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语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的足迹行至大江南北、大河上下,一次次眺望,情牵母亲河保护;一次次凝视,谋划高质量发展。珠江是广州的母亲河,2000多年来,大江大城共生共荣。涛澜汹涌间激荡起千年商都的活力,千里奔涌中承托着城市的梦想,万壑归流里孕育了广州人的品性精神。当前,广州奋力推动实现老城市新活力、“四个出新出彩”,珠江沿岸瞄向打造成为世界一流滨水活力区和高质量发展典范,大江大城又将一道听涛逐浪,生生不息。
看珠江,就是在看广州、看湾区、看中国。广州日报今日起推出迎接党的二十大主题报道《听总书记的话》之《总书记领我建功新时代·珠江奔流》,派出精兵强将组成全媒体小分队,约专家、邀市民,一起开展珠江全航道深度探访,或顺江而下或追溯而上,探寻水清岸美的瑰丽,聆听浪潮里的铿锵,展示珠江奔流中的生动故事和时代力量。《广州市国土空间生态修复规划(2021-2035年)草案》提出,打造与自然和谐、与城市共生、与市民同享的珠江生态岛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走访了几座有代表性的珠江江心岛,清晨时分,东方泛起鱼肚白,在广州颇有人气的江心岛——海心沙上,已经有市民在珠江边晨跑锻炼。经过一夜休整,广州这座超大城市苏醒了。海心沙是广州亚运会开闭幕式举办场地,这里绿意盎然、生机勃发。一侧是城市地标广州塔,另一侧是珠江新城中央商务区,一岛、一塔、一城构成了广州最闪耀的城市客厅。“江心岛的形态美,为构建城市客厅做出贡献。”广州华南城市研究会会长、暨南大学教授胡刚表示,已开发江心岛的利用要注重突出公共性,展示城市文化,注重生态与人、与城市融合。去年6月,广州第一座跨江人行桥——海心桥开通,使海心沙、二沙岛真正融入市民生活中去。距离海心沙不远处的广州国际生物岛,正以生态撬动大价值。生物岛原名“官洲岛”,形如扁舟。自“开岛”以来的十余年间,生物岛汇聚了500多家生物医药企业,未来这里还将崛起世界级创新型生物医药产业集群。与广州国际生物岛风格迥异的大吉沙不通车、没有桥,被誉为“广州的世外桃源”。记者探访时发现,大吉沙滩涂上翩翩起舞的白鹭是摄影爱好者最感兴趣的取景对象,低伏稻穗、苍劲老树、繁茂野花都是孩童喜欢的“朋友”。市民沿着碧道环岛骑行、散步,欣赏开阔江景,吹着江风,享受惬意生活。
沿着珠江顺流而下,只见海鸥岛上人流如织,游人或欣赏狮子洋海景、红树林以及水乡田园风光;或在农场采摘岭南佳果,品尝岛上鲜蔬,体验一把“农家乐”。这个美丽的小岛因此成为热门的旅游胜地。
海鸥岛位于莲花山下,狮子洋之滨,四周珠水环绕,是广州市珠江流域最大的生态岛屿。对此,番禺区提出将海鸥岛4个村连片策划打造为“湾区绿心、翡翠海鸥”水乡特色休闲农业型美丽乡村群。稻在田中长,鱼在水中戏,鸭在稻间游。仲夏时节,海鸥岛佳硕农场的秧苗绿意盎然。田间水沟,不时有禾花鱼跃出水面,鸭子在稻田里时隐时现……一幅田园风光画卷徐徐展开,这是“稻+鱼+鸭”立体生态种养殖模式的生动写照。在农场里,25亩水稻试验田上种植了袁隆平巨型稻、袁隆平超级杂交水稻等,稻田四周水道中放养约20000尾禾花鱼和50只麻鸭。生态是海鸥岛的底色,也是发展优势。华南农业大学研究员王瑞龙告诉记者,“稻鱼共生”“稻鸭共作”等生态种养模式是南方水田长期发展的农业生态模式,可提高土地利用率,改善生态环境,在保证水稻产量同时,通过养鱼、养鸭增加收入,促进保粮稳产、助农增收。“岛上水网密布,适合‘稻鱼共生’‘稻鸭共作’等生态循环农业模式的推广。”王瑞龙介绍。除了连片稻田,海鸥岛还拥有丰富的渔业资源。海鸥岛面积36平方千米,原本它并不是岛,由三片沙洲组成,被两条“沥”(小河)分割。“每年农历九月后至次年二月雨水前,咸海水通过两条‘沥’倒灌入岛。在为期半年的咸水期内,植物不能生长,人畜不能饮用水源。1958年,我们把两条‘沥’的头尾堵塞,围成鱼塘储蓄淡水,用于灌溉、农业生产。”沙北村村民陈金堂说,如今海鸥岛上河网总面积达4.5万亩,鱼塘养殖面积约2万亩。在渔业专家看来,粤港澳大湾区以及广东在全国渔业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海鸥岛正是“渔业王国”的核心区。今年6月10日,广东省广州市番禺区渔港经济区揭牌,包括莲花山中心渔港、海鸥岛在内的80平方千米区域被划为番禺区渔港经济区启动区,叠加生态优势,产、城、人融合,这里将打造高质量发展新引擎。夜幕降临,繁忙的黄埔港灯火通明,与之隔江相望的大吉沙岛上,游客散去,喧嚣退下,虫鸣登场。一个属于野生动植物的静谧世界开启了。记者跟随华南农业大学植物专家吴永彬和观鸟达人吴灏霖乘坐渡船来到大吉沙,夜探位于城市里的“暗夜区”。小岛在月色点缀下,伴着习习江风、“唧啾”虫鸣声,展现出自然的一面。过了立秋,螳螂产下的卵鞘变成黄褐色,附在粗糙的树干上进入漫长的等待期,等到明年天气回暖便开始孵化。螳螂能否顺利过冬,运气很重要,一旦遇上天敌,螳螂只能成为其他生物的食物。入夜后,捕食螳螂的变色树蜥正以四肢抱握树枝的姿态闭目养神。不远处的芭蕉叶上传来“啪啪”的鸣叫声,同样捕食螳螂的斑腿泛树蛙展开“叶上漂”功夫,它四肢细长,体色因环境而变,一般背面为浅棕色,在夜里则呈现深棕色。以蚁为食的花狭口蛙则藏身树洞,身材圆鼓鼓,声音洪亮如牛吼。
夜探江心岛,很容易偶遇夜行性昆虫。在很多枝叶上都能看到蟑螂舞动触角,以此感应周围环境。殊不知,在几米外的老树上,蟑螂天敌——白额高脚蛛正趴在枝干上觅食。除了树林里,在草丛中、滩涂上还藏了许多无齿东方相手蟹、中华东方相手蟹和柔嫩泥蟹。与螃蟹为邻的还有弹涂鱼,眼下气温不低,在岸边石头上随处可见这种能暂时脱离水生活的鱼。
众多动植物赖以生存的大吉沙,是珠江黄埔水域的一座江心岛,周边岸线长6.02千米。据岛上老人利水林介绍,最初岛上有大吉沙、生鱼洲两条村,岛民来自番禺、新滘等地,如今岛上住着约100人。在广州众多江心岛中,大吉沙岛是少数的不通车、没有桥、靠船通行的岛屿之一,保存着较原始的自然风貌,成为都市中野生动植物栖息的宝地。吴灏霖介绍,大吉沙岛是2020年初在鸟友圈内火起来的,起因是在岛上出现了斑胸田鸡,这是斑胸田鸡出现在我国的第三次记录。斑胸田鸡在中亚、西亚可见分布,在欧洲南部、非洲、印度等地过冬,在我国南方并不常见。它喜欢栖息在平原草地、湖边灌丛以及河滨灌丛等。为此,有人推测斑胸田鸡是在迁徙中来到大吉沙,岛上生态条件优良,茂密的芦苇丛恰好成了它的理想栖息地。为了一睹斑胸田鸡的风采,吴灏霖曾专门来到岛上探访,“运气很好,蹲一个下午就看到了”。他还在岛上看到了很多珍稀鸟类,并罕见地见到了栗树鸭。栗树鸭是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大吉沙天然的滩涂环境给栗树鸭营造了舒适环境。“在岛上,很多鸟不怕人,在稻田中昂首挺胸、闲庭信步,像在自家客厅一样。”吴灏霖介绍。江心岛在城市中扮演什么角色?广东省动物学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胡慧建做了一个比喻,江心岛相当于动物的天然“食堂”。“未开发的江心岛有涨落区,潮涨潮落会将江水里的营养带到岛上,这是动物喜欢聚在江心岛上的原因。”作为动物尤其是鸟类的驿站,江心岛相当于城市生态廊道的踏脚石,为自然生态留下休养生息的空间。相较于陆地,江心岛的开发程度较低。每当入夜,散落在珠江上的江心岛构成了城市“暗夜区”,为野生动植物提供栖息地。吴永彬介绍,灯光、沥青路、高楼等人工元素对动植物都造成影响。就植物而言,灯光可能影响开花、结果,让其生长周期变短。就像人要关灯睡觉一样,植物也需要。胡慧建解释,“很多动物靠判断外界环境变化来控制行为,如有些动物的繁殖是以日照长短为参照物的,一旦城市彻夜通明,动物就容易发生误判,导致繁殖紊乱。”从保护植物种质资源的角度来看,吴永彬认为,岛屿是天然的物种基因库,由于岛屿与陆地交流少、受到的人为干预少,一些物种得以保留繁衍,“广州有一些距离陆地远、未开发的江心岛可能具备这样的价值”。采访手记:江心岛的日与夜 流淌绿色的乐章
摊开广州地图,江心岛犹如绿宝石镶嵌在珠江上。岛上四季花开、鱼塘遍布、鹭鸟低歌,与城市同呼吸、共成长。江心岛,是广州城市重要的生态宝藏之一。记者走访几座江心岛后,明显感受到:看不见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江心岛,更容易让人感知大自然的生命相通。
夜幕下的江心岛,四面环江,一切归于平静。我们探访了城市绿岛上的“小精灵”,倾听大自然的心跳。月色皎洁、江风习习,树木草丛里,脚趾上长有吸盘的斑腿泛树蛙,抱卵抚育的蜘蛛,外出觅食的蜥蜴……昼夜交替间,江心岛上的野生动植物以独特方式生存繁衍着。夜探江心岛,让我们看到城市的另一面。城市不仅是人类家园,更是野生动植物的栖息场所。有专家认为,随着高楼拔地而起、道路纵横交错,城市里的野生动植物面临着栖息地丧失、破碎化等问题,城市野生动植物数量逐渐减少,甚至许多物种在城市中难觅身影。江心岛则为这些野生动植物留下了宝贵栖息地。广州正采取措施,促进动植物生境的营造与恢复,加大动植物多样性保护力度,吸引更多野生动植物在城市安家。5月公布的《广州市珠江沿岸高质量发展建设规划(草案)》提出,加强江心岛屿生态保护,北帝沙、大洲岛、沙仔岛等江心岛,总面积37.4平方千米,按照严格保护类、限制开发类、优化利用类三类进行保护。
实现和谐共生,需要我们守护好江心岛的日与夜,为野生动植物营造宁静安全的栖息空间。国内已有城市提出划定“暗夜保护区”,治理光污染,助力夜间区域生态修复。让静谧的归静谧,喧嚣的归喧嚣,让都市与生态自然和谐相融。其实,广州也有不少未开发或半开发的江心岛正遵循这一规则。大吉沙岛上的居民不多,民宿寥寥几家,出入岛的渡船每到晚上9点就结束运营。岛上只在环岛路、居民区设置了少数亮度适中的路灯。白天,市民游客在江边吹江风、赏美景,鹭鸟在稻田中闲庭信步;入夜后,随着渡船停歇,大吉沙告别喧嚣,转换到野生动植物的静谧世界。暗夜中,昆虫欢快“歌唱”,植物自由伸展枝丫。在江心岛的日与夜里,城市里的人与“小精灵”相互亲近,共享着一座座江心绿洲的惬意。 (文/肖桂来)
“洞”悉小岛的奇妙变迁
珠江入海口,南沙区龙穴岛的铜鼓山脚仍保留着不规则的海蚀洞穴,它们见证了上万年的水击石穿。
龙穴岛四周受海潮冲刷,形成众多的海石洞。
一开始,龙穴岛只是座基岩小山,经由蕉门水道、凫洲水道、洪奇沥以及海水带来泥沙,淤积成洲,在江与海的作用下,龙穴岛渐渐有了岛的雏形。随着沙洲自然扩大,加之人为围垦,龙穴岛才演变成今天山丘与平地共存的地貌。
龙穴岛
大江入海,终归平静。站在珠江岛链最末一个岛——龙穴岛,回望一座座江心岛成万上亿年的变迁,只觉波澜壮阔。而在岛民的记忆里,龙穴岛却是一座年轻的岛,从有人定居,到收割水草、水产养殖,再到建设南沙港、南沙自贸区,不过半个多世纪。从向海谋生到向海发展,放眼未来,龙穴岛代表了广州面向海洋的雄心。
广州港南沙港区
像这样处在江海交汇处的江心岛还有不少。人们在岛上聚居,积累与大江大海、咸淡水相处的智慧。日前,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走访了几座珠江入海口的江心岛,深入了解岛屿变迁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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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李波、黎旭阳、王维宣、高鹤涛、陈钧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