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校长梅贻琦
——梅贻琦
王育琨手记
202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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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大学校长梅贻琦
梅贻琦自小沉默寡言、性格温厚。因为家庭贫困,本科后便再无力求学,被清华聘为物理系主任。不善言辞的梅贻琦给学生们讲课,总觉得不对路。他觉得自己的个性,并不适合教书育人。
于是他找到恩师张伯苓:“我不想教书了,觉得无趣,不如去做点别的事吧。”张伯苓说:“你才教了半年,怎么知道无趣?年轻人要学会忍耐。”
那一年,梅贻琦做出了选择:继续教书。
1930年初夏,国民政府试图修改教材,让清华学生接受军事管理。清华师生大规模抵制,前后两任校长都控制不了局面,只好离去。
对于新校长,清华师生提出五个要求:第一,无党派色彩;第二,知识渊博;第三,威望高;第四,人格高尚;第五,实实在在发展清华。国民政府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合适,那就是梅贻琦。
在任职演讲上,梅贻琦继蔡元培之思,发表了那段著名讲话:“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所谓也,乃有大师之谓也。”此一言,为清华的发展奠定了两座基石,一是发展学术,二是教育人才。
他的一生,就此与清华发展紧密联系起来。
任清华教务主任时,梅贻琦延聘教授。他将陈寅恪的名字提交给校长曹云祥,曹云祥皱眉问:“陈寅恪连个文凭都没有啊?”梅贻琦却说:“虽然没有文凭,却是三百年来不出一个的大师。”随后,陈寅恪以布衣之身成为国学院导师,引一时轰动。
华罗庚震动数学界时,才20岁。熊庆来找到梅贻琦问:“论文你看了吗,这是个人才。”梅贻琦便说:“那就让他来清华。”熊说:“可他只有初中文凭。”梅贻琦说:“你不用管,上面如有过问,我来对付。”随后,华罗庚破格被清华录取,又绕过讲师、副教授,直升为教授。
在梅贻琦的奔走下,闻一多、朱自清、叶企孙、陈省身等人纷纷进入清华。清华由此成为一个尊重学术自由、思想独立的学府。梅贻琦无为而治,教授开会,他端茶倒水,教授问他意见,他说“我从众”。学校管理上,他给师生充足的发言权。陈寅恪说:“如果一个政府的法令,可以像梅贻琦说话那样谨严、那样少,那么这个政府就是最理想的政府。”
当时,庚款基金非常雄厚,梅贻琦却节衣缩食。上任不久,就辞退了司机、厨子。他说:“这些钱应该拿来买图书、器材,给教授们提高待遇。”
后来到西南联大,更是省吃俭用。有一次,弟弟梅贻宝登门,发现其子梅祖彦脸颊都贴在书上了,便问:“怎么不戴眼镜?”梅祖彦拉开抽屉,梅贻宝一看,眼镜上竟缠满棉线,镜片涂满胶水。梅贻宝当即落泪。当时,教育部发给联大一笔补助金,梅家孩子按理可取,梅贻琦却让出名额,给了更困难的学生,带自家人吃白饭拌辣椒。
解放后,为了避免庚款被动,梅贻琦去了美国,在极其简陋的办公室中管理庚款基金,为自己定薪300元。国民政府要求他将薪水上调至1500元,被他坚决拒绝。生计所迫,他夫人只能去工厂打工。
1962年,梅贻琦病逝于台湾。床下有一紧锁皮箱,夫人韩咏华说:“这么多年,他从北平带到昆明,从大陆带到美国,不知装的什么。”打开一看,大家都怔住了:箱子里保存的是清华庚款账目,17年间的数目,一笔又一笔,清清爽爽,分毫不差。
梅贻琦死时,连住院费和丧葬费都是靠师生捐赠。17年时光,他尽心尽力,为让清华成为世界一流学府而精耕细作。所以有人说:“先生粹然君子,并世诸君子比,华若未逮,而实则过之!”
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一个摆过地摊的伟大教育家
导读: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
——梅贻琦
已经上课几分钟,大学校长才满头大汗跑进教室,不好意思地向学生们解释说:“迟到了几分钟,夫人忙不赢,帮她看了会摊子,同学们见谅!”
这个校长就是“大概或者也许是,恐怕似乎不见得”的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
梅贻琦是中国第一批庚款留美学生,1914年由美学成归国。
历任清华学校教员、物理系教授、教务长等职。
刚出任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就放弃校长可以享受的免交电话费、免费雇佣家庭帮工等“特权”。
辞去司机,自己学开车;辞去厨师,让夫人下厨,甚至连学校供应的两吨煤也不要。
其实当时清华有相当丰厚巨额庚子赔款基金,可梅贻琦却分文不取。
1937年的全面抗战爆发,北大、清华、南开三校合并为西南联大,并分三路西迁昆明。
国难当头,大后方粮食短缺,经济落后,生活非常艰苦。
很多师生开始出现营养不良状况,作为校长梅贻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一边将自己值钱的家什当掉以补贴师生生活,一边拼命向政府请求资金补贴。
申请给教师、困难职工的补助金,梅贻琦也高风亮节主动放弃了。
可梅贻琦自己和家人却并未因此得到生活改善,他一个月的工资只能维持一家人半个月的生活,因为钱实在不够用,一家人面黄肌瘦。
迫于无奈,出生天津望族的校长夫人韩咏华心急如焚:长期贫困的生活会严重影响孩子们的成长和健康。
为了支持丈夫的教育事业,也为了同时维持家里的生计,经过数日市场调研,昔日的名门闺秀决定放下面子和身段去摆摊。
她身穿布褂子挎着小竹篮开始摆地摊,叫卖自己亲手制作的糕点。
她并不敢去人太多热闹的地方,怕遇见熟人,怕被人认出。
毕竟让人知道堂堂大学校长的夫人居然跑去摆摊卖糕点补贴家用,还是拉不下脸面的。
她的胆子也大起来,毕竟面子不能当饭吃,但摆摊却可以让一家人有饭吃。
在妻子的影响下,校长先生也开始加入了摆地摊的阵营。
有时候,夫人忙不过来时,校长梅贻琦也会早起帮忙叫卖。
西南联大的教授家属们,受校长夫人乐观坚韧的精神感召,纷纷组成互助组,自力更生,出门赚钱。
后来为了更好地售卖糕点,梅贻琦和教授们给地摊糕点取名叫“定胜糕”,意为“抗战定胜”!
随着销路的打开,韩咏华地摊糕点也开始走向柜台。
她找到一家叫冠生园的糕点店,寄卖她的糕点。
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大学这片净土也未能幸免。
当时的“云南王”龙云在资金、人力等方面给予了西南联大很大的支持。
龙云很生气,但后来得知梅贻琦自己的女儿也没考上西南联大,只能去了燕京大学,才对此释然。
校长梅贻琦就是这样不畏强权,坚持原则,一心想办好他心中的大学。
1948年,梅贻琦迫于无奈离开清华园,离开大陆,因为他有他的苦衷。
作为校长,他要保住庚子年赔款基金,那是清华的建校基金。而这笔数额巨大的基金,掌握在美国人手上。受美国人的要挟,作为校长,他不离开大陆是行不通的。
1962年,73岁的清华校长梅贻琦因病去世,家中几无积蓄,没有私人住宅,住的还是办公室。
家中的宝贝,就是一个旧皮箱,里面是整齐利落的庚子赔款基金使用账本。
当我们致敬两岸清华终身校长梅贻琦一生清华,两袖清风的时候,同时也应该致敬那个乐观坚韧的伟大女人——地摊小贩、校长夫人韩咏华。
她用她纤弱的肩膀在风云乱世扛起了生活的艰辛和家庭的重任,成就了丈夫梅贻琦治学梦想和家国守望,也成就了两岸清华的繁荣昌盛。
这个62岁还到医院当护工的坚韧女人,在梅贻琦去世后与儿女移居美国,1977年落叶归根回大陆定居。
1993年8月,100岁的韩咏华病逝于北京。
留学美东,回归清华
在伍斯特理工学院,梅贻琦的生活十分充实。那个年代受到庚子赔款资助的中国留学生,很多人心里都有努力学习报效祖国的心志。梅贻琦也不例外,他在伍斯特学习十分勤奋。但是除了刻苦学习外,他还有丰富的业余生活。他曾在伍斯特校报《Tech News》上发表很多文章。
除此之外,梅贻琦还参加不少社团,可以说一个“社工达人”。他曾做过伍斯特很多社团部门的秘书长,还曾代表伍斯特理工学院在众多场合发言,伍斯特向清华赠送了梅贻琦当年在该校求学时的史料,这些史料就反映了梅贻琦当年在伍斯特的求学生涯。
梅贻琦出身书香家庭,但其父后来沦为盐店职员,家庭经济情况十分拮据。由此之故,他在获得学士学位后,放弃了继续攻读研究生的机会,于1915年回到了中国。半年后,他经别人推荐,在清华学校担任物理系主任,教授物理和数学。当时的他只有二十六岁,比很多学生都年轻。
任教半年后,梅贻琦感觉自己并不是很喜欢教书。有一次他回天津见张伯苓先生,表示自己对教书并没有特别的兴趣,想换一份工作。张先生说:“你才教了半年书就不愿意干了,怎么知道没有兴趣?年轻人要忍耐,回去教书。”于是梅贻琦继续回到北京老老实实地教书。
没想到这一教,就是一辈子, 清华历史上多了一位“终身校长“,中国教育史上也出现了一位优秀的教育家。
出掌校长,奠定非凡
同年清华学校被改为国立大学,罗家伦被国民政府任命为清华校长。但罗家伦在清华待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后来因故离开了清华大学,此后经过一番波折,其间清华甚至出现了连续11个月都没有校长的局面。一个大学不能没有校长,清华学生在质疑与期待中等待下一任校长的到来。
当时清华学生会提出下任校长的五个条件,在这种情况下,梅贻琦临危受命,由于其崇高的声望被任命为清华大学校长。
其时的清华大学,并不是中国最好的学校。清华办大学班两年后,报名的人数并不多,例如一年计划录取150名学生,报名不过400人左右。面对环境的动荡不安以及新生大学的困境,如何办好一所大学成为梅贻琦不得不思考的问题,他面临着很大压力。
刚到清华,梅贻琦发表了一篇朴素的就职演讲。在演讲中他讲到,“(我)又享受过清华留学的利益,则为清华服务,乃是应尽的义务,所以只得勉力去做。但求能够称尽自己的心力,为清华谋相当发展,将来可告无罪于清华足矣。”
随后直到1948年梅贻琦赴美,他前后担任了17年清华校长。后来,他自美国前往台湾,在台湾筹办了“清华原子研究所”,也就是台湾新竹清华大学的前身,诺贝尔奖获得者李远哲曾在这里就读。但梅贻琦本人始终不同意把“研究所”升格成“大学”,他说“真正的大学仍应该在北平清华园”。
梅贻琦认为,“一个大学之所以为大学,全在于有没有好教授。孟子说所谓故国者,非谓有乔木之谓也,有世臣之谓也,我现在可以仿照说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这就是著名的“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这句名言的来源。
正是在梅贻琦的带领下,清华大学迎来了她的黄金时代。后来抗日战争爆发,为了保存中国高等教育,清华南迁,同北京大学以及南开大学合并为西南联合大学。在中国国势危难的风雨飘摇时刻,中国高等教育却昂然跻身世界先进水平。
在梅贻琦主政清华的十几年里,清华为世界贡献了李政道、杨振宁、李远哲三名诺贝尔奖获得者,为新中国培养了14位“两弹一星”功勋科学家(共23位),涌现出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吴有训、叶企孙、顾毓琇、陈岱孙、陈省身、钱钟书、华罗庚、钱学森、钱三强、钱伟长……等一位位学贯中西、文理兼通的学术大师。
1941年清华大学建校30周年校庆时,有欧美著名大学的校长称赞清华“西土一千年,中邦三十载”,足见清华大学在国际社会的声誉。
生斯长斯,吾爱吾庐
梅贻琦自己掌管清华,遵循的也是同样的理念。当时的中国存在不同政见之间的争端。一开始是新旧冲突,后来就是左右之争。梅贻琦本人在党派政治中保持中立,并不介入政治,对他来说,让老师和学生安安静静去做研究是一个大学的基础。
梅贻琦认为学生出国留学不要忘记自己的祖国,同时去了一个陌生的社会,更不能忘记自己。他劝勉学生,“在国外的时候,不要忘记祖国;在新奇的社会里,不要忘掉自己;在求学遇到困难问题的时候,务要保持科学态度,研求真理。”
梅贻琦的留学经历对他管理清华大学也产生很大影响。他认为希腊人崇尚体育的精神值得推崇。梅贻琦到任清华校长后,与享有声誉的马约翰教授相互配合,致力于发展清华大学的体育事业,经过努力,他成功地把清华发展为“体育大校”。后来学校南迁合并为西南联大后,重视体育的传统延续了下来。
这种注重体育的风气一直延伸至今。清华曾经的学生、后来建国后担任校长的蒋南翔同样十分推崇体育,他提出“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的口号,成为清华的一大特色,因此现在的清华也被学生戏称为“大清体校”。
在历史上,清华大学培养的人才各具特色。清华既培养出博通今古、学贯中西的大师,也培养在某一行业做到极致的尖端人才。博通与专致两种精神都渗透在这所大学的风骨中。在历史与现实的交融中,清华始终是时代的弄潮儿, 在不断变化的时局中保持着自我本色。
梅贻琦一生专注做了一件事,就是办好一所大学,将清华造就为一所世界名校。由于其对清华大学的杰出贡献以及本人卓越的教育理念,他与叶企孙、潘光旦、陈寅恪共同被列为清华百年历史上四大哲人。
清华大学于梅贻琦来说,是“生斯长斯,吾爱吾庐”。他的胸襟境界与心中的清华园,也许恰如清华园工字殿内对联所书——“槛外山光,历春夏秋冬、万千变幻,都非凡境;窗中云影,任东西南北、去来澹荡,洵是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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