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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至,合酱的味道
苏州人对酱爱的深沉,家家户户都有独门秘方。《浮生六记》中芸娘为沈复做的“双鲜酱”,“麻油加白糖少许拌卤腐”“卤瓜捣烂拌卤腐”,让沈复鲜到眉毛掉下来。
“酱”业,在清代是一个特殊行业,开酱园须有官府颁发的执照。当时,在葑门内有一个机构(今盛家带3号)叫长元吴盐公堂,专门管理苏州这些酱园。酱园所用之盐,也是盐公堂特准用的“定额盐”。
当时,苏州的酱园遍布全城,“顾得其”与“潘所宜”在风景如画的七里山塘平分秋色;“金永盛”“吴鼎源”“瑞泰”在葑门各领风骚;还有,大太平巷的“万康”,胥门的“同丰润”等。
如今,葑门横街上的瑞泰酱园深受老苏州们的青睐,虽然中途歇业过一阵,适逢2018年葑门横街改造,最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地方。说它是苏州最全的酱菜店完全不为过,光中间的一圈酱坛子就有几十种。
在《葑溪琐记》一书中记载了瑞泰酱园的繁华过往。“后来瑞泰酱园在横街西端还开设了瑞泰信分店,生意同样十分兴旺。20世纪八九十年代,横街一带路边有时还能看到酱园作坊使用的大缸,都是当年这些老字号辉煌的孑遗。”
苏州习俗,夏至前半月为梅雨,后半月为时雨。梅雨季,大风连昼夜,逾旬而止,谓舶棹风,乡间误传也做白草风,这个时候最适宜合酱、造醋,苏州人把“合酱”读作“葛酱”,其实就是做酱。
每到芒种过后,梅雨将至,家里姆妈就要开始忙碌了。
蚕豆要选即将要落市时候的蚕豆,这个时候的蚕豆,颗粒饱满,淀粉含量充足,是做酱的最佳豆类。把蚕豆买回来,剥净,和黄豆一起,煮到稀烂,和一点面粉进去。面粉和蚕豆的比例,一般以4:1为宜,拌料要干,揉成条,切成块,差不多巴掌大小,称为酱糕,然后放到蒸笼上蒸熟。
把冷却后的酱糕,继续切成麻将块的大小,放在竹匾或者敞口的盘子里,下面衬上小麦柴保持透气,上面盖一层湿布,放在不通风的房间里,让它霉变发酵,“罨酱黄”的工作算是完成了。
差不多一个礼拜后,“酱糕”上生出了霉花,有黄、有黑、有红,以黄花为上。霉过的“酱糕”叫“酱黄”。这个时候的味道可不好闻,一股霉味,让人很难想象,这种霉变了的小酱糕,后来会变成鲜美的桌上美食。
等酱糕全部霉透了以后,差不多江南的黄梅天也就过去了,太阳出来了,这个时候,就可以把酱糕拿到太阳下去暴晒了,大概晒个七八天,除去了过多的霉花,看准晴好的天气,就可以进行做酱中第二部最为重要的过程了,就是“化酱”。
烧好开水,倒入食盐,倒在敞口的缸里,一般500克酱黄,要花上60克盐。把“酱黄”倾入冷却的盐水里,继续日晒夜露。
这个时候,就是太阳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过不了多久,酱黄糕就烂成了一摊酱。从淡黄到金黄,又从金黄到赤红,再从赤红到紫红。太阳越是强烈,酱色便越深,味道也越鲜美。
等到酱色呈紫红,上下一致,且有油光锃亮之感时,酱便熟了。
过了三伏天,合酱就完成了。深褐色的酱,甜香四溢,浓郁扑鼻。有的时候,家里姆妈会在缸内插进一个筒形漏斗,即见澄清酱汁由此渗出,苏州人把这最初的酱汁叫作“母油”,尝一尝鲜美无比,传统苏帮菜里有一道名菜,叫做母油鸭,用的就是这新鲜酿造出来的纯天然“母油”。
虽然不是贵重的菜品,但是苏州人对待制作出来的酱,可谓是一丝不苟的。当年做的酱,当年就要吃掉,留到明年,就是隔年的“陈酱”了,味道自然差了一大截,也不符合苏州人讲究的口味了。
费孝通就对这道家乡美食,念念不忘,他在《话说乡味》中曾写道:“我小时候更多的副食品是取自酱缸。酱缸里不但供应我们饭桌上常有的炖酱、炒酱——那是以酱为主,加上豆腐干和剁碎的小肉块,在饭锅上炖熟,或是用油炒成,冷热都可以下饭下粥,味极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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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苏州姑苏发布
编审:市残联群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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