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学车经历，看看我的野蛮教练
作者：草帽的思想
本文来自“长江杂谈”版块
原标题：学车经历——我的野蛮教练
感谢作者为天涯提供优质原创内容
记录自己学车的经过，想不到居然写了五千多字，这还是没怎么思考临屏写的。其实我学车的过程中还有许多有趣的事，于是我重新整理了一下~
05年，我是电子桩、电脑笔试前的最后一批驾校毕业生，此后全部考试规则都改了。
正因为如此，为了搭上最后一班船，很多想学开车但怕麻烦的人都去报名，且当时的学费便宜到你笑，只要2500元，此前更离谱，各驾校恨不得同行死绝，价格越飙越低，最便宜的只要1900元，不过那时候私家车的门槛还没现在这么低，想拥有一辆车，你得有深厚的经济基础。我去学，也是未雨绸缪，万一某一天我忽然有钱能买得起车，起码我会开车，不用请人。
我住的附近，走路大概一百米直线距离左右，有一家小型驾校，说是驾校，也就是一铺面，两个教练一辆车，老板就是教练之一，负责路面教学，另一个胖胖的负责练桩教学。
教练很瘦，一笑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听说我想学开车，很热情地接待了我，并罕见地给我递了一杯茶。之所以用到罕见两字，是因为此后我再也没喝过他的茶。当时他对我的态度，让我如沐春风，并在他包拿证的承诺下，我很爽快地把2500块交了。
01
他趴在桌子上刷刷给我写收据，没有公章。我一看，字写得真丑，可我并不是跟他学书法的，只要开车技术好，教得认真，其他的一切都是身外之物。一给一收，我正式成为他的学员。他告诉我，明天过来练桩。
我很纳闷，怎么不用先教理论知识再练车的吗？可我没敢问，教练肯定有安排。结果这一安排，直至到考试前，我居然一堂理论课都没上过，甚至教练连提都没提过还有理论知识这回事。
教练桩的是胖教练，笑起来眼眯眯的，跟弥勒佛似的，如果他不介绍自己是教练，我还以为他是个厨子，脸圆脖子粗，身子圆滚滚的像运动员。
他先问我有没有开过车。
我说我开过叉车。
他说可以了，差不多。
别的学员都是先去装在水泥板上的一个方向盘上练打方向，一打就是半小时一小时，抡来抡去甚是乏味，我是被允许不用练习就直接上车的一个，同批学员中唯一的一个。
02
当时练的是蝴蝶桩，倒进去开出来不是很复杂，第一天的课程暂时只有这些。其实在蝴蝶桩里面还有前后左右各种移位。
因上班的工厂也在附近，骑自行车五分钟左右，且与领导关系好，上班期间就偷溜出去练车，去到驾校基本也就我一个人，其他人哪有我这般自由。于是不用跟谁轮流，一辆车独自霸占。
我对开车是非常有兴趣的，从小就喜欢的那种，当时觉得能开车是多么伟大的事，是司机连讨媳妇都比一般人容易。
我外出不管是坐公交还是坐长途大巴，只要有机会，都喜欢坐在前面，看司机各种操作。
还没去考驾照之前，有个朋友买了车，从南海到顺德来找我玩，晚上我就央求他给我试试。他也够胆大，居然同意我“无理”要求，直接到路面上开。当然我让他给我试试前是吹过牛给过他定心丸吃了的，我说在公司里每天都开车。其实哪有呀，除了开开叉车，就是厂里的货车停在宽阔地方时，央求司机让我试过，仅仅是一档直行，倒挡直线退回来，连方向都不用打的那种。
结果到了路上，整条马路仿似都是自己的，眼里哪有什么单行线、双实线，根本就不懂。车直接跨两条车道，被后面的车拼命按喇叭。吓得朋友脸都白了，拼命叫我走回自己的道，一路险象环生。
当然在对车的操控上，他对我还是比较满意的，起步不死火、换挡顺畅不顿挫......这缘由于我在工厂里经常开叉车得到的经验。
03
回到练桩阶段，胖教练只在第一天教了我步骤就缩回店里去了，剩下我自生自灭。
练了三四天，我已经很熟练地在蝴蝶桩里进出自如，甚至牛到不用半离半合，直接把离合全放掉，（踩油门是不可能的，油门底下垫了一块木头）觉得再练下去也没啥意思，就问教练什么时候可以去考试。（笔试）
现在考试肯定是先让你笔试过关才让你碰车，当时我们不一样，顺序可以倒过来，先练车，再等通知去考笔试，两不误。
得到的答复是暂时没名额，要等。至于等到什么时候，等通知！
我就想，既然你不急安排我去考试，那我就天天来练车烧你的油呗，看谁吃亏。
胖教练不乐意了，随后几天见到我过来脸都黑黑的，跟包公似的，只要我上车，这个不对那个不行，语气更是差，哪是如沐春风，分明寒彻冬风。
我见情况不对路，刚开始也不是这样子的呀，你说是我做得不好？我是一批学员中最好的一个，你说我顶撞教练？更不可能的事，于是晚上我去买了一条硬壳红双喜用黑色塑料袋装着，第二天去的时候走到教练办公桌放到他面前，说教练感谢你这么用心教我练桩，小小心意请笑纳。他说不用不用，你已经练得很好了，说完手就把烟放到抽屉里去了。
此后，胖教练再也没跟我大声说过话，有其他学员来了，也是小声地跟我说给他练练吧，你已经很好了。至于练习的时间，此后也没再说过我的不是，只要没人来，车就跟我私家似的。
04
后面半个月我实在练得乏味烦躁了，一门心思等着去考试，然后去路上练习，此后我就隔一天才去一趟，随便开两趟蝴蝶桩就下车不玩了。那车是小货车，方向盘是机械的，重得要死，几圈下来浑身都湿透，跟打功夫似的。
一直等到月底，终于通知我可以去笔试了。可我却很郁闷，一点理论知识都没学过呀，教练从来都没教过理论方面的知识，怎么考试，能考什么？
教练却胸有成竹，根本不理会我的担心。第二天集中的时候交给我们四个考生人手一份小册子，小册子里含括五套试题里的答案，叫我们看着试卷找答案。哦，原来教练有高招，哇，开卷考试呀，我一点都不担心了。
试卷有五种，每个考生分到的都未必一样，这应该是防抄袭什么的，但教练一步到位，五套试卷的答案都给你了，除非交警出第六套试卷，否则就没办法不及格。抄，谁不会呢！
我比较谨慎，说教练（老板），我们早点去，霸占一个好地方，这样抄起来方便。
他看了我一眼，不屑一顾，并没给我这合理的建议。
05
差不多距离考试还有一个小时左右，他才叫我们上车，一路见车超车，遇上堵车，直接从应急道冲，这家伙的技术是真牛，只要车能勉强过他都能开过去，看得我羡慕不已，不愧是当教练的。
当他带我们到考试室时，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后面的座位全部都坐满了，只剩下第一排还有几个座位，就坐在监考的交警眼皮底下，抄个毛线啊。靠实力答题，我也得会呀！
此时我都快把教练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完了，如果早点来，不是有风水宝地给自己选择吗！
考官发下试卷，严肃地跟我们说了考场纪律，说到谁敢作弊，立即赶出考场。监考官声嘶力竭，表情甚是严酷。我说完犊子了，准备补考吧。
试卷发下来，监考官就坐在垫起脚就能一吻的距离，我看着一道道试题很惆怅，一条都不会，只好装模作样把试卷翻来翻去思考的样子，脸却在发烧。
十分钟后，一位倒霉的妹子被请出了考场；十五分钟后，一位胖大叔也不能幸免。我估计在教室里的七八十个考生，真正温习过的不超过三个，都是带着答案来走过场的，结果交警很严肃很认真，这下都倒霉了。
所幸，杀过鸡骇过猴后，监考的交警走到教室后面去了，我赶紧掏出答案放在桌子隔层，偷瞄对应的试卷答题，并在知晓同桌的试卷跟我一模一样后，写纸条跟他说，你抄B面，我抄A面，然后我们试卷互换。
紧张刺激啊那场面，抄着一道道答案，我心花怒放。
06
距离考试结束前十来分钟左右，考官善解人意，走出考场去抽烟了。
此时教室里铅笔与纸接触的刷刷声顿时变得响亮起来，每个人都答案在手，如有神助。我跟同桌细心地对着每道题，然后相视一笑，交卷。（我记不起同桌的容貌了，不知他在某一天跟人牛吹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
出来后我站在外边抽根烟压压惊，与各位交卷出来的考友交流心得，都感觉这考官是好人，保佑他长命百岁（被拎出去的那两个倒霉蛋肯定除外，那俩实在太猖狂，一开始就把答案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简直不把交警当考官）
我不知道考多少分为合格，以为读书一样，六十分就OK了，结果听到别人说九十分才几及格，心里又开始忐忑不安。
过了几天，教练（老板）通知我去练上路，此时问他我究竟考了多少分，他没搭理我。我想，既然让我上路练车了，肯定通过了，于是不再纠结考了多少分。我认真问成绩的意思是，我拿着答案照抄都不及格的话，说出去都没脸见人......
终于要路面练习了，我很兴奋。
跟我同一批的学员绝大多数很聪明，也可能听过前人的教训，2500学费交一半，拿证后再交一半。我却全部交完，然后教练对我的态度就跟其他人不一样了，跟我一样遭遇的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看起来挺老实的学友，他是挨骂最多的一个。
07
每天在路面开一个小时的总时间，大家轮流来，一次也就二十分钟左右。练习的场地是一条河堤上，人少车少路弯弯曲曲，很有驾驶乐趣。当然那时的我们，根本谈不上什么驾驶乐趣，最紧张的是教练，一只脚随时放在副刹车踏板上。
我算是这批学员中开车天赋最高的一个，一个是有点基础；第二是确实对开车有兴趣。
比如我前面说的五十多岁的老头，接受能力就稍微差点，每天都被教练骂得狗血淋头，起步是一档，然后半天都不换挡，教练不教换，只是冷言冷语地：“我今天就加一箱油，烧完了大家就回家，不用练了。”
但那位大叔不知是没听出嘲讽还是实在不会，还是用一档跑天下，发动机呜呜响。气得教练一手就把档位拍到二档，然后说加油，学员一踩油门，他又把档位拍到三档，表演双簧似的。
我很奇怪，不踩离合也可以入档？毕业后我问老司机这样子可以的吗？他说可以的，动作要快、果断，不用离合都可换挡。等我独立驾驶车辆时也按照老司机的说法去尝试了下，真的可以，但仅仅试了一次就不敢再玩了，万一没搞好，把变速箱的齿给烧了那才是大问题。
回到学车现场，很快，这位大叔就因为教练烦躁而下车了，换我上去。
我走入另一个极端，得取前面大叔的不换挡挨骂的经验教训，起步后不管速度如何，不断地换挡，结果还是挨批：“你们两个是奇葩，一个打死不换档，一个拼命换挡。”
我不说话，低调，被骂几句算什么。只要能学得到东西，这些都不是事，没给教练骂过的学员都不是好司机。
08
但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甚至都冲动的想打教练。
记得好像是上路练习的第三天，教练开始教半坡起步。前面两个人都无例外连死几次火，教练的脸色非常难看，只是因为他们俩个都是只交一半钱的主，教练忍住了脾气，看在钱的份上，他们还是上帝。
轮到我的时候，第一次因教练制造的紧张局势太紧张，熄火；第二次启动，离合放得太快，车一个抖嗦，又死火。教练拿起手中的火机，往车前挡玻璃狠狠地砸过去。火机砰的一声炸了，吓了我一跳。
我拉起手刹，看了一眼教练，松掉安全带，打开车门，手指着教练：“你下车，老子干不死你。”
也许是看到我面目狰狞的样子太可怕，更也许觉得自己砸火机的行为太过分，教练没看我，坐在副驾上不发一言，车后排还左着三个人，都不敢出声，气氛沉闷、寂静、尴尬、剑拔弩张。
我说你砸火机什么意思？老子会开车还受你气找你学呀，火机碎伤到我的话老子跟你没完。
在我每句言必“老子”声中，教练还是不敢说话，后来那五十多的大叔说话了，说算了。
我才悻悻地再上车，此时心情已经很糟糕了，坐上去我又下来，手一挥：“你们练，我不练了。”
在别人练习的过程中，教练说话温和了许多，并针对我半坡熄火的事发表了意见：“车的发动机就跟灯的开关一样，点火是有寿命的，用多了就废了。”
我看着窗外不说话，无法原谅他拿火机砸玻璃吓到我的行为。
那天搞得大家都没心情，练车草草收场。
09
次日，我找机会想缓和一下与教练的紧张关系，于是问他，晚上会车，对面闪大灯是什么意思呀？他说有妹子来了，叫我上。我脸顿时黑了，紧紧闭上嘴。
到了第五天，车上的学员已经换了两个，技术稍差的换到其他班次，在路上练习的时候，教练通知准备好身份证，周一准备去阳山考试。
怪不得要换学员，原来是把技术比较好的拢一堆，要去考试了。
问题是，满打满算我们才练了一个星期，每天加起来只有一个小时，就要去考试啦？
自从我发飙后，教练再也没教我半坡起步，虽然我路面技术还不错，但这点水平去阳山，不是铁定挂科？
此时教练又说，你们要不要买保险呀。
我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就细声问旁边的学友。
“红包，给考官红包，包过。”
这位学友跟我解释完了又说：“不用吧，考试很容易的，我不买。”
我想了想，万一没考过，还得再去一次阳山，伙食费、住宿费、请教练吃饭的费用、补考费什么的不是更多吗，如果交了保险，一次通过，不用劳民伤财。于是我举手表决，愿意交。我表达观点后，其他三个人也说愿意，不想浪费时间精力。
“要买就得一车人买，考官不认人只认车的。”教练又说。“如果你确实不愿意，那我就只能换一个愿意的，你留到下一批再考，不能耽误其他人。”
“好吧，既然你们都对自己没信心，那我也给算了。”那位一开始不同意出钱的家伙被我们“绑架”了，只好同意。
保险的费用是每个人三百元，伙食、住宿费也是三百元。
10
我们考试的地点在阳山，听说是个偏远地区，贫穷、落后，考试都安排到那地方，目的是扶持那边的经济，我问教练有多远，他说有四五百公里，我兴奋、向往、不安。
去阳山的路上，每个人分配了一个小时，第一个上车是五十多的大叔，教练一路上都催他踩油门：“你这样的速度，到阳山都明天了。”
大叔猛踩油门，时速达到了六十公里，哇，好快。
我是第二个上车的，我不用教练说，把速度保持在八十左右，见前面一辆也是赶考的教练车开得很慢，我一加油一打灯就给超了，结果教练不仅没表扬，还被数落了一番：“你的技术就比他们好一丢丢，慢慢跟在后面就行了嘛，超什么车。”
后面我就老实地跟在别人后面不敢造次了，一路上平稳、安全第一，终于尝试到了一点驾驶的乐趣。
中午饭是教练指定的地点吃的，我们让教练点菜，他说随便吃点够吃就行了。
那位一开始不同意交保险的学友应该是个大款，平时都抽中华。这次他拿起菜单，点了一个鸡两个肉一个青菜一个紫菜蛋花汤。
最后买单多少？七百多块。光紫菜蛋花汤一百三十块。
点菜的学员惆怅了，这里的紫菜怎么那么贵？他喃喃自语。
教练显然深知这里饭店的水深浅，也隐晦地暗示够吃、随便吃点，但架不住点菜的人豪爽啊，这豪爽还得我们一起埋单。
11
吃过午饭我们继续赶路，点菜哥是饭后接班的，他开了半个小时说油门失效了，吓了我们一跳，教练松掉安全带，弯腰用手去按油门踏板，车一下就窜出去，坐直身子的教练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估计是那家伙紧张，踩油门踩到脚抽筋，才出现这小插曲。
经过五六个小时的长途跋涉，终于到了阳山。
阳山是个小县城，坐落在环山脚下。据我目测，生活节奏慢，城市安静，空气清新，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县城，如果有钱，在这里生活肯定很惬意。多年后，我想重回阳山一趟，却因工作、生活原因久久不能如愿。
我们先去了一个小店铺落脚，教练拿起电话联系着谁，很快，一个挎着小包女的就走了过来，跟教练耳语了一阵，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又走了。然后教练带我们去考场开设的餐厅吃晚饭，自助餐，喜欢吃什么吃什么，喜欢吃多少吃多少。那家伙，肉跟砖头似的，可惜没酒，否则就能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了。
味道咋样？菜煮熟了。
吃完饭，教练带我们去指定的酒店休息，说是酒店，也就是招待所的级别，且是在交警队里面，安全性方面毋容置疑，谁还敢去打劫交警队？
原本晚上我们想出去溜达一下的，但在阳山人生地不熟，当时的治安环境也没现在这么好，每个人多少都带着一千几百块现金，安全起见，还是老实呆在房间里为妙。
教练说我们来玩三公吧，说着从兜里变戏法一样掏出一副扑克，几个人就玩了起来。我身上没带多少钱，每注三块五块这么玩，别人可大方多了，十块二十块下注。教练做庄。
我记不清自己后来赢了还是输了，反正玩了两三个钟后，那个大款就邀请教练出去了，很晚才回来。
12
一夜无话，想到明天就要上战场，紧张得睡不着觉。
第二天，艰难地在闹钟的提醒下，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后集中去餐厅吃早餐。
睡眠不足，没有饮食欲望，草草就着咸菜喝了碗粥就出去等集合奔赴考场。
全部上车后，车开出餐厅，然后转入一条很陡的斜坡公路，此时肯定是教练亲自操刀开车的，那么陡的路，让我们开，几乎没人能开得上去。上了坡顶，是一条往下走的斜坡路。一身警服的考官已等在路边。
考官上车后，教练指派那个不愿意出保险的大款打头阵，想着他既然这么自信，技术应该不错，开个好头，给后面的兄弟们信心。
这家伙先把资料递给考官，然后围着车转了一圈，上车，调试座椅、绑安全带，打火、打灯，入档，起步，一切看起来貌似都没有问题......
考官却叫停他，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懵了，不知哪里出错。教练坐在后面嘟囔：“入档不能看。”
他脸红了，这下不敢看着入档，很顺利的样子，结果在松离合的时候车一个抖动，熄火了。考官叫他下车。
第一个就挂了，壮志未酬身先死，开了个坏头。
13
此时教练对我手一指，你上。
我从二排跳下，走到副驾，双手恭敬地递上资料：“阿SIR早晨，请多多指教。”
考官点点头，示意我上车。
我从车尾转到驾驶室，上车、调座位、启动、打灯、入档一气呵成。
一档、二档、三档，还没到四档的速度......大概走了五十米左右，考官手一指前方电线杆，停下。
车平稳停下后，教练让我站在路边等，我知道，考试通过了。
下车抽烟压惊，这是一条考试的公路，我看着一辆辆车从我面前慢慢驶过，估计会有不少倒霉蛋会给毙掉。不久，我们这辆车全部都已考试完毕，第一个挂掉的学友在其他人考完后还得到第三次考试的机会，他没再拖后腿。这意味着，我们全部考试合格。
回来的路上教练喜笑颜开。
中午吃饭我们就不去指定餐厅吃了，在阳山本地餐厅吃饭，吃了著名的清远鸡，饭管饱，最后吃了三百多块。一想起半途中的那顿，简直是半路抢劫。
还没去阳山时，教练就推介了阳山鸡如何如何好吃，说这鸡是放在山里吃草、吃虫养大的，连五谷杂粮都不喂，所以这种鸡的肉特别结实，咬起来像咬甘蔗一样脆爽。原本不喜欢吃鸡的我听得心痒痒的，这次一定要去见识一下。半途吃的鸡也号称是阳山鸡，一咬软绵绵的，肯定是喂饲料长大的无疑。
14
鸡端上来后，我夹了一块放嘴里，如教练所言，虽没到咬甘蔗咔咔那种程度，肉确实脆爽，故印象深刻。阳山鸡的闻名，让难得来一次的人对其趋之若鹜，回来的路上，很多教练车顶上都放着鸡笼，随着车速加快，鸡毛飞扬.....
午饭时，趁教练心情好，我提议能不能回去的时候再让我们轮流开一个小时？教练难得地同意了。
一路心情愉悦，跟来时的紧张心情完全不一样，想着过一段时间拿到驾驶证，我们就是司机了，车厢里一路欢声笑语。
差不多到广州的时候，人多车多路况复杂，教练就不让我们开了，他上车，往回来的路上疾驰，回到顺德天色已晚，我们请教练吃一顿谢师宴。此后各奔东西。
在等待驾驶证到手的十来天里，因工厂经常赶货，通宵达旦是常事，且物料紧缺，经常要到供应商那去等，我安排好工作后就会跟着司机出去，凌晨时分路上鬼影不见一个，我会跟司机说让我来试试，司机打瞌睡，我精神抖擞。
公司一个副总也是刚拿到驾驶证，那瘾，比我还大，简直不放过任何掌握方向盘的机会，一天凌晨六点多，他开着公司面包车去追物料，一个是技术不熟，第二也是通宵累了，结果在马路上撞到一头牛，没死。他想赔点钱算了，免得叫交警。结果牛主人说这是荷兰进口的奶牛，开口就是三千块。03年三千块是什么概念？我月工资才2200元，一个半月的工资就不见了。
副总不干了，最后叫了交警，赔了一千多块。多年后遇上这位副总，我跟他开玩笑聊起这事，两人哈哈一乐。
2005年4月18日，我终于拿到了驾驶证。历时一个月零八天，花费3100元。
那位经常被教练问候的大叔，拿证后买了俩小货车，见到他问他开车的感受如何，他说坐在驾驶室就像坐在大厅里一样，路不够大。
因教练的蛮横，我对半坡起步始终有阴影，一直到经常接触车的两三年后才勉强过关，后期开的车基本都是自动档，就不存在半坡起步难的问题。假如现在让我开手动档，且是很陡很陡的坡，半坡起步一个厘米都不后遛我还是无法做到绝对，此时，我已经是开了17年的老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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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天涯里的百合
审核/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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