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走了，身心俱疲的2023，再也不见｜二湘空间
2023，再也不见
文/大嫚
直播预告：2023的最后一天，听八位北大才子聊山西
浮生过半，常有岁月等人老的感触，会时不时地巴望着日子过得慢些、再慢些。今年却不然，糟心的事儿一桩接一桩，心情往往黑到极点，大有“度日如年”的焦灼感。所以巴不得赶紧把2023这一页翻过，让愁绪随之而去，来年好“另起一行”。
昨日，有久未联络的朋友私信我: 咋感觉你今年好闷，是有什么事儿吗？回复: 可不是，今年我就像落在了一片波涛汹涌的水域，一个浪头扑过来，打的人晕头转向，还未来得及喘息，又一个浪头打过来……
（一）这一年，有生不完的病
去年这时候，在国外。除了我之外，一家老小先后感染了新冠。早上孩子还在开玩笑，戏称妈妈是“天选的做饭人”，我也笃定在国内打的疫苗还在护佑着我。可中午收拾厨房时，突然打了个寒战，紧接着后背一阵发凉，就这样，我也“中招”了。
高烧4天，一度达39°6；血氧徘徊在89至91之间；喉咙疼到怀疑人生，继而咳到五脏六腑都恨不得从嗓子眼儿冒出来……就在检测盒上终于呈现一道杠时，心脏的不适却突如其来: 早搏、心悸、胸闷、气短，爬个楼梯也气喘吁吁，心脏像要跳出来一般。这与二十年前患心肌炎的症状如出一辙啊！好不容易约到了专科医生，做了该做的检查后，这位医学博士两手一摊: 坦白地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静养。
静养近两个月，一点儿起色没有。好在回国喝了三个月难以下咽的汤药后，心脏的不适终于渐渐消退。病是去了，人却像掏空了一样，虚脱得很，动不动就大汗淋漓。中医大夫说，病去如抽丝，新冠更是如此。
另一个不堪忍受的病痛是颈椎病。春天遭遇的一次风邪，让原有的颈椎病雪上加霜，从未有过的难受: 头晕、恶心、手指发麻，脚像踩棉花。按摩、针灸、膏药、小针刀……轮番上阵，历经俩月有余才有所缓解，但现在只要稍微受些寒或累，还是会感觉极度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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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这一年，养了11年的宠物狗走了
3月初回国，接回寄养在妹妹家的宠物狗点点和如意。与这对泰迪母子分别已是半年整，被它俩上蹿下跳地亲了个够。
谁能想到，仅仅一个月后，点点就被一只细犬咬死了。细犬的主人解释说，细犬擅长逮兔子，可能把体型小的泰迪当成猎物了。
点点长得并不好看，长长的身子，短短的腿，毛发黑灰相间，是血统不纯正的泰迪。但架不住它通人性呀！你高兴时，它会围着你转来转去，摇着尾巴尽情地撒欢；你伤心时，它会默默地守在你跟前，眼巴巴地瞟着你，不时地拿爪子挠挠你的手，让你感觉到它与你的心有灵犀。每次出门时，它会跟到门口，抬起一只脚准备着，只要说“跟着吧”，它立马欢实地跑上车，但若听到“在家等着”的指令，它也会乖乖地跳到沙发上，不舍地目送你离开。一听到开门的声音，它保准第一个跑来迎接你，跳得老高，哼哼唧唧地欢叫着，喜不自禁。这种高接远送的规格，可不是一般家人能给予你的。
细犬冲过来时，首先咬住的是如意，点点护犊心切，挣脱开狗绳去撕咬细犬，细犬转头将点点叼了起来，再也没松口……眼见着陪伴了自己11年的爱宠一点点地没了气息，我就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棍，脑子一片空白。家人一遍遍地抚摸着点点，喃喃地自语: 咋会这样，咋会这样？我也只是一个劲儿机械地质问细犬的主人: 为啥不栓狗，为啥不栓狗……
8月底出国前，将点点的衣服收拾出来。本已下定决心不再想它，可将衣服压在埋葬它的樱花树下时，终是忍不住再一次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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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这一年，我再也没有了二姐
10月9日，出国仅一月有余。一早醒来就看到了妹妹的来电信息，心里一沉，赶紧回拔，妹妹带着哭腔说，二姐跳楼了……喉头被一团哽咽紧紧地攫住，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姐姐50多岁时曾抑郁过两年，那时还以为是更年期在作梗，不成想，今年杂七杂八地事儿又一次诱发了这个可怕的疾病的发作。出国后，跟姐姐联系过几次，察觉到她情绪依旧低落，还一再地嘱咐她千万不要中断服药，但她固执地认定自己不是抑郁症，没有坚持药物干预。面对姐姐的状况，我想要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有着束手无策的无奈。甚至有时觉得她矫情，而对她颇有微词，致使事发后一直有深深的愧疚感不时地啃噬着我的内心。
姐姐其实是胆子顶小的人，天黑需有人陪伴才敢出门，但她却有勇气从七楼一跃而下，这是积攒了多大的绝望啊！唉，要不是心如死灰，谁愿做自己的凶手呢？姐姐仅用六十三年就过完了自己的一生。她的生日在七月，因为出生那年正好润七月，她恰巧生在后七月，所以她这短暂的一生连生日都没过过几个。
我至今还无法接受失去二姐的事实，一如当年无法接受父亲的猝然离世。亲人从你的生活中一下子抽离的那种锥心的痛，是常人所不能体味的。我现在仍抱有“鸵鸟心态”，权当在做着一个噩梦，哪怕被梦境吓到心惊胆跳，也不希望有梦醒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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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闺蜜在一年前的新年祝福: “愿我们的2023，日出有盼，日落有念，三餐烟火，四季安然，无事绊心弦，所念皆如愿。” 如今看来，这些美好的期待与憧憬都成了泡影。
可生活就是这样，你又能怎样呢？人世间多的是出其不意，有时候真的是越害怕什么发生，就越会发生什么，带给人眼泪也冲刷不掉的悲伤。正如有人说的，你喜欢岁月静好，现实却是大江奔流。
在走过了身心俱疲的日子后，现在只想看看书，追追剧，听听音乐，过一种极简的闲适生活，让焦躁的心彻底地沉潜下来。前几天看过这么一段话: “就算命运扼住了你的喉咙，你也要拼命挠它的胳肢窝，然后和命运一起哈哈大笑，乐观地直面明天”。想要做到如此的达观乐天实属不易，好在所有的经历都会让我们成长，让我们活得更通透，让我们懂得人生本来就是用来体验的，而不是演绎完美的，只能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正是: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只有常想一二，不思八九，方能事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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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就这样了，2024，且待春和款款行！新的一年，愿我和我的世界里的朋友，于笃笃良世中更好地行走，"不忧昨日，不期明日，把握当下，尽心即是完美"（林清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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