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博:让我再叫一声“奶奶”│随笔
连绵的太行山里藏着无限的可能,包括你可以去想象的,以及不可想象的,每一个人的童年都有着很优美的回念。儿时潺潺的清漳河水向东流去,两岸的芦苇随轻风摇荡着,那些无限普通而朴素的乡音长久盘旋在耳畔。
每一个人的童年都是幸福的,我也很幸福,但美中不足的是,至今一直不能描述出奶奶的模样来,偶尔能听父亲讲述着有关奶奶和整个家庭命运的故事,终究没有全部刻录下来,没有展现出童年倍受奶奶疼爱的画面来。多年来,这个回忆成为了一种空缺。
多久以来,我迫不及待的想到奶奶的音容笑貌,可是那一年我从大同的大巴车驶入了微子镇上,年幼的我被漫天的白帐所笼罩着,慈祥的奶奶走了,几乎没有什么痛苦,那时不知道什么叫意识,什么叫无意识,奶奶的意识精神走完了……那时的记忆仅仅停留在满脸的泪痕,还有山西农村那种盛大隆重的殡葬礼节,再多的,就是从父亲的相册里看到奶奶憔悴的面容了。
我努力去寻找奶奶在我身边的记忆,也只是从家人片断调侃中找到一丝的回忆。有一年,奶奶从山西的微子镇拖着小脚,挎着小竹篮,绕过了不知多少山路,到奶奶顶(现在的娲皇宫)祭拜女娲老祖。每次奶奶都要把带的供品分给大家吃,奶奶逗我们,说谁叫奶奶最亲最多,就给谁的小布兜里装小饼干吃,和奶奶见面的机会也极少,碍于羞涩却一直躲在父亲的身边,奶奶越发拉我,我则躲得越远。最后,其他兄妹的小布兜里满满的,而我的却空空的。
这一件小事却成为我对奶奶唯一的记忆,投射在心里一生都不能抹去。我想大致如此吧。
父亲常向我讲起,在父亲很小的时候,奶奶和爷爷离婚,回到故县(现在的固新村)。父亲就拉着姑姑和三叔从家里沿清漳河南下,经过河南店,路过茨村,在胡峪村的小河边上,河水把姑姑的鞋子冲跑,就这样,光着脚顶着星光夜行,从我家到奶奶家,曲曲折折大致三十多公里。兄妹三个一到奶奶家,那叫个哭,那叫个心酸……奶奶的影响是对父亲的影响深远的,从小就奠定了父亲管家管事的当家形象。
每年的清明、中元等祭祀的日子里,父亲或者乘车到微子镇,或者朝西边的方向在地上画一个圈子,烧下香火和纸钱……每每拉家常时,父亲总会讲起奶奶和我们一家人的往事,零零散散地刻录在我的脑海里。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在细雨中低低呜咽,失去颜色的生命四处飘零,散散落落的,在哀思里,我的脑子里还是空空的,多少次想看到奶奶,想去拉拉奶奶的衣襟,却总找不到奶奶现在身处哪里的家园。多少次梦中会努力寻找奶奶,醒来却老泪满面,不知何年何月,真的,让我再叫一声“奶奶”吧!
2010年8月24日中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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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责编:雪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