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就“杰利蝾螈”的判决或对美国民主制度产生长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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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保障司法部门的政治中立，2020年的选举将是关键。

正文共：334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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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溪边愚人

今天最高法院外抗议民众高举“立即终止‘杰利蝾螈’”的标语牌。（《华盛顿邮报》截屏）

今天（6月27日），最高法院对两个非常关键的案子做出了判决。一个是暂时不允许2020年的人口普查表加上“是否公民”这个问题；另一个是决定法院不参与各个州对选区划分的政治因素的“杰利蝾螈（Gerrymandering）”，把皮球踢给了州和联邦的政治机构。这等于是说，2020年的选举将以现在的选区划分进行。

《波士顿公报》1812年3月26日首次提出“杰利蝾螈（Gerrymandering）“（图片来自国会图书馆）

“杰利蝾螈（Gerrymandering）”乃指选区划分之方式是专为某方选举利益而设计的。 这个字词从美国麻萨诸塞州州长盖利（Elbridge Gerry）的名字，及当时划分后的选区形状貌似蝾螈（salamander）此两者而来。详见《杰瑞先生的火蜥蜴，你的末日到了吗？》一文。）

这两个案子都对美国将来的政治选举结果有不可估量的影响。

人口普查表添加“是否公民”一问

特朗普政府要在2020年的人口普查表上新增加一个“是否公民”的问题，被以有政治动机而告上法庭，因为宪法规定，人口普查不能为政治目的服务。而人口普查的数据却是有极大的政治作用：要根据人口普查数据决定议员的数目；也根据这个数据决定如何运用政府资源。

该案已经被三个不同的地区法院判为添加这个问题违法，而且认为商务部长Wilbur Ross隐瞒了对普查表作此改动的真实目的。

今天最高法院外抗议人口普查表增加“是否公民”问题的民众。（《华尔街日报》截屏）

节外生枝的是，在该案等待高院裁决期间，又发现了新的证据：一位已故共和党政治人物Thomas Hofeller的女儿在其留下的文件中，发现了一份备忘录，说增加这个问题，在随后根据人口普查的数据进行选区划分时，可能会给共和党人和白人选民一定的优势。而Hofeller在2020人口普查表的设计中担当了重要角色。

今天，4位自由派的大法官加入首席大法官罗伯茨（John G. Roberts Jr.），把案子打回下院。罗伯茨写的判决书语言强烈，说政府官方对添加这个问题的解释是“编造的”。并说，政府机构“对重要决定，（必须提供）真正的理由，经得起法庭和感兴趣的公众审查的理由”。

一般普遍认为今天的判决就是判了这个新增加的问题的死刑，因为政府官方要求高院尽快判案的理由之一就是，该普查表必须在7月1日前定稿。其实不然，因为在至少一份另外的官方文件中说，定稿的最后日期可以是10月31日。所以，这个案子最终的结果如何，还是个不定数。

远在日本参加20国峰会的特朗普总统，于当地时间早上2点多钟发出推文，说高院的决定是“完全荒谬”的。

笔者对这个高院判决忍不住要问一句的是：重新提交的理由，还是真正的理由吗？难道不是重新编造的看上去更冠冕堂皇的理由？

“杰利蝾螈”案

今天与“杰利蝾螈”有关的共两个案子，原告分别是马里兰的共和党与北卡罗来纳的民主党，分别指控本州的另一党派为了政治目的，不合理地划分选区。这两个案子在高院前的最后判决分别为：马里兰案违反了宪法第一修正案；而北卡罗来纳案更是违背了多项宪法修正案。

马里兰的案子中，在立法机构中占多数的民主党重新划分选区时，将该州两个共和党国会席位中的一个转移到偏蓝的区域，致使共和党失去这个席位。该州两党的人口比例为2:1，但民主党却拿到了8个席位中的7个。

北卡罗来纳案则是共和党掌控的立法机构以“杰利蝾螈”的方式，使该州在两党人口几乎各半的情形下，达到了共和党与民主党席位10:3的结果。

今天高院的判决是完全按照党派划分的，保守派与自由派5:4，决定法庭将不参与这种属于政治范畴的案子。这等于宣布早先下院的判决都是无效的。

在3月份对该案的口头辩论中，保守派大法官认为，没有万无一失的方法来识别和纠正党派之争——如果有的话，另一个政府部门更适合来处理这样的事情——把皮球踢给了议院。

首席大法官罗伯茨在判决意见书中写道：“联邦法官无权在两个主要政党之间重新分配政治权力，宪法中没有给予合理的授权，也没有法律标准来限制和指导他们的决定”，尽管他同时也承认“过度分裂的党派关系导致了可以合理地认为，结果的确是不公正的”。

为表示她的愤怒，大法官Elena Kagan当庭读了长长的反对意见，并几度哽咽。她的反对意见书包括了以下的内容：

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个法院拒绝纠正宪法违规，因为它认为这项任务超出了司法功能（的范畴）。

杰利蝾螈的实践——以及其它类似的做法——违反了数十万美国公民的宪法权利。

在这些案件中受到挑战的做法危及我们的政府制度。法院在该系统中的部分作用是捍卫其基础。没有什么比自由和公正的选举更重要了。

今天的高院判决后果严重

2020人口普查之后，将根据新的人口状况重新考虑选区划分。今天高院“不参与”的判决，会让“杰利蝾螈”的实践者更加肆无忌惮，更加极端。

虽然“杰利蝾螈”是一个两党都运用的一个政治武器，近年来共和党用的比较多，也比较极端。这是因为共和党在2010年的选举中获得大胜，因而在2020人口普查之后的选区划分中占得优势。目前，共和党控制着22个州的州长和立法机构，而民主党只有14个，所以今天高院的判决对民主党更为不利。

当“杰利蝾螈”做到极致时，要“翻案”及其难，甚至是不可能。2018年中选，民主党在全国范围内获得大量席位，但北卡罗来纳的席位却没有变化就是证明。而这样就造成了一个死循环：一个党掌控立法机构，靠“杰利蝾螈”可以维持自己的席位，维持了席位，就也保住了今后选区的划分始终对自己的党派有利......

这样的竞争结果，比如导致两党都必须把“杰利蝾螈”用得越来越极端，而这是对民主制度的彻底否定。

媒体说，这个高院判决是地震级的。奥巴马时期的司法部长Eric H. Holder Jr.说，今天高院的判决是“对我们民主机制的撕裂，是将少数高层人的利益置于大多数人之上”。

大法官席位之争何时休？

现在美国的政治博弈，最后都是需要最高法院来裁决。近来闹得轰轰烈烈的堕胎案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保守派与自由派为此就必须争夺大法官的席位。最近几位大法官的任命（或总统被剥夺任命的机会的）过程，每一个都充满了党派之争。今天的判决一定会成为两党竞选2020总统和国会席位的强大动员令。

司法政治化，违背了美国的建国理念，也违背了国父们对高院设计的初衷。希望美国能够有足够的智慧和勇气走出这个怪圈。也许民主党2020总统竞选人，华裔杨安泽的一个竞选政策，是打破怪圈的工具。

“对最高法院大法官实行18年任期期限”。（杨安泽网站截屏）

杨安泽说，最高法院大法官终身制已经过时了。现在人的寿命越来越长，被任命的大法官，有的可以期待在高院任职40年以上。40年中会发生很多事情，也许40年前任命的大法官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这个角色了。

杨安泽提出的政策是，每个大法官任期限制为18年，美国总统可以在一届任期内任命两个大法官，分别于第一年和第三年进行。（因为大法官终身制是宪法规定的，所以杨安泽的这个竞选政策具体执行时需要一些技巧，详情请见杨安泽竞选网站。）

应该说，对大法官任命制度提出改革的人不少，比如另一位民主党候选人Pete Buttigieg就提出扩大高院大法官阵容，并对提名方式有新的建议。类似的改革也是不少其他候选人的共识。但是公平地讲，杨安泽的方案相对更中性。而且还保证大法官中持续不断有新鲜血液，也保证了大法官的任命与当时选民的意向相符合，而不是取决于在任大法官的寿命或意向。

杨安泽是所有民主党候选人中出台竞选政策最多的一个，其中不乏令人眼睛一亮的新点子。无论他能否当选，都希望他的好点子能够被采纳。这也是华人对美国政治的贡献。

撰文：溪边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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