在公共场所与人保持一米以上距离。
而针对医务工作者，WHO和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均表示，治疗新冠肺炎患者时，需要佩戴医用口罩；若执行会产生气溶胶的操作，则需戴防护性更好的N95口罩。
针对口罩慌，2月，美国公共卫生局局长杰罗姆·亚当斯推特发文：“不要买口罩了！这对于公众避免感染新冠肺炎无效。如果医护工作者在照顾病患时没有足够的口罩，将把他们和我们的国家置于险地。”
美国医护人员搬运别人捐赠的口罩 图片来源：Vox
针对普通人，只有一种特殊情况，需要戴口罩。CDC官网信息显示：照料新冠肺炎患者，患者同处一室时，应佩戴口罩。
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上述主张。
“口罩能保护医护人员，但对普通人真的毫无用处？”美国《大西洋月刊》提出这一疑问。其中透露信息是：因为供应紧张，政府不得不告诉民众，口罩对他们没有用。
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教授莉迪亚·布鲁伊巴认为，不应该单纯建议民众别戴口罩，而是要解决口罩供应不足的问题。
无症状感染者，改变了西方人的态度
对于口罩的排斥，也和西方人的理念、生活习惯有关。
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公共卫生学院副院长、流行病学资深终身教授张作风曾解释，跟国内不一样的是，美国人群的密度比较小，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比较大，而且乘公共交通的这种概率也不高。这种情况下，美国主张病人戴口罩，以减少传染。
让西方人改变观念的，是无症状感染者大量出现。近日，美国华盛顿州60名合唱团成员参加排练后，45名确诊新冠肺炎，大部分为无症状感染者。
3月30日，美国CDC主任雷德菲尔德在接受采访时称，“我们很大程度上已经确信，有相当一部分感染者是无症状的，比例可能占到25%。”据称，一些无症状感染者在症状出现之前48小时，就在传播病毒。这也就有助于解释为什么新冠病毒在美国蔓延如此之快。
根据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的实时统计数据，截至4月6日18时，美国新冠确诊病例已经超过33万例，死亡超过9千例。全美35个州和地区进入“重大灾难”状态。
美国总统特朗普于2日，在白宫发布会上宣布最新疫情建议：人们在公共场合应尽量佩戴非医用口罩。特朗普称，“但这不是强制性……选择权在民众自己。”
他重申，此前提及的像围巾等覆盖物是更好的选择。这样可以避免使用医用口罩，而围巾更具厚度。但这一建议在美国CDC指南中被列为“无奈之举“。
而从4月5日起，新加坡政府派发可重复利用的口罩予每一户家庭。新加坡总理李显龙表示，政府已重新检讨有关使用手术口罩的建议，是基于情况改变。
目前新加坡社区感染病例不断增加，感染源不明。一些患者无感染症状。4月5日21时，新加坡确诊病例1309例，死亡病例6例。
新加坡商店里的口罩 图片来源：Business Insider
“我之前对戴口罩有点不屑一顾，事实证明我错了。”美国哈佛大学教授比尔·汉纳格告诉《大西洋月刊》，“因为我有可能是无症状感染者。”
戴口罩的美国人 图片来源：《大西洋月刊》
截至3月30日，WHO官员仍表态，不建议普通健康民众戴口罩，需要戴口罩的人群为感染者、在家里照护感染者的人以及一线医务人员。WHO谨慎地表示，该组织不会批评建议戴口罩的国家，但他们强调，口罩经常被滥用，因此不会提供预期的保护。
“关键要记住的是，”一位WHO官员表示，新冠病毒通过飞沫传播，而不是气溶胶传播。最有可能感染的是与确诊者有过明确接触的人。
但无症状者的出现，让人们恐慌：我们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接触过确诊者。
3月30日，奥地利要求人们去超市购物时佩戴口罩，奥地利总理塞巴斯蒂安·库尔兹说，“我知道口罩与我们的文化格格不入，但我们必须适应它。”
奥地利超市里戴口罩的民众 图片来源：《金融时报》
降低社区感染率
口罩在防疫方面的作用，不容置疑。
《南华早报》报道，专家们注意到在戴口罩的社区感染率更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微生物学专家亚德里安·伯奇于3月发文称，尽管有人说口罩不起作用，但可事实上，已有证据表明戴口罩能防止病毒传播。一项关于2003年SARS期间北京社区传播的研究显示，公共场合坚持戴口罩能减少70%感染SARS的可能性。
在欧洲，捷克是第一个强制民众在公共场所戴口罩的国家，并表示这对于疫情防控很有效。
截至4月5日，捷克累积确诊病例为4475，死亡病例62例。
捷克一名戴口罩和塑料袋的女性 图片来源：《南华早报》
相比之下，最初不愿意戴口罩的意大利和西班牙疫情十分严峻。意大利确诊病例超12万，死亡病例超1.5万；西班牙确诊病例超13万，死亡病例超1.2万，成为全球确诊病例第二多的国家。
4月1日，《自然》杂志在线发表了一篇以德国研究团队为主、经过同行评议的论文。文章称，经过检测发现，在新冠肺炎患者出现症状初期，病毒在上呼吸道复制活跃，病毒载量高。研究者们还将新冠病毒和2003年的SARS进行了对比，研究发现新冠在上呼吸道的峰值浓度要比SARS高出1000倍以上。
这表明，新冠患者在症状较轻且表现为典型上呼吸道感染时，新冠病毒的复制传播力远远比SARS强大。初步结果显示，遏制新冠病毒蔓延，主要控制飞沫传播，而非排泄物、污染物的传播。
此外，4月3日，香港大学流行病学家本杰明·考林团队在《自然-医学》发表的论文，表明佩戴医用口罩能有效防止冠状病毒等季节性病毒，在空气中传播。
在这项由WHO传染病流行病学及控制合作中心与香港大学联合主导的研究，通过246名志愿者的两组对照试验发现，不戴口罩组成员呼出的空气样本中很容易检测到冠状病毒，无论是飞沫或者气溶胶样本；佩戴口罩组成员呼出的空气样本中，则没有检测出任何冠状病毒。
“医用口罩能够减少冠状病毒在空气中的传播，这对新冠疾病疫情的防控具有重要意义，表明患者可以使用医用口罩来减少后续传播。”研究人员在论文中指出。
考林表示。“并不是只有医护人员才应该佩戴医用口罩，佩戴口罩能够保护健康人不受感染，虽然在医院里佩戴口罩比起在公共场所中能发挥更有效的作用。”
香港大学微生物学家袁国勇（音译）是香港最早建议戴口罩的专家之一，他在《柳叶刀》发表的一篇论文中描述了这样一个案例。一家六口一起去了武汉，其他5名家人都被确诊新冠肺炎，只有一个七岁的女孩没被感染。原因是：她在旅途中全程都带着口罩。
让人们都戴上口罩还有其他好处。耶鲁大学公共卫生讲师单苏林（音译）说，全球疫情形势不容乐观，戴口罩可以让人们知道疫情的严重性，并消除对戴口罩的污名化。“人们平均每2.5分钟会摸一下脸，戴口罩可能会让手碰不到自己的口鼻。”
资料来源：1 . To mask or not to mask: WHO makes U-turn while US, Singapore abandon pandemic advice and tell citizens to start wearing masks. SCMP2 新冠病毒浓度比SARS高1000倍！美疾控中心终于劝美国人戴口罩. 中国新闻周刊3．Everyone Thinks They’re Right About Masks. The Atlantic4. Nature Medicine：外科口罩或能阻止有症状人群的季节性冠状病毒传播. BioWorld
来源：医学界
作者：李曾卓
校对：臧恒佳
责编：徐李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