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骥伏枥,志在白宫的拜登如何面对自己的政治包袱?
美国华人
第1526篇文章
“我们国家的核心价值,我们在国际上的地位,我们的民主制度,以及今天的美国所代表着的一切,都处在千钧一发之际。”
—— 乔·拜登
正文共:307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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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王品达
本文转载自《选·美》公众号
“我们国家的核心价值,我们在国际上的地位,我们的民主制度,以及今天的美国所代表着的一切,都处在千钧一发之际。”
伴随着一段三分半钟的视频,前副总统乔·拜登终于结束了外界长达数月的猜测,宣布参加2020年总统大选。
拜登活跃政坛半个世纪之久,当过三十六年参议员、八年副总统,是美国最具知名度的政治家之一。作为目前民调中的头名,他的参选意味着真正激烈的选战现在已经开始。不过,在今日民主党的环境下,拜登的政治生涯也充满了争议。如何面对这些争议,将成为他选战中最大的一个难题。
拜登有哪些政治包袱?
拜登从七十年代开始登上全国政治舞台。此后的四十年间,他所在的民主党在不少议题上立场发生了很大变化。亲历这些变化又长期身居高位的拜登,在目前民主党人关心的几乎所有议题上都曾有过与今日民主党主流立场相左的行为。这些政治包袱在接下来的民主党初选中势必成为对手的攻击对象以及民众的关注焦点。
这些包袱中近来最受关注的,莫过于他长期以来对女性的不合适的身体接触。拜登对女性的身体接触往往过于亲密,引起不适,让不少人感觉自己的私人空间受到了侵犯,以至于在他担任副总统时期,因此落得个“首席按摩官”(massager-in-chief)的绰号。在当时的政坛和新闻界,这还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笑话。但2017年末以来,随着#MeToo运动兴起,政客怎样对待女性受到了更加严格的监督。从今年3月29日开始,陆续有女性站出来在媒体上发声,指控拜登的身体接触令她们不适。虽然这些指控的严重程度远远不及哈维·韦恩斯坦,也不能和艾尔·弗兰肯,但仍可能给拜登的政治前途蒙上一层阴影。
#MeToo运动还牵扯出了一道旧伤疤,那就是1991年克拉伦斯·托马斯法官的提名听证会。在听证会上,托马斯曾经的女下属阿妮塔·希尔(Anita Hill)指控托马斯对她性骚扰。现场的白人男性参议员们苛刻地盘问希尔,质疑她的诚实,甚至还有人称她患有“色情妄想”。作为参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主持会议的拜登任由这一切发生,而且没有允许另外三名女性证人到场作证。随着#MeToo运动逐渐生根,尤其是最高法院大法官布雷特·卡瓦诺的提名听证会之后,阿妮塔·希尔的往事重新走回公众视野,不少女权主义者开始质疑拜登在此事件中扮演的角色。
在民主党人关心的其他议题上,拜登过往的立场也难以让今天的进步派民主党人满意。
上世纪80-90年代,拜登支持了一系列加重刑罚的法案和举措。时至今日,这些政策导致美国陷入了刑事司法的危机,监禁率冠绝全球,监狱人满为患,少数族裔遭受的打击尤为沉重。今天民主党的共识是刑事司法应当改革,大规模监禁的时代应当过去。虽然当时的不少重刑政策是民主党的克林顿总统推行通过的,而且拜登现在也改变了看法,但他当时毕竟支持了这些政策,一些进步派民主党人难免要找他秋后算账。
2002年,拜登还为发动伊拉克战争投了赞成票,在美国社会普遍反思布什时代反恐战争的今天,这自然不是什么光彩的记录。
除此以外,他在民权、堕胎等问题上的立场也多有反覆。
拜登怎样面对自己的政治包袱
从目前来看,拜登对待自己不同政治包袱的态度是不同的。在政策性的问题上,他很爽快地“改过自新”,支持目前民主党主流所代表的政策,并承认自己以前的想法有时不对。比如在刑事司法问题上,拜登就在今年1月的一场发言中坦率地表示:“我以前关于刑事司法制度的想法并不总是对的。”他现在也坚称自己支持堕胎。
但在最受关注的那些女性议题上,拜登的回应则显得犹豫不决,既没有坚决地为自己辩护,也没有像一些进步派希望的那样直接地向当事女性道歉。今年四月初,拜登回应了对他不适当身体接触的指控:“我一直就是如此,这是我表现自己关心他们、聆听他们的一种方式……但是社会规范现在已经变了,私人空间的边界也变了。这一点我完全明白。”他似乎想要为自己辩解,但也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似乎想要承认自己的错误,但也没有直接道歉。
他对阿妮塔·希尔事件的回应也是如此。过去一段时间,他屡次就希尔事件作出回应,但他的回应仍显得既无力又无奈。比如,今年3月27日,拜登在一场颁奖会上表示:“直到今天,我都很后悔没有能够想办法给她一场她应得的听证会……我希望当时的自己能够多做些什么。不过我确实给托马斯投了反对票。”这种回应方式很难让任何人产生好感,也很可能使这项争议一直持续下去,成为他竞选中躲不开的一个坎。去年年底,希尔本人也曾做出回应,说拜登从未直接向自己道歉。
拜登参选后,民主党已经有整整二十名候选人在角逐总统提名。本届民主党初选的候选人在种族、性别、性取向等方面的多元可谓前所未有,再加上特朗普当选后女性参与政治的热情空前高涨,2020年候选人对女性的态度十分关键。之前拜登就身体接触、希尔事件等的回应,都是在他正式宣布参选之前。现在既然已经正式参选,女性问题势必成为摆在他面前的一场大考。拜登如何面对这些政治包袱,可能决定着他总统征程的成败。
非战之罪:拜登的梦境与悲剧
实际上,拜登参加总统竞选,其实自带很多优势。他有着半个世纪的从政经验,与特朗普在白宫的胡作非为形成鲜明反差。他与奥巴马搭档,做了八年的副总统,积累了很高的知名度和威望。他政治立场温和,能与白人工薪阶层打成一片,平易近人,亲和力强。在特朗普时代乱成一团、毫无底线的政治运转的衬托下,拜登的智识和风度显得尤为珍贵。
但是,拜登的悲剧就在于,在目前这个选举周期的特殊环境下,拜登的所有优势都同时也是他的劣势。他政坛经验丰富,历史包袱就多——他1972年第一次当选参议员时,距离本届民主党初选中最年轻的彼得·布第杰出生还有十年;政治立场温和,就不讨新兴的进步派喜欢;平易近人、亲和力强,有时却显得过了头,对身体接触和私人空间的理解明显不能适应时代;在政争中保持风度,则会被指责对对手不够强硬——就在两个月前,他还因为说现任副总统迈克·彭斯是一个“不错的人”而遭到激烈批评。
拜登的个人生活更加具有悲剧色彩。1972年,他第一次当选参议员后才几周,他的第一任妻子和年仅一岁的女儿在车祸中丧命。2015年,正当拜登积极准备参加2016年总统竞选时,他的长子博·拜登又因脑癌逝世。悲痛中的拜登最终决定放弃参加当年的竞选。面对如此多的沉重打击,拜登的道德勇气至少应当使他获得应有的尊严。
2016年大选中拜登为希拉里助选
可时移世易,今日美国的政治面貌与2016年相比就已经大不相同,遑论拜登的壮年时代。在今年的候选人如此多元的情况下,美国人未必会热情支持一位年已78岁的白人男性。正当美国最需要这样一位有经验、有道德勇气的政治家时,民主党的主流舆论却抛弃了他。
也正是因此,拜登对自己有着充足的自信,但有时也难以控制自信的尺度。今年年初,拜登在积极准备参选时,就曾私下里说:“我认为我自己就是最有可能击败特朗普的候选人。”这个判断不论最终是对是错,至少现在看来是有一定依据的,也足以为他出来参选的决定撑腰。但他不久后又说:“我的履历在所有候选人中是最进步的。”考虑到上面提到的各种政治包袱,这句话即使作为政治宣传,也显得太脱离现实。
这就是拜登,一个充满悲剧、如履薄冰的民调头名候选人。在目前这个阶段,民调结果错的比对的还多,没有很高的预测价值。
拜登究竟能在通往总统之路上走多远,我们拭目以待。
撰文:王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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