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战“疫”

但报道数字经济  

  定义转型中国

泰伯网 沈鹿 | 文

一轮春运让中国交通捉襟见肘，一场疫病使回家之路陡增变数。所有人都在感慨，这病来的太不是时候。

01

春运如期而至

根据我国交通部门此前的预测，2020年春运全国旅客发送量将达到约30亿人次，比上年略增。其中，道路24.3亿人次，下降1.2%；铁路4.4亿人次，增长8%；民航7900万人次，增长8.4%；水运4500万人次，增长9.6%。

同时，由于今年春节较早，预计节前客流较为集中，铁路部分重点方向、民航少量热点航线运力较为紧张。

加开列车、增加班次、高速免费等措施已是耳熟能详。此外，交通部门指出，随着人们出行方式更加多元化，自驾出行持续增长，公路保畅面临严峻考验。

为了弥补传统运力的不足，各大打车软件也推出了春节拼车服务。

2019年，滴滴顺风车在部分城市回归，但始终束手束脚，未能赶上今年这波城际顺风车业务。而同类平台嘀嗒、哈啰等已经开始抢占市场。

以嘀嗒为例，从北京出发到上海的一人拼车价格在500元左右，与高铁二等座价格基本持平。但从家门口到家门口的服务体验，无疑很有吸引力。特别是对于中短途游客，其优势更为明显。根据嘀嗒的数据，其在40天的春运期间预计合乘需求将超6800万次，占旅客发送总量的2.3%。

除此之外，在闲鱼、微博、QQ群等社交平台上拼车回家，也成为越来越多人在传统出行之外的选择。来自衡水的李先生长年在京工作。春节将至，李先生突然发现，由于铁路图的调整，他想要在除夕当天下午回家，就只有一趟火车可选，自然一票难求。

李先生决定试一下跨城拼车。经过两天等待，他用略高的价格搭上了一名老乡的车。

“路上一车人有说有笑，还挺有意思的。而且考虑去行程两端的时间和花费，其实很划算。”

考虑到春运巨大的市场和品牌效应，互联网厂商也纷纷加入春运。依靠各自累计的出行大数据，结合机器学习、综合研判等技术，春节前夕，高德、百度等纷纷推出了自己的春节交通方案。如高德地图推出了“智慧诱导”功能，联合全国超过200个城市的交通管理部门，将交警推荐路线推送给途经用户。

百度地图联合多方发布了春节出行报告，预测安徽、河南、湖南、江西、四川、山东六大外出就业省将面临较大规模的返乡潮，这些省份的外出就业人员主要集中在其周边省份及东南沿海地区。而其中，五个省份与湖北接壤。

交通部门表示，要加强与互联网地图服务商、大数据公司、新媒体等的合作，利用信息技术和互联网平台加强对客流、路况的监测预测。

另一方面，对于中国人来说，回家的诱惑正在衰减。年味不足、票难买，家里的父母更愿意前往城市，和子女团聚，一方面感受大城市过年的氛围，一方面也减轻子女抢票的压力。

由国家发改委等9部门联合发布的《关于全力做好2020年春运工作的意见》中，首次提出了“鼓励‘反向春运’”，并明确推行列车票价优惠措施。

除了一部分很难买票的人，国家更希望能旅客能主动选择反向春运。高德报告预测，今年春节，北上广往年经常上演的“空城”现象或将有所缓解。旅游品牌飞猪的数据报告也显示，反向春运近两年来保持了平均30%的增幅。

有关部门指出，随着城乡、区域发展的平衡协调，春运迁移人口总量增长放缓，长距离迁移比例降低，供需总量矛盾呈缓和趋势。

高铁列车枕戈待旦，顺风车司机拼到了一车乘客，媒体开始报道春节故事，互联网公司的红包如约而至，旅人们开始收拾行囊，和家里人确认到家时间。

就在春运进入高峰的前夜，“新型肺炎”的消息突然爆炸开来，笼罩在每个回家的人头上。

02

“九省通衢”的武汉，封了

每年春运，安全问题都是老生常谈。2020年的《春运工作意见》中，也特地谈到突发事件处理，主要针对的是恶劣天气造成的出行问题。

传染病防控却被忽视了。参与意见发布的九个部门里，也没有卫健委等医疗部门的身影。事实上，大规模人员流动，加上疾病在冬季的高发特性，传染病伴随春运扩散并不鲜见。去年春节，甲型H1N1流感就曾经有过局部爆发，只是因为其致病性并不猛烈，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20日晚，国家卫健委高级别专家组组长、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接受采访时表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是肯定的人传人。一瞬间，人们的记忆被拉回2003年。而随着疫情全国性蔓延，气氛陡然紧张。

1月23日，九省通衢的武汉宣布“封城”。

当天凌晨2点，武汉市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消息发布消息，当天10时起，全市城市公交、地铁、轮渡、长途客运暂停运营；无特殊原因，市民不要离开武汉，机场、火车站离汉通道暂时关闭。恢复时间另行通告。

所有之前提到的交通方式，都让位于疫情防治，武汉的春运戛然而止。

泰伯网从武汉了解到，“封城令”下达后，武汉火车站所有进站口都被控制，10点后武汉始发的所有列车均是空车驶出。同时，为了不影响正常春运秩序，途径武汉的列车均可正常下车，也就是只进不出。

同一天，进入武汉的道路水路客运班线暂停发班，省际、市际包车客运业务被叫停，营运车船驶离武汉不得载客。武汉市网约出租车随后也停止运营。

26日，除经许可的保供运输车、免费交通车、公务用车外，武汉中心城区区域实行机动车禁行管理。

至此，武汉“进出不得”。

湖北省省长王晓东说，武汉市作出关闭离汉通道的决定，“是一个非常艰难的抉择”，希望以短暂的困难，尽快换取长久平安。而“最大的风险就是人口流动，因此最关键的措施就是控制人员流动”。

公众对武汉封城的时机颇有微词。武汉的交通枢纽地位，让封城变得艰难而必须。我国“八纵八横”的高铁网络布局中，京哈-京港澳通道以及沿江通道在武汉打了个叉。其中，南北交通大动脉京广高铁更是武汉的第一条高铁。

根据携程的出行数据预测，七成人选择火车作为春运方式，武汉位居热门中转城市前三。武汉市交通运输局此前预测，2020年春运期间武汉市铁路、公路、航空总客流量在1500万人次左右，与上年基本持平。而其中，还有来自120万高校大学生的放假潮。

在省内，备受“吸血”指责的武汉，地位更毋庸多言。从百度地图迁移数据来看，22日全天，从武汉出发，前往孝感市、黄冈市的人群分别占到出武汉迁移人群的13.34%、12.95%，排在前两位。同时，这两个城市也是前往武汉的主要人口来源。

其他城市方面，荆州、襄阳、咸宁、荆门、随州等湖北省内地区，也是重要目的地，总体上出武汉人群前往其他省份的比例较小。

受武汉疫情影响，24日，湖北省内鄂大部分城市也不同程度切断了公共交通。

“武汉是九省通衢之地，户籍人口900多万人，另有常住人口500多万人。据预测，春运期间抵达武汉的人流规模将在3000万左右。这么大的人口流动量，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大幅增加了难度。武汉市正采取一系列措施，‘内防扩散、外防输出’，防止疫情扩散蔓延。”武汉市市长、武汉市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指挥长周先旺说。

但在封城之前，已经有大批民众提前回了家。

截至2018年末，武汉市的外来人口(非武汉户籍）达到224.37万人，其中包括很多来自湖北省内及其他中部省份的劳动力。周先旺表示，因为春节和疫情的影响，目前有500多万人离开武汉，还有900万人留在城里。武汉四通八达的运输网，展示了其充沛的运力。

 武汉春运至今迁出情况

在武汉生活的人们着急回家过年没错，出行部门千方百计保障春运没错，武汉作为南北交通枢纽大力发展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更没错。

谁错了？

03

春运战战兢兢

享受便利交通和人才资源的同时，大城市也面临着更大的疫情传播风险。在疫情面前，春运变得战战兢兢。原本方便旅客回家的春运方案，转眼成为了病毒扩散的方式。

北京市地铁运营有限公司及京港地铁公司公布的数据，1月22日北京轨道交通客运量约780万人次。北京市地铁运营有限公司相关负责人表示，不仅上岗员工佩戴口罩，在地铁公共区域，工作人员要对车站出入口、手扶梯等公共区域和设备设施进行消毒，频次为每日三次。而每位旅客都要通过的车站安检设备，更是需要确保每小时消毒一次。

北京很多出租车公司也针对疫情做了部署。不过，泰伯网了解到，一些出租车司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进行消毒或佩戴口罩。

“我这个车都已经消过毒了，都是用的家里的（消毒液），口罩也是之前自己屯的。公司发通知要我们戴口罩，消毒，但人都已经放假了，没有人给分配。”在出租车公司工作了5年的李师傅23日告诉泰伯网。

“而且我们这个是服务行业，戴着口罩给人感觉不好。”经过笔者的劝说，李师傅最终把胸前的口罩戴了上去。

在海淀一家互联网企业工作的小肖本该早早返乡，却因为工作原因滞留到了除夕夜。“每天盯着数字看，这两天海淀也出现了确诊，去火车站的路上，用口罩把自己裹得可好了。”

小肖说，除夕当天地铁上人已经不是很多了。“北京意识还是挺好的，地铁上基本上都戴口罩，不戴反而感觉跟裸奔一样。父母也提醒我在高铁上口罩不要摘。”

26日起，所有进出北京的省际客运及省际旅游包车全部停运。事实上，北京长途客运原本在初一到初四（25日到28日）就有停运计划，从初五开始恢复，只是现在被推迟了。北京交通委也表示，没有封城，也不会封城。

阴雨绵绵的上海离疫区更近，防控形势更为严峻。上海长途客运南站涉及湖北方向的2条班线2个班次（武汉和孝感，途经黄石），从1月23日起已经停班，不再对外售票。

铁路方面，上海与武汉同处沪汉蓉通道，交通极为便捷。春节期间，正常一天有30余趟班次。23日起，长三角铁路部门按照属地管理的原则，成立了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和相应工作机构，实行24小时防疫值班。

长三角的谨慎事出有因。此前，天津曝出两例确诊案例，均为天津动车客运段乘务车间职工。

网约车和旅游平台纷纷在第一时间提供了免费取消相关行程的服务。铁路和民航部门也在全国范围内推进免费退票办理。可以预见，这种第一时间的免责取消机制，今后会成为传染病疫情防治的标准动作。

高德、百度和腾讯等导航地图利用交通数据进行疫情发布和分析。高德上线了发热门诊信息，居民如有因发热需要到医院的，可以查询附近相关机构，方便就近就医。同时，在每个机构的详情页中还发布了官方信息来源的动态消息。

百度在2014年春运期间推出了“百度迁徙”项目，利用大数据，对其掌握的LBS大数据进行计算分析，展现春节前后人口大迁徙的轨迹。而舆论对黄冈等城市进行关注，最早也源自于这部分数据。

交通部副部长刘小明26日表示，由于交通部门采取了一些应急措施，今年春运的运输量有所下降，其中铁路降低了41.5%，道路运输下降了25%，民航下降了41.6%。

对于各地一些自发的硬性隔离措施，交通部门也提出了“一断三不断”的原则：“一断”是坚决阻断病毒传播渠道；“三不断”，就是公路交通网络不能断，保证整个社会运行不能断，应急运输绿色通道不能断，必要的生产生活物资的运输通道不能断。

28日，南方很多地区就将迎来久违的晴天，宅在家里，人们至少可以在窗前享受冬日的暖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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