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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我们无处安放的呼吸

2015-12-27 楚歌 忆乡坊文学城
点击标题下「忆乡坊文学城」可快速关注,题图为某北大老师摄

依然记得好多年前,我第一次到北京,学校南门排了一溜迎新的桌子,路旁绿得晃眼的樟树挡住了盛夏的酷热。而树顶上是大片大片的蓝。后来我第一次在三角地旁边的小店买了一瓶白瓷瓶的酸奶,我喝了一口酸奶,抬头看见蓝天,瓦蓝瓦蓝的,那么高远,北京初秋的天空和气息,就如那酸奶的味道一样,一起刻在记忆里,怎么也忘不了。


后来便是去国多年,和故都的朋友同学都鲜有联系,偶尔回国,从北京转机,匆匆之中,竟不曾留意那天空的颜色。再后来就是微信时代,国内国外的同学朋友都串在了一起,大家在讨论一个曾几何时那么陌生的字眼“霾”。朋友圈是各种各样和雾霾相关的段子,多到我们分不清是段子还是现实。还记得那个“主要看气质”的段子吧,神翻译,但是,莞尔一笑的背后是不是有一丝悲哀呢。


昨天圣诞节,有一个朋友发了一张图,空气指数568,严重爆表,这就是我们的圣诞礼物,朋友戏言,为了反恐,北京使出的超级烟雾弹。我的朋友圈转的最多的就是北大清华的两张雾霾的相片。 北大这张是西门,本来桥对着的是办公楼主楼,但是雾霾之下,已是烟消云散,全无踪迹,朋友称这桥为生死桥,并给这张图配了一段话“来来来,喝了这碗孟婆汤,走过去。”


另一张是清华的,构图和意境稍逊,但是主题是一致的,那就是雾霾天里,主楼灰飞烟灭。


那个配图的朋友前天11点飞机到达首都机场,因为雾霾,折腾到凌晨四点才到家,因为能见度太低,出租车司机几次停下来不敢开,这是她的微信对话:




说真的,我一开始真以为是段子,后来才知是朋友亲身经历。同学说起现在过敏,鼻炎的症状几乎每个人都有,交通却是越来越堵。北京早已不是我90年代念书时那个四季分明的北京了,那时候,故都的秋是那么的美好,蓝天和鸽哨是那么的敞亮。


能怎么办呢?面对我们无处安放的呼吸, 许多人选择逃离,短暂的或是长久的。我认识的一对海归夫妻,早年回国,赶上北京房子大涨之前买了房子,在国内也打拼的非常不错,但是最近还是迁到新加坡,尽管那意味着待遇和事业都要打折扣。还有很多的人移民,投资移民的底金已经从50万涨到80万了,但是势头一点也不减。移不到国外的也开始考虑迁出北京。然而,北上广都是霾,全国上下一片红。我今年年初回国,南方家乡的小城竟没有一天是晴天,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水,我记忆中那个山清水秀的故乡是再也回不去了。平民百姓又能逃到哪里去?


昨天一个朋友因为北 51 29965 51 15262 0 0 3833 0 0:00:07 0:00:03 0:00:04 3832雾霾,暂时逃到了南方的老家,说起来,竟是想哭的感觉,他不停的问“为什么,为什么,我能到哪里去?”我真的很难过,为他,也为我们的故土。是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也许已经逃离了,但是那里有我的亲人,朋友,他们经常要带着口罩出行,每天要看空气指数安排活动,他们的健康正在被一点点侵蚀,他们的呼吸无处安放。


正如我的一个朋友所说,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我们每个人都无从可逃。我们问为什么,我们也在问怎么办?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告诉我们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呢?柴静算是行动派,算是有影响力,但是她的《穹庐之下》也同样被禁了。又能怎么办呢?在强大的国家机器和自然面前,我们是如此的渺小,无力。


其实大家也是知道的,霾是一个环境问题,但是其实更深处它也是一个社会问题,甚至是一个政治问题,如果没有鼓励真话,实话的氛围和透明的制度,这个问题就永远不能根治。


许多人说,没那么简单,霾的形成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原因,也许是吧,但是,想问一句,一个能那么快制造APEC蓝和阅兵蓝的民族,难道就不能长长久久的把蓝天还给每一个黎民百姓吗?


我无语问苍天,苍天亦无语,我悲哀的意识到,我记忆里有过蓝天白云的故土已经越来越遥不可及了。


附:北大国政系王钦刚写的《霾中作》:


霾没京畿重幕深

日斜海淀余晖珍

未曾老树生新干

已为浓云捐病身

待访群英求圣药

当游四海探真因

若非天阙逍遥客

皆是凡尘沦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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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楚歌:毕业于北京大学,留学美国,获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计算机硕士。业余喜欢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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