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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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危机》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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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小安，放我下来。”

上官静卉的语气很是凝重，小安愣了一下，还是乖乖地把她放在地上，上官静卉强撑着让自己站稳，还是觉得肚子抽得要命，虽然不痛，但是有一种剧痛过后的隐隐发冷。

“小安，你先回去，头发我自己洗就行了。”她决定先把小安打发走，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对他说，他此刻的柔情似水让她感觉很不适，当然，在他要给她买戒指之前，她是很享受的――上官静卉忽然很鄙视自己，原来本质上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有睦享受暧昧的可恶女人。

“但是……”小安还想说什么，上官静卉冷冷的目光立即射杀过去，只在瞬间，她已经修好了老女人上官静卉的铜墙铁壁，谁也别想攻打进来。

小安顿时垂下眼睑，漂亮如星星的眼睛瞬间失色：“好吧，那我先走了。我明天再来看你。你有什么事要给我打电话呀。”漂亮男生的小忧伤就是好看，转身时充满敌意地看了一眼冷着一张脸站在一边的纪司行的动作也很是养眼。

“哥哥，有空来玩呀。”白清清双眼都快成了心形，她不但把小安送到门外，只差没跟进电梯里去了。上官静卉神色疲惫一脸戒备地看了一眼纪司行，就被那种无力的疲惫感湮没了――是认真地近了那么久的男人，她没办法说冷酷就完全冷酷。她其实很想挣脱，很想对待他像对待一个普通的男人，或者对待他像对待欧阳磊那样的男人都好，这样她就可以把他当成白清清的客人，能忍就忍一下，不能忍就当他是空气，或者很生气就干脆就冒着胃痉挛重犯的险直接揍晕他――虽然她的近身搏击都是他亲自教的。

“你怎么了？病了？”纪司行问她，眼神很深，一身的风度，冷漠而神秘。

“没事。”上官静卉答了两个字，犹疑之间又选择了逃避，她转头迅速冲进卫生间：“我去洗个头。”

进了卫生间的上官静卉觉得纠结得很讨厌，她在做什么？为什么怕纪司行？为什么不能自然一些？她在卫生间里洗了头又洗澡，磨磨蹭蹭了好半天，洗完后才发现，她忘记把衣服带进来了，脏衣篮里的衣服湿了大半，实在不能再拎起来穿。她不能光着出去，外面有一个男人，虽然是她的前情人。但情人加了个前字，便不好再光着身子出去给他看了。她扯下头发上的毛巾捂住脸部，把门打开一道缝想先察看下状况。

门一开，上官静卉就后悔了，门外竟然站着纪司行，他的手里，竟然还拿着条浴巾！

这情形何其熟悉！过去她洗澡总是忘记带干净衣服，只要他在，他总拿着干净温暖的浴巾在外面等着，她一出门就把她整个包住抱到床上去，最后难免是一翻温存。

那样的过去，很美好。美好得似不曾存在。

上官静卉脸一热，全身血都往上冲，可嘴里硬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倒是纪司行说话了：“性子是硬了不少，毛病倒是还在。”

上官静卉把手伸出来接过浴巾，心里想，算了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纪司行绝对没有想到，甚至上官静卉自己都没有料到，她自己接下来做的事情居然是，手扯过浴巾，然后披在身上的同时开门，腿一扬极速踢了出去――正中男人的要害。

纪司行就那么毫无防备地倒下了。

十年前上官静卉去学跆拳道的时候，那位专业老师说：“你反应敏捷，出手快，很有天分，如果早一点训练，可以去做专业运动员。”

当时是纪司行要她去学的，他很忙，教了她一些近身术防身，但嫌不够。便给她找了个很厉害的老师。纪司行当时理由是：女记者难免遇上事儿，学点防身总不错。

那时上官静卉刚工作，确实遇到过暴力事件。可是她绝没有暴力倾向。她也绝没有想到，她这飞起的这一脚，居然能把一向身强力壮的纪司行踢晕过去――这不太可能，就算事出突然，就算他对她没有防备，以纪司行的身手，不可能一下子被她踢晕吧？

可纪司行倒下之后便一动不动――正中要害那么痛……总该有点动静吧？

“喂。”上官静卉叫了他一声，不应，又过去推了他一下，没动。

白清清在房间里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躺在地上的纪司行吓着了：“你把他杀了？！”

“晕过去而已。”

“他躺在卫生间门口，不太好吧？我还得进去洗澡什么的呢。”白清清的意思是得把纪司行搬开――关键是，这个像狼一样的男人有这么容易晕倒吗？

“你爱洗不洗。”上官静卉看着躺在地上紧闭眼睛的纪司行，此刻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畅快，好似刚才那一脚，终于把她这七年来的积怨踢出去一般，没错。她是有暴力倾向的，她也是恨他的。否则她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脚，否则她此刻怎么会感觉到畅快――一种雪恨的畅快。

原来，她的爱，她坚持了近十几年的爱，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怨恨。原来，她纠结了七年的思念，她一刻也没有忘记过他的长情，到最后变成了这种积压得不由自主地想揍他一顿的悲愤。

是吧？是这样的吧？

这个男人，真的是她爱过的男人吗？真是她交往过七年等待思念过七年的男人吗？他和一个女人结了婚，他和她的好友是旧情人还生了孩子，他从没解释过他为什么会失踪，他强硬地以为她必须无条件地理解他等待他，他的谎言总是完美无比。又或者他从没撒谎，他只是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一些她所不知道的真相――比如说，他的婚姻，比如说，他的旧情人。比如说，他的工作。

他说过他爱她吗？上官静卉用力地回想以前。他说他想她之类的那些情话的时刻，大多数跟性有关。他宠爱她，哄她惯她，他说过她是他的女人，说过他这辈子就栽在她手里了，说过过些年找个地方盖个漂亮房子和她共度余生，只是，没说过爱她。

她一直认为，和他是恋人，是伴侣，是爱人。

可今天这感觉是什么？她狠踢了他的命根子一脚后，她竟然有种一雪前恨的畅快？！

她的爱情到了最后，竟然是一场怨恨？

89

“你恨我。”

躺在地上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盯着上官静卉表情苍凉的脸，用同样苍凉不已的声音说了这三个字。

他用的是陈述句。而上官静卉知道，他其实是在表达他内心的疑问。他在想问她：你真的就那么恨我吗？

上官静卉了解他。他在问是吗的时候，是在表达他的不同意。他在陈述一个结果的时候，其实是想要一个不同意思的解释。

上官静卉咬了咬嘴唇，别开脸去，不想看着他的眼睛，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眼里的隐约要出来的眼泪。

她的侧影因为满腔的情绪而紧绷，显出一种极单薄的脆弱，纪司行慢慢地站起来，想走去拥抱上官静卉。他其实可以避开她的一脚的，他只是想看看，她会不会真的踢过来。事实上，他倒在地上的晕眩失重，不是因为她踢过来的力量，而只是，她踢这一脚时眼里的决绝和怨恨。是的。他看出来了，也感受到了。上官静卉怨恨他。

上官静卉竟然怨恨他，这让纪司行倍觉受伤，让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瞬间变得陌生。他似乎有过很多次这样的感觉，原本好好的那个女人，忽然间怨恨自己，恨得入了骨髓的恨，恨不得他立即千刀万剐而死的恨。为什么恨他？他不是很明白。他不是不爱她。他还爱着她。正因为还深爱他，所以他打算为她改变很多东西――他是冒了很大的险，想脱胎换骨和她过一些平凡日子的。

上官静卉侧过身体，后退了两步，避开了纪司行的拥抱：“你走吧。”这三个字几乎是从上官静卉的牙缝里蹦出来的，说完后，她就回房间关上了门，纪司行站在原地，只觉得一片凉意从背后直透心扉，彻骨的冷。

“我从没见过那男孩，大概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人。她最近身体不太好，吓一吓都会晕。”白清清对纪司行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怪得要命――这两个人，那眼神情绪互动的时候，完全当她不存在似的――一看就是旧情人，并且，纪司行看着上官静卉关上门的眼神，就像是心碎了的样子――听到自己妈妈的死讯时，这个男人大概也不会有这样的心碎眼神吧？

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对父亲有所期望，所以白清清对纪司行不爱自己的母亲不会为自己的母亲伤心这件事并没有多大的反感。

白清清今天回来的时候，在楼下遇见了纪司行。她原本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的――毕竟她妈的日记说了他是她的父亲。毕竟她是他十七年来从没知道过从没尽过责任的一个女儿。可纪司行问她的话却是：“静卉在家吗？”

白清清觉得纪司行问得真的很废。在不在家他不会上楼去看吗？为什么要问她？

白清清想起纪司行听说自己是他的女儿时，纪司行竟然没有一丝惊讶，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要去验DNA时的样子，当时纪司行的表情与做法是真的伤着了白清清。白清清发现，自己也觉得纪司行很可恨，真的很可恨。这个男人他的心是什么做的？花岗岩？

花岗岩做的心也会碎吗？应该不会吧。只是被上官静卉踢翻在地时的一点挫败而已，她不必费什么力气去安慰他。再说了，他凭什么能够得到她的安慰？他甚至都不承认她是他的女儿。

“明天下午两点，我约了检查的医生。到时我会打电话给你。”纪司行看向白清清的时候，瞬间就恢复了他的神秘和冷硬，他说出来的话也是让白清清想吐血――有一个她这样的女儿，就是一件让纪司行那么不爽的事？

上官静卉趴在门上听见了纪司行的关门声，才打开门走了出来。她开了一瓶酒，问同样郁闷白清清：“要来一点吗？”

两个喝闷酒的女人，很快就喝醉了。兵荒马乱的一天终于过去。上官静卉睡过去前，还是没忘记调好了明天起床上班的闹钟－－像她这样的老女人，哪里有为了心情不好就不去上班的任性机会？

“哇哦，好帅。”

快到午餐时间，昨夜的宿醉而头痛未散的上官静卉和手底下两个小编导刚走出办公室，就听身边俩妹子在低声地嚷嚷，上官静卉抬头一看，全身血液差点没有凝固掉：小安竟然抱了一大束花站在她面前：“请问我可以请上官小姐一起午餐吗？”

小安长得好，又一副眼里只有上官静卉的深情款款样，真是没法不惹人注目，更何况他要找的人竟然是上官静卉这样的古董级老姑婆，周围都是下班去吃午餐的同事，那些猜疑的好奇的八卦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上官静卉身上。

“卉卉？怎么了？脸色不好？是不是还难受？”小安眼里的关切半点虚假都没有，表情着急也就算了，白皙修长的手已经伸了过来要抚上她的额。

上官静卉只觉得自己宿醉未醒的头似乎更痛了。

-本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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