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特封杀特朗普的是与非：比特币、抗审查性和货币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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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特封杀特朗普账号的事情经过大家都比较清楚了。由于特朗普始终不承认败选，在白宫和他的支持者们见面，煽动他们去国会抗议。然后这些人就把国会给占领了。紧接着特朗普的反对派们抓住这个把柄，采取了一系列行动摁住即将退位的总统特朗普。其中就包括几家大型互联网平台联手把特朗普在数字世界给“处以死刑”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特朗普最爱的据点推特（twitter）平台，在那里他拥有数千万名粉丝，直接把特朗普的账号连根拔起，删了个一干二净。

围绕着推特平台究竟是否有权力删除在任总统特朗普的个人推特账号这个问题，民间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言论自由派表示，推特平台以一己好恶删除用户账号，尤其是这个用户还是一个特别喜欢在推特上发言施政的在任美国总统，这是对言论自由原则的莫大侵犯。“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现在变成了“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所以我就封住你的嘴”。让一个公司掌握这么大的权力，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德国总理默克尔、特斯拉公司创始人Elon Musk都对此表示震惊和反对。

这一派里还包括一类对于特朗普被删号表示幸灾乐祸的人。他们乐于看到很多日常攻击政府审查言论的公知，被这次事件啪啪打脸，无话可说。

不过怎么可能无话可说呢？产权神圣派就迅速撰文表示，推特平台那是推特公司的私有产权。私有产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作为私权利，推特当然有权自行决定根据用户协议审查特朗普的言论，甚至封号。这是双方在注册账号时即由用户主动勾选表示同意（虽然大家心里都明明白白所谓的“勾选同意”是个什么把戏）的协议条款定义的清清楚楚的，即使你认为我有违约行为发生，也可以通过民事诉讼来解决。这一派认为，言论自由权低于私有产权，前者应在后者的边界内实行。并举例说，如果客人在主人家客厅里大放厥词，主人当然可以赶走客人，而不必顾忌侵犯了客人的言论自由。

法理至上派援引了所谓“230条款”，即1996年美国《通讯规范法》的第230条，该条款让互联网平台作为信息搬运工可以不对其搬运的内容负责，这一点大大降低了美国互联网公司的运营成本，因为不需要雇佣大量的内容审查人员对用户发表的海量内容进行逐一审查了。而互联网平台拥有私权，法无禁止即可为，所以平台删内容、删账号都是可以在法律支持下自由行事的。

说来说去，都是在一个低维度上绕弯子。其实这里面就是出现了一个大bug：

1. 在第1修正案保护之下，公权力是不能随意侵犯个人的言论自由的。言论自由大于公权力。

2. 在资本主义意识形态里，私有产权是神圣的，不容他人以实施他的自由为名而侵犯。私有产权大于言论自由。

3. 在西方民主制建制中，要把公权力限制在最小的范围内，让私权利边界最大化。根据上述两点，言论自由的边界以公权力边界为上限。最小化公权力，即等于最小化言论自由的权利。

人民广场是公有的，所以言论自由得以在人民广场上得以实现，而政府不得阻止。推特平台是私有的，所以言论自由不得在推特上实现，而受制于推特的私有产权。

如果想要言论自由最大化，就要选择公有制，最小化私有制。如果想要私有制最大化，就要最小化言论自由。

言论自由是基本人权。私有产权也是基本人权。言论自由反对私有制，或者私有制反对言论自由，是人权反对人权，自相矛盾。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在互联网的数字世界，几乎没有公权力插足之处，一切可以私有化的地方都是私有化的。在这里，看似有着最大的言论自由，其实却是有着最小的言论自由。每个人都只有表达符合私有互联网平台的价值观的言论的权利，而绝无表达不符合私有互联网平台的价值观的言论的权利。这是一种最巧妙的、潜移默化的洗脑，因为你只有接受他们定义的价值观的权利，这实质上消灭了价值观的多元化。你品，你细品。

可能很多人觉得推特平台封杀的对，封杀的好，不过是刚好推特的主张符合了他们的心意。但是，我们永远要警惕，通过非正义的手段实现貌似正义的结果，最终必将导致更大的非正义。

正如1993年埃里克·休斯在《密码朋克宣言》中所写的那样，“我们不能奢望政府、企业、或者其他庞大、匿名的组织出于他们的仁慈来授予我们隐私权。评价我们会对他们有利，并且我们应该认为他们确实会这么做。要抵抗他们的言论就是要对抗信息的性质。信息不止想要免费，而且渴望免费。信息会扩展到所有可能的储存空间。信息是谣言的兄弟，它更年轻，更强壮；与流言相比，信息传播得更快，有更多的角度，包含更多的知识，然而给出的结论更少。”

因而，比特币执币人，区块链信仰者，密码朋克精神的秉承者，会站在一个超越法律、超越主权（当然更是超越产权）的更高维度去看待这个问题，这个事关“抗审查性”（censorship-resistance）的问题：

推特公司行使其对于推特平台的私有产权，从而封杀了特朗普，限制了后者在网络世界的范围（至少不能覆盖推特这一亩三分地），这就叫做审查（censorship）。如果网络世界的言论自由是重要的，需要捍卫的人权，那么就应该消灭推特平台的私有产权性质，把它变成公有产权。这样，才能够最大程度保障网络世界的言论自由。

有一种基本人权比言论自由要更重要，那就是货币自由的权利。试想，如果这几家私有互联网平台封住的不是特朗普的嘴，而是他的支付账户。在零纸币时代到来时，一个被联合封杀支付账户的人，可能几天就会饿死。

正因如此，中本聪早就看穿了大公司尤其是平台型公司的真面目。他在2008年发表的比特币白皮书中就指出，要建立不依赖于受信任第三方的、点到点的系统。

比特币就是这样一个系统。去中心化，抗审查。比特币系统、网络和账本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一个实体控制，它们属于所有人。换句话说，比特币系统是公有的，是公共品，而不是私有物。没有人对比特币系统的网络和账本享有私有产权，也没有谁可以对别人的交易进行审查，从而确保了人人平等的比特币权利。

推特平台并非因为它是推特公司的私产而自动理直气壮了，恰恰相反，它是推特公司的私产才是最大的问题。它本应该是一个公共品。对于这样的领域，区块链必须革掉互联网的命，从而消灭平台的私有化，把网络变成公有的（把对内容的私有产权还给用户，通过公私钥密码学等技术）。如此，人的自然权利才可以得到保障，言论自由、货币自由都将在区块链新世界得到更大程度的解放。

(公众号：刘教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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