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剑青 | “休斯在中国”与1930年代的左翼国际主义及其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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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1933年7月美国黑人诗人休斯访华是1930年代左翼国际主义的大背景下的文化事件,其意义亦应在这一背景下探讨。1930年代初共产国际对“黑人问题”的重视,为休斯走向国际舞台提供了条件。休斯本人对1920年代美国黑人文学中“异域化”倾向的反思,构成了他向左转的内在动力。他对现代中国的体验与书写,传达出跨越民族边界的基于共同被压迫境遇的连带感。左翼国际主义虽然促成了休斯的苏联与中国之行,但其中隐含的以民族为单位的认识框架仍构成了某种内在限制,并影响了1930年代中国文坛对休斯的接受。而鲁迅对休斯和黑人的共情则体现出他对这一框架的超越,这与休斯对连带感的体认是内在相通的。
关键词:休斯;左翼国际主义;异域化;鲁迅“黑人问题”与休斯访华的国际背景
黑人文学的“异域化”与休斯的选择
革命艺术在性质上是国际主义的。休斯的诗篇充满了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精神,这在各方面都是应该欢迎的。然而诗人抹除了民族的界限,在某种程度上破坏了他的诗歌中特定的民族氛围,这就走过头了;在这个意义上,比起他早期的作品来说,这是一种倒退。我们主张一种“民族的形式,社会主义的内容”的艺术。休斯首先是一个黑人无产阶级的诗人。他的创作应该帮助解决美国劳苦的黑人所面临的具体问题。休斯比许多其他民族和种族的作家对这些问题有更周密的理解和把握。作家应该以最大的敏锐性来呈现他自身种族的问题,但是这些问题必须从阶级的方面来呈现。如果休斯更接近黑人大众并且讲他们的语言的话,他的诗歌的力量就会更强,影响也会更深远。37
费拉托娃提到的“民族的形式,社会主义的内容”是苏联官方民族政策中的表述。1930年6月斯大林在苏共十六大上明确提出“苏联无产阶级专政和社会主义建设的时期是社会主义内容和民族形式的民族文化的繁荣时期”38,针对的是除俄罗斯民族以外的少数民族,目标是培育和发展它们的民族文化,使这些落后民族有条件真正参与到社会主义建设中去。不难看出,这一政策与共产国际关于“黑人问题”的决议在逻辑上是一致的。无论是作为被压迫民族的美国黑人,还是苏联境内的少数民族,都需要通过发展民族文化和确立民族意识,成为普遍性的世界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主体。正是基于这一逻辑,费拉托娃才用苏联民族政策的口号来要求休斯的创作。1932年9月至1933年1月休斯在苏联中亚地区游历时,见证了当地民族文化的发展。他看到训练有素的俄罗斯导演如何利用乌兹别克音乐、诗歌和舞蹈的所有民间因素,帮助创建了从未存在过的乌兹别克民族戏剧。39这样一种民族文化实践,当然与哈莱姆文艺复兴中基于某种本质化的种族特征的文化民族主义潮流迥然不同。休斯对此兴味盎然,然而他同时也注意到,莫斯科的观众沉醉于各少数民族在舞台上搬演的“具有异域情调的作品”。40这不是很像美国纽约的白人观赏黑人文艺的情景吗?休斯对苏联的民族政策并非毫无保留地接受,因为在他看来“民族形式”本身也可能成为刻板的定型。41事实上,休斯的疑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背景,1933年前后,苏联对“民族”的界定和认识正在发生深刻变化,简而言之,即从视民族为资本主义产物的建构主义观点,转向某种“原始主义”(primordialism)的本质化的民族观,少数民族文化的异域色彩被凸显,42这反而更接近休斯想要摆脱的哈莱姆传统中的那种文化民族主义。费拉托娃关于休斯诗歌形式“倒退”的论断,不妨说实际上反映了苏联民族观的某种“倒退”。从休斯1930年代诗歌创作的整体面貌来看,他并未接受费拉托娃的规劝。
休斯笔下的中国
全世界都闻名的老中国文化,那种你在西方大学里读到的文化在哪里呢?今天它唯一的用途似乎只是将枪口擦拭干净,这些枪镇压了工人大众,杀害了作家,同时保护着妓院、鸦片田和满是童工的工厂。47
休斯所说的西方大学里教的那种“老中国文化”,同时也是美国出版市场上充满异域风情的中国文化,而休斯关注的则是中外统治者压迫下的现代中国。1930年代休斯的诗歌中也频频出现中国或中国人的意象。史沫特莱曾称赞《呼唤创造》一诗中关于中国的描绘,诗中写道:“听着!/你们所有的制造美的人,/暂且放下美。/看看粗粝,看看痛苦,/再看看生活。/看看啼哭着的饥饿的婴儿,/听听富人的谎言,/看看将要饿死的中国。/听那东方传来的低沉的声音:‘无论如何,/生活一定要继续。’/在双手合十的印度/在拿着枪的中国,/在苦涩地微笑的非洲——”48印度、中国和非洲的并列,传达出一种被压迫人民休戚与共的意识。在另一首题为《列宁谣曲》(Ballads of Lenin)的诗中,休斯运用复沓的诗节,以三位不同地域、不同身份的劳动者(农民伊凡、黑人奇科和上海的工人张)向列宁诉说自身境遇的形式,表达全世界劳苦大众通过抗争必将获得解放的主题。“列宁”成了各地被压迫民众沟通和对话的媒介,诗歌也因此传达出某种“连带感”(sense of connectedness)。49罗良功在分析休斯诗歌中的中国意象时指出,休斯主要是将“中国”用作世界革命的换喻(metonym),来拓展他的政治想象的视域。50但需要辨析的是,休斯笔下的“中国”并非单纯的符号而已,而是以他与华人交往和实地访问中国的具体经验为基础的。休斯正是在1930年代穿越国界的旅行中获得一种具有实感的国际主义视野,在对美国黑人、中国人等共同的被压迫处境的体认中形成某种连带感,进而将其延展至他未曾接触过的被压迫人民(如印度人)身上,从而打破了被固化的种族特征或民族形式所限定的民族与国家的边界。
大笑——怒吼吧,中国!喷火的时候到了!张开你的嘴,东方的老龙。吞掉在扬子江上的炮舰!吞掉在你天空里的外国飞机!过去的爆竹制造者,吃掉子弹——对着敌人的脸孔大声讲出自由!54
休斯运用了“龙”“爆竹制造者”这样看似陈旧和刻板的隐喻中国的意象,却在极富动态的现代战争的场景中翻转了它们的意涵,使之成为某种活中国的象征。55在整个1930年代,休斯始终拒绝将中国“异域化”的书写策略,基于共同的受压迫处境而与这个他仅仅停留了两个多星期的陌生国度建立起了牢固的情感联结。
1930年代中国文坛对休斯的接受
鲁迅与休斯
邵洵美“赞扬美国白诗人”“贬落了黑诗人”的文章是指《现代美国诗坛概观》一文,发表于1934年10月《现代》的“现代美国文学专号”上。“黑诗人”即指休斯。文中写道:“现代美国诗中又有和爵士音乐一样轰动的黑人诗:像林德赛等,他们是从黑人里去寻材料的;像休士(Langston Hughes)等则是黑人自己的表现。但是我相信这种诗是走不出美国的,至少走不出英语的圈子。这是在世界主义的诗的脚底下蠕动的小动物;正好是一种对照,但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生命。”77所谓“世界主义的诗”是指庞德和艾略特的诗歌。邵洵美站在现代主义的立场上,对休斯的诗歌嗤之以鼻,却暴露出他所谓的“世界主义”背后隐含的白人种族主义眼光。鲁迅引休斯为同道,也正是基于这种同遭“富贵人及其鹰犬”的蔑视和抹杀的境遇,其中所表露出的深切的共情,与休斯在对现代中国被帝国主义压迫的处境的体认中形成的连带感也是相通的。鲁迅这里提到休斯,也是因为两人的作品都走出了各自的国度,走上了国际舞台,1930年代出现的国际主义的左翼文艺网络在这里起到了重要的作用,78可以说鲁迅与休斯的相遇即是这一网络运作的结果。然而,1930年代的左翼国际主义在为休斯提供更大的舞台的同时,也包含了某种限制。从词源学上看,“国际主义”(internationalism)是以“民族”(nation)和“民族主义”(nationalism)的存在为前提的,这意味着在跨越国家的流动和互动中,左翼文学的“民族”标记仍旧难以抹去,甚至得到彰显。共产国际对“黑人”作为被压迫民族的认定,苏联批评家对“民族形式”的强调,渗透到中国左翼文坛中的种族意识,都在有意无意地凸显差异,制造区隔,将像休斯这样的黑人作家限定在某种对象化乃至“异域化”的位置上,这也正是休斯不断反抗的认知模式。1930年代的休斯从未从“民族”身份的角度界定自己,79他最常用来表达认同的是“有色人种”(the colored people),然而正如研究者指出的,对休斯而言,“肤色”(color)绝非某种本质,而是一种经验,而且是一种推己及人的经验。80休斯将自己与一切被压迫的有色人群联系在一起。整个1930年代休斯一直在旅行,足迹遍布美国、古巴、海地、墨西哥、苏联、日本、中国、西班牙和法国,不断跨越边界的体验让休斯形成了一种与一切有色人种乃至所有人都彼此关联的意识:
我的兴趣从哈莱姆和美国黑人扩展到世界上所有的有色人种——事实上,是世界上的所有人——我和他们有关就像他们和我有关一样。81
这再次让我们想起鲁迅的那句“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82。鲁迅和休斯这种自觉地将自己与广大的人民关联起来的深切的连带感,乃是1930年代左翼文学留下的最珍贵的遗产。
参考文献
1 张钊贻:《美国黑人作家休士秘密会见鲁迅的事实与谎言——兼补“左联”活动及茅盾与宋庆龄生平一项缺漏》,《鲁迅研究月刊》2020年第1期。
2 伍实:《休士在中国》,《文学》第1卷第2期,1933年8月。
3 鲁迅:《给文学社信》,《鲁迅全集》第4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566页。原信最初发表于1933年9月1日《文学》第1卷第3号。
4 Langston Hughes, I Wander as IWonder, in Joseph McLaren ed., The Collected Works of Langston Hughes, Vol.14, Columbia: University of Missouri Press, 2003, pp.115-121.
5 斯蒂芬·李(Steven Sunwoo Lee)查阅了俄罗斯国家文艺档案馆中保存的原电影剧本,发现并不像休斯说的那样失实,而是相当忠实地反映了美国南方黑人的生活,李因此指责休斯的回忆“几乎完全是捏造”,但他同时也指出休斯没有揭破实情,某种意义上是“保护苏联作为希望之灯塔的形象”,见Steven Sunwoo Lee, The Ethnic Avant-Garde: Minority Cultures and World Revolution,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15, pp.121-124。实际上,围绕电影拍摄过程中的波折,当时在黑人代表团内部就发生了激烈的争论。部分成员对苏联官方提出抗议,美国国内左翼知识界也有批评苏联的声音,认为苏联为了国家利益而牺牲了争取黑人解放的进步事业。而代表团内包括休斯在内的大部分成员则公开为苏联辩护,只是私下里向共产国际表达不满。参见MeredithL. Roman, Opposing Jim Crow: African Americans and the Soviet Indictment of U.S. Racism, 1928-1937, Lincoln: University of Nebraska Press, 2012, pp.136-153。从这个角度看,休斯的回忆虽然对事实有所掩盖,但并未偏离他当时的立场。考虑到他的回忆录写于麦卡锡主义盛行的1950年代初期,休斯对苏联的体谅乃至褒扬更显得可贵。撇开休斯不谈,这一事件本身也反映了1930年代初期苏联在国际主义与自身国家利益之间的摇摆。
6 Langston Hughes, I Wander as I Wonder, in The Collected Works of Langston Hughes, Vol.14, p.232.
7 Ibid., pp.243-244.
8 Laurie F. Leach, Langston Hughes: A Biography, Westport: Greenwood Press, 2004, p.75.
9 Arnold Rampersad, The Life of Langston Hughes [Volume I: 1902-1941, I, Too, Sing America],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2, p.129.
10 参见福斯特:《美国共产党史》,梅豪士译,世界知识出版社1957年版,第283页。关于第六次共产国际大会“黑人问题”的提出和相关决议起草和发布的经过,参见Mark Solomon, The Cry Was Unity: Communists and African Americans, 1917-1936, Jackson: University Press of Mississippi,1998, pp.69-81。
11 Meredith L. Roman, Opposing Jim Crow: African Americans and the Soviet Indictment of U.S. Racism, 1928-1937,p.7.
12 James Edward Smethurst, The NewRed Negro: The Literary Left and African American Poetry, 1930-1946,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9, p.18.
13 Meredith L. Roman, Opposing JimCrow: African Americans and the Soviet Indictment of U.S. Racism, 1928-1937, p.15.
14 《共产国际执委会政治书记处关于美国黑人问题的决议(节录)》(1930年10月26日),德格拉斯编:《共产国际文件(1929—1943)》,李匡武等译,东方出版社1986年版,第153、163页。
15 James Edward Smethurst, The New Red Negro: The Literary Left and African American Poetry, 1930-1946, p.33.
16 Faith Berry, Langston Hughes,Before and Beyond Harlem, Westport: Lawrence Hill & Company, 1983, p.110,p.343.
17 《作家与出版界》,《现代出版界》第15期,1933年8月1日。
18 James Edward Smethurst, The New Red Negro: The Literary Left and African American Poetry, 1930-1946, p.41.
19 Walt Carmon, “Away from Harlem”, review of Not Without Laughter by Langston Hughes, New Masses VI, 5,(Oct. 1930), pp.17-18.
20 Ruth Price, The Lives of Agnes Smedley,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5, pp.210-211.
21 Agnes Smedley, “In Defense of The American Negro”, The China Weekly Review, Sept. 21, 1929, pp.142-143.
22 Langston Hughes, I Wander as IWonder, in The Collected Works of Langston Hughes, Vol.14, p.222.
23 Etsuko Taketani, The Black Pacific Narrative: Geograhpic Imaginings of Race and Empire between the World Wars, Hanover: Dartmouth College Press, 2014, pp.126-130.又见张钊贻:《美国黑人作家休士秘密会见鲁迅的事实与谎言——兼补“左联”活动及茅盾与宋庆龄生平一项缺漏》。
24 Lydia Filatova, “Langston Hughes: American Writer”,International Literature, 1 ( 1933 ), p.100.
25 参见Anthony Dawahare, Nationalism, Marxism, and African American Literature Between the Wars: A New Pandora’s Box, Jackson: University Press of Mississippi, 2003, pp.48-69.
26 Ibid., p.49.加粗部分原文为斜体,表强调。
27 Langston Hughes, “The Negro Artist and the Racial Mountain”, in Christopher C. De Santis ed., The Collected Works of Langston Hughes, Vol.9, Columbia: University of Missouri Press, 2002,p.36.休斯的这篇文章就是针对卡伦的言论而写,虽然他没有点出对方的名字。见Arnold Rampersad, The Life of Langston Hughes [Volume I: 1902-1941, I, Too, Sing America], p.130。另外,费拉托娃在文章中也引用了休斯的这段话,但却扭曲休斯的原意,见Arnold Rampersad, “Langston Hughes and His Critics on the Left”, The Langston Hughes Review, Vol. 5, No. 2 ( FALL 1986 ), p.36。
28 Anthony Dawahare, Nationalism,Marxism, and African American Literature Between the Wars: A New Pandora’s Box, pp.3-5.
29 James Edward Smethurst, The New Red Negro: The Literary Left and African American Poetry, 1930-1946, pp.23-24.
30 斯大林:《马克思主义和民族问题》,中国社会科学院编:《斯大林论民族问题》,民族出版社1990年版,第26、28页。
31 Walt Carmon, “Away from Harlem”, p.17.
32 Lydia Filatova, “Langston Hughes: American Writer”, p.100.
33 Langston Hughes, “Moscow and Me”, in The Collected Works of Langston Hughes, Vol.9, p.61.译文据兰斯顿·休士:《我和莫斯科》,梦则译,《文史》第1卷第4期,1934年10月。
34 关于休斯的这段经历,参见Arnold Rampersad, The Life of Langston Hughes [Volume I: 1902-1941, I,Too, Sing America], pp.156-181。
35 Langston Hughes, “I Wander as I Wonder”, in The Collected Works of Langston Hughes, Vol.14, p.243.
36 Anthony Dawahare, Nationalism, Marxism, and African American Literature Between the Wars: A New Pandora’s Box, p.105.
37 Lydia Filatova, “Langston Hughes: American Writer”, p.107.傅东华《休士在中国》一文因为是对费拉托娃文章的节译,没有翻译这段文字。郑林宽的文章中有这段译文。有趣的是,费拉托娃接下来写道:“‘民族的形式,社会主义的内容’的诗歌的一个典范是中国的无产阶级诗人萧三(EmiSao)。”(郑林宽文中未译出这句话)休斯访苏期间与萧三有来往(见I Wander as I Wonder, p.218),但具体情形不得而知。萧三后来曾参与1939—42年间有关“民族形式”的讨论,他在《论诗歌的民族形式》一文中写道:“斯大林有名的‘社会主义的内容,民族形式的文化’,那段说话是我们每个写作人,文化工作人的金科玉律”,见《萧三诗文集·诗歌篇》,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6年版,第474页。从费拉托娃批评休斯的文章到萧三的诗论,隐含着一条有关“民族形式”问题的国际线索。
38 斯大林:《联共(布)中央委员会向第十六次代表大会的政治报告(摘录)》,《斯大林论民族问题》,第415页。
39 Langston Hughes,“I Wander as I Wonder”, in The Collected Works of Langston Hughes, Vol.14, p.243.
40 Langston Hughes, “The Soviet Theater in Central Asia”, in The Collected Works of Langston Hughes, Vol.9, p.121.
41 休斯对苏联民族文化实践的疑虑和失望,参见Steven Sunwoo Lee, The Ethnic Avant-Garde: Minority Cultures and World Revolution, pp.35-36。
42 Terry Martin, The AffirmativeAction Empire: Nations and Nationalism in the Soviet Union, 1923-1939, Ithaca: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2001, pp.442-450.
43 伍实:《休士在中国》。
44 Langston Hughes, “Democracy and Me”, in The Collected Works of Langston Hughes, Vol.9, p.203.加粗部分原文为斜体,表强调。
45 Langston Hughes, The Big Sea, in Joseph McLaren ed., The Collected Works of Langston Hughes, Vol.13, Columbia: University of Missouri Press, 2002, p.221.
46 Langston Hughes, “Swords over Asia”, in The Collected Works of Langston Hughes, Vol.9, p.104.
47 Langston Hughes, “From Moscow to Shanghai”, China Forum, July14, 1933, p.5.转引自张钊贻:《美国黑人作家休士秘密会见鲁迅的事实与谎言——兼补“左联”活动及茅盾与宋庆龄生平一项缺漏》。
48 Langston Hughes, “Call to Creation”, in Arnold Rampersad ed.,The Collected Poems of Langston Hughes, New York: Vintage Books, 1995, p.135.
49 Langton Hughes, “Ballads of Lenin”, in The Collected Poems of Langston Hughes, p.183-184.关于该诗的分析,参考了Vera M. Kutzinski, The Worlds of Langston Hughes: Modernism and Translation in the Americas, Ithaca: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2012, pp.207-208。
50 Luo Lianggong, “China and the Political Imagination in Langston Hughes’s Poetry”, in Zhang Yuejun, Stuart Christieeds., American Modernist Poetry and the Chinese Encounter, 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 2012, pp.111-119.
51 Steven Sunwoo Lee, The Ethnic Avant-Garde: Minority Cultures and World Revolution, p.101.
52 Langston Hughes, I Wander as IWonder, p.206.
53 Steven Sunwoo Lee, The EthnicAvant-Garde: Minority Cultures and World Revolution, pp.85-87.
54 Langston Hughes, “Roar China!”, in The Collected Poems of Langston Hughes, p.199.译文参考了兰斯顿·休斯:《兰斯顿·休斯诗选》,邹仲之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8年版,第144页,有改动。
55 斯蒂芬·李认为休斯运用这些被特列季亚科夫抛弃的异域化的意象,结果损害了这首诗的艺术品质,对此笔者不敢苟同。见StevenSunwoo Lee, The Ethnic Avant-Garde: Minority Cultures and World Revolution,pp.113-114。
56 Langston Hughes, I Wander as IWonder, p.256.
57 张钊贻推断祝秀侠的可能性更大,见张钊贻:《美国黑人作家休士秘密会见鲁迅的事实与谎言——兼补“左联”活动及茅盾与宋庆龄生平一项缺漏》。
58 化鲁(胡愈之):《现世界的弱小民族及其概况》,《文学》第2卷第5号,1934年5月。
59 杨任译:《休士诗钞》,《诗歌》第1卷第4期,1935年10月。
60 杨任:《序》,杨任译:《黑人诗选》,黎明书局1937年版,第2、4页。
61 章瑾:《不是没有笑的》,《清华周刊》第45卷第12期,1937年1月25日。
62 张一柯:《美国的黑人文学》,《世界知识》第4卷第9号,1936年7月16日。
63 张勃令(John Chamblain):《美国黑人文学底启源》,汪倜然译,《真善美》第6卷第1期,1930年5月。
64 易康:《黑人诗歌中民族意识之表现》,《前锋月刊》第1卷第1期,1930年10月。
65 包括《黑人的文学与艺术》(《万人月刊》1931年1月,第1卷第1期)、《黑人文学中民族意识之表现》(《橄榄月刊》第16期,1931年8月)、《黑人戏剧中底民族意识之表现》(《橄榄月刊》第26期,1932年11月)。
66 参见倪伟:《“民族”想象与国家统制——1928~1948年南京政府的文艺政策及文学运动》,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第117—120页。
67 鲁迅:《祝中俄文字之交》,《鲁迅全集》第4卷,第472、473页。
68 鲁迅:《〈现代电影与有产阶级〉译者附记》,同上书,第419页。
69 鲁迅:《电影的教训》,《鲁迅全集》第5卷,第309—310页。
70 鲁迅:《“民族主义文学”的任务和运命》,《鲁迅全集》第4卷,第321页。
71 鲁迅:《电影的教训》,《鲁迅全集》第5卷,第310页。
72 鲁迅:《未来的光荣》,同上书,第443、444页。
73 关于鲁迅对“被描写”困境的认识和反抗策略,郜元宝有精彩的论述,参见郜元宝:《反抗“被描写”——现代中国的自我表述》,《鲁迅六讲》(增订本),商务印书馆2020年版。
74 鲁迅:《331115 致姚克》,《鲁迅全集》第12卷,第496页。
75 鲁迅:《340515 致杨霁云》,同上书,第100页。
76 鲁迅:《〈准风月谈〉后记》,《鲁迅全集》第5卷,第411页。
77 邵洵美:《现代美国诗坛概观》,《现代》第5卷第6期,1934年10月。
78 《改造》杂志当时也表现出较为鲜明的左翼色彩,参见王中忱:《〈改造〉杂志与鲁迅的跨语际写作》,《鲁迅研究月刊》2015年第10期。
79 实际上休斯对共产国际和美国共产党有关“黑人问题”的决议是持保留态度的,参见AnthonyDawahare, Nationalism, Marxism, and African American Literature Between theWars: A New Pandora’s Box, p.95, p.108。
80 David Chioni Moore, “Local Color, Global ‘Color’: Langston Hughes, the Black Atlantic, and Soviet Central Asia, 1932”, Research in African Literatures, Vol. 27, No. 4 ( Winter, 1996 ),pp.64-65.
81 Langston Hughes, I Wander as I Wonder, in The Collected Works of Langston Hughes, Vol.14, p.383.
82 鲁迅:《“这也是生活”……》,《鲁迅全集》第6卷,第6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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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 | 李炜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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