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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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hotographer: Guillaum Ziccarelli 

 / Image Courtesy of Perrotin

故乡，对于陶瓷艺术家石函玉（Stephanie Shih）来说是个遥远的概念。上世纪八十年代，石函玉的父母从台湾移民美国，石函玉从小便在西方文化下生活。家人由台湾保留下的生活习惯和唐人街的华人杂货铺，构成了她对故乡的模糊印象。如今，石函玉常住在纽约布鲁克林，她认为散居在国外的亚洲人都是天空中的风筝，飞得越远，风筝线反倒愈发坚固。随着年龄的增长，故乡如同放风筝的人，时刻牵引着她寻根的线路。

2018 年夏天的某个晚上，石函玉下班回到家里包制了大约二百个饺子。倘若逢年过节，二百个饺子听起来倒是稀松平常，不过这些饺子可不是用来吃的，它们由大量的“黏土皮馅”包制而成，然后通过高温烘烤，装盘成逼真的模样。后来，这些“瓷饺子”在网络上售卖，人们知道下单的并不是真正的饺子，而是收获一份故乡的归属感、或是对亚洲味道的美好向往。她说：“我很喜欢包饺子的过程，重复的指尖动作很容易让我静下来冥想，思绪也被拉向了远方的故土。”

既然有饺子，必定少不了香醋和麻油。石函玉挑选了美国市面上常见的镇江香醋和加登屋純正麻油进行陶瓷创作，再搭配上汇丰蒜蓉辣酱和养乐多，将一顿丰盛的传统美餐和盘托出在观众面前。陶瓷的做工精致，从尺寸大小到包装、颜色，都基本还原了食品或佐料的原貌，甚至连包装上的二维码和保质期都原封不动地描绘在陶瓷上。生动的创作方式和大众化的创作对象，让这些即便是陶瓷的作品，也在观众嘴里变得有滋有味儿。

石函玉从 2015 年便开始尝试陶艺创作，彼时她还是创意总监在任。起初，石函玉的创作只为繁忙工作之余的减压，那时候的她身体状况并不算好，便以陶艺的方式来获得身心的慰藉。她非常认同朋友曾告诉她的一句话：“陶艺是心灵抵达双手最直接的路径。”以此为信念，石函玉把陶艺创作一直坚持了下来。而对于她来说，“饺子” 的创作显然是陶瓷与思乡情感的一次完美契合。自那之后，石函玉仿佛找到了创作上的归宿，她如今辞掉工作，一门心思放在陶艺的创作上。创作的主题，就是亚洲的食物。

很快，大量美食纷纷出炉。“国宝”改良种子新米、葵花牌山楂饼、出前一丁面、费列罗巧克力、甚至老干妈豆豉辣酱和维他菊花茶……她的作品种类繁多，看上去就像是杂货铺，应有尽有。而这些食用品，基本上都是亚洲食品界家喻户晓的大品牌。石函玉承认自己是一个怀旧的人，她说道：“我的大部分灵感来自美国八九十年代的亚洲食品杂货铺，会比较关注李锦记、加登屋、珠江桥等品牌的食品，这些品牌在我成长中留下的印象很深。”

“杂货铺”内的商品看上去用料扎实，虽然没有非常平滑的轮廓，却能让观众的内心感到踏实。陶瓷上精细的笔画和深思熟虑的颜色，足以见得石函玉对于家乡的一往情深。对于身在美国的亚洲人来说，观看她的作品，就好像在人海茫茫中，忽然遇到了曾经的知己一样，令人深感亲切和激动。石函玉说：“世界上有很多地方用陶瓷来怀念他们的过去或是童年。即便你并非来自亚洲，你也能体会到我作品其中的用意。”

供稿人: Pete 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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