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冬街头吃完哈出一口热气,谁能不爱咖喱香肠?
吃心此行柏林看中两家米其林二星:TIM RAUE预定已满(主厨因上Chef's Table而大红),Facil周六日不营业(这怎么做生意啊?);心心念念想看亚洲艺术博物馆结果恰逢藏品搬迁闭馆,跑去佩加蒙博物馆又因排队太长而放弃;听说此地夜店很有名,但我们根本就不是混夜场的人啊,连门都进不去的那种……
要不是有咖喱香肠,我们的柏林之行简直糟透了!
啊咖喱香肠,平民美食的偶像,柏林街头的慰藉与希望,也是城市之光——每位竞选市长的候选人都会与咖哩香肠合影以示亲民形象,柏林甚至还有一个咖喱香肠博物馆。
我们选的是城里做咖喱香肠的头牌Curry36动物园分店,傍晚五点多,天边还有光,等候的队伍并不长,远不像国内的网红店那么夸张。
我带着相机挤到前排打探,明亮的小屋,翻转的烤炉,透过泛着油花的玻璃窗,可见肉嘟嘟的香肠,一刻不停地滚动着,法兰克福香肠带着可爱的小切口,图灵根香肠慢慢烤出焦痕。
最神秘的是那一锅红棕色的酱汁,汩汩冒泡,深不可测,番茄酱的底,加秘制调料,似乎有胡萝卜?会不会放洋葱?理应有肉豆蔻和茴香籽啊……
小店自制番茄酱 独家售卖
“我们要最传统的!咖喱香肠配薯条,再来杯热红酒!”五分钟排到,8欧元搞定城内最红小吃。
香肠小哥麻利帮我们装盘,一手交肠,一手数钱,动作飞快。
小心翼翼地托着纸盘挪到一旁的露台餐桌——倒梯形的不锈钢桌子,上面吃香肠,下面扔垃圾,吃咖喱香肠一定要风餐露宿,站在街头,吹着冷风,偶尔阳光,忽而骤雨,衬托着人们生活的不易和对这份食物的长情。
当然,还有最可贵的民主精神,不论是谁,与庶民同餐,传说德国前总理施罗德是咖喱香肠的疯狂粉丝,就连欧洲圣母默克尔来了也得拼桌——此刻与我们拼桌的分别是甜蜜的小情侣、抽烟的小混混、西装笔挺的白领和跌跌撞撞的醉汉,而我们两个外国游客,开吃前照例先拍照。
香肠烤得油亮,肠衣微微皱起,薄而香,肠身香弹紧致,肉味浓,关键是店家自制的番茄酱,混合着大量辣椒粉,在寒冷的柏林街头送入口,仿佛在燃烧!
最传统的德国香肠与最遥远的远东香料就这么奇妙地碰撞,再伴着丁香肉桂味的热红酒,就像普鲁士大帝的探险队远征般雄赳赳气昂昂。
其实,咖喱香肠的历史并不长,具体的起源已经不可考,柏林人坚信它是由赫塔·夏洛特·霍伊韦尔女士在1949年从盟军的英国士兵手里获得了番茄酱和咖喱粉的配方,从而创制咖喱香肠,汉堡人则坚称40年代初的港口就有售这种咖喱香肠,两个城市因此争论不休。
汉堡作家甚至为此写了一本小说《咖喱香肠的诞生》,把国民小吃的起源归结于一段战争期间的禁欲之恋,书中对咖喱的描述很浪漫:“尝起来感觉像花园一样,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味道,印度的风,咬人的毒蛇,会飞的鸟,充满爱欲的夜。”——没错,为了写这篇推送给我去读了那本畅销小说。
眼前的香肠几口就吃完了,薯条已经冷掉了,我拿起最后一根刮光了盘中剩余的番茄酱……在清冷的冬日黄昏,熙熙攘攘的街头,挤在人群中吃一份火热的香肠,好像也在品尝这个城市的战争与创伤、重建与治愈、冷战与无政府状态、苦楚与甜蜜……吃到最后,哈出一口热气,谁能不爱这咖喱香肠?
后来,我们在德累斯顿又吃到了一家咖喱香肠,叫Curry24,嗯?什么状况?德国人也玩这一套?敢问还有Curry12、48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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