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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国稀有的奇异古木和祭牛传奇,都在这片寂静的湖南古村之中 | 湖南秘境

2017-11-26 点这里☞ 晨报周刊


「 湖南秘境 」 带你探索家乡的神秘之美。


扭仁村距离凤凰大概2小时车程,

是一个山谷,居民都是苗族,

年轻人不仅不知祖辈事,

大概也没几个人认得那根4米长的椎牛柱了。



1. 古村与古木



在一地枫球之间,我看到了几颗黑黑的金弹子。


我开始并不认识这些上一年落下的东西,黑色不是它们还在树上时的颜色,它们从树上落下,经历了阳光、雨、露、霜、雪以及时间,才变成炭一样的黑色。


开始我还以为它们是可以吃的桃金娘,但扭仁村的书记麻云森再三告诉我:“这个是吃不了的,这个是金弹子,子弹一样,在树上的时候,是红的,像金子的颜色。”



它在10棵比它高大很多的枫树的旁边,和枫树撑起来的一片新绿不同,它的绿深一些,感觉它经历的岁月还要久一些,尤其是它青一坨白一坨、表面坑坑洼洼、长了很多苔藓的树干,更显沧桑。


有人愿意拿100万买走这棵金弹子,但麻云森没让卖,“1000万都不卖,这是我们村里的镇村之宝。”麻云森说。不卖的原因,除了知道金弹子是“二级保护植物”外,更因为它和旁边的枫树同在扭仁村的“母亲林”。



过了麻冲乡政府所在的上麻村,到达扭仁村之前,我们经过了一条目测至少有5公里长的峡谷。


这条峡谷,是我们的车蜿蜒从横U字型的峡谷这头走到那头后才发现的,它出现在车子前进方向的右下方,它的出现让我们知道了自己所处的位置高于此前我们所遇见的那些村落。


就在我为眼前的突然一览众山小而惊叹时,给我们做向导、派驻扭仁村精准扶贫的省建行的张永林告诉我,扭仁村不远了。



采访车在村口的小林子旁停下了,同驻扭仁村扶贫的张永林的同事、凤凰吉信镇的龙建华和村支书麻云森在村口等着。


还有几年就要退休的龙建华也是苗族,“母亲林”的说法便是他首先说给我听的。


“枫树生出了蝴蝶,蝴蝶又是苗族人的母亲。”龙建华说。


我没看见母亲林里有蝴蝶飞舞,在金弹子树树干上的一些凹陷处,看见了几条黑色的毛毛虫,它们是蝴蝶的幼虫,一些时日过后,它们就会变成蝴蝶。



在母亲林旁,是看不到扭仁村的全貌的,只有几个屋檐、几堵墙在或远或近的一层层交错的枝叶间显现。


“扭仁村的绿化很好,到处都是树。”在去扭仁村的前一天,省建行驻扭仁村的张永林就告诉了我。


“绿化”是城里人用的一个词,扭仁村的树并不是因为绿化而长那么好、那么茂盛的,除了梨、枇杷等为数不多的果树是村民栽种的,其他都是没人管、自己长出来的。



又高、又苗条的香椿也是野生、自己从石缝间长出来的。扭仁村的人并不喜欢吃椿,椿的嫩嫩的紫芽大都在它们各自的枝头转绿、绽开成嫩嫩的叶,还紫着的那些芽,也没人多去望它们几眼。


母亲林的枫树之外,椿之外,扭仁村长得最好的,是一丛丛的凤尾竹,凤尾竹也是自己从石缝间长出来的,高且挺拔,但又不失秀美。



扭仁村的树,相对的,都长得比较高。扭仁村是一个山谷,谷底是一个泉眼流出来的一口水井,水从围着的水井流了出来,往更低处流,形成了有三五亩水面的一个塘。


扭仁村的房子就着地势,由谷底向两边多石的山坡鳞次栉比地错落着。谷底和山坡上的树,为了争到更多的阳光,就都往高里长。争不到阳光的低处,则长了一丛又一丛的、正开着紫色花朵的蝴蝶花。



2. 孤独村落



相对于扭仁村的树,扭仁村的房子和人是外来的入侵者,为了砌房子,扭仁村人砍掉了一些树。看起来树很被动,但,我注意到了,两边坡上,都有几栋房子因为多年没人住、没人打理而倒掉了,香椿或泡桐或别的什么树又从倒下房子的断壁残垣中长了出来,有的已经长了很高了。


张永林和龙建华担心有更多的房子倒掉,2016年冬天,他们找了些钱,把村里一百多栋房子都加固了一遍,检漏、换瓦、刷墙,每家每户还都搭了个小门楼。


“谁知道哪一天他们会回来呢?”龙建华说。



户籍登记近600人的扭仁村,那天,我们看到的,不到50个人。100多栋房子绝大多数空着。


“有的在外面打工去了,有的20多年前水库移民的时候移民了。”麻云森说。


已经在扭仁村扶了3年贫、按规定必须常住扭仁村的的张永林说,至今还有不少村民他从没谋过面,“他们经常打工几年不回家”。



扭仁村从南坡到北坡的路有很多,有直下到谷底再爬上来的;有绕到西边高地再绕去北

边的;也有随着高低错落的院落,一段段折来折去连过去的。


扭仁村的北坡上,龙建华推开了一个小门楼,把我们领进了一个院子。院子不大,一些紫堇、青蒿和猪殃殃从院子里不知哪年铺下的石峰间蔓延着。穿过院子,进入木石结构的主屋,屋里空荡荡的。屋子里的几根木柱子长满了蚁虫蛀咬的眼洞,其中一根柱子挂着个筷架,筷架上的筷子,我数了数,是10双。一张应该也充当小孩学习课桌用的餐桌上,还有一个花花的书包,书包上面是一本不见了封面的小学心理健康教育的实验教材。


没看到床,没看到被子,没看到任何家具。屋檐下的一个燕子窝也是空的。


“没人住,燕子也不会来的。”龙建华说。


“他们打工去了。会回来的。”麻云森说。


没人知道这家人什么时候回来。



26岁的麻金2016年10月回到扭仁村,这个长相清秀的年轻人毕业于湖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


麻金不喜欢在外面上班,觉得“管得太死了”,而回到扭仁,他觉得很好,“至少有几个人和我一起搞这个”。1989年出生的麻明国在麻金眼里是“传奇人物”,“他小学还没毕业就出去了,之前他上班喜欢玩游戏,打不赢别人或者看到别人有辅助,他就自学起来了。”



26岁的麻金现在还没结婚,我想起在扭仁以及以前在别的村里都没看到年轻姑娘,就问麻金担不担心找不到对象。麻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说他有时候完成了一个大单,也会出去玩两天。旁边的龙建华则说留在村里的年轻人一般都会趁周边各乡镇赶边边场的机会去找对象。



盛装的石庆和她家黑黑的拉布拉多在我和麻金聊天的时候出现了。她是村长麻玉章的儿媳,娘家也是扭仁的她和大她三岁的丈夫麻正江这两年也没再外出打工了。他们在家放羊和捕卖银鱼。

“银鱼是有季节的。”石庆说。


银鱼是寿命很短的鱼,生命周期只有一年。雄鱼一般会在和雌鱼交配后死去,雌鱼在排卵后不久也会死去。鱼卵在水温20度左右时孵化,然后快速生长。



盛装的石庆只要稍微一动,她头上和身上的银饰就会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这些银饰是她结婚的时候置的。这几年村里来了扶贫队,几乎每回有“上面”和扶贫的人来,他公公和村支书都会安排她穿上盛装亮一亮相。



3. 扭仁传奇



麻金的微信朋友圈2017年1月转发了一个网名叫“西部铭记”的人的博客,是2013年11月7日写的,题为“扭仁,一个毁之可惜,存又悲哀的苗寨”。


“西部铭记”在这篇博客中写道:“在满清和民国时期,山青水秀的扭仁曾冒出一批又一批举人和秀才,这里出品的人才数量和质量列麻冲乡第一,从扭仁发迹的大地主和大土匪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已掌控了那方水土的兴衰与荣辱”。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扭仁,虽然风光依旧美好,但很难看出曾出过“掌控那方水土兴衰与荣辱”的人物。


张永林不懂苗语,他对扭仁的历史知道不多,但他有个辨别谁家以前出过大人物或谁家祖上以前是大地主的诀窍——扭仁的民居多是石砌,他发现屋基是方方正正的条石砌就的,往往便是以前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



4月12日中午2时左右,龙建华找来钥匙打开了麻玉章弟弟家的院门,把椎牛柱搬到了院中。


这根一头粗一头细的柱子,细的那头离终端约一米处有14道刻环,龙建华解释说椎牛时便是将细的那头埋入土中,然后将牵牛的绳子系于某道刻环上,让牛围着柱子绕圈,直到圈越绕越小,牛紧靠着柱子动不了了,再杀牛。



“把削尖的竹子从牛嘴里射进去,一直从它的喉咙射到它的心脏。牛倒下后,旁边围着的年轻人就拿弯刀冲上去割一块肉,用衣服包了,赶紧就往舅舅家跑,把那块肉交给外婆外公,往桌上一摆,磕个头就打仗去了。


为什么要送一块肉到舅舅家呢?因为我们都是母亲身上掉下的肉,还一块肉到母亲的娘家,就表示不欠母亲家什么了,打仗就不管不顾了。”



龙建华的说法不见经传,和我之前听说的椎牛是为了谷物丰收而血祭大地不同。或许同是椎牛,目的不同,仪式也有不同。但无论如何,即使椎牛柱还在,传统的椎牛仪式应该无法在扭仁村再现。



▽▽▽

TIPS

扭仁村

方位:扭仁村位于凤凰县西南部的麻冲乡,毗邻铜仁。


路线:长张高速转杭瑞高速,在黄丝桥收费站下车后,转308省道,过了苗寨大酒店500米左右往黄丝桥古城、落潮井、麻冲乡方向。长沙自驾到扭仁村全程6小时左右。



-End-


文=刘建勇 图=杨抒怀

编辑=洪凯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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