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出钱就该替谁说话吗？食品健康与营养背后，碎一地的真相！

Original 编译方陵生世界科学 2022-05-06

收录于合集 #科学与社会 50个

文章概要：

纽约大学有位研究人员，提出一个问题：食品行业一直资助食品科学研究，那这些科研结果还能信吗？结果是客观的、公正的吗？

其实，当下的现实是，食品行业的科研人员已经成为食品行业的资源，也就是说，食品公司通过资助科研人员，获得支持他们产品有健康益处的结果（一种营销策略），进而促进他们的产品销售，甚至规避法律。而很多科研人员对此毫无意识，一不留心就为公司站了队！

对于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来说，咱还要多提醒自己，某些科学研究是否真的科学？多留心谁在为这些研究买单。否则，容易被漫天的宣传“洗了脑”。

而管理部门，应该考虑实施约束行业资金资助的科学研究的道德标准问题。

你认为健康的一些食物，会不会包含了以下这些：

果汁——增强免疫系统

石榴燕麦能量棒——抗饿不怕胖

巧克力——富含抗氧化剂（很多外国人认为）

你对这些“超级食物”的营养价值深信不疑。但也许你想不到的是，是一些大型食品公司和利益集团资助的科学研究让我们渐渐形成了这些观点。

巧克力的“营养价值”怎么来的？

巨大的研究投入！

过去30年里，世界上最大的巧克力生产商雀巢（Nestle）、玛氏（Mars）、百乐嘉利宝（Barry Callebaut）和好时（Hershey），向支持可可食品的科学研究投入了数百万美元的研究基金。

以致，巧克力的“营养价值”似乎十分科学！

Vox网站汇总了2017年由玛氏资助的100个研究项目，结果显而易见——绝大多数都得出了关于可可和巧克力的一些令人振奋的结论——比如巧克力对心脏健康的益处，可可对抗疾病的能力等等。

加上媒体的大力宣传，使得公众渐渐转变了对巧克力这种高糖高热量食品的看法。

但她眼里揉不得沙子，硬要讲真相！

纽约大学营养学研究员玛里恩·奈斯特尔（Marion Nestle，对，就是Nestle）看到了不一样的真相。

在她的新书《难以接受的真相》（Unsavory Truth）中，举了几十个例子，从好时和可口可乐，到玉米加工协会和澳洲坚果——这些产品推广过程中

资金流是如何从这些食品生产公司和贸易公司流向科学实验室的？

这样的现象有多普遍？

为什么它会扭曲我们对健康以及健康食品的看法？

夸大某种食物有奇迹般健康益处的观点是荒谬的！她在书中解释道。

“食物不是毒品，”她写道，“要问某一种食物是否具有特殊的健康益处是违反常识的，我们不会只吃一种食物，我们每天都要摄入许多种不同的食物，我们需要多样性的食物摄入来满足身体的营养需求。”

食品是每位地球人都无法回避的主题，为此Vox媒体资深健康记者朱莉亚·贝鲁兹（Julia Belluz）采访了奈斯特尔，并讨论了以下几个问题：

食品行业为何会对科学研究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力？

为什么她在食品科学和营养研究领域内的一些同行没有重视这个问题？

作为消费者，该如何面对或分辨一些令人困惑的食品健康声明？

食品科学本身就是食品行业的一部分

贝鲁兹：食品科学就是食品产业，您能解释一下它的意思吗？

奈斯特尔：
大学里开设食品科学这门课程就是为食品工业提供支持。康奈尔大学食品科学系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20世纪早期，康奈尔大学开设了乳制品、肉类和家禽等院系，用来支持这些产业。例如，其中有一个研究课题是，找出喂养家禽以加快它们生长速度的最佳方案。

随着加工食品行业的日益发达，大学开始雇佣能够帮助食品公司生产和开发新产品的科学家，所以这些科学家是食品行业资源的一部分，食品行业当然也会支持食品科学的研究。我经常也在康奈尔百事的礼堂内做演讲。

AI小结：食品科学是食品产业的一部分。

通过资助科研，食品行业实施营销策略

贝鲁兹：您一直在调查的是一些近乎可笑的健康研究结果——“康科特葡萄汁：提高认知功能和极致驾驶能力”或者“有糖尿病风险的成年人可多摄入核桃”，是分别由一些大型葡萄汁生产公司和核桃种植者资助的。

奈斯特尔：
在一年时间里，我收集了一些行业资助研究的例子，这些研究结果显然都对赞助商的市场营销有利。到当下，我共收集了168项行业资助研究的例子，其中156项都起到了有利于行业发展的效果，没有效果的只有12个。

很明显的是，食品公司是不会资助那些无法帮助他们销售产品的研究。所以我认为这种研究是一种营销策略，而不是真正的科学。

做这些研究的人会说，他们有着良好的科学操守，而且很可能他们说的没错，真的是这样。但研究导致产生偏见的真正原因在于研究课题的设定，提出问题的方式，以及对研究结果的解释，这些往往正是体现其影响力之所在。

AI小结：科学研究，有时候是一种营销策略。

相关研究寥寥无几

贝鲁兹：您发现几乎没有关于这些问题的系统研究。关于行业资金如何对食品和饮料研究产生影响的研究只有11项，而关于制药公司资金如何影响医学实践的研究却数以千计。这个对照结果十分惊人，为什么您的营养和食品科学同行没有认识到这个问题？

奈斯特尔：
这种影响在很大程度上是无意识的，人们认为行业融资不会对他们产生影响，因此对这个问题并不重视。我能找到的一个早期例子发生在1975年，一个公共利益调查科学中心和一位国会议员就食品行业对学术界产生影响的一项调查。然后我在2001年时发表了一篇评论，2003年发表了第一篇研究文章，到2018年为止，我总共只能找到11项这方面的研究。

对食品公司和非食品公司资助的研究结果进行调查，并不难做到，但却很少有研究人员感兴趣。此外，从我的同行评议经验来看，一些期刊似乎也并不欢迎此类研究论文。

AI小结：食品产业资金是否影响科学研究结果，这一问题没有得到重视。

食品行业科研人员意识淡薄

贝鲁兹：您认为是什么阻碍了营养界解决利益冲突问题？

奈斯特尔：
如果你和那些从食品行业里拿钱的研究人员谈这个问题，他们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行业融资和大量科学文献对公众心理的影响。

古人云“食色性也”，食物是人的基本需要，我们喜欢食品工业生产的食品，它们味道好，在我们的生活中无处不在，其中一些甚至在消费者的心目中占据很重要的位置。食品公司的产品与香烟产品完全不属于同一个范畴，烟草影响的只是一部分人，食品则对全体人群产生影响；烟草有害健康人尽皆知，而所谓的健康食品会成为大部分人的选择。

AI小结：研究结果很大可能影响人们对食物选择，但是被食品行业资助的研究人员很难意识到这一点。

用科学研究促进营销

贝鲁兹：您在书中举了一个很有力的例子，食品工业借用了烟草工业的一些做法——将科学用于营销以及规避法律法规。

奈斯特尔：
烟草业深知，科学研究表明吸烟与肺癌风险之间存在关联，于是他们采取了对该项研究提出质疑并规避监管条例的策略。

香烟公司通过给研究人员送礼和投资，以寻求支持——研究人员对“烟草有害”的观点提出质疑，增加了“烟草有害”研究的不确定性。这些公司则在幕后活动，试图让国会相信，对这项研究还多有存疑，因此没有必要对烟草行业进行监管。

食品要比烟草复杂得多，但一些食品行业协会也采取了相类似的这种“置疑”策略。例如，美国饮料协会坚持认为，含糖饮料对肥胖或2型糖尿病没有影响，尽管有很多证据表明含糖饮料对肥胖或2型糖尿病确有影响。

AI小结：狡猾的生产商通过“质疑策略”，以达到营销和规避法律法规的目的。

努力让儿童爱上垃圾食品

贝鲁兹：您认为食品公司应该受到更严格的监管吗？

奈斯特尔：
这是毫无疑问的，向儿童销售垃圾食品和含糖饮料等做法需要被规范，那些饮料只含有糖和水，没有任何其他的营养价值，其他食物的情况可能更复杂。
食品公司有权生产垃圾食品并进行市场推广吗？是的，他们是有这个权利，但他们应该遵守道德规范和相关营养标准。这就是政策的作用所在。

从70年代末开始，向儿童开展营销的企业行为逐渐被规范，但是所有努力都失败了。食品公司的高管们说，向儿童开展营销是他们的底线，他们需要让孩子们喜爱上他们的食品，然后缠着父母为他们购买，并成为这些食品的终生消费者，小时候喜爱的食物会让他们产生一生的情感依恋。

AI小结：食品生产商想尽办法让我们爱上垃圾食品，这是一个糟糕的现象，需要更加严格的监管。

知道真相后，咱该怎么办？保持质疑！

贝鲁兹：这项研究让人们对我们该吃什么感到困惑，也让人们对一些锻炼建议感到困惑。您指出的大量证据表明，食品公司同时也在操纵人们对锻炼益处的看法。

奈斯特尔：
我个人非常倾向于认为体育锻炼活动是促进健康的手段之一，但对于控制体重来说，饮食会更重要。

如果你在销售一种高热量的产品，你会想方设法转移人们对卡路里的注意力，这就是可口可乐的营销策略。

可口可乐资助的研究表明，加糖饮料和糖对饮食、体重或健康没有影响。而将加糖饮料与糖尿病和肥胖症联系在一起的主要调查方法——全国健康和营养检查（NHANES），是一种有严重缺陷的方法，你可以完全不用理会它所说的。

我并无意挑可口可乐的毛病，其他公司也在采用这种策略。只不过可口可乐的有关电子邮件被公开了而已。

AI小结：饮料公司可能告诉你，喝点饮料对健康没影响，重要的是体育锻炼。的确，体育锻炼很重要，但是对于控制体重来说，饮食更重要。

继续保持质疑！

贝鲁兹：对于那些被健康食品和健身运动的宣传狂轰乱炸的消费者，您有什么建议？他们应该注意些什么？

奈斯特尔：
保持质疑态度。如果一项研究表明一种食物正在产生奇迹样的效果，尤其是宣称可预防多种疾病风险时，那么最好问一问，是谁在为这项研究买单。事实上，没有任何一种食物能创造奇迹，饮食对人体的影响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人体机制也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还有生活方式更是一个极为复杂的问题。

要想吃得健康并不很难。食物要多样化，常吃蔬菜和水果，但不要过度，不要吃大量垃圾食品，当然还有不要吸烟，不要喝酒，不要吸毒。尽量多吃各种未经工业化加工的食品，坚持多活动。营养要均衡，才能获得人体所需要的所有营养物质，保持身体健康。

AI小结：不要轻信某种食品有多么健康，因为你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为这项研究买单！

是时候关注行业资金资助科研的道德伦理了！

贝鲁兹：就食品健康这个问题而言，我并不那么乐观。这难道不是现在科学发展方式的现状吗？公共资金崩溃，导致对行业资金的依赖，导致食品和营养研究领域内的科研人员不得不接受行业资金的资助不是吗？

奈斯特尔：
这是一个体制问题，而不是个人选择的问题。我所在的大学鼓励公私合作，这是一种委婉说法，实际上就是接受行业资金，然后拿人钱财替人说话。钱是好东西，每个人都想要，问题是如何取之有道，有什么样的道德标准。

研究人员无疑会受到巨大的社会和个人力量的影响，不仅仅因为他们想要在事业上获得成功，大学也想让他们的科学家出名。这是对那些引来资助、发表论文并做出成绩的研究人员的奖励机制，也是应该的，但问题是要取决于所有这些是否合乎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