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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忙撞上演出,该怎么办?

小徐 一筑一事
2024-09-06

 “我看到花儿在绽放,我听到鸟儿在歌唱,我看到人们匆匆忙忙。我看到云朵在天上,我听到小河在流淌,我看到人们漫步在路上。” 


——  瓦依那《大梦》



2024年3月3日,《大梦》曲毕,十八说着此刻的感受:“因为有你们,所以此刻是真实的。”乡间的歌谣被他们用罐子装起来,在舞台上倾泻而出之时,我们仿佛看见了一望无际的稻田。


时光好像回到了去年十月,大南坡村的初秋,一簇簇柿子挂满枝头,或隐或现,南米北麦在此碰头。瓦依那和大南坡村的两位小朋友一起合唱的也是《大梦》。


「水田派对」 瓦依那乐队2024全国巡演成都站现场 / 摄影:simon©ZSDC


十年前,原本在广州工作的岜農厌倦了城市生活,回到南丹,找了一处小屋,开辟一块农场,过起了半农半歌的生活。生活在晃晃悠悠之间过去,后来的日子里,岜農遇到了时而在桂林街头唱歌时而回家帮忙种地的十八和白天在工地做泥瓦工晚上街头卖唱的路民,瓦依那也由此完整。


人们惊叹瓦依那音乐当中那股来自土地和大自然的力量,用锄头和树叶当乐器的他们,向我们重申“根源力量是另一种深沉的灿烂”。听着他们的歌声,仿佛脚踩湿润的泥土,竟连鞋子也消失了,常年暗无天日的脚丫暴露在了春日的露水、阳光、微风里。


他们是如何歌唱田野?他们又有怎样的经历?农忙撞上演出该怎么办?



「水田派对」 瓦依那乐队2024全国巡演成都站的演出之中,我们“脱掉束缚跑进了那片田”,也在之后与他们有限却真实的聊天之中了解更多。


"寄米的快递费不划算,巡演的时候我就扛了一大袋米,巡演每站可以分四袋,一下就被抢完了。"温暖真诚的岜農说到这儿的时候笑了笑。他带过来的岂止“世界一体”岜農大米,而是被广西绵绵细雨浇灌而出的向阳力量。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他们?我想,不仅是被他们真实纯粹的音乐所吸引,也不止是对他们“半农半歌”的生活充满着好奇,更是因在这个普遍焦虑的时代找到这样一个能够帮助我们重拾希望与期待的音乐角落而高兴。


也因如此,我们想将他们与土地的故事记录一二,也期待有更多人能去听听他们的音乐。很感谢,这丝田野的风吹来了成都,让我们都不禁喊一句“老表真牛”!




“半农半X”的“X”为何是歌?


“老人家有讲/上古的时候/只有春和秋/人和动物通往来/人跟草木能通话/搭伙相帮乐天年”


—— 岜農《那诗》


在壮语里,“瓦”是花,“那”是水田,“瓦依那”就是“稻花飘香的田野”,而在此次巡演长沙站演出完之后,他们就匆匆回到了自己的“田野”。


当粉丝问及怎么不多玩儿两天或需要多久到家之时,岜農的回复也极其有意思“田在喊我回家”“一阵风吹”。随后,便可看到岜農微博更新的各种“農”事记录。


“農”事记录 / 图源瓦依那


河池市南丹县小场村,也是岜農的“那田农舍”所在地,因《乐队的夏天3》节目播出以后受到的关注,这里在去年下半年迎来了不少人,也会有粉丝到访。“那时候我的监控每天都在报警的。”岜農开玩笑到,迈入今年后,虽偶尔也会有朋友或客人造访,但少了许多,恰逢农忙时节也快到来了。


岜農是70年代末生人,从小便生活于此,直到高中毕业才开始外出学习、工作。这里属于喀斯特地貌,壮语称“岜”,村子四周青山环绕,有河流溪水。西南大通道的火车从远处群山的隧道里穿行出没,从村子前的田野上轰鸣驶过,又消失在群山后。


他的童年有许多关于村庄的美好回忆——爬火车、偷地瓜、砍柴、放牛、做游戏、听故事、钻山洞等等。


“那田农舍”和岜農的稻田 / 图源瓦依那


1970到80年代这十几年,村里不通电,耕作方式和生活来源仍旧跟旧时代相近,生产都以耕牛和人力为主,生活资源也依靠自然。也正是因为牛耕,人的生活方式才和自然更接近,有牧童、打柴、堆肥。


岜農那时候进山放牛打柴,傍晚赶着牛群回家,扛一捆柴火,走在牛后面,山路很长,牛走得很慢,常常得咬牙忍耐肩膀疼痛,在远路迢迢的挑战之下,岜農锻炼了一股耐力。“成年后好几次遇到体力不支的情况,比如徒步、登山,脑海里都自动联想到小时候在山路上扛柴火的画面。”


岜農以农耕为主题为专辑《那歌三部曲》绘制的封面图 / 图源瓦依那


那时的娱乐方式也不多,需要自己动手做玩具,集体玩游戏。小场村有会吹叶子的老人,这也是牛耕的产物,放牛过程中有很长一段时间无事可干,让人有了闲暇,就在自然中酿造了许多艺术:老人小孩摘了树叶吹曲子解闷、娱乐,讲故事和唱山歌同样如此,少数民族的原生态山歌简单自然,潇洒快活。


岜農会在田野上给放牛的小伙伴们“开演唱会”,让大家在低一层的田里听自己在高坎上唱歌,表演各种投入的动作,那个时期他也受到当时流行的港台明星的影响。有时进山放牛,他走在山谷中,周边无人就大声唱歌。


小场村 / 图源瓦依那


传统山歌的比兴创作也是以自然为常理,包括绣花服饰也是从花鸟虫鱼中模仿吸取灵感,现在却并非如此。


从小时候的歌谣谈及现今山歌等地方文化的传播,岜農却并不反感流媒体时代的快速方式,“有营养的文化作品始终会是人的需求。那时候信息的汲取和传播方式有限,然而到了现代,快速文化虽表面,但也因流量传播使得很多几乎失传的传统山歌或手艺又有年轻人去做。”


音乐随着信息传播途径和工具的改变而一直在变化,形式越来越多样。就乡村而言,传统山歌和聚集性音乐活动在减少或消失,取而代之的如广场舞曲等,但音乐风格和形式毕竟是工具,好坏还是要以人发出的内容决定。


小场村 / 图源瓦依那


和许多族人或者说生于乡村的人一样,岜農有一段时间渴望城市生活,渴望接触外面的世界,认为乡村落后、无聊。高中毕业后的他,先后经历求学与工作,在桂林工作四年,在广州生活十年,也曾远赴天津谋生,音乐也从业余爱好渐渐转变为他的重要自我表达方式。


他曾不得志,曾失恋,曾对人生失望,在办公室的工作、在各个城市中的流浪都让他越发怀念儿时的生活,《阿妹想做城里人》便记录了那时候的诸多矛盾和分歧,“应该说,是城市和乡村完全不同的样貌促使我怀念那个依随自然步调的时代。”



那田农舍窗后可以看到山和月亮升起 / 图源瓦依那


瓦依那歌中曾言,“农村和城市之间有条河流”,当岜農跨过这条河流,一次又一次地站着,看着流过的水,源源不断地接纳着万物的转瞬即逝,他也明白,河流的这方并不是他的彼岸。那么,人生还有什么样的可能性呢?


2012年,岜農回到了南丹,从盐见直纪的书《半农半X的生活》中,他找到了回乡生活的方式,也犹如他的名字一般:繁体的“農”字本身就有一个“曲”字头,歌唱,是农人的天性。“岜”是广西石头山的意思,“岜農”,就是广西山头的一个农人,一边种地一边唱歌。


岜農偏爱的乡摇式-自助动力-健身器材-田野舞步-脱粒机(零耗能,零污染,零维修) / 图源瓦依那


“泥太硬就请白肚鼠来松泥,土太杂就请红蚯蚓来清场,搬石头木头就请水牯牛来拉,摘树顶的核桃就请猴,欢庆跳舞就请蝴蝶来领跳,连情唱歌就请画眉鸟带头,动物也请人帮忙。”


——   岜農《低头种地,抬头唱歌》


2019年,岜農出版了自己的长诗、歌词、绘画以及访谈,一本《低头种地,抬头唱歌》,是他实践“半农半歌”生活方式几年来的一次总结。在一次书店分享活动中,彼时还是岜農歌迷的十八被这本书的书名打动,主动联系岜農,两人因此结识。


那时候十八经常在滨江路卖唱,路民在结束白天的建筑工地的工作后也会赶来一同卖唱,经由十八介绍,路民认识了岜農,自由质朴的灵魂相遇,造就一支从土地里长出来的乐队。


《低头种地,抬头唱歌》展现了岜農作为一名乐队主唱,为了追寻自由自在的生存空间,从城市逃离回到乡野开始半农半歌的生活的心路历程 / 图源网络

田里的岜農、路民和十八 / 图源瓦依那


路民不善言辞但勇敢直率,他所写的《阿妈归来》面对心里的阴影,很多人都说原生家庭的伤害是没法抹掉的,但他把他自己的阴影唱出来的那一刻,他其实已经释怀了。



十八则比较敏感,忧虑更重,这也使得他对生命这块思考的比较深度一些。真实困惑汇聚成了十八的《大梦》,更为积极的岜農却在最后加了几句歌词,“我看到花儿在绽放,我听到鸟儿在歌唱,我看到人们匆匆忙忙。我看到云朵在天上,我听到小河在流淌,我看到人们漫步在路上。”反思现实,才能跳出执着与恐惧。




聚时为歌,散时为农


音乐之后,乡村的生活是怎样的呢?岜農描述自己为“一个跟季节万物为友同行生活的人”,涨水插秧,天晴收割,开花赏月,有蘑菇就去爬山。


当初离开村子,大体觉得是荒凉落后无聊的。辗转几番后的回乡,则在一点一点的构建中找回了真实的欣赏与珍惜。因小时候经历过在水中游、树上随风摇摆、山上奔跑,知道人活在自然中是最幸福的,重新过上这种生活后也再次拥有了这个状态。


屋舍的改造是第一步。那田农舍处处都凝结了巧思和手工的探索。修房子之初,岜農有两个月都在捡垃圾,将泥巴里的垃圾除掉,再慢慢种上花草,修水渠,亲手慢慢去打造以后,才有了很舒服的环境。


瓦片、窗户、小物件都是收来的旧物 / 图源瓦依那


整个房子的窗户是村里拆掉的旧窗子,村民拆掉平房去修罗马柱,老的瓦都不要了,岜農就捡破烂一样,东收一点西收一点。墙用这里的黄泥、石灰和稻草混合在一起,不用空调,冬暖夏凉。


改造火房排烟对流思路 / 图源瓦依那


火塘排烟亭升50公分,剪刀架视觉比例稍微偏高就能起到一个很好的排烟效果。


农村最糟糕的旱厕,岜農改造划分其干湿分离功能,加上土著微生物和酵素来分解发酵,黑水净化后才排出去,起到节约用水和防止恶化污染的作用。生态厕所选在水渠边一个漂亮的位置,旁边种上了金银花。厕所刚改造好时,邻居的小朋友问他这里是咖啡屋吗?他说这是一个小茅屋。


岜農自己盖的生态旱厕 / 图源瓦依那


现今一季常规种植的水稻都会喷洒七八次农药,田里的各种小动物在这种情境下无法存活,春天也就成了寂静的春天。用一位村民的话来说,螺蛳没有一颗,蛇没有一条。


有些统一大面积承包经营农田的村子,为了效益,大量使用药物,岜農说着,“我有一次到一个产甘蔗的村子,周围是大片的甘蔗地,村子里从早到晚吹来的风都是农药味。”《走地鸡的心情》和《灭咒》,便是将他对专家的迷信和农药治理农田的怀疑和反思,做成黑色幽默小品。


那时他开始思考如何能够通过减法在更基本的层面上更简单、更深入地耕种,恰好了解到福冈正信的“自然农法”:努力减少没有目的或不必要的行为,在可能的情况下,不使用知识来添加和补充。这意味着尽量减少不自然的任务并与自然和谐相处。


“也许我们不需要修剪”,这种“不除草”并非完全放任自由,而是建立在已经做好绿肥和稻麦连播的稳定生态基础上的。



自然农法倡议者福冈正信在意大利种植三叶草的水稻和大麦 / 图源网络


从那时起,岜農便开始研究水稻种植,并实践学习了环保堆肥和其他种田知识,他追求的自然农法属于自然科技,遵从自然规律并利用自然规律来耕种生产。在这种方法下,自己种地自己吃,虽然不如使用了农药化肥的田地产量多,但已够吃,多的时候还能卖出去。


当地农民都不种老品种水稻了。可岜農觉得,它们要是消失了,挺可惜的,就去村里收农民的老种子,后来,也会收集各地的米种。红米、黑米、绿米、糯米、籼米、粳米、香米,都在撒种育苗中等待着一个个春天。


岜農收获的各个米种 / 图源瓦依那


“自然农法”后聚集而来的小动物们也另岜農很开心。乡村生物多样性是乡村的物质财富也是精神财富,多样直接提供食物和材料,鸟语花香就是精神财富,“每次我看到我的田里多了一种植物,多了一种动物,我都很开心,生物多样性越多越好。”


夏天的时候,水稻长了两个月了,因为秧苗还嫩,会被福寿螺吃,青蛙也都凑到岜農田里,有时候吵得他睡不着。“只听到我的田里‘呱呱呱’地叫,其他的田怎么都静悄悄那个样子。”冬天岜農会随手播一些绿肥和小麦种子,鸟吃了小麦就不怎么来破坏播到田里的稻谷种子了。


喜欢抓老鼠的田园猫、稻田里快乐跃起的稻花鱼、水田里开心玩水的鸭子、玉米地里觅食玩耍的鸡,所有自由生长的动物都让他为之欣喜。晚上他坐在回廊,听风吹起稻浪,青蛙呱呱作响,“我会变成一只鸟来合唱。”


院子里岜農自己做的蜂箱 / 图源瓦依那

那田农舍,晚上可以煮茶听蛙蛐 / 图源瓦依那

稻田音乐会期间,唱歌给青蛙虫子听/ 图源瓦依那


岜農家的田地,算上山林、果园、旱地和水田,一共35亩。他最多的时候一个人就要种6亩水田,但山林和果园却不需要太多的打理,秋冬时割割草即可。


靠近村子的山坡有一半种了茶油树,以及50棵无患子树,主要是为了用无患子的酵素洗衣服。还有一些野葡萄、野柠檬等自己喜爱的果树,熟透后可以自己酿造葡萄酒。“家里的大部分食材都是有机的,除了自己种的还有大自然给的,我也会跟农友买或交换。


过滤野生葡萄酿/ 图源瓦依那

自己做野柠檬酒和做红糖 / 图源瓦依那


岜農也一直探索着自然教育和传播农耕文化,有时会根据育苗时间,召集数人义工,体验农耕生活。那田农舍提供食宿,大家插秧煮饭,闲时则一起郊游分享音乐。


义工们一起吃自己做的饭 / 图源瓦依那


“乡村里的生活过得很慢又很快”,岜農每天守着自家的土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天的精力刚好支撑他忙完农事。农忙时期不长,没有农活的冬季,倒回归他半农生活的悠闲。


大部分时间他可以早上自然醒后玩玩音乐,脚酸了就到院子做做手工或家务,修修楼梯和蜂箱。下午到田里或山上果园做做劳动舒展筋骨,割草、收金茶花和柠檬,每至黄昏天地玄明一体时徐归。脚边的植物总是能错落出几天前还没有的新鲜模样,虫鸣蛙叫也与昨日并不相同。




艺术流入稻田


如果说城市代表人的创造性,乡村代表人的自然性。那从乡村中来到舞台上的瓦依那会是这条“城乡河流”上的一座桥么?


参加完节目后,瓦依那正式以音乐的方式进入了大众的视线中,对于他们来说,“既然走出了第一步就准备好和更多人产生连接,通过音乐把我们在天地之间劳作领受到的快乐、忧伤、感悟分享出来,若有心人还能看到我们在乡村音乐、生活实践中的一点努力就更好了。”


瓦依那看起来逆时代而动,但他们并不是拧巴的人,“水田派对”也是希望能多和乐迷玩起来,他们也会转发一些有趣的微博和一些拍得不错的照片。


岜農与众乐者 / 图源瓦依那


如果说上节目是让城市看见乡村,那他们也曾持续将艺术带来乡村。


平时在村里,岜農会教留守儿童们唱壮语歌,为他们写关于乡村的童谣。他们有一个合唱团,起名“土人合唱团”。路民从小在祖辈身边长大,岜農说他是“第一代留守儿童”,岜農教土人合唱团唱的古民谣,好多在路民的童年里也出现过。


教小朋友唱歌、做乐器 / 图源瓦依那


岜農在种地之余,也会研究了树叶吹奏,自制了葫芦琴、巴乌和各种打击乐器,在传统乐器的基础上又针对性的发挥,还在指导十八全新的吉他弹奏方法,以及让路民练习竹筒鼓。


《遥遥寄微入远方》将传统的旋律用全新的方式演绎,来自乡村的旋律背着活力的翅膀被更多人听到。“春风吹来百花香,百花芬芳想情郎,眼看蝴蝶翩跹舞,小鸟枝头唱,怜侬影孤单,愿借春风捎口信,遥遥寄微入远方。”



岜農自己做的乐器 / 图源瓦依那


去年十月,在丰收的季节,瓦依那走入修武县大南坡村,将南方乡村的歌谣带到了这个北方乡村。在同样以“低头种地,抬头唱歌”的秋兴音乐会中,用歌声带领观众一起劳作。


瓦依那跟经纪人拉家渡有一个共同爱好叫“查漏补缺”,比如岜農在乡村收集快消失的老种子和传统歌谣,拉家渡在广州做一系列文化空缺的活动都是如此,他们将艺术带入乡村,把心中的热土填补完好。


在与其他乡村建设者、艺术家合作之际,瓦依那感受到了一种布道者的精神气质。殊不知,在他们身上我们也能感受到如此气质。


南坡秋兴活动中岜農和林翔这两位来自于广西和河南的讲者,分享他们的音乐与旅行之路 / 图源诗山河

瓦依那和两位小朋友合唱《大梦》 / 摄影:谢颖


“乡村艺术,是在原有的农耕文化破碎后,有识之士对缺失的填补,同时也是一种新的生产形式(因年轻人进城务工,小孩进城读书,乡下主要创造力是老人,存在空心村和老建筑这样可以发挥艺术的场地)。生活文化演变前的快速补给,给没有生命力的乡村带来一股新生力。”


但对于岜農而言,乡村仍然需要回到稳定的形态和造血功能,找到适用于当地的模式,才是良性本态。


土人合唱团/ 图源瓦依那




在砖石中遥望远方


艺术或许能激活乡村,或许能在乡村的孩子们心中撒播下理想的种子。那乡村音乐或者说文化能带给城市怎样的启发呢?


瓦依那就是一片土地,以稻田、乡村为视野,在音乐中,带我们找到大地的理念共同体,为我们阐述了生活可以有的不同选项。无论身处何处,似乎都能看见无比透亮的山与水。


「水田派对」 瓦依那乐队2024全国巡演成都站现场 / 摄影:simon©ZSDC


此次「水田派对」 瓦依那乐队2024全国巡演成都站现场,从城市各个水泥方块儿中走出来的我们,共同簇拥向台前,地里的种子在舞台上发芽,当眼睛看向红色的太阳之时,一股向阳的力量使我们挺拔了身躯。


乡村是我们每一个人的精神原乡,以其广袤、丰盈与充沛,“治愈”着城市里的我们,此时的绵绵音符,带着某种坚定感,滋润着我们的脸庞,嘴角也因此不自觉上翘。


「水田派对」 瓦依那乐队2024全国巡演成都站现场 / 摄影:simon©ZSDC


洋子听完满脸兴奋,这种从乡间从泥土里流淌出来的音乐给予了她刚工作后的片刻治愈“打工人真的又忙又累,这也是现在大多数人的状态,但瓦依那让我看到了完全相反的样子。他们种田、做饭,靠土地生活,也以土地为依靠,农闲时就聚在一起弹琴唱歌,他们就像山水本身,坚实可靠又绵延。不过我偶尔也会看到网上有人在说他们在卖人设,内心得有多不正常的人才能这么想啊。”


听了许多年的现场,能比耳机和电视里效果更好的乐队真的太少了,而瓦依那对她来说便是其中之一,除了乐器和人声,更多能感受到的是情绪上的共鸣。“他们唱的就是自己的生活,那种我们过不了的生活,他们好快乐啊,岜農说他们这次演出周边带了3袋自己种的米,多酷啊,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乐队!”


乡土对于洋子来说像是一场幻梦,她甚至连睡觉做梦都梦不见这样的乡土生活,也因此,瓦依那就像是将梦带来她眼前的大地使者,如若可以,她希望瓦依那永远都是现在的、快乐的瓦依那。


「水田派对」 瓦依那乐队2024全国巡演成都站现场 / 摄影:simon©ZSDC


乐迷夏遇是从节目播出开始关注瓦依那的,他们的歌曲给她一种静静享受的感觉,像一个个娓娓道来的故事。这次的演出现场见到真实又松弛的瓦依那,对她来说,更像是与老朋友见面,恰然自得,乐在其中。“故乡”是她心底最深的记忆,已安家于成都的她,也时不时会忆起曾经的乡土。


「水田派对」 瓦依那乐队2024全国巡演成都站现场 / 摄影:simon©ZSDC


粉丝郝智彦全情沉浸在了瓦依那的歌曲中,身体随着节奏轻轻晃动,周围恍若微风的山谷。他是去年5月份开始关注瓦依那的,每次去山间徒步的时候都会放他们的歌,溪流声、鸟叫声、歌声融合至一起。


“现实中的乡土是在变迁、分裂和发展的。我们歌唱的田园,是我们想去追求和创造的,人跟自然和谐的一种关系。”这句话给予了郝智彦极深的印象,他想,或许在城市困惑的人都可以去自然中找找答案,“你想知道山崖上的花几时开,你不空抬头看那飞过的老鹞鹰”。


那田农舍后面的山坳处晚上可以看见月亮 / 图源瓦依那


有人说,我听到了昆虫爬出泥土的声音;也有人说,野葡萄酿的酒好喝么;还有人说,我现在就想去山林摘果子。台上的瓦依那会想什么呢?


也许,只是想回山坳处看看月亮。





*编者后记


几度往来乡村与城市,两种环境都给予了瓦依那养分,城市开拓了音乐视野,土地滋养了最深处的生命力。城市和乡村从来都非二元对立的关系,作为“新农人”的他们也有不同于老一辈的新意,他们用自己的方式试图诉说土地现在的模样。


人与人之间有条河流,人与世界之间有条河流,城市与乡村之间有条河流。


人们辗转于城乡之间,那些事与物也循环往复于城乡之间。越来越多的人跨过河流,寻找一种长远的人生前景、意义前景,他们或在曲折的处境与迷茫中带着无奈向土地求问以纾解,或在各地奔走之间找寻着当下的答案——


小河:在音乐中做具体的事,做正常的人

磊落:音乐十年,爱与生活,需要一点时间


重返和出发,都是在一条道路上的探索。出发前往更广大的世界,创造未知的未来;重返来处,则是为了认清来路。河流两侧,都是不断重返和出发的、流动的人,有他们自己的长途和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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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依那乐队2024年全国巡演

南昌、合肥、苏州、温州、上海

即将上演






主编:牧之

副主编:忧忧

撰稿:小徐

编辑:小徐

校对:桃桃

版式设计:桃桃‍‍‍

摄影:图片均标注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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