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放就乱，一乱就收”的教育简政放权谜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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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过去的管理到现在的共治乃至于良治、善治，都是时代发展的需求。
区域教育治理现代化的推进过程中，教师编制、队伍建设、现代学校制度的建立等都成为许多地区发展的“瓶颈”。成都市成华区在今年 9 月出台两个重要文件《教育新政 21 条》（简称“《 21 条》”）和《成华区中小学管理办法》（简称“《办法》”）。
《 21 条》提出，建立区本级事业编制“周转池”，在现有编制总量内盘活事业编制存量、向教师队伍倾斜。《办法》中明确了学校权力和义务、学校治理体系等。文件出台，让人看到了成华区在教育治理上的切实与创新，和他们的决心，但成华区背后是怎样的教育生态，更让人关心。
前不久，《区域教育治理》（简称《区域》）杂志团队采访了成华区教育局局长高峰。透过这次采访，让外界对成华区的教育生态轮廓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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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局长就是个普通教育工作者
《区域》：方便介绍下到教育局履职前你的个人经历吗？
高峰：我是 2016 年到教育局的。之前在教育一线，在四十九中、成都实验中学都当过校长。还在宣传部门待过，担任过成华区宣传部副部长、新闻中心主任、网信办主任、应急联动中心主任。
《区域》：在你看来，教育局长是个怎样的工作角色？
高峰：局长就是通过调动资源、整合资源，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调动广大教职员工以及机关干部的积极性，来为教育事业发展服务的，就是这么个角色。就是实实在在做事情，并没有多伟大、多高大上。
虽然我搞过宣传，其实我个人不太重视宣传。我正式接受采访，这是第一次。我到这个岗位以后特别注意，我就是一个平常普通的教育工作者，没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高大上。党的教育事业，工作都是大家做的。我到了这个年龄，就是想做点事情，以后有回忆，对得起组织，对得起广大学生和老师就行了。
《区域》：你觉得自己的做事风格是怎样的？
高峰：我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认定、选准的事情，一定要一抓到底，不出成效绝不松手。不是今天一个主意、明天一个点子。我在基层待过，策划也搞了很多，我始终坚持做一件事情就要做得象样，要做出成效来。
《区域》：听说庆祝新中国七十周年的文艺晚会，你就亲自参与了很多环节？
高峰：场地费的减免，就是我去争取下来的（笑）。其实我也多少年没做类似的事情了，但既然说要做，就要尽力做好。这台演出，我们钱花得很少，除了设备、灯光、音箱需要租赁，其他的都是我们自力更生。
我们不是作秀的这种，没有过多的训练，但对于所有参与到这个过程中的工作人员、演职人员、组织者、管理者，都是一堂生动的爱国主义教育课。这是鲜活的东西，自己有感悟、有体验，比苍白的口号管用多了。演出当天，很多观众出场的时候眼里都浸着泪水，被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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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让学校自己找发展目标
《区域》：教育评价改革也是你上任之后提出来的吗？
高峰：不是。过去我们有一些基础，是静态的、以结果为导向的评价。现在我们想要做成动态的，建立一个过程性的、激励性的、多元化的一个评价系统，希望通过评价来导向引领，以评促改、促建、促质量效益、促有序的工作推进，促进我们各个环节、各个层面的工作推进，激发学校的办学的自主性和办学活力。
《区域》：你们做的自主发展目标评价很有意思，当初是怎么想到要这样设计的呢？
高峰：就是想让各个学校主体有阶段性的目标，有中、长期的目标，各个环节也要有目标。
其实，搞自主发展目标就得要对过去办学进行梳理、思考、总结、反思，首先是跟老师们，甚至家长们，一起来总结梳理反思，然后在专家、学者等的共同参与下，找到自己的坐标以及未来发展目标，以此来激发内驱力和办学的活力。不是我要你怎么做，是你想怎么做，这个很重要。
《区域》：从结果上来说，内化驱动和被动的目标接受相比，区别大吗？
高峰：学校要办成什么特色，高考目标要达到多少，高级教师要评几个，学科带头人要评几个，只有学校的人最清楚。我们可以下这个目标，但它是被动的，就没有那个内驱力。
教育教学质量中有些是可量化的东西，我们就和学校一起商量、一起讨论，不是我叫你做多少，我给你下的任务目标你都要接受，不是这种的。而且这个目标是要他跳起来才能摘得到的，目标不能过高了，要是让人家跳起来也摘不到，那就不是科学合理的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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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走出校长教师队伍建设的困境
《区域》：对你而言，你最关心本区域的教育问题有哪些？
高峰：就成华区而言，我最关心的其实还是两支队伍的建设，校长队伍和教师队伍。
《区域》：成华区的教育发展正处在一个迅猛发展期，在人员队伍建设和培养上，有没有遇到困难？
高峰：成华区正在大建设过程中，我们还有好几十所学校要建，这些都涉及到群众利益、涉及到合理的区域划分。现在都讲公平教育、讲教育均衡化，事实上，我们也正在推进优质教育均衡发展，那么就近划片、招生入学怎样落地等等，都是需要根据具体的人口数量、学校布局、学位的供需矛盾来实施的，这个很重要。
我觉得一切关键还是人，从经费来说，我们都谈实现了两个增长，成华区尤为突出，党委政府非常重视教育生态发展，我们的经费都是全额保障。在已经基本满足和保障教育经费的前提下，作为教育人、教育行政部门，我们该做什么？怎么来做？不能老是等、靠、要，像祥林嫂一样逢人便说，要人没有人、要钱没有钱，这个困难、那个困难。
我觉得核心还是应该多想想自己能做什么。现如今，从中央到地方，已经对教育非常重视了，以中共中央的名义，以国务院的名义，以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的名义，出台了若干关于加强义务教育办学质量水平、加强改善中学的教育质量水平等一系列的意见政策。伴随着区域经济社会的发展，对教育的投入会进一步加大。
《区域》：在人才队伍建设和培养方面，成华区有哪些比较好的做法？
高峰：现在我们是多管齐下，一个是加强教研员队伍的建设，过去叫教师进修学校，现在改为教科院了，这不是机构改革赶时髦，而是真的希望他们能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发挥该有的作用。
我们也建立了督学队伍，一线的科长退休下来，都是很有经验的，我们会请他们参与其中。同时，我们也聘了一些专家督学，多方努力、多管齐下，来克服暂时的困难和矛盾。
在培训方面我们开展了校长助理岗位培训，这是我们的一个创新。过去一个学校的校长助理一干就是干七、八年，到最后也不提拔，也不宣布他不再担任这一职务了，很尴尬。我们搞的校长助理岗位培训，每期两年，参加的人员由学校推荐，再经过我们的遴选。参加这个岗位培训，对专业提升有很大帮助，对参训人员而言，是极大的福利。当然在过程中我们也可以选拔一些苗子，发现一些人才。
另外，我们还有青年才俊锻造工程，将区域内的青年苗子集中到一个班来学习。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个性特长、专业优势、职业意愿，选择成为一名骨干教师，甚至于名师，或者是走管理岗位。
我们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缩短青年教师的成长周期。实事求是的说，无论是对于教育行政部门，亦或是各级各类学校来说，队伍建设这块都是大家共同关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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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性教育生态是怎么构建起来的
《区域》：我们了解到 2019 年，成华区成为了成都市区域教育治理现代化的一个试点区。是否意味着教育治理是目前的重点改革方向？
高峰：是的。搞教育治理，一定要认清几个问题。那就是我们的教育要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要坚持社会主义办学方向，要有红线和底线。实际上，从改革发展到今天，面向整个教育治理的改革和探索，已经进入了一个深水区，我们必须要迈出坚实的一步，来适应当下新形势、新时代、新时期对我们教育治理的一个要求。
从过去的管理到现在的共治，乃至于我们所追求的良治、善治，这是时代发展的需求。我们的共治体现在几个方面，教育行政部门依法行政，学校依法办学，社会多元参与，构建良好的教育生态。在如今的教育大背景下，只有通过这种路径，具备这种理念，通过这些路径和举措来实现教育治理，实现教育现代化，提升教育水平和质量。
教育治理我们一定会坚定不移地去做。如果过程中需要打破一些原有的平衡，那这个平衡也是必须要打破的。
《区域》：推动这项工作将牵涉到很多部门，各个部门之间怎么来协调呢？
高峰：我们区教育的改革发展、教育的现代化治理，都是在党委政府的高度重视和关心支持下来推进和开展的。一些重要文件，包括《成华区中小学管理办法》和即将出台的《建设教育强区的实施意见》，都是政府出台的，不是区教育局出台的。
《区域》：成华区的很多教育工作者评价说这里的教育生态非常好，整体的工作作风都很务实，在各方面，给到大家的支持都是实实在在的。这种氛围你们是如何营造起来的？
高峰：其实，这真的是一个长期的积淀过程。教育生态这一块是我们从顶层设计上就考虑到的，就拿我们教育局的机构改革来说，过去我们有那么多科室，现在要整合，使其既要满足于教育服务管理的职能需求，也要彰显我们服务基层的决心。结合“放管服”改革政策，我们就从机构名称、职能、整合力度上着手，进行体现和表达。我们的改革真的就是从内涵出发的，强调服务精神。有这样的教育生态土壤，从这样一个脉络传承下去，结果自然就好一些。
《区域》：除此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外部助推手段呢？
高峰：我们会将放权和规范结合起来，让管理人员享有相应权力的同时，在规章制度上加以约束和引导，两方面相互促进。比如办学自主权，首先是要坚持社会主义办学方向，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这个是前提。在这个前提下，我们会制定详细的规章制度。以前不久出台的《成华区中小学管理办法》（简称“《管理办法》”）为例，只要每一所学校的校长或者校级干部、班子成员，都按照《管理办法》去推行、贯彻、落实了，基本上就能够保障整套机制的有序运行，也能够保证民主管理、民主参与。
就拿教师民主治校来说，我们会形成一些机制，引导教职员工参与到学校的治理中来。在意见不统一或者有分歧的时候，在充分尊重教职员工意见的基础上，由学校校长办公会作出决策，这是我们给学校的一个权力，也是学校依法享有的权力。这个权力当然也是受监督的，它的运转是在党组织的监督，以及教职员工广泛参与的前提下进行的。
《区域》：如何保证这些方法在既定的轨道上持续运行下去呢？
高峰：这需要我们给具体的政策支持。我们出台的《管理办法》，其中第十一条明确了中小学实行校长办公会制度，学校的基本管理制度、改革发展等重大事项，应该由校长办公会集体讨论，这是一个界定。校长办公会由校长主持，党组织负责人、副校长、工会主席等人参与。办公会按民主集中制原则，校长末位表态作出决定。不像有些地方开会就是校长先定调子，大家都不好反对，我们的办法说得很明确，施行校长“末位表态”。
《区域》：相当于把施行细节的方方面面都涵盖在里面了，学校拿过去就能用。
高峰：是。因为不是每个学校、每个校长都有能力自己来制定工具。我们下发一些统一的流程标准，就是要告诉他们做什么，该怎么做，除此之外，还要给他们支撑、平台，这样这件事情才能落实。
这些文件的指导性和操作性都很强。年底前我们会形成一个初步的教育治理的体系，会出台各种政策文件，包括教育教学管理、学校运行等，同时我们还要制定一些流程和标准，这个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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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所办学质量好的学校长什么样
《区域》：你心目中的好学校是什么样子？
高峰：对于学校质量的评判，有很多具体的指标支撑，包括若干多维度的评价，涉及到校长的管理、学校的学业水平，以及学校的德智体美劳等。但是我认为的好学校，那就是学生在学校里面快乐学习，老师在这里幸福工作，校长很豪迈地引领着老师和学生的发展，有优美的育人环境，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区域》：有没有一些重要的指标来判断一所学校的办学质量？
高峰：我是这样认为的，立德树人是学校的根本任务，真的需要好好贯彻党的教育方针。培养出的学生习惯要好、品行要好、要有社会责任感。培养人的品德，这个是最重要的。
另外一方面，还要尊重学生的个性发展，学业水平是一方面，对那些在学业上不那么精进甚至于有些困难的孩子，你至少得给他一个个性发展的平台、空间。就是你跳得到多高我们就支持你，就给你搭建多高的平台。踏踏实实把这两方面工作都做好了，这所学校的办学质量那就差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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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校长传媒”投稿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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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HBZ团队来源 | 区域教育（ID:dett-regional）
责编 | 张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