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肩马云,义结强东,陈年往事,悲欣交集!
来源:电商头条(ID:ecxinwen)
山西闻喜县,因汉武帝在这里收到平乱的喜讯而赐名“闻喜”。这里的闻喜煮饼一绝。
闻喜县叫了2000多年后,有一个婴孩降临到这片土地上,他的命里没有没有喜讯,而是交织着大时代轮换的悲怆。
上个世纪60年代末,中国大地刮起一股知识青年下乡的运动,一个王姓青年从北京告别身怀六甲的妻子,踏上了远方的列车。
那个时候通讯落后,有时候一别就是永远。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王妻决定来到丈夫老家,也就是武帝闻喜的地方。
1969年,王妻分娩,一个男婴呱呱坠地,取名王玮。这个名字虽然没什么人听过,但他几十年后的笔名却在中国知名度非常高——陈年。
没错,就是那个创办凡客的文艺中年。巅峰时期,陈年的名字和马云之间只差了一个刘强东。
但是在当年,陈年却差一点没能活下来。分娩25天后,王妻苦等无望,把襁褓中的小陈年留给奶奶,独自回了北京。
25天大的婴儿,从小没有父母,靠着奶奶弄过来的羊奶,在那个物资奇缺年代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陈年小朋友长大后给自己写了一本自传《归去来》,在自传里他告诉我们,直到19岁,他才在北京第一次见到母亲长什么样子。
和苏明玉一样,他也选择了对原生家庭的谅解与宽容。
他的小学同学畅金娟记得很清楚,有一次老师问大家,你们最爱的人是谁?同学们都说爸爸妈妈,只有陈年小声地说是奶奶和爷爷。
“那次我看他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发呆,看起来很可怜。”畅金娟回忆。
陈年断断续续读完中学后艰难地考上了大连理工大学,这个机会在80年代末已经算不错了,没想到他无所畏惧,大学没读完就办了退学,跑到北京找工作,还在一家招待所里把肄业证书弄丢了。
出身、学历、性格等因素交织在一起,让陈年吃尽苦头。北漂几年,他工作不顺,一直游走在社会边缘。有一段时间,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在桥洞里睡了半个月,饥寒交迫。
最后实在撑不下去了,他写信给闻喜县的奶奶,这才收到100多块钱的汇款单解决了燃眉之急。
多年后奶奶去世,陈年回到老家,舅妈告诉他,那一次奶奶卖掉了家里的所有粮食才凑了100多块钱。他听完泪流满面,这个世界对他最好的人阴阳两隔了。
福特创始人亨利•福特曾说过:“事事不顺的时候你就要想,飞机逆风才能起飞,顺风是飞不起来的。”
在逆境中度过小半生的陈年开始沉下来思考人生,他拿起笔给几家报社写稿子赚稿费。
18岁那年,陈年的初恋结婚,伤心欲绝的他跑到县城书店买了一本《九叶集》诗歌集,从此奠定了他文艺之路的基调。靠着不错的文艺底子,他的稿子越写越顺手。不久后,他又开始大量写书评,如此几年后,陈年已经小有名气。
1998年6月,受《中国图书商报》之邀,陈年创办《书评周刊》,那一年,他日后的两个对手马云还挎着个包到处推广黄页,刘强东正在中关村刻光盘。
那个时代,纸媒迎来风口,《读者》等一大批杂志乘风而起,附带着红利,陈年认识了他命运的关键先生——雷军。
2000年,嗅到电商风声的雷军创办卓越网,准备先从卖书干起抢占山头,在他的朋友圈中,陈年成为不二之选。
当时的年轻愤青许知远质问朋友的背叛行为,陈年耸耸肩解释道:这个社会太势利了,在这个时代证明你自己的唯一方法就是挣更多的钱!
卓越网刚成立的时候,陈年不会打字,更不会上网,对电子商务一窍不通。
但这些非必要条件并不影响他,对于产品,只需要一个懂市场的人。他把自己认为的好书、好VCD都拿来大炒特炒,没想到一炮而红,就连当当网的李国庆都罕见点了一次赞:“(陈年是)能挤出用户购买欲的人!”
此后,陈年带着卓越网的图书业务蒙眼狂奔,眼看着一个电商巨头就要破茧成蝶,这时,危机一步步靠近了。
陈年是个只会做事,不会看事的人。2004年,风头正盛的卓越网被美国巨头亚马逊看中,雷军以7500万美元的价格将它卖掉了。
在庆功宴上,陈年伤心地说道:
“如果说雷军还有金山这个儿子,那么我嫁掉的则是唯一的宝贝女儿。”
没过多久,他就辞掉了卓越亚马逊副总裁的职位,一头扎进了命运的涡轮……
捣鼓几年后,陈年的创业之路毫无进展,在卓越网赚到的那一桶金已经耗掉了大半。
就在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一个服饰品牌PPG横空出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迅速打响了知名度。陈年眼前一亮,都是垂直电商,所做的无非是把图书换成衣服。
2007年,PPG获得全国最佳商业模式第三名,同年,陈年创立VANCL——凡客。
对于这个名字,还有个段子:
雷军说,美国有亚马逊,我们能不能取个尼罗河?
陈年一查,尼罗河已经被人注册了。
对于VANCL,坊间流传的说法是VAN是先锋的意思,C是陈年,L是雷军,这个名字,寓意着中国电子商务的先锋组合。
在凡客的投资名单中,除了雷军,还有冯波、林栋、梁羊东、童士豪这样的基金的合伙人,还有老虎基金的陈小红,汇聚了投资界的半壁江山。
在中关村,陈年、刘强东、李国庆经常出来一起喝酒,他们一个卖衣服,一个卖3C,一个卖图书,代表了垂直电商领域的三座高山。
有一次,李国庆喝多了,拉着陈年和刘强东的手说:“我们仨一起打马云的土豪!”
在那个时候,陈年几乎要摸到马云的脊背,遗憾的是,那一年凡客盛极而衰。
2009年,天猫双十一成交量5000万,跨过年,凡客全年成交量20亿。看到成绩的陈年开始飘了起来。
2011年,他给凡客定目标,全年保底60亿营收,两个月后,他看到增长率高达500%,心一横,又把目标拉高到100亿。
在这个目标下,凡客疯狂给厂家下订单,为了达成销售目标,又扩展了小家电、饰品等品类,甚至连拖把都卖。
与此同时,凡客疯狂招聘,员工数量从3000到8000,再到10000,最后多达13000人。
那一年凡客估值60亿美元,在陈年前面的只有马云和刘强东。高管们都已经办好去美国的签证,陈年甚至启动了路演程序。
然而就在此时,市场环境急转直下。2011年,全国服装企业倒闭7500家,几乎腰斩。大量的库存疯狂涌向电商平台,打折促销,亏本甩卖,将凡客逼向了绝境。
大跃进中的凡客此时all in 100亿,流动资金极少,抗风险能力接近于零。毫无疑问,凡客遭受当头一棒,不仅100亿的目标差了一大截,还多出19亿库存和6亿亏损,倒在了上市前的血泊中。
2013年,催债电话缠身的凡客搬出北京CBD,迁到租金更便宜的亦庄开发区,并大刀阔斧地裁员保命。
那19亿库存,陈年直到2015年才卖完。而凡客遭此一败,元气大伤,至今都没恢复过来。
在2008-2018年的TOP20电商榜单中,凡客从第5名,滑到了现在的20名之外,已经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排多少位了。
凡客之殇,有人说是陈年的阶级局限性所致。
由于童年遭遇太多苦难,陈年的世界观就如同他当年和许知远的对话:社会太势利,在这个时代证明你自己的唯一方法就是挣更多的钱!
所以,在陈年的思维中谁赚钱我学谁,谁能获得资本认可我学谁。
我们看到,他从PPG那里学投广告,从当当网学扩充品类拉融资,从京东学自建物流,从唯品会学搞特卖,逻辑万变不离其宗。
还有人说,陈年的失败恰好反应了文艺精神在商业社会的末路。你们看,凡客这几年换代言人就像换衣服一样,总是急于将品牌的文艺心表现出来,而忽略产品的初衷。
或许,这两个原因交织在一起造成了凡客的跌落,一如陈年在闻喜县复杂难说的命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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