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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马配好鞍!好男配好女?才有高潮

2016-08-26 ChrisKirk 看电影看到死



作者:ChrisKirk

公号:看电影看到死


从侯氏风格的形成,即《风柜来的人》开始,一直到去年令侯孝贤一举斩获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的《刺客聂隐娘》,侯孝贤电影带有的是强烈的个人主义色彩,且不说技术上的长镜头和固定镜头、自然光的运用和情绪上的反高潮思想等,大部分侯孝贤电影都表达了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所引发的愁绪,姑且称之为“乡愁”



▲《恋恋风尘》剧照


其实《好男好女》本质上与侯导其他电影是相通的,只是更抽象了一点,从空间上的形式主义转变成了时间中的实质性探讨,同时展现三段时间里三个女人互相束缚又互相依靠的宿命。


在《悲情城市》中侯孝贤大玩了一把时间和视角,让简单的故事变得复杂又生动起来。而作为“台湾三部曲”终曲的《好男好女》仍然是侯导带有实验性质的作品,同样是时间梗,也同样着眼于“二二八”事件,描述那段白色恐怖下人民的生存状况,成就上却远远不如《悲情城市》来的更为轰动。



▲《悲情城市》票房口碑双丰收


三段时间、三个女人,很容易联想到《时时刻刻》。以同一个被诅咒的名字为契机,切合着相似的生命体验和逃不开的死亡轮回。妮可基德曼,朱利安摩尔,梅里尔斯普利特,都奉献出了自己绝佳的表演,柏林电影节也首次将“最佳女主角”的头衔颁给了这三位精彩绝伦的女人;然而在奥斯卡奖的角逐中只有妮可基德曼独自捧回奖杯,不免令人惋惜,毕竟电影是三人共同组成,像魔术扣般环环相扣,谁也离不开谁。



▲左起:妮可基德曼,梅丽尔斯普利特,朱利安摩尔


而《时时刻刻》中表达的主题之一,是直面死亡,这多少和我们的主流价值有悖。英语课上老师让我们讨论死亡,当我们能用英语清晰流畅的表达自己的看法而用汉语却有点唯唯诺诺的时候,她说了一句我很赞同的话“I think you are afraid of the culture”;因为很多时候我们是禁止谈论死亡的,这被视为一种不吉利。这是一种文化上的默认,也自然没有对错之分。


而《时时刻刻》就是试图教我们如何去面对死亡:与死去的鸟儿共同蜷缩进泥土、怀孕的母亲溺死在酒店、目睹爱人跳楼坠亡,对死亡的敬畏和勇气是我们缺失的。


影片《时时刻刻》也表达的是这样的一个主题,即死亡并不是结束,只是轮回中的一个过程而已,正如《卡罗尔》中所说的“everything comes for circle”放在这里恰好可以视为印证。默默走向时间之河的作家,怀胎几月离家出走的主妇,爱人身亡拼死坚强的女人,正如《好男好女》中所说的,“历史,改变了他们的轨迹”,生命也得以有了期待。



▲《时时刻刻》剧照:与死去的鸟儿共同蜷缩进泥土


回到《好男好女》,这部电影我一直将它视为侯孝贤导演在《悲情城市》之后的一次混沌,虽然此时离《悲情城市》已有六年光景。


如果情感宣泄的出口少了,思想就会变, 感觉就会随之不着边际;大禹治水没有想要堵, 而是胜在疏通也就是这个道理。侯导自己也说,“那个时候想用一个复杂的形式来表达,但是掌握得不好”。这也委婉的表达了《好男好女》的遗憾。


乡村题材,贯穿着侯孝贤早年间的所有作品,乡愁情绪也如此应运而生,《风柜来的人》中的海边舞蹈,《冬冬的假期》中最后的离开,还有《恋恋风尘》中阿远的啜泣,间接或者直接的表达了一份强烈的怀念,这份怀念也就是“乡愁”本身。


而当台湾经济的飞速发展和解放,侯导也开始着眼于大城市如台北,电影呈现出来的情绪却变得越发抽象和离散;并且“初来城市”的侯孝贤显然不具有如杨德昌这般的敏感度,人物像是失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壤,也随之变得缥缈起来。



▲《风柜来的人》中海边舞蹈


在《好男好女》中伊能静饰演的梁静,每天从传真机里收到自己以前写过的日记,接着不说话的陌生人打来的电话,接近片尾的时候她甚至对着电话将那一头的人当成死去的男友阿威,梨花带雨哭诉着自己的生活,带了点魔幻主义色彩(生死相隔的两人毕竟是不能进行基础的言语交流的),想见不能见的伤痛和寄托也可以理解成是乡愁情绪隐藏的出口,观众找不到,就堵住了。


再举个例子,跟《千禧曼波》开头对舒淇的跟拍特写一样,过分的镜头重视反而失去了侯孝贤电影里特有的扎实感,这也是《好男好女》里梁静这角色给人的感觉。



▲《千禧曼波》中的舒淇美得不可方物


伊能静虽是高校毕业,却在处理这三个人物的时候尤其显得拿捏不稳。城市气息颇重的她在饰演蒋碧玉时演得犹为克制流于表面,相比较而言在“当下”的时间段里倒是有点发挥出色了;而侯孝贤拍《好男好女》的初衷其实就是为了拍蒋碧玉,通俗的来说也就是去拍白色恐怖下的那段革命爱情故事,这是侯孝贤较为拿手的。


于是,最后的成片看起来像是导演和演员之间失去了一种平衡,这种失衡感也直接导致影片内核极度脆弱,能够体会到影片随时崩塌的惶惶感。



▲《好男好女》剧照:梁静与阿威


其实侯孝贤对伊能静塑造的蒋碧玉这个角色表达过不满意,“伊能静演一个革命的纯心女子,半个世纪前的女子的那种质地,那部分我感觉比较差。她没办法演那部分,这个责任在我,不在她。假使当代梁静和40年代的蒋碧玉的反差非常准确,那就会很棒;假使类似辛树芬(的演员)演那位参加抗日的(蒋碧玉),那种样子她就会不得了,她一定会得奖”。



▲辛树芬与侯导合作完《悲情城市》之后就息影去美国结婚了


上文中说过,“乡愁”情绪有地域上的变化,从台湾到大陆参加抗日,却被当成日寇险些被枪毙,这样的经历称不上传奇,却也足以令人唏嘘,于是情绪一下子就会上来——离家万里又不被理解,却无人诉说的悲痛和迷茫,这就又和大多数北漂一族的内心写照不谋而合了。


而更抽象一点的是时空之间的变化,或者说是人之间的变化,当下和过去,当下里又有对应的过去和当下,所有整个结构剖开来看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对应的“乡愁”也逐渐开始复杂起来。



▲《好男好女》剧照:伊能静饰演的蒋碧玉


而片中的时空感塑造得相当有意思:很多时候旁白还在梁静的“当下”,画面却回到了蒋碧玉的“过去”,或者反之,这就营造出了一种时空重叠的感觉;而那句有意而为之的“我觉得我快要变成蒋碧玉了”更是将这种重叠感发挥到极致——过去与当下,梁静与蒋碧玉,而这种相互叠绕的交错感其实就是“乡愁”的具化表现,就和《午夜巴黎》对“黄金时代”的描述一样,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黄金时代”。只是这里更悲伤也更中国化了一些。细想起来,梁静和蒋碧玉身上的确也存在某种共通点——被时间打败却又不服输拼死抵抗的女人。



▲《午夜巴黎》剧照:黄金时代存在于每个人心中


侯导自己说到《好男好女》时这样说到:每个时代意志不一样,氛围也不一样,但是人的处境和挣扎都有动人处,都是“好男好女”,意思是这样。倒也是委婉的告诉了我们影片的主旨。


而片中侯导并未直接揭晓何为“好男”何为“好女”,正如当下正在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孰是孰非,言过太早。比起唇枪舌剑的咄咄逼人,倒不如选择温和一点的以静制动,黑白是非,时间自会给我们一个答案。



作者| ChrisKirk;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

编辑| ChrisKi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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