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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识第四届金簸箕奖

常识 常识 2021-11-19

编者按

常识金簸箕奖是常识自创自办的、无经费来源的、无法律效力的非官方奖项。无固定评委,非定期举办,旨在评选近期新闻中槽点颇多,缺乏基本新闻素养的消息报道以猛烈攻击,以资笑谈。金者,“最”之谓也,簸箕者,意在借此奖“除尘涤垢”也。常识望通过自己微薄之力,使诸君对新闻的基本标准有所认识,对坏的报道有所免疫。望诸君一笑了之,愿诸君有所回味。


第四届常识金簸箕奖,获奖新闻评论:《夜读|为何人人都爱自称“打工人”?》,请看颁奖词。



橘芬达:

一句话总结:老板人,出门右转,好走不送。


颁奖词


“我”,“我”,“我”……作者在行文中并不避讳的“我”的出现。读者能借此在阅读过程中揣测写作者的身份。


第一段,“我”提出:“打工人”之祖是“打工的”,是“傲娇”,是“无伤大雅的身份优越感”。作者遣词功底着实高超,Ta对身份的自矜在像风像雨又像雾的修辞中,成为卖萌式的表演。


没成想笔锋再转。作者分析道:从“我们都是打工的”,到“我们都是打工人”,一个“人”字的出场强调了主体性。总而言之,“打工人”是个大好人。


紧接着,作者又将打工人和老板对立起来。这篇文章也终于朝着更为魔幻的方向发展。


“打工也意味着某种‘中间状态’,很多人都梦想着等实现‘财务自由’,就辞职,让老板发愁去。”真是如此吗?刷着手机的打工人们不免摇头摆手惊呼:使不得!每天996、007卖着命,如履薄冰只为当好社畜拿工资,结果二话没说,竟轻飘飘被一句话代表成为能够威胁老板的存在。辞职就能让老板发愁,打工人,倍儿牛……?


最后一段倒数第二句,“‘打工人’有一种新的自觉和职业自豪感”,似乎是号召读者头脑冒汗,拳头攥紧,抱起键盘冲锋。但这激情刚燃起一秒钟,我们却又读到最后一句作者的大实话:“最后,老板们也变得亲切起来了。”


喔,原来如此!这样激情向上的文章,原来是“老板人”写的!


不管是“打工的”、“打工人”、“打工仔”、“打工狗”……只一句话想说:

老板人,出门右转,好走不送。



我不会唱歌:

一句话总结:作者,请你降落。


颁奖词


贺知章因李白的才情尊称其“谪仙人”。作为这篇评论的读者,我也忍不住想称作者一声,“谪仙人”!


实在很难相信此文作者同样是生活在现实世界中的人。作者在文章中进行了这样一轮神奇的逻辑推导:老板和自由职业者都不容易,而打工起码是踏实的,所以网友们自诩“打工人”时是“发自内心的自豪”。


作者把一类人的自嘲指认为了自豪。Ta还敲打下打工人因为不当老板,“起码不用直接操心公司的前途”这种令人迷惑的语句。这样轻飘飘的句子不仅令人发笑,且在有意无意中侧面消解了“打工人”这一称呼背后所包含的无奈与沉重。难道作者是想从反面告诉我们“有话直说,有痛苦就大声哭”吗?


但比这些论证更让人迷惑的是文章的结尾。最后一段所描述的“打工人自觉自豪、老板亲切”的大同之景,让我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怀疑:或许这篇文章只是为了完成推送任务,作者因此只能通过最后一段荒诞的文字告诉读者:“队长,别开枪,是我!”



朱朱师妹:

一句话总结:一篇无意义的注水文章。


颁奖词


对于一篇好的新闻评论而言,其意义不仅在于可以引发社会的讨论,更在于可以以此作为依据从而对社会实践产生指导意义。


澎湃此篇文章,全程通过对打工人定义的曲解和强行注入正能量的方式完成文章的创作——因为阶层的固化,贫富差距的拉大而导致的“打工”变成了因为不想当老板去操心一整个公司的事业而去打工;为赚钱养家糊口的而不得不打的工变成了“为了塑造自我,实现自我价值”而打工;因为苦于现状而烦闷自嘲变成了“对工作充满了热爱”……这样充满了正能量的描述瞬间让“打工人”一词裹上了金光闪闪的外套,而打工人也不再是打工人,而是成为了“热爱工作、甘于贫穷、一心一意为公司奉献”的这样一群人。这不由得让人想起网上那句经典的话:“只要我够努力,老板就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新闻评论变成了强行的正能量宣传,而作者却对摆在眼前的问题视而不见。显然,这样一篇注水文章没有任何意义。


孬孬:

一句话总结:为赋新词强说“好”


颁奖词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才是人上人”。“打工人”的走红让人想到了几个月前的另一网络热词——“带专人”。同样以自身作调侃,同样充满了戏谑,连口号都是无异的翻版替换。


倘若按照该文的逻辑,那么“带专人”也意味着一种不用承担“高层学历”竞争内卷的压力,它意味着一种新的价值观:学历是手段,也可以是目的,自己比想象的更热爱“大专”这个身份。显然这个说法无比扯淡。


当我们在使用这些词语时,究竟是在展现一种身份,还是在吐槽身份背后的现实?对词语的讨论永远不能脱离语境的土壤。996的工作,卷不完的同辈,日渐固化的阶层......打工也好,带专也罢,在本质上是一种面对残酷现实又无力改变时,无奈发出的草根式自嘲。


但是在澎湃的评论下,“打工人”和“老板”这俩原本对立的身份竟完成了和谐的统一。于是社会情境被抽离了出来,凭借自称变化这一剪裁的历史,“打工人”原本嘲讽的意义被消解为个体追求稳定的积极情绪,顺便给“自由职业者”和“老板”贴上朝不保夕的标签,以向人们暗示“打工”对自我实现的价值。这实质上是同时犯下了消解意义和偷换目标的双重错误。


25岁内卷,35岁被裁,45岁禁止卖菜。在这样的现实下,打工只是别无他路的无奈选择。将被迫的选择强行解读为“追求稳定”的踏实和“身份光荣”的自豪,不由得让人有种“我不下岗谁下岗”的穿越感。评论不应一味追求所谓的正面效果,而应多聚焦打工背后的社会心态和问题,多问问如何帮助人们真正稳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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