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发生了意外…
安迪•威尔(Andy Weir)的《火星人》(The Martian)中有一个场景:
阿瑞斯号的船员决定返回火星拯救被困的马克•沃特尼(Mark Watney)。
阿瑞斯号的系统操作员、体型最小的机组成员(意味着需要的卡路里也最少)约翰森告诉她的父亲:“如果在去火星途中得不到NASA的补给,他们还有一个抵达火星的备案计划——除了我,每个人都会死,他们会服药自杀。在危难情况下,他们会立即采取行动,这样他们就不用消耗任何食物了。”
她的父亲问道:“那么你将如何生存?”
她回答:“补给品不会是唯一的食物来源。”
——太空中的“英雄行为”
从第一次跟随火箭进入宇宙开始,已有18位宇航员死于太空探险,其中包括美国宇航局(NASA)的14名宇航员。太空中一旦发生意外,全体机组人员都将难以幸免,没有人可以活下来更别说营救工作。
太空遇难了……
在那18位失事殒命的宇航员中,有3位死于外太空,他们来自苏联联合号宇宙飞船。在返航途中,飞船的通风安全阀发生意外松动,舱门打开,使得舱内气压骤降。3名宇航员在30秒内全部死亡。
一般来说,当宇航员暴露于太空真空中,只要10秒,他们皮肤里的水和血液就会蒸发,他们的身体会像充满空气的气球一样向外膨胀,肺会衰竭,15秒内他们就会失去知觉,30秒后身体就会完全瘫痪(如果他们还能活到那时候的话)。
加拿大宇航员、国际空间站前指挥官克里斯•哈德菲尔德(Chris Hadfield)表示,在太空行走时,也有可能发生一些意料不到的事情,比如突然被微型陨石击中,宇航员对此无能为力,陨石可能会在宇航服上扎出一个洞来,几秒钟之内他们就会暴露于真空而丧失一切活动能力。
当然,这种意外发生的可能性概率低,而且此前从未发生。
那么人们可能要问:
如何处理尸体?
“我接受了许多如何救人的医学训练,但从未接受过太空中如何处理尸体的训练。”NASA宇航员特里•维尔茨(Terry Virts)说道。他完成了两次空间站任务和一次航天飞机飞行任务,他在太空总共待了213天。
“在我16年的宇航员生涯里,我们之间似乎一直没有谈论过在太空中死亡的可能性,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是有可能发生的,但对这个问题一直避而不谈。”维尔茨说道。
NASA的官方声明表示:没有为所有远程风险准备好应急计划。
但是NASA对宇航员在太空中死亡的可能性并非视而不见。哈德菲尔德指出,所有为国际空间站任务进行培训的国际合作伙伴,包括JAXA(日本宇航研究开发机构)和ESA(欧洲航天局),事实上都在为太空旅行机组人员可能的死亡做准备。
他说:“我们将称它为‘应急模拟’,在应急模拟中我们会讨论如何处理遇难宇航员尸体的问题。”
哈德菲尔德在他的《宇航员生活指南》一书中对“死亡模拟”进行了讨论,比如,他设了一个“任务控制”场景:
我们刚刚收到空间站的消息:克里斯死了。于是人们立即开始解决这个问题。好吧,我们该拿他的尸体怎么办?
空间站上没有尸体袋,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它塞进宇航服里,然后放在储物柜里?但是有味道怎么办?
我们该不该用补给飞船将它送回地球,然后让它在重返地球时和其他垃圾一起烧掉?还是在太空行走中抛弃它,让它飘入深太空呢?
正如哈德菲尔德指出的,太空尸体如何处理会带来一些重大的后勤问题:太空尸体将引发微生物危害,此外还要找到存放尸体的空间。而NASA缺乏国际空间站关于突然死亡事件的协议,所以将由空间站的指挥官来决定如何处理尸体。
死亡宇航员的遗体将被存放在很冷并与生活区域分隔开的地方,这样可以让细菌远离,也不会产生难闻气味。
2种太空葬礼
在这项研究中,Promessa公司的创建者苏珊•威格-马萨克(Susanne Wiigh-Masak)和彼得•马萨克(Peter Masak)与这项技术的设计者合作,决定要用这项技术助力火星旅途。
在太空中,可用机器人手臂将包裹在袋子里的尸体悬挂在宇宙飞船外面的寒冷空间里冷冻一个小时,直到变脆,然后通过机器人手臂的震动,将尸体压裂成如灰烬般的残骸。
这个过程理论上可以将一个180斤重的宇航员尸体变成一个手提箱大小45斤重的块状物,然后可以在宇宙飞船上放置多年。NASA行星保护办公室的凯瑟琳•康利(Catherine Conley)说道:“目前,国际行星保护政策都没有解决死亡宇航员‘太空葬礼’问题的具体实施办法。”
人类登陆火星也需要面临死亡风险
SpaceX的埃隆•马斯克在说到他的未来太空定居计划时公开警告说:“如果想去火星,就要做好面对死亡的准备。”
相比于太空飞行过程中的死亡风险,登陆火星后的死亡风险要大得多。由此带来的一个问题是:如果有人在火星上死去,他们的遗体又将如何处理?
哈德菲尔德说:“如果有机组人员在火星上死亡,我想我们会将他们埋在那里,而不是把尸体运回地球。”
这是很有道理的。因为回地球的路很长,可能会带来一些潜在的污染问题。
从地球去火星的漫游者不能将地球微生物带到那里,飞船在发射前都要被反复清洁和消毒,以避免火星被无孔不入的地球微生物污染。
反过来亦然,那些搭宇航员尸体顺风车来地球的火星细菌,可能要比地球微生物强万倍,防范它们来袭是很必要的。这就使得行星保护问题更加微妙。
太空中的“英雄行为”
无数人在追求探险中丧生,而有时,那些死去者挽救了他们同伴的生命——但不是通过视死如归的英雄方式,而是同类相食的方式。
多名船员自杀留下一名成员来火星救援是一种非常极端的行为,但这并非前所未闻。
生物伦理学家保罗•沃尔普(Paul Wolpe)说道:
“一些人自杀是为了拯救他人,事实上这在宗教上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我们不能抽签决定要牺牲谁,但是扑向手榴弹救自己同伴的英雄行为也时有发生。如果一个人能够生存的唯一方式是食用另一个身体,那么它是可以被理解的,虽然我们都不愿意看到它发生。”
火星如此贫瘠和荒凉,如果因为某些原因导致火星任务的食物供应中断,火星探索人员也许将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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