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艺术家工作室——闫冰
泛白的阳光中带着清冷,
北方冬季的萧瑟在北京宋庄更甚。
在经历了近几年的拆迁改造、
“土地战争”、租金上涨,
以及疫情的反复之后,
2021年冬天的宋庄似乎比往年都要冷清的多。
这个中国最大的艺术家集散地,
与798有着截然不同的气息。
不时尚、不前卫,
没有网红蜂拥打卡,
甚至一直没有摆脱掉“土味儿”审美。
这个由艺术家、村民、商贩、诗人等等“闲散人员”
混搭而成的魔幻乌托邦,
在当下的潮流文化中,
显得有些落寞与保守。
然而,正像艺术家方力钧
在宋庄小堡CBD树立的那个“大喇叭”一样,
宋庄特殊的地缘属性,
反而造就了这里特殊的艺术生态——
平凡、自由、散漫、边缘……
却又在古板中透着坚硬。
走进艺术家工作室
——闫冰
2022年年初,我们来到了闫冰位于宋庄的工作室。
闫冰宋庄工作室
在此之前就听说他的工作室在宋庄,但到了之后才知道,此工作室已非彼工作室。前一个同样位于宋庄的工作室已经被拆除了,“那个工作室还在的时候,里面有个水管冷热口装反了,我特意在墙上标注了一下。前两天去看,那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不过,我做过标注的那面墙还在。”
闫冰在宋庄的第一个工作室已被拆除
墙上的痕迹就像是在这段记忆中残存的影像,在即将被新的钢筋水泥所覆盖的间隙,也成为了一段不可追忆的过往岁月。
闫冰
1980年生于甘肃天水。
四次高考的经历,
让他逐渐清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2002年,
闫冰进入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第三工作室,
还未毕业,
他便已经开始了
作为职业艺术家的创作之路。
01
能工作,就是工作室
是否拥有一个标配版的工作室对于闫冰来说似乎并不那么重要。他关心的是一个空间是否能够让他自由地实施自己的艺术想法。
闫冰说,严格意义上,他很早就有了工作室。在上大学之前的学画阶段,他从农民手里租了一间很小的房子,“一半时间在学校里面画;一半时间在这个小房子里找模特、摆东西画。”
美院期间,他在学校旁边租了一间地下室,“我在里面住,也在里面画画。我觉得那也算是工作室,虽然很小,但只要能工作,对我来说,就是工作室。”
2007年,闫冰从央美毕业。那时的他也许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成为一名靠艺术生活的职业艺术家,但确定的是自己就是要搞艺术。
在望京的居民楼里前后搬了三次之后,他在通州土桥租了一个院子,在那里做了很多装置艺术的方案。不关注艺术市场,也不怎么出去社交,那时的闫冰一门心思想的是这批装置方案要如何实现。
“后来有个展览定下来要展示我装置方案的那批作品,而且提供了材料费。但是土桥的房子太小,做装置是没法施展开的,我就去环铁找了个地方。当时计划先找一个大点的空间把这批作品做出来,所以土桥的房子并没有退。但是进入环铁的工作室开始工作之后发现,很难再回到小的房间里去了,于是就正式搬去了环铁。”
02
从一个边缘进入另一个边缘
“从土桥到环铁是为了做那批装置作品。在环铁期间做了很多作品,同时绘画也开始恢复起来。那时我工作室里全是作品,进去后人都得绕着走,又放不下了,所以后来去黑桥找了一个更大一点的工作室。其实房子的性质很相似,都是厂房,彩钢顶,下大雨的时候说话根本听不见的。”
从民房到环铁,到黑桥,再到宋庄。看起来是从一个散兵游勇的边缘状态进入到了所谓的核心地带;但实际上,闫冰的每次搬迁都是出于满足不断增加的作品体量和创作需求变化的实用目的。对创作莫名的坚持和固执,让他始终像个游走在热闹边缘的局外人。
“频繁地搬工作室会带来强烈的漂泊和不稳定感。每隔几年,搬迁的经历都会提醒我那种不确定、不稳定和一切都要重新再来一遍的体验感的存在。”闫冰说。
03
工作,有些“内卷”
相比闫冰介绍的之前的那些工作室,目前宋庄的这个显然更符合一个“正规”工作室的配置。落地玻璃窗和头顶的天窗,让极简风格的房舍看上去更加通透。
闫冰宋庄工作室
每天“打卡上班”8小时,画画之前先搞一遍卫生……从工作流程上看,这份自律倒也有了几分上班族的“内卷”式单调。闫冰说,打扫卫生是他进入工作室时,从非工作到工作状态的一种过渡,借由这种体力劳动上的“仪式感”,可以让他更好地投入到创作中。
在这个还未与艺术家在时间维度中相互滋养的新空间里,闫冰笑谈了前段时间工作室被盗的离奇经历,以及他去年独自一人在西北远行期间的“超自然”现象。
虽然他并没有过多地分享那段西北远行经历对于创作上的影响,但无论是桥下飞起的大鸟、古城遗迹土墙中的“人声”,还是面对苍茫旷野时的豁然,我们感受到的是超越故事本身的复杂情感体验。
冬日的阳光斜斜地照射在画布前的闫冰身上,有如古老的时间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中穿透了层叠的历史。
此时,我不禁想到了收录在阿巴斯《随风而行》中的一首诗:
鸽子白身影
抹入白色云彩中
白茫茫天地
视频拍摄、剪辑:季来支
图片致谢艺术家闫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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