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成为南斯拉夫特种部队用枪，最终败在了哪里？毛瑟手枪不为人知的型号：毛瑟“R-F”手枪
与南斯拉夫军方合作的开始
一战结束之后，德国政府向南斯拉夫当局提出交付价值100亿第纳尔的武器军备来代替赔偿债务的方案。根据这一方案，南斯拉夫陆军总参谋部考虑动用一部分资金采购毛瑟速射型手枪，而毛瑟兵工厂也开始进军潜在的南斯拉夫大市场。
毛瑟兵工厂中有一批相关的档案资料记载了竞选南斯拉夫手枪的详细背景。南斯拉夫陆军总参谋部于1931年开始考虑建立特种部队。根据计划，南斯拉夫建立的第一支特种部队是山地部队。既然要建立特种部队，就要为其装备合适的武器，陆军总参谋部由此考虑为特种部队人员装备毛瑟速射型手枪。其实，之所以选定毛瑟手枪，也与毛瑟兵工厂驻南斯拉夫代表同南斯拉夫军政要人们建立的良好私人交情有一定关系。
当时，驻南斯拉夫首都贝尔格莱德的毛瑟兵工厂代表是布兰科维奇以及他的副手瓦列维奇，其负责与南斯拉夫官方联系。布兰科维奇在得知南斯拉夫军方欲建立特种部队的消息后，向南斯拉夫军方推荐毛瑟速射型手枪。他与南斯拉夫总理米兰·斯托亚迪诺维奇也建立有良好的关系，同样向他推荐毛瑟兵工厂生产的手枪。为了避免被公开牵涉到军方的选型试验中，斯托亚迪诺维奇将与布兰科维奇的所有联系转交给了他内阁首领成员之一的约万·加西克。在加西克的牵头下，布兰科维奇与南斯拉夫火炮技术委员会成员及位于克拉古耶瓦茨的军事技术学院的主管彼得洛维奇建立了联系。
为赢得南斯拉夫军用市场，毛瑟兵工厂对其所有产品，包括毛瑟速射型手枪等的专利权进行保护。对产品专利权进行保护，是毛瑟兵工厂在贝尔格莱德的代理人提出的建议，因为他预料到南斯拉夫特种部队手枪的选型必然是一个激烈的竞争过程。正如其所预料的那样，1931年晚期，当南斯拉夫陆军部正式宣布为新建立的山地部队进行手枪选型时，很多公司纷纷加入竞选行列，如西班牙公司得知这一消息后，私下向南斯拉夫陆军部提供了多款不同的“皇家”手枪。南斯拉夫陆军部非正式地对这些武器进行了测试，但并没有将测试结果作为正式选型的考虑因素。毛瑟兵工厂决定以其两种口径（7.63×25mm和9×19mm）的毛瑟速射型手枪积极应对此次选型。布兰科维奇对此十分乐观，建议毛瑟兵工厂尽快计算出向南斯拉夫军方交付大批量毛瑟速射型手枪的价格。在布兰科维奇1932年7月18日发往位于奥本多夫的毛瑟兵工厂总部的秘密信件中，他提及西班牙参与选型的“皇家”手枪明显仿自毛瑟速射型手枪，其弹道表现与毛瑟速射型手枪相同，但是价格却更便宜，毛瑟兵工厂最好降低向南斯拉夫军方的销售价格。
无论如何，毛瑟兵工厂对于来自西班牙的竞争非常震惊，其管理部门立即开始采取应对举措。1932年7月22日，毛瑟兵工厂技术部提交一份报告给销售部门的主管弗罗斯，详细记述了在南斯拉夫进行测试的毛瑟手枪和西班牙“皇家”手枪的细节。报告中指出，这些西班牙“皇家”手枪确实仿自毛瑟速射型手枪，但其并不具备毛瑟速射型手枪上的所有先进特征。首先，毛瑟速射型手枪采用10发和20发容弹量的可拆卸式弹匣供弹，而西班牙“皇家”手枪则采用一个10发的固定式弹匣供弹，使用时用桥夹对弹匣进行装弹。第二，毛瑟速射型手枪上设有一个保险，确保使用的安全性，西班牙“皇家”手枪上没有这一结构。第三，毛瑟速射型手枪的闭锁机构、枪机、击锤等部件均采用高质量的铬-镍合金钢制作而成，因此制作出的产品预期寿命要比西班牙“皇家”手枪高得多。
南斯拉夫陆军部在与布兰科维奇进行多次协商后，决定对采用7.63mm和9mm口径的标准毛瑟速射型手枪进行测试，测试将在位于克拉古耶瓦茨的军事技术学院手枪靶场进行。协议达成后，毛瑟兵工厂派遣公司管理者之一的亚历克斯·毛瑟和设计师约瑟夫·尼克尔赶往南斯拉夫对测试进行监督和协助。
对毛瑟速射型手枪的第一次测试在1932年12月26日和1933年1月5日展开，之后亚历克斯·毛瑟向毛瑟兵工厂总部提交了一份关于此次测试的详细报告。报告中说：“第一阶段进行的是半自动射击测试，共发射了2000发枪弹，分三次进行，第一次发射800发枪弹，第二次发射700发枪弹，第三次发射500发枪弹。手枪采用10发可拆卸式弹匣供弹，用10发桥夹进行装填。射击时射手将枪盒安装在枪的后方作为枪托使用。第二阶段为全自动射击测试，射击过程中每发射20发枪弹停射2分钟。
所有的测试完成之后，在毛瑟速射型手枪上发现了多处缺陷。如单发杆在射击过程中工作失常，不得不更换；在使用手枪进行点射期间，准星曾两次掉落；在射击1300发枪弹之后，连发发射机构和弹匣卡笋都遭到损坏，并且弹匣从套筒座上掉落；射击1700发之后，枪机打开过早，空仓挂机杆被推出，击针损坏，致使多次更换空仓挂机杆和击针。虽然测试过程中发生了如此多的故障，但毛瑟兵工厂的代表认为大部分故障并不是枪本身的问题，而是由于使用的枪弹质量太差，使枪在射击过程中零部件变得很脏。正是由于这些问题，射击过程中枪上的很多零部件必须更换。
初期设计的毛瑟“R-F”手枪
除了测试中出现的问题外，南斯拉夫军方最主要的要求在手枪的射击精度上。然而毛瑟速射型手枪的设计目的并不在于精确射击，而是主要侧重近距离的密集火力。因此，毛瑟速射型手枪显然不符合南斯拉夫军方的要求。为此，毛瑟兵工厂的设计师尼克尔决定对标准型毛瑟速射型手枪进行改进，以达到南斯拉夫军方的要求。
尼克尔针对南斯拉夫军方的要求及测试过程中出现的故障加以改进，分别设计出毛瑟“R-F”Ⅰ型（7.63mm口径）手枪及毛瑟“R-F”Ⅱ型（9mm口径）手枪。相比于标准型毛瑟速射型手枪，南斯拉夫毛瑟“R-F”Ⅰ型和Ⅱ型手枪的主要改进之处是：枪管为独立部件，旋拧在机匣中，准星改为方向可调式样，并改进了弧形座表尺和可拆卸式弹匣。毛瑟兵工厂技术部于1933年1月25日在德国洛特维尔弹药试验场附近的莱茵炸药工厂对这两种手枪进行了功能测试，测试结果显示，7.63mm口径的毛瑟“R-F”Ⅰ型手枪平均初速为405.6m/s，而9mm口径的“R-F”Ⅱ型手枪的平均初速为343m/s。
毛瑟兵工厂于1933年2月6日在南斯拉夫对毛瑟“R-F”Ⅰ型及Ⅱ型手枪进行了测试，测试结果于2月7日公布：“散布圆直径比在1933年1月测试标准型时得到的结果稍好。然而值得注意的是，9mm口径的南斯拉夫毛瑟'R-F'Ⅱ型手枪在500m及以上距离射击时，其弹着点分布在目标靶的左侧，而在500m以下距离射击时，其弹着点分布在目标靶的右侧。重新设计的准星片更宽、瞄准效果更好，而改造后的弧形座表尺仍像标准型上的那样不受控制地移动。”
毛瑟“R-F”Ⅰ型及Ⅱ型手枪采用枪管旋拧入机匣的设计
毛瑟“R-F”手枪持续改进
由于毛瑟“R-F”Ⅰ型及Ⅱ型手枪仍有令人不满意之处，尼克尔又在这几支手枪的基础上分别加以改进。改进后的手枪仍采用独立的枪管，枪管旋拧在机匣中，并采用特殊的弧形座表尺。
1933年2月22日，毛瑟兵工厂技术部在一份报告中对再次改进设计的“R-F”Ⅰ型及Ⅱ型手枪进行了详细描述：“枪管被旋拧入机匣上，由于是独立部件，因此可以很容易地进行更换。枪管上设有一个方向可调的宽大矩形片状准星，准星与卢格P08手枪采用的准星一样。在安装枪盒作为枪托使用时，其安装位置比标准型的安装位置下移6.5mm，这样，击锤在前后回转时就不会伤到握住枪的手。”
再次改进设计
南斯拉夫军方于当年4月在位于克拉古耶瓦茨的军事技术学院对改进设计的南斯拉夫毛瑟“R-F”Ⅰ型及Ⅱ型手枪进行了测试，同时进行测试的还有几支颇具竞争力的其他手枪，如阿斯特拉公司和伯格曼公司的产品等。南斯拉夫陆军选型委员会在测试后认为，改进的毛瑟“R-F”Ⅰ型及Ⅱ型手枪射击精度仍然不够好。当然，毛瑟兵工厂技术部对此次测试结果也不满意，责令枪械设计师开发更好的手枪，并且尼克尔也认为他改进设计的南斯拉夫毛瑟“R-F”Ⅰ型及Ⅱ型手枪仍有改进提高的空间。
1933年6月13日尼克尔向毛瑟兵工厂递交的报告
由于与南斯拉夫军队良好的关系，布兰科维奇和瓦列维奇提前得知南斯拉夫陆军部对新型手枪的战术技术要求，并告知了毛瑟兵工厂技术部。毛瑟兵工厂根据这些要求，以尼克尔的设计为基础，又改进设计了毛瑟“R-F”手枪，分别制作出编号为NO.3111、NO.3112的7.63mm口径型号，以及编号为NO.3109、NO.3110的9mm口径型号。
7.63mm口径毛瑟“R-F”手枪外观及表尺特写
一个星期后，南斯拉夫正式对外宣布对新型手枪的战术技术要求，并承诺官方订购2000支新型手枪，但新型手枪必须通过一个选型试验，试验中将发射5000发枪弹，这5000发枪弹将以两种模式进行射击，一半进行单发发射，另一半则进行连发发射。
1933年9月22日，布兰科维奇向毛瑟兵工厂总部报告了南斯拉夫陆军部的手枪选型试验计划：“正如我们从南斯拉夫军方高层得来的消息，全新的手枪选型测试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开展。参与此次测试的还将会有下列公司的产品：比利时的勃朗宁公司、西班牙的阿斯特拉公司、德国的伯格曼公司等。”后来，通过布兰科维奇的信件可知，早前引起很多争议的西班牙“皇家”手枪已经落选了此次选型测试。
1933年9月底之前，毛瑟兵工厂根据南斯拉夫军方提出的要求，对编号为NO.3111、NO.3112、NO.3109和NO.3110的南斯拉夫毛瑟“R-F”手枪再一次进行完善设计，并将改进之后的枪送往南斯拉夫。
正式的选型试验于当年10月开始，一直持续到12月26日，在位于克拉古耶瓦茨的军事技术学院手枪靶场内开展。测试第一天过后，南斯拉夫军方对毛瑟“R-F”手枪的射击精度仅表示差强人意。一直负责监督测试的毛瑟兵工厂技术人员普雷毛尔将这一结果通知了毛瑟兵工厂技术部，但他并没有提及手枪射击精度需如何改进，仅附上手枪在较远距离上的弹着点分布图片，并表示这样的散布精度并不能达到南斯拉夫军方的要求。同时，他在信中表示比利时的勃朗宁M1928手枪最得南斯拉夫军方的满意。
尽管毛瑟“R-F”手枪并没有得到南斯拉夫军方的完全肯定，但其是所有参与选型测试的手枪中惟一可以实现单发和连发两种模式射击的手枪。在不间断射击测试中，后来只有7.63mm口径的毛瑟“R-F”手枪、9mm口径勃朗宁M1928手枪和7.63mm口径的阿斯特拉“星”牌手枪继续参与竞标，而后两者并没有连发射击功能。此测试分为两阶段进行，第一阶段为200m距离上以单发模式射击2000发枪弹，并测量散布圆直径。第二阶段为200m距离上以连发模式射击2500发枪弹（勃朗宁M1928手枪和西班牙“星”牌手枪仍以半自动模式射击），每发射20发枪弹停射2分钟，并测量散布圆直径，考核无须冷却状况下武器连续成功射击的枪弹数量，以及核计在射击过程中所出现的所有故障。
毛瑟“R-F”手枪快慢机特写，可选择单、连发射击模式
毛瑟“R-F”手枪弧形座表尺的滑动块特写
测试结果显示，9mm口径勃朗宁M1928手枪耐久力强，在整个测试过程中除枪管膛线磨损外，并没有发生其他大的零部件破损。其在发射4500发枪弹过程中共发生了29次故障。
7.63mm口径的“星”牌手枪在前2000发枪弹的发射过程中共出现4次故障，发射3000发枪弹以后则出现连续故障，且抽壳钩破损。在更换抽壳钩后发生弹壳卡滞现象，最终在发射3500发枪弹之后手枪彻底损坏不能射击。
南斯拉夫毛瑟“R-F”手枪在单发射击测试过程中发生了枪机无法从弹匣中向弹膛内送弹、不抽壳、不抛出空弹壳的现象。在连发射击测试过程中发生4次故障，发射1000发枪弹后抽壳钩破损，此后保险杆和击针也相继破损，但其他部件并未损坏。
最终，南斯拉夫军方并没有采购毛瑟“R-F”手枪，因为南斯拉夫军事技术委员会意识到该枪并不适合特种部队，尤其是山地部队使用，因此这一计划被无限期搁置。据知，现今仅保存有2支毛瑟“R-F”手枪，分别为编号NO.3109和NO.3112的手枪。
（本文发表于《轻兵器》2014年第1期上半月刊，公众号文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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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曾振宇 李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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