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人民法院公报》民商事案例法律法规引用情况分析报告

作者 | 北大法宝司法案例研究组

来源 | 北大法宝司法案例库

导语：北大法宝已于4月推出《最高人民法院公报》民商事案例发布状况分析报告（1985—2022年），受到了广大用户的关注。为了更好地满足用户的需要，北大法宝司法案例研究组基于728例民商事案例，以引用的法律法规作为研究对象，从法律法规整体引用情况、法律和司法解释以及《民法典》引用情况等多种维度进行统计分析，特推送本期报告，以期为进一步了解法律法规在司法审判实践中的引用提供参考。统计源：以北大法宝·司法案例库及法律法规库数据为基础，选取登载在《最高人民法院公报》“案例”及“裁判文书选登”栏目中的728例民商事案例所引用的中央法律法规作为本次统计源。统计周期：1985年1月1日—2022年12月31日
一、《最高人民法院公报》民商事案例法律法规整体引用情况[1]

（一）涉及6个效力位阶，司法解释及部门规章引用近六成

728例民商事案例中有法律法规引用的共计437部，涉及6个效力位阶，其中引用司法解释最多，有127部，总占比约为29%；部门规章122部，总占比约为28%；法律96部，总占比约为22%；行政法规79部，总占比约为18%；行业规定和党内法规制度分别有11部、2部，总占比约为3%。

（二）引用次数超10次的有50部，仅涉及法律、司法解释和行政法规

728例民商事案例共引用437部法律法规，引用次数10次以上的有50部，仅涉及法律、司法解释和行政法规，不涉及部门规章、行业规定和党内法规制度。具体包括法律33部，总占比约66%，其中《民事诉讼法》（含历次修正）引用次数最多，达1522次；司法解释15部，总占比约30%，其中《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含历次修正）引用次数最多，达137次；行政法规2部，其中《工伤保险条例》（含历次修正）引用次数最多，达18次。引用次数10次以下的有387部，具体包括部门规章122部，司法解释112部，行政法规77部，法律63部，行业规定11部，党内法规制度2部。从法律法规引用次数来看，行政法规、部门规章、行业规定和党内法规制度引用次数均在20次以下，因此，下文仅对法律和司法解释的引用情况进行分析。

图1 民商事案例法律法规引用次数统计（20次以上）

（三）引用次数10次以上的法律条文超九成，行政法规和部门规章条文引用最多仅3次

728例民商事案例共引用2008条法律法规条文，包括法律条文1366条，司法解释条文413条，行政法规条文135条，部门规章条文94条。其中引用次数10次以上的有72条，仅涉及法律和司法解释，不涉及行政法规和部门规章。具体包括法律条文68条，总占比约94%，其中《民事诉讼法》第153条引用次数最多，达222次；司法解释4条，总占比约6%，其中《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2008调整）》第2条引用次数最多，达33次。引用次数10次以下的有1936条，具体包括法律条文1298条，司法解释条文409条，行政法规条文135条，部门规章条文94条。其中行政法规条文中，《工伤保险条例（2010修订）》第37条引用次数最多，达3次；部门规章条文中，《商品房销售管理办法》第16条引用次数最多，达3次。

二、《最高人民法院公报》民商事案例中法律引用情况（一）法律中实体法超九成，《合同法》、《民法通则》及《担保法》排名前三
728例民商事案例中共引用了96部法律，其中实体法92部，总占比约为96%。从实体法引用次数来看，500次以上的有2部，分别是《合同法》802次、《民法通则》（含历次修正）549次。100次至500次的有5部，包括《担保法》178次、《公司法》（含历次修正）172次以及《物权法》136次等。50次至100次的有2部，分别为《保险法》（含历次修正）69次、《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含历次修正）55次。50次以下的有83部。4部程序法的引用次数依次是《民事诉讼法》（含历次修正）1522次、《海事诉讼特别程序法》7次、《刑事诉讼法》3次以及《行政诉讼法》1次。
（二）法律中实体法条文超千条，《合同法》第60条引用次数最多
92部实体法共涉及具体条文1102条，引用50次以上的有4条，包括《合同法》第60条、第107条和第52条，分别引用66次、58次和52次，《民法通则》第106条引用51次。10次至50次的有29条，《合同法》第8条引用次数最多，为39次。其余1065条法律条文的引用次数均不足10次。
图2 民商事案例实体法法条引用次数统计（20次以上）
三、《最高人民法院公报》民商事案例中司法解释引用情况

（一）司法解释均为最高人民法院发布，引用次数超100次的有3部

728例民商事案例引用的437部法律法规中，引用数量最多的是127部司法解释，均为最高人民法院发布。引用100次以上的有3部，分别为《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含历次修正）引用137次、《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引用116次以及《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含历次修正）引用101次。10次至100次的有12部，其中引用次数最多的是《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担保法〉若干问题的解释》有73次。其余112部司法解释引用次数均不足10次。

（二）司法解释中《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2008调整）》第2条引用次数最多

127部司法解释共涉及413条司法解释条文，《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2008调整）》第2条引用次数最多，为33次。10次至30次的有3条，《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17条、《关于确定民事侵权精神损害赔偿责任若干问题的解释》第8条、《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395条分别引用18次、12次、11次。5次至10次的有26条，包括《关于确定民事侵权精神损害赔偿责任若干问题的解释》第10条引用9次等。其余383条司法解释条文引用次数均不足5次。

（三）司法解释的引用多于实体法，实体法条文的引用多于司法解释条文

从法律与司法解释引用对比情况来看，127部司法解释引用次数10次以上的有15部，总占比约12%。92部实体法引用次数10次以上的有32部，总占比约35%。其中司法解释引用次数最多的是《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含历次修正），为137次，较实体法引用次数最多的《合同法》（802次）少665次。从具体条文引用条数来看，司法解释条文引用次数10次以上的有4条，实体法条文引用次数10次以上的有37条。其中司法解释条文引用次数最多的是《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2008调整）》第2条，为33次，较实体法条文引用次数最多的《合同法》第60条（66次）少33次。可见，728例民商事案例对司法解释的引用多于对实体法的引用，但对具体条文的引用，实体法则多于司法解释。

图3 民商事案例司法解释法条引用次数统计（5次以上）四、《民法典》在《最高人民法院公报》民商事案例中的引用情况

通过检索北大法宝·司法案例数据库，《民法典》生效后，2021至2022年审结的民商事案例共计1260万余篇，其中有414万余篇涉及对《民法典》的引用，总占比约为33%。但728例民商事案例引用《民法典》的仅有4例，包括依据《民法典》作出裁判和未依据《民法典》作出裁判的各2例。其中最高人民法院审结的2例、江苏省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和江西省金溪县人民法院各1例。涉及案由包括房屋租赁合同纠纷、请求变更公司登记纠纷、合伙企业财产份额转让纠纷以及公益诉讼各1例。

（一）依据《民法典》作出裁判的公报案例仅有2例

依据《民法典》作出裁判的2例案例中，一例为公益诉讼一审案[2]，由江西省金溪县法院于2021年12月审结，该案引用了《民法典》侵权责任编第1165条、第1168条、第1229条及第1235条，其中第1165条、第1168条涉及侵权责任的一般规定，第1229条、第1235条涉及环境污染和生态环境破坏的规定。另一例为房屋租赁合同纠纷二审案[3]，由江苏省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22年2月审结，引用了《民法典》总则基本规定第3条，合同编第563条、第565条、第566条、第708条。其中第563条、第565条、第566条涉及合同的解除，第708条涉及出租人交付租赁物。

（二）诉争事实发生在《民法典》施行前的有2例

引用但未依据《民法典》作出裁判的有2例均为最高人民法院审结，一例为请求变更公司登记纠纷再审案[4]，由最高人民法院于2022年5月审结，该案通过引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民法典>时间效力的若干规定》的解释第1条，来阐明诉争事实发生在《民法典》施行前的，依法应适用当时的法律、司法解释之规定，并由此确定案件所应适用的法律依据。另一例为合伙企业财产份额转让纠纷案[5]，是《民法典》即将生效前由最高人民法院于2021年12月审结，该案在本院认为阐述合伙人之间合伙财产份额转让特约的效力问题时，提及即将生效的《民法典》合伙合同章。法院认为，本案对合伙财产份额转让特约的效力的认定，需要结合合伙经营方式或合伙组织体的性质及立法精神加以判断。

结语

北大法宝·司法案例库的蓬勃发展离不开广大用户和法律同仁们的鼓励与支持，在此由衷表示感谢！未来我们仍将持续关注司法案例研究工作，充分发挥“法律大数据+人工智能”的优势，不断推出案例数据分析报告，助力广大法律同仁们的学术及实务研究工作。

注释：

[1]为方便阅读，本文法律法规名称中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以及司法解释中的“最高人民法院”已省略。

[2]参见：江西省金溪县人民检察院诉徐华文、方雨平人文遗迹保护民事公益诉讼案，【法宝引证码】CLI.C.431833419，载北大法宝·司法案例库（https://www.pkulaw.com/law/），访问日期：2023年5月20日。

[3]参见：江某某诉南京宏阳房产经纪有限公司房屋租赁合同纠纷案，【法宝引证码】CLI.C.502606736，载北大法宝·司法案例库（https://www.pkulaw.com/law/），访问日期：2023年5月20日。

[4]参见：韦统兵与新疆宝塔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等请求变更公司登记纠纷案， 【法宝引证码】CLI.C.502606738，载北大法宝·司法案例库（https://www.pkulaw.com/law/），访问日期：2023年5月20日。

[5]参见：邢福荣与北京鼎典泰富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丁世国等合伙企业财产份额转让纠纷案，【法宝引证码】CLI.C.311582830，载北大法宝·司法案例库（https://www.pkulaw.com/law/），访问日期：2023年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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