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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萨律动: 布宫脚下 镌刻于心的雪城记忆

勇哥 藏二代 2022-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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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拉萨》宣传片



 “拉萨存在于心灵的别处,你看不到的地方就是拉萨。”


 

 一些外来者曾这样描述他们幻想中的拉萨,这种虚无主义虽然在精神层面上获得了很多人的认可,但实体的拉萨却是充满律动的,是和我们的肉体紧紧相连的,拉萨真实地存在于我们每个人平凡的生活里。在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里,我们曾和她共享流岚、虹霓,和她一起分担风雷、霹雳。其实我们早已融入到拉萨律动的血脉里,拉萨所蕴含的现实意义和人文关怀,给了我们更多理性的思考和奋斗的勇气,她肌理的律动,她根脉的延续都闪耀着现实主义平凡的光芒。


  

为了更生动地展现拉萨走过的历史和真实的容颜,我们将从北郊一条河流、西郊一个农场、东郊一个汽车队、南郊一个新区、市区一条马路、布宫人家,梳理出拉萨律动更加清晰的轨迹。在这条脉络中,人是我们捕捉的重点,因为他们在推动拉萨前进的同时,自己也已然成为了拉萨时代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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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拉萨》快闪










布达拉宫:向上天堂   向下人家



  

布达拉宫,这座始建于公元7世纪吐蕃王朝松赞干布时期的宫堡式建筑群,已经高高屹立了1300多年,最初是松赞干布为迎娶文成公主而兴建的;17世纪重建后,布达拉宫成为西藏政教合一的统治中心;今天,布达拉宫成为世界文化遗产,是无数人向往的旅游景点。


 

 而对于生活在拉萨这座城市之中的人们来说,布达拉宫不仅仅是城市中心最高的建筑,也是绝大多数人的精神高地。


  

清晨,当金子般的太阳升起,与布达拉宫金顶交相辉映,拉萨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早起的人们或是驻足凝望,或是不经意间一抬头,就看见高高的布达拉宫金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天开始了。


  

东边,塔玛村二组的居民开始陆陆续续到水井边取水。


 

 北边,生活在拉鲁湿地旁边的占堆正在把牦牛赶进草地。


 

 南边,次角林村的丹增早早就起来了,站在台阶上看了一会儿远在拉萨河北岸的布达拉宫,然后和哥哥一起开车去拉萨上班。当经过布宫广场的时候,丹增不禁再次仰望布达拉宫——气势雄伟,金碧辉煌。


  

由近及远。生活在布达拉宫四周的人们,或近或远,对于布达拉宫的凝望,贯穿了他们的日常生活,同样,也贯穿了他们的精神生活。


 

 这是地理位置上的纵深感。


  

而我们想要追寻的是——塔玛村二组的居民们,占堆们以及丹增们,他们心中的布达拉宫是怎样的?他们心中的布达拉宫究竟怎样影响了他们的生活?


  

这是精神层面上的纵深感。


  

站在次角林村的山坡上,遥望布宫全景,背后的群山犹如一页页历史。


  

世界的布达拉宫,拉萨人的布达拉宫,这是“拉萨律动”的终极律动。


  

绝无仅有





布达拉宫北面




布达拉宫南面



布达拉宫下面



布达拉宫上面



布达拉宫西面




布达拉宫东面



布达拉宫 正面





第一期:



布宫脚下 

镌刻于心的雪城记忆 

 

 

 

初来拉萨的人总会为这座赫然遮断半边天的宏伟宫殿震慑不已。当最初的激动过后,许多旅游者不禁感叹,布达拉宫过于崭新,过于优美,如同浮动于半空之中,凌驾万物之上,和周围的一切毫无联系:如同一幅巨大的唐卡,这是一座孤独的巨殿。


  

仅仅在不到20年前,布达拉宫脚下还存在一个颇为庞大的居民区,横跨厚实的城墙两边。这个居民区的历史几乎和布达拉宫一样古老,由于在布达拉宫下方,被称为“雪城”。“雪”的意思即为下方。这里的村民大多世代为布达拉宫提供各种服务和劳役。这座宏伟的宫殿是他们世俗和精神的堡垒和依靠,而这座宫殿也依靠他们世代肩扛手提,才得以存在和运转。布达拉宫如同垂直向上的城市,而雪城如同平躺的宫殿,两者仿佛是手鼓的两面,一面是世俗,一面是精神,互为镜像,密不可分。
























布达拉宫雪城







  浪子宕桑旺波的城


  

当年的布宫离老拉萨的核心——大昭寺还有一段距离,除了偌大的“达孜厦”府邸外,道路两侧都是田野。雪城自成一派,当年仓央嘉措写道:住在布达拉时,是持明仓央嘉措;住在雪城里时,是浪子宕桑旺波。著名的诗句足以说明雪城和布达拉宫各自的对照。


  

1989年布宫开始维修,城墙内迁出了100余户;到1994年建设布宫广场,城墙外搬迁了300余户。2001年,最后的雪城人也离开了布宫围墙里的家。原先住在雪城的占堆和措姆一家,自从迁出布宫城墙内,几经搬迁,最终定居在拉鲁湿地以北的巴尔库村。


 

 他们偌大的院子紧靠着北郊的大山,似乎占堆一家习惯了背靠高大的布宫,如今不由自主地背倚高山。只不过过去布宫在他们背后,如今他们在自家房顶上,可以远眺布宫简洁的白色北侧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牛粪味,占堆一家以养牛和制作酸奶为主业,住在雪城时便是如此。


  











雪新村






日落雪城


  

占堆大叔不在,他去山南购买小牛去了。壮硕的措姆大妈带着乳胶手套盘腿坐在家里肥美的牧场上,不时用手折断牧草。她和雪城的故事,也从草和牛开始。1987年,措姆大妈嫁给世代居住于雪城的占堆大叔,搬进了雪城里一栋古老的4层楼房的顶楼居住。虽说她和雪城的缘分有14年,可这个意志坚强的女人所关注的只有当下,她总是顽强地把话题转回当下。


  

当问及她和占堆大叔是如何相识的,措姆大妈坚定地说:“我割草,喂他的牛。我们做成酸奶到布达拉宫附近去卖,一天可以卖五六百元。”这惊人的收入让我们吃惊,后来才知道,她说的是现在的生活。当初她到雪城去打工,结识了占堆大叔,才是他们俩相识的故事。


  

在阳光灿烂的白昼,布宫巨大白色墙面的强烈反光让整个雪城都有些透明。但是措姆大妈说,中午时分,“布达拉宫最好看。”哪里好看,她摇摇手,笑笑不说。


  

晚上的雪城,是否如仓央嘉措描写的那般浪漫,也有着许多宕桑旺波一般的浪子?措姆大妈说:“穷的时候,喝酒的人多;慢慢的有钱了,喝酒的人就少了。”她的儿子江才插嘴说,他们所住的雪城,全都是有正式工作的人,很少有人酗酒。


  

这也正说明了,他们住在雪城的时刻,是雪城的黄昏。那里的居民不再是世代为布达拉宫服务的木匠、金匠和印刷匠,而是为崛起的新拉萨服务的工人和干部。当时的占堆大叔,虽然还在为雪合作社赶马车,但是拉的货物不再是茶、糖等生活用品,而是大批的水泥、石块等建材。世世代代背靠布宫的古老生活,即将被彻底改变。


  

1989年,江才和祖先一样,生于布达拉宫脚下。对他而言,每天上学,要顺时针绕布宫半圈,放学之后,又要把那半圈绕完,正好转布宫一周。2001年,还没来得及像祖辈一样在布宫下谈恋爱的江才,就随父母离开了雪城。


  

江才的父母,包括他和自己的同龄人,是被彻底改变的两代人。工匠的儿子不再是工匠,农民的儿子不再是农民,他们如今是公务员、商人或者军人。雪城对于他们,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符号。他们仿佛被巨大的离心运动抛离了祖辈生存的精神堡垒,在远离布宫的地方开始全新的生活。








  在远离布达拉宫的地方


  

布宫似乎在措姆大妈的生活中逐渐淡去,她每天去卖酸奶时,也会顺便绕着布宫转一圈。她会走过曾经的家门前,并不觉有什么特殊。 


  

布宫背后的雪新村是雪城的老居民搬迁之后的所在。如今散布各处的雪新村和古老的雪城并无联系,表示在布宫“下方”的“雪”字也丧失了本来的意义,也许不需要再一个20年,人们就会忘记它的本来意义。


  

离开布宫之后,占堆和措姆最终定居在北郊山畔,紧靠拉鲁湿地这片肥美的草地。如今家里有20头牦牛,每天夜里和早晨,措姆分别要挤一次奶,一百斤的牛奶做成酸奶后,措姆会将它们装上小货车,沿着巴尔库村颠颠簸簸的小路一个人开往布达拉宫附近出售。


  

但是措姆说她想回去,等到老了,不需要工作了。她还是希望能和占堆回到布达拉宫的老雪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站在布达拉宫的最高处,看看自己曾经住过的老房子。


  

黄昏时分尘土飞扬,巴尔库村的道路狭窄,仅容一车通过,旁边就是清浅的流沙河。房子修建得拥挤而无序,背山而立,正如当年雪城的模样。

 
















拉鲁社区




 


手记


  

措姆阿妈的一家人,有着众多关于雪城的回忆。但是他们更多地关注当下的生活,当下的烦恼。我们两三次造访,她都在忙着喂牛,无暇顾及我们。从她那里得到的关于雪城的记忆,是稀少的、不完整的,甚至谈不上任何浪漫色彩。然而这或许正是生活的本意。宏伟的宫殿是优美的,然而最美的,莫过于劳动和创造这一切的手。





文:杜冬

来源:西藏商报

明日推出 :布宫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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