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提名首位黑人女性大法官，会进一步巩固民主党与非裔选民的政治联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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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拜登提名首位黑人女性凯坦吉·布朗·杰克逊为最高法院大法官，尽管面临共和党人的有限反对，但在参议院占据微弱优势的民主党仍将大概率迅速行动，推进提名尽快通过。拜登执政一年后，曾经作为“铁盘”的非裔选民与民主党的疏离有增无减，民主党对这一关键投票团体控制的松动背后是复杂的经济、政治和社会因素：通胀率高企加大作为经济弱势群体非裔选民的生存压力，投票权和刑事司法改革等立法议程停滞不前未能有效回应诉求，非裔选民群体内部的分化和利益多元化使得社会规范对集体投票行为的约束效应减弱，这一曾经牢靠的政治联盟出现可见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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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2月25日，拜登正式提名凯坦吉·布朗·杰克逊（Ketanji Brown Jackson）接替即将退休的斯蒂芬·布雷耶（Stephen Breyer）大法官，并称她“是公认的共识缔造者、成就突出的律师和杰出的法学家，具有非凡的品格，将为最高法院带来独立思考和正直裁决的风气”。如果顺利获得参议院批准，51岁的凯坦吉将成为美国最高法院历史上首位黑人女性大法官。
图1 2月25日，凯坦吉被提名后在白宫发表讲话
自1月27日自由派大法官布雷耶宣布将于6月底最高法院休庭期退休后，拜登及其团队立刻开始了新人的遴选与协调，并承诺于2月底前公开提名人选。如约而至，拜登于上月25日正式提名凯坦吉，日子的挑选也颇有兑现竞选承诺的意味：正是在两年前的同一天——2020年2月25日，在南卡罗莱州民主党的初选辩论中，拜登在辩论接近尾声时公开承诺如果当选，他将提名一位非洲裔女性任职最高法院。在这场辩论次日，南卡罗莱纳州资深议员、众议院民主党三号人物吉姆·克莱伯恩（Jim Clyburn）宣布支持拜登代表民主党竞选总统，这位非裔议员的重磅背书对于当时已输掉三场初选的拜登来说几乎是救命稻草，最终使拜登在2月29日的南卡初选中锁定胜局。
时过境迁，拜登兑现了当初的承诺，试图提振日益低迷的支持率，努力在中期选举前笼络逐渐疏离的非裔选民，但随着非裔群体内部的分化、立法法案的停滞不前和强制疫苗接种政策引起的反弹，提名一位黑人女性大法官的政治边际效益可能并不显著。
兼具突破与稳妥：凯坦吉的独特履历
最初，拜登的大法官名单中包括三位候选人：除凯坦吉外，加州最高法院法官莱昂德拉·克鲁格（Leondra Kruger）和南卡罗来纳州地区法院法官米歇尔·柴尔兹（J. Michelle Childs）也在考虑之内。但综合来看，克鲁格因2012年曾在涉及教会权利的《和散那-他泊教会案》（Hosanna-Tabor Evangelical Lutheran Church and School v. EEOC）中代表政府而引起宗教团体的质疑；且其资历尚浅，作为州法官也很难直接“跃升”至联邦最高法院。柴尔兹尽管获得了资深议员克莱伯恩的大力举荐，但她在私人律所为涉嫌违反劳动法的管理层辩护的经历招致许多劳工团体的反对，非藤校出身的学历和过往的记录也使民主党内精英团体和众议院非裔连线都对其存在争议，提名在党内难以获得一致支持。
图2 从左至右分别为凯坦吉、柴尔兹和克鲁格
与大多数法官不同，凯坦吉并非检察官或大公司律师出身。根据白宫官网的资料，现年51岁的凯坦吉出生于华盛顿特区，成长于佛罗里达州迈阿密，父母都是公立学校教师。父亲后来选择去法学院深造并成为学校董事会的首席律师，他成为凯坦吉职业选择的引路人。从哈佛大学法学院毕业后，凯坦吉经历过多重角色的转换。从为三名联邦法官担任法律助理（包括为她即将填补空缺的布雷耶大法官），到担任公设辩护律师为没钱请律师的被告辩护，到出任美国量刑委员会副主席（2010-2014），再到出任华盛顿特区地方法院法官（2012-2021），多样化的公共服务经历让凯坦吉对司法系统有着更加全面客观的认识，对法律体系的利害关系也有独特的理解。
实际上，2016年时任总统奥巴马就曾在斯卡利亚大法官去世后将凯坦吉作为替补人选之一，并对她进行了面试，尽管最后她未获得提名，但这对于当时仅有初审法庭任职经历的凯坦吉来说已是罕见的荣誉。去年，在拜登提名梅里克·加兰（Merrick Garland）出任司法部长后，凯坦吉填补了后者留下的空缺，出任华盛顿特区巡回上诉法院法官，一时也引起多方关注。因涉及对国会和行政机构案件的管辖权，华盛顿特区巡回上诉法院历来被视作全美第二重要的司法机构，仅次于最高法院，长期以来被认为是最高法院大法官的“输送者”。因此凯坦吉在拜登上任后迅速获得这一重要任命，也被视作其通向最高法院的政治信号。
因此，这样突出的背景让凯坦吉的提名公布多了几分意料之内，多数司法界人士认为从最一开始她就在大法官的备选名单中处于领跑位置。换言之，奥巴马和拜登两位民主党总统早已将凯坦吉列为了最高法院席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她的优势也一直有目共睹。
首先，专业人士认为，刑罚政策制定、公设辩护和法官的多重经历让凯坦吉能更好地掌握法学理论与司法实践之间的平衡。担任量刑委员会成员让她亲身经历判刑政策的制定和出台，而出任共设辩护律师则使她对联邦刑事司法系统的的实际运作有更深入的了解，华盛顿特区地方和巡回上诉法院法官的经历更是成为她通向最高法院的敲门砖。与其他候选人相比，多元化的身份与角色交换无疑让凯坦吉能更扎实地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更了解法律如何影响每一个普通人的日常生活。
其次，凯坦吉的司法经历更多是处理技术性纠纷，涉及意识形态敏感的重大问题较少，因此所牵涉的政治风险更低。由于凯坦吉之前供职的华盛顿特区巡回上诉法院主要处理涉及联邦机构权力的案件，她更多是在错综复杂且时常相互冲突的法律条文中寻求判决依据，但并不涉及是否扩大持枪权利、是否禁止堕胎或种族等政治敏感话题，因此也很难从其过往的司法立场中提炼出某一种“确定” 的意识形态，这种相对中立对于最高法院法官而言反而是一种不可或缺的素质。凯坦吉曾要求特朗普总统的前白宫顾问唐·麦格恩（Don McGahn）在众议院司法委员会出庭作证，以配合就俄罗斯干预2016年大选指控的相关调查。她在此案的法律意见中写道：“总统不是国王。这意味着他们没有被忠诚或血缘束缚的臣民，也无权控制后者的命运。”
最后，凯坦吉曾在接受多项提名时经历过各种审查程序，在两党中都曾获得一定的支持，有助于达成“两党一致”的提名，从提名通过的角度来看是更为稳妥的人选。2021年6月，凯坦吉曾在参院以53：44的票数获得确认从而进入上诉法院，当时三位共和党参议员林赛·格雷厄姆（Lindsey Graham）、苏珊·柯林斯（Susan Collins）和丽莎·穆尔科斯基（Lisa Murkowski）都投了赞成票。因此诸多分析人士认为，提名凯坦吉更有可能获得部分共和党人的认可。
后续走向：反对有限，提名大概率顺利通过
一方面，在拜登公布提名后，民主党人立即表示希望快速推进确认流程。从总统提名到提名人获得参院确认的过程一般需要两到三个月，但2020年特朗普提名的大法官巴雷特（Amy Barret）曾创下四周确认的历史记录。目前，参院民主党人——包括司法委员会主席理查德·德宾（Richard J. Durbin）和多数党领袖查克·舒默（Chuck Schumer）等都表示将试图以共和党审核巴雷特类似的“时间表”来通过凯坦吉的提名，他们将力争在4月9日参议院复活节休会前通过凯坦吉的提名确认。如果流程顺利，她将在6月底或7月初布雷耶退休后正式宣誓就职。
图3 最高法院在任大法官提名确认所用的时间，来源：CNN
值得注意的是，本届白宫在法官提名确认程序方面有着不同寻常的丰富经验。拜登曾担任参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副总统哈里斯目前也是参议员司法委员会的委员，白宫办公厅主任罗恩·克莱因（Ron Klain）曾多次参与提名确认辩论，白宫法律顾问达娜·雷穆斯（Dana Remus）则担任过阿利托大法官的助手。这使得本届政府在大法官提名流程中更加游刃有余，在拜登做出最终选择前，白宫相关负责人已开始联系外部团体，敦促他们从各方面做好支持提名的准备。因此在后续的提名确认中，这些“过来人”可能也会力保整个流程的快速推进。
但另一方面，部分共和党成员和保守派人士对拜登的选择感到愤怒，参议院少数党领袖米奇•麦康奈尔(Mitch McConnell)称凯坦吉是“极左黑钱集团的首选”，保守派“司法危机网络（Judicial Crisis Network）”的负责人凯莉·塞维里诺（Carrie Severino）在福克斯新闻发表文章指责凯坦吉是“穿着长袍的政客”，认为她对商业有成见、对非法移民态度软弱、对反堕胎运动怀有敌意。在凯坦吉去年的巡回法院任职听证会上，共和党议员曾就最高法院的结构和运作情况、种族因素对裁决的影响以及代理关塔那摩监狱囚犯的过往经历对凯坦吉提出诸多尖锐的问题。共和党选民对这一提名也普遍持反对态度，根据Morning Consult的民调，相对于超过82%的民主党选民支持提名黑人女性大法官，共和党中支持提名的选民仅占19%。
图3 最高法院在任大法官提名确认所用的时间，来源：Morning Consult
尽管凯坦吉的提名遭到了部分共和党人的质疑，但在保守派法律界内部却赢得了一定的支持。包括被认为是保守派法律界名人、曾在2020年大选中担任彭斯顾问的迈克尔·鲁迪格（J. Michael Luttig）称凯坦吉“非常有资格在美国最高法院任职”，并呼吁两党对共同支持通过对她的提名。此外，特朗普的前白宫法律顾问兼政府官员代理律师威廉·伯克（William Burck）也表示凯坦吉的司法理念完全符合主流，任何认真审查她履历的人都不会质疑她的能力。与共和党在国会山发表的激烈反对言论相对，这些保守派法律界的温和声音一定程度上可能会为即将举行的听证会降温。
图4 3月8日，凯坦吉与共和党参议员苏珊·柯林斯会面
从后续流程来看，凯坦吉的提名被递交至参议院后，将由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审查被提名人，并举行确认听证会。按照参议院2017年开始执行的新规则，经司法委员会批准提名的候选人将由参议院全体成员进行最终投票，获简单多数（51票）后即可获正式任命。目前民主共和两党在参院各控制50个议席，而民主党籍副总统兼议长哈里斯可依法投下决定性一票，因此从理论上来说，拥有微弱优势的民主党人不需要共和党的支持也可以通过此次提名。但目前他们仍希望获得两党一致的投票结果，主要的希望将寄托于共和党内相对温和的苏珊·柯林斯和丽莎·穆尔科斯基。
影响：一名非裔女性大法官意味着什么？
“一名大法官意味着什么”，这既是已故大法官拜伦•怀特（Byron White）的名言，也是最高法院每一次迎来送往时会掀起讨论的命题。从最微观的视角切入，就最高法院自身而言，作为一个规模不大的组织，新成员独特的经历会带来全新的视角，法院也会呈现新的自然社会动态——其他8名成员势必将围绕新的法官重新进行自我定位，随着案件的判决和立场的浮现，新关系的形成也会推动合议的方向不断调整变化。因此“每换一个大法官，就会是一个新的法院”的说法也并非无根之木。
若将视野拉远，放眼观察凯坦吉的提名对更大范围内美国政治的影响，至少包括两方面。
首先，平衡最高法院的保守力量。在美国司法体制中，最高法院通常是包括美国宪法在内的联邦法律的最终解释者，无法通过行政或立法措施有效解决的重大议题一般都将诉诸最高法院。近年来，堕胎、枪支、死刑、医保和宗教等诸多自由保守势力激辩的社会敏感政策也深受最高法院判例裁决的影响。2020年自由派大法官金斯伯格去世后，特朗普立刻提名保守派法官巴雷特填补这一空缺，将最高法院保守派和自由派的差距从5:4扩大为6:3，进一步巩固了保守派长期主导最高法院的局面。
自拜登上台后，自由派中一直不乏劝说布雷耶尽快宣布退休以让位于新鲜血液的声音，尤其是民主党中期选举前景堪忧的情况下，在尚且维持参院微弱优势的情况下尽快通过提名显得更为迫切。因此，尽管“以一换一”地提名一位同为自由派的继任者不会改变最高法院自由派与保守派的力量对比，但对民主党而言至少能维持最高法院的现有格局，避免其进一步滑向保守；较为年轻的继任者还能为自由派注入新生力量，影响可能长达二三十年。
图5 最高法院法官意识形态分布，来源：Martin-Quinn Scores
其次，首位非裔女性大法官的历史意义。美国最高法院自1789年建立迄今已有233年历史，在115位大法官中只有3位不是白人、5位不是男性，白人男性大法官比例近94%。如果凯坦吉的提名得以通过，她将是在最高法院任职的首位非裔女性大法官，这无疑将创造新的历史，并通过“典型人物”呼吁改变黑人女性在美国司法系统乃至整个政治舞台中的边缘位置。共和党议员林赛·格雷厄姆也表示这一人选将“使最高法院更符合美国的现实，让每个人都得到充分的代表”。
尽管改善非裔女性在美国政治中代表性不足的问题非一朝之功，但凯坦吉的提名仍极大振奋了非裔竞选团体的政治热情。对于民主党而言，目前最关心的或许是这样的热情能否转化为中期选举的有效选票。值得注意的是，中期选举不仅是民主党制定确认提名时间表的重要参照，也是影响拜登此番提名背后关键的政治驱动因素。在支持率每况愈下和民主党中期选举态势岌岌可危的情况下，任命一位自由派大法官既是拜登试图留下的长远政治遗产，也是民主党提振中期选举选情的强心针。
根据FiveThirtyEight开展的民调，自去年8月以来拜登的支持率一路走低，至今已跌至42.7%，对多项政策感到失望的民主党选民急需一个“亮眼”的政治成就。拜登希望借此证明自己兑现了竞选承诺，更试图提醒选民在中期选举中投票的紧迫性，稳固选民基本盘。民主党选民对于中期选举的热情明显低于共和党选民，这已引发党内竞选负责人的担忧。根据Morning Consult的调查，民主党选民对于在中期选举中投票“极其热情”和“非常热情”的仅占不到二分之一，与共和党选民相差近十个百分点，而其中黑人的投票热情低于白人，45岁以下的选民的投票热情低于45岁以上的，因此这次提名旨在进一步激发民主党选民，尤其是非裔和年轻选民的投票热情。今年夏天最高法院即将就堕胎权等问题作出判决，尽管届时布雷耶仍在任上，但民主党想通过这次“提名之争”让选民进一步意识到在中期选举中维持参院多数的重要性——任何政治议程都需经由此确认，大法官的提名亦如此。
图6 中期选举选民投票热情，来源：Morning Consult
但是，提名一位非裔女性大法官给拜登及民主党带来的政治效益多少仍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一方面，相较最高法院的人事变动，通胀、新冠、医保和教育等仍是人们关注的主要问题，一位大法官提名承诺的兑现对于稳定选情的作用可能十分有限。另一方面，拜登及民主党试图在非裔选民中维持绝对选举优势的努力已经逐渐显示出力不从心。非裔选民本是拜登在民主党初选中获胜的中坚力量，大选中92%的非裔选民都投票给了拜登，他们对于拜登在佐治亚、密歇根和宾夕法尼亚等关键摇摆州的胜利至关重要。但在拜登执政一年后，一系列措施的缺位让非裔黑人选民的失望之情也逐渐攀升。根据Navigator Research的研究，拜登在黑人中的支持率已从86%下降到76%，对拜登工作满意的人从88%下降到了63%， NBC的调查发现拜登在黑人注册选民中的支持率同样从去年4月的83%下降至57%。同期总统在白人选民中的支持率仅下降4个百分点，在亚裔或西班牙裔选民中的支持率几乎没有变化。
尽管随着时间推移，总统支持率下滑在所难免，但拜登在黑人选民中支持率的一落千丈更为明显。若观察更长期的数据可发现，尽管自民权运动以来非裔将超过80%的选票投给了民主党，但自奥巴马离任后，民主党对这一关键投票集团的控制已呈松动之势，其背后有深刻的经济、政治和社会原因。
图7 非裔美国人对拜登的支持率和工作满意率一路下降，来源：Navigator
首先，作为经济上最脆弱的群体，非裔选民在经济下行时期面临的生存压力更为明显。自去年6月以来，美国CPI指数一直高居不下，非裔美国人大多从事的是中低端服务与制造业，是低收入工人中比例最高的群体，面对通胀带来的物价上涨和生活水平降低，经济赋权处于最弱势地位的非裔民众无疑承受着更大的生活压力，对拜登和民主党的不满不断攀升。
其次，拜登在几项非裔选民高度关注的立法议程上成果甚微，《自由投票法案》（Freedom to Vote Act）和《约翰·刘易斯投票权促进法案》（John Lewis Voting Rights Advancement Act）等关键性的投票权法案在国会未能通过令非裔选民感到失望，强制接种疫苗政策引发非裔对于就业歧视进一步恶化的担忧，迟缓的刑事司法改革也未能有效回应弗洛伊德事件以来该群体的重要诉求。
最后，近年来非裔选民群体内部的利益分化和诉求多元化趋势愈发明显。普林斯顿大学政治学教授伊斯梅尔·怀特（Ismail White）和克里尔·莱尔德（Chryl Laird）在2020年出版的《坚定的民主党人：社会力量如何塑造黑人的政治行为》（Steadfast Democrats：How Social Forces Shape Black Political Behavior）一书中指出，非裔对民主党的忠诚更多不是基于问题导向的，而是与来自其他非裔的社会压力有关，是“种族化社会约束”的产物，非裔美国人社区内部会通过社会奖励和惩罚来维护政治行为的规范。但随着非裔中产阶级的壮大，以及群体内部利益变得更不统一、更多样化，我们在非裔选民中看到的政治团结将不可避免地开始减弱，尤其是处于边缘位置的非主流、非政治精英非裔的政治观念可能愈发走向经济民粹主义，这将使未来十年这一群体与民主党愈发疏离的可能性加大。
考虑到上述因素，越来越多的非裔选民出走民主党这一长期趋势恐难以扭转，而仅凭提名一名杰出的非裔女性，也很难在中期选举乃至更长期的选举中牢固地将非裔选民团结在民主党周围，毕竟他们需要的远不仅仅是一位最高法院的大法官。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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