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信企业要实现从电信公司“TelCo”到科技公司“TechCo”的转变，重新成为科技创新引领者，是时代的选择，也是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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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信思享 I 李正茂论运营商“蝶变”：重回科技公司光明大道（附PPT）
在2023通信产业大会暨第18届通信技术年会上，李正茂表示，电信公司要重走长征路，重回科技公司的光明大道。
作为通信产业的资深领导者和技术战略科学家、IEEE杰出行业领袖，李正茂长期深耕信息通信产业技术与管理一线，对ICT技术与产业发展有深刻认识。他提出的“算力时代三定律”首次清晰地给出算力发展的时代特征、增长规律、经济规律的判断，受到业界广泛关注。今年，李正茂陆续就人工智能、元宇宙等前沿科技话题发表了一系列重要观点，提出的“电信运营商在人工智能发展中有基础、有优势，更有前景”“元宇宙是数字经济下一波浪潮”的论断，也引发业界思考。
在本届通信产业大会上，李正茂作了题为《重走长征路：从“TelCo”到“TechCo”》的主旨报告。他在报告中指出，电信企业要实现从电信公司“TelCo”到科技公司“TechCo”的转变，重新成为科技创新引领者，是时代的选择，也是唯一的出路。
在主旨报告中，李正茂从“信息通信业的发展史就是一部科技进步史”“电信公司是科技创新的引领者”“电信公司要重回科技公司的光明大道”三个方面，对科技创新大潮中的电信运营商如何重新定位、如何找准发展方向、如何回归科技创新主导者地位等主题作了深入浅出的阐述，得到行业广泛关注与热烈讨论。
李正茂的演讲，既是一篇主旨报告，更是一堂生动的通信公开课。
信息通信业发展：书写一部科技进步史
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通信技术和电力的使用推动科技与工业生产紧密结合，通信技术主导了科技发展。此后，信息通信技术在科学发展中持续发挥先导性作用。李正茂认为，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现代通信技术的进步，深刻改变了人类社会的发展进程；二是信息通信技术的创新，书写了科技发展的历史。
关于“现代通信技术的进步，深刻改变了人类社会的发展进程”，李正茂表示，电和磁的发现，奠定了现代通信技术发展的基础。
据介绍，1837年，美国人赛缪尔·莫尔斯发明了世界上第一台有线电报机，随后，人类开始了用电传递声音的努力。1875年，亚历山大·贝尔发明了电话，两年后成立了贝尔电话公司。电报和电话开创了通信的新纪元，成为推动人类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在第二次工业革命发生的19世纪后30年及20世纪初，通信技术进一步推动科技进步。1901年，马可尼发明了无线电通信，将信号从英国传到了加拿大。1925年，贝尔实验室发明了相片传真机，被迅速运用到新闻、军事、医疗等领域。1933年，贝尔实验室在研究无线电波的同时创建了射电天文学。
李正茂认为，到20世纪30年代，无线通信技术的发展，已经在全球范围内带动了广播、电视等行业的发展；而电报、电话、传真等高科技产品则引领了全社会科技进步，提升了社会文明程度。
关于“信息通信技术的创新，书写了科技发展的历史”，李正茂指出，20世纪四五十年代，人类相继在原子能、电子计算机、微电子、航天、分子生物学和遗传工程等领域取得重大突破，标志着第三次工业革命到来。它全面推动了信息、新能源、新材料、生物、空间、海洋等技术发展，极大地促进了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等领域变革。
据了解，1947年，贝尔实验室的肖克利等人发明了晶体管。1958年，基尔比等发明了集成电路。电子计算机的广泛使用，开启了信息化时代，催生了第三次工业革命。1963年，日本学者梅棹忠夫发表《信息产业论》，首次提出“信息化”的概念，把信息的重要性提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此后，信息通信技术与应用加速普及，信息通信业逐渐成为国民经济的基础性、战略性、先导性产业，在推动经济社会发展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信息通信成为衡量经济发展和科技进步的直接指标。
李正茂强调，回顾信息通信技术的发展轨迹，我们能够深切地感受到，信息通信技术对人类社会发展已经并将持续产生巨大影响，书写并将持续改写科技发展与社会进步的历史。
电信公司：科技创新引领者
20世纪通信与信息技术不断取得创新突破，电信公司发挥了科技创新引领者的作用。李正茂表示，贝尔实验室作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实验室，树立了全球科技创新的标杆。
1925年，AT&T公司成立了贝尔电话实验室，即贝尔实验室。据悉，该实验室以AT&T公司的高额利润为支撑，奠定了其独特的科技创新研究基调，取得了辉煌成就，先后获得9项（15人次）诺贝尔奖、5项图灵奖，得到近3万项专利授权，被广泛赞誉为“诺奖摇篮”“创意工厂”。
李正茂指出，贝尔实验室的发展给我们三点启示。一是广泛而扎实的基础理论研究奠定了科技创新的基础；二是前瞻性把握技术发展方向为科技创新的关键；三是宽容、自由、鼓励创新的文化环境提供了科技创新的持续动力。
关于第一点启示，李正茂表示，贝尔实验室从建立之初，就致力于数学、物理学、材料科学、计算机编程、电信技术等各方面的基础理论研究，通过多维度的研究及交叉学科的相互作用，构建其独特的“科学家网络”，广泛汇聚跨学科和边界、面向企业与客户的研究思路和研究能力，致力于将伟大思想变成现实。比如在研究长途通信中的静电噪声时，发现了银河中心在持续发射无线电波，由此创立了射电天文学这一新学科；在开展晶体管研究时，7位理论物理学家、半导体专家、物理化学专家、电子线路专家和实验专家紧密协作，共同创造出电子工业时代最伟大的发明；在研究信息传送和密码系统时，克劳德·香农发表了《通信的数学理论》，从数学角度揭示信息的本质，比较系统地建立了信息理论，开启了人类观察世界的新思维。
关于第二点启示，李正茂指出，贝尔实验室将科技创新的方向融入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整体判断，建立之初以通信技术为主要创新方向，致力于扩展声音、视觉和语音技术，不断提升通信能力。20世纪50年代初，晶体管的发明让贝尔实验室最先意识到它对电子工业发展的革命性意义，迅速将研究重点调整到晶体管、微电子、半导体和合成材料技术。50年代中后期，贝尔实验室及时将研究方向转向激光和光通信技术。60年代末期，贝尔实验室再次调整研究重点，转向数字通信、软件和互联网等技术。在人类从工业时代向信息时代发展进程中，贝尔实验室紧紧把握了时代脉搏，前瞻性地观察到时代变革的关键节点，从而不断引领科技创新方向。
关于第三点启示，李正茂强调，贝尔实验室曾经汇聚了全球最顶尖的人才、最优秀的头脑，科研人员能够按照兴趣和专长选择研究课题、自由交流与探讨、进行协作研究。它鼓励创新、容忍失败，没有KPI考核、业绩衡量、进度检查等指标，没有市场化的束缚和管理。“信息论之父”克劳德·香农曾经将贝尔实验室的创新文化总结为以好奇心作为动机、对事业永不满足的追求以及成功后简单纯粹的快乐，这种文化和科学家的特质高度契合，成为科技创新源源不断的动力。
然而，贝尔实验室的辉煌并未能延续到今天。对此，李正茂感触颇深。他表示，1984年美国政府对AT&T公司进行第一次拆分后，贝尔实验室被分为AT&T贝尔实验室公司和贝尔通信研究公司。之后，贝尔实验室经历了划归朗讯公司、大部分研究部门关闭、被阿尔卡特公司收购、被诺基亚公司收购、出售贝尔实验室大楼等一系列波折，到今天演变为诺基亚贝尔实验室时，与其传统的自由研究文化渐行渐远，科研之路日渐式微，引发了无尽的叹息和深刻反思。
从“TelCo”到“TechCo”：重回光明大道
当前，全球科技创新进入空前密集活跃时期，科技创新的引领作用更加凸显。数字化、智能化浪潮迎来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新进程，加速重塑全球创新版图和产业结构，以信息和通信技术（ICT）为基石、人工智能（AI）为使能的第四次技术革命正在到来，即将引领人类社会迈向万物感知、万物互联、万物智能的世界。
在此环境下，全球电信行业面临巨大的业务转型压力。李正茂表示，近年来，全球电信公司适应新技术新应用的创新能力相对不足，越来越依赖于设备供应商、服务供应商的技术专长，产业主导地位随着核心竞争力逐年下降，“管道化”的发展趋势更加明显。
根据《财富》杂志统计，全球电信行业上榜“世界500强企业”的数量，已经从2010年的20家下滑到2022年的15家，且2021年上榜的15家电信企业排名集体下滑，无一例外；2022年又有14家电信企业排名下滑（1名排名未变），其中10家下滑位次为两位数。
李正茂指出，香农定理、摩尔定律已接近理论极限，数字化、智能化的新需求，迫切需要电信公司增强科技创新的核心能力，重回科技公司之道，向科技型公司转型，切实增强自身的研发能力和核心技术。
对于电信运营商如何重回科技公司之道、向科技型公司转型，李正茂提出了三点意见：一是要明确向科技型公司转型的战略，二是要尽快建立适应科技型企业的体制机制，三是要建立科技型公司文化。
关于“要明确向科技型公司转型的战略”，李正茂认为，数字经济时代，科技创新是电信公司经营管理的底座。当今全球的电信公司都提出数字化转型，转型的内涵包括通信网络技术、业务平台、应用服务、数据能力、商业模式、组织文化、客户体验等各个方面，但不管走哪条转型路径，都需要核心技术能力支撑。
因此，李正茂表示，行业数字化转型的市场对电信公司的技术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当前电信公司纷纷加码数字科技领域的投入，成立科技子公司，抢占战略发展制高点。但这只是走出了向科技型公司转型的第一步，还需要从战略高度统筹谋划、系统部署，全面提升科技创新能力。
关于“要尽快建立适应科技型企业的体制机制”，李正茂指出，一直以来，电信公司把自身定位为服务型公司，要实现从服务型企业向科技型企业转变，就要建立一套适应科技型企业的运营体制机制，解决市场研究、技术研究、人才培养选拔、资源投入、成果转化、客户服务等一系列问题。
李正茂认为，目前电信公司比较缺乏科技创新的体制机制，贝尔实验室的成功经验值得借鉴但不能照搬，绝大部分科研体制机制需要持续探索。比如在加大科技创新投入方面，电信公司要以哪类企业或哪家企业为标杆，来确定资源投入比例或数量，怎样确定研究领域及投入比例，怎样进行资源动态调整等等，这些问题都需要深入研究。
关于“要建立科技型公司文化”，李正茂表示，科技创新唯有长期坚持才有可能终成正果。如果没有宽容、自由、鼓励创新、容忍失败的企业文化作为支撑，如果企业管理者不能容忍科技创新价值认可的滞后性，摆脱不了企业经营短期利益的诱惑，科技创新就会成为无本之木、无源之水。而要培养崇尚科技的创新文化，让科技创新的理念深入每名员工，让科技创新成为企业的基因，需要久久为功、持续发力。
科技创新正日新月异，电信企业要实现从电信公司“TelCo”到科技公司“TechCo”的转变，重新成为科技创新引领者，是时代的选择，也是唯一的出路。李正茂最后强调，科技是无尽的前沿，近两个世纪来，信息科技的先驱们走过了漫漫的长征路，今天的我们要重走长征路，在科技创新的时代奋勇向前。
作为通信产业年度风向标活动和跨年思享会，由通信产业报全媒体主办的2023通信产业大会暨第18届通信技术年会，以“AI时代的能力重构与商业创新”为主题，聚集“政、产、学、研、用”的各界力量，分析当下、前瞻趋势，聚焦热点、关注焦点，直面大变局下行业创新与企业机会，共享行业专家与企业领袖智慧，为行业企业发展提供决策支撑与商业判断。大会由主旨论坛和5G-A部署与6G进阶、算网融合与算力服务创新、云电脑发展创论坛暨联通云电脑沙龙6.0三个分论坛组成，共计26场报告，发布7项重要知识成果，超过600位来自信息通信产业链各方的嘉宾和注册代表出席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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