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秋拍首槌究竟是大市不妙还是板块震荡？
9号，港岛刮起了热带风暴，香港天文台发出八号风球，是夜疾风劲吹，路上行人稀少，同样因疫情防控，苏富比香港当晚举槌的两个夜拍现场人也不多。
两场连拍从当晚六点开始举槌，现代艺术晚拍及当代艺术晚拍实际上不仅是对苏富比香港此次奉上历年印象派最豪华阵容的检验，也是对即将密集开启的秋拍季“风向”与“温度”的揭晓。
从当晚落槌结果来看：无论东西方艺术家，“大名头”已不再是“稳”字当头；西方中生代艺术家继续高歌飘红；而中国当代艺术至少在苏富比香港高层一番换血后，本季出现了明显的边缘化。
01
面对“大牌” 拒绝照单全收
首先举槌的现代艺术晚拍44件标的，39件成交，5.8亿港币的成绩单尚可，但整个过程却颇多意外，拍卖行继续延续前期策略，引西方名家作品入港，但质量皆难言上乘，这样的选择也使得当晚这一板块下梵高《静物：花瓶与菖兰》、雷诺阿《缝纫的女子》均以压线成交落槌。
而此前被市场普遍认为是硬通货的常玉、赵无极亦遭遇“滑铁卢”，拍前估价1至1.5亿港币的常玉《睡美人》，虽高居本场成交价亚军，但却以低于估价的8019.8万港币交割，另幅常玉《椅子上的背姿裸女》以流拍告终。
常玉算是近几季各指标拍行的“硬通货”，一场拍卖成功与否的重要保证，但此次常玉遇冷是否会对之前市场热捧降温还需观察，其“墙外开花墙内香”的区域性特点导致其买家大都集中在华人圈，后续其市场势必迎来盘整。
同样这一板块近几季风光无两的赵无极也有两件高估价标的遇冷。自几年前苏富比开始在香港上拍西方艺术品以来，这一地区市场发展迅速，千禧一代买家的崛起也推动了西方艺术家的顺利销售，但从本场拍卖表现来看，这一常红景象是否开始有了褪色的趋势,目前来看，西方“大咖”艺术家中最具影响力的两位大师还是——毕加索和巴斯奎特。
这正反映了全球艺术市场的一个趋势:对于西方艺术家来说，香港正在迅速成为纽约十年前的样子，各大拍卖行将香港视为一个新的售出“大货”的地方。
同在今年，佳士得和苏富比首次在香港共拍卖了巴斯奎特的三件主要作品，这三幅画的总成交额超过1亿美元，占这位艺术家今年迄今为止总成交额的三分之一。
在2020年前，伦敦和纽约占了这位艺术家市场份额的90%以上，而香港现在占了三分之一还多(2021年上半年占36%)，当然，作品高成交受追捧的前提是——精品。
02
西方中生代 来势汹汹
当晚首个夜场没有开门见“喜”，不过力挽狂澜的是接下来的当代艺术晚拍，本场35件标的，31件成交，共落得5.86亿港币的成绩单。
本专场成交位列前三甲的标的并不意外，巴斯奎特的《无题（红战士）》以1.629亿成交，奈良美智《朦胧天空之下》6870.8万成交，琼.米切尔《无题》以6526.1万成交。
但相信看完整场下来最大的感受还是西方中生代艺术家的集团优势之强劲，亚德里安·格尼《查理斯·达尔文之死》5492万港币成交，塞西丽·布朗《展开旗帜》2558.5万港币成交、尼古拉斯·帕蒂《树》1191.2 万港币成交、洛伊·霍洛韦尔《绿发女士肖像》804 万港元成交......
以洛伊·霍洛韦尔为例，她作品的再换手收益率在过去三年里飙升了1200%，而且等待从工作室拿到新作品的名单很长，随着今年4月其在上海龙美术馆个展的推出，作品在亚洲范围内的市场无疑会被进一步夯实。除此之外，本场表现上佳的尼古拉斯·帕蒂、阿莫科·博阿福、莎拉·休斯等艺术家早已不是今季才如此亮眼。
香港同时也在成为一个能够迅速提升年轻艺术新星作品价格的市场，之前这种情况只在纽约发生过，偶尔在伦敦，这是一个重要转折点。
03
中国艺术家 形单影只
无论西方大牌还是中生代，无疑是这次苏富比香港秋拍两个夜场中的绝对主角，相比之下中国艺术家的身影就像怒海中的飘萍，显得过于寂寥。
在当代艺术晚拍全场35件标的中，只有6件标的归于中国艺术家：刘炜（1965）、张晓刚（1958）、岳敏君（1962）、曾梵志（1964）、刘韡（1972）、黄宇兴（1975），从名单遴选不难发现拍行相比西方同代际艺术家，对于中国艺术家的确定慎之又慎，换句话说就是并不确定。
除了上拍数量的稀疏，成交同样也不乐观，其中刘炜《我们爱大自然》流拍，该作曾于2014年同样在苏富比香港10月的现当代亚洲艺术晚拍中亮相，当时以580万港币成交，另一件流拍作品是曾梵志2007年创作的《无题》。此外的四件标的也都是在估价范围内正常成交。
从拍行今年人事变动之后的这次秋拍来看，从亚洲区行政总裁到亚洲区现当代艺术部门，人事履新的影响显然波及到两大版块从征集到招商的各个方面，综上原因再加上业绩KPI的硬性考核，选择当红的，更为稳妥的欧美中生代艺术家无疑是基于成交额保证下的策略。
04
见顶下行 还是风向有变
根据Artprice的年度报告统计，2020年6月至2021年6月，当代艺术品市场的销售额达到了创纪录的27亿美元。
报告指出亚洲市场推动了当代艺术品销售的增长。在今年前半年的拍卖中，来自中国的成交额占比40%，而美国的这一比例为32%。作为老牌当代艺术品销售中心，英国排名第三，占比16%。
在当代艺术领域，香港正在与西方顶级市场直接竞争。除了苏富比，12月举槌香港秋拍的佳士得也在加快布局香港的步伐，未来会搬到扎哈•哈迪德设计的亚太新总部，凡此种种皆是清晰而合乎逻辑的战略考量。
从春拍市场各方成交和“买气”来看，好作品依旧坚挺，藏家对于艺术家名头固然看重，但更看重的还是作品本身的质量与稀缺程度。
就整体市场环境而言，下半年无疑对于互联网企业、房地产行业都产生了明显的震动，牵一发而动全身，众多因素势必会影响到受整体经济环境变动而变动的艺术市场，但香港市场又有其特殊性，作为一个局部指标，定调为时尚早，接下来内地秋拍的集中亮相将会对今年艺市凉热给出更多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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