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一起死
“反正我一无所有,为什么支持保护私有产权?在一个权力社会,你们这些自由主义者天天高喊财产权不是很可笑吗,无生命权,还奢谈财产权。其实你们不过是为统治阶级完成资本积累后洗白而已,哈哈”
这是昨天一个网友给我的留言。有意思的是,我觉得这是多数人的想法。这段话字不多,实则内容丰富,值得聊一聊。
财产权就是人身财产权,不应该将人身与财产脱离。生命权是一种错误的用法,没这东西。比如说,人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但你不能说人有幸福权。能否幸福不是权利,你可以说是一种能力。很多文盲都分不清能力和权利,乱用。当然,想到就连美国前总统罗斯福也这么用,好像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这种心态,我第一时间想起的是当初张艺谋因为被曝光多生了几个孩子,多数群众的反应都是,凭什么张艺谋不被罚!这是特权!张艺谋事件给他们最大的刺激依然不是“计划生育政策如此丧心病狂”而是“妈的,他居然没有受到惩罚!”。如果认为张艺谋必须受到惩罚,那么就是认同计划生育政策的合理性。否则就是自相矛盾。但很多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是单纯地内心不平。
在一种制度性迫害下,一个人不管通过什么办法逃脱,这都是他的本事。人们忿忿不平,我猜这种情况下,也有不少人是这么想的:为什么你只顾你自己?但,要知道没有人有这个义务摇旗呐喊。
个人的力量十分渺小,有诸多无奈。社会的进步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但终归依然是体现在个人观念和行动上的变化。集体是个大概念,便于讨论的时候用。我问你,人民是怎么想的?实际上没有答案。只有个人才行动。类似的道理,很多人都疑惑,政府为什么这样或者那样,实则里面也是一个个具体的人组成的,充满了各种利益和观念的交错,理不清。
有个著名的社会学实验,10块钱a来分配,只要b同意分配方案,就算成功,各得分成比例。只要b不赞同分配比例,a和b两人就一分钱得不到。你不用猜也知道结果,只有当分配方案接近五五分成的时候才更容易得到b的赞同。也就是说,很多时候b觉得分配不公,就会否决掉,谁也别想要。实际上对b而言能给多少都是白给,任何不平衡都是不太理性的,不过这就是人性的一部分。不过再细想下,这个实验是有bug的,如果不是10块钱,而是1个亿呢?b就算只得到10万这么小的占比,会不会拒绝呢?我想,结果就不好说了。最终应该还是一个绝对收益的权衡吧。
这实验具体,收益和损失很容易就能想明白,但涉及财产权这样的概念性质的东西,就未必能让人这么清晰。意识形态,舆论什么的都太抽象,因此人很难意识到观念的力量,以为自己是不受影响的。然而不管你是否意识到,生活的真相正如凯恩斯所说的:“那些认为自己完全不受任何知识影响的实干家,通常是某位已故的经济学家的奴隶。”
“为统治阶级完成资本积累后洗白而已”这句话说得比较含糊,我联想到的是国企私有化这件事。国企名义上的全民所有制造出了很多幻觉。人们觉得有一股巨大的能量在保护自己。我们大家的东西居然私有化成某个人或某一群人的,确实挺起来非常不公平。但这“大家的东西”从头到尾就是幻觉,一个东西不可能是属于大家的,名义上当然可以冠冕堂皇,实际上的利益所属总是要具体到个人的。国企不过是大家出钱养的而已。貌似“不公平”的私有化恰恰是一种彻底落地的打破幻觉的止损方案。
一无所有怪谁呢?社会上有的是干干净净白手起家完成财富积累的人。一无所有只是现状,但还不是最糟糕的,因为相比几十年前,你还有那么多选择,人身财产的安全也在逐步得到改善。最糟糕的是永久性地一无所有,全民皆贫。这记忆不久远,回家问问长辈。
没有社会这种东西,如果硬说社会有什么想法,那也是其中多数个体的想法的汇总。当多数人觉得践踏人身财产权是事不关己的,呼吁保障财产权是可笑的,结果可能会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可怕。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真就一起死了。让我们第N次重温一下米塞斯说过的一段话:
“每个人都肩负着部分社会责任,任何人都不能将其责任推卸给他人。如果社会走向毁灭,没人能够安全幸免。因此每个人,为了自身利益,必须让自己全力投身于这场思想战斗。没有人能够漠不关心的站在一旁;结果关乎每个人的利益。无论他选择与否,每个人都被卷入这场伟大的历史性斗争中,这是我们所处时代的决战。”
虽然米塞斯的这段话读起来气贯长虹,但怎么说呢,有时候你看到了一些人脑子里的东西,也会忍不住感慨,可悲,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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