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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播者邓建国:记录、思考与对话的魔力

复旦人周报 复旦人周报 2021-12-11


拉斐尔的壁画《雅典学院》,以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举办雅典学院为题材,打破时空界限,使哲学、数学、音乐、天文等不同学科领域的名人代表汇聚一堂,进行着平等而优雅的讨论。整个画面洋溢着浓厚的学术氛围和自由辩论的气息。
“和邓老师交谈非常舒适,有种如柏拉图对话录中雅典青年与苏格拉底自由讨论的感觉。”在邓建国的课堂上,不少同学都有身处《雅典学院》的感受。
自由讨论与理性至上的氛围延续到了邓建国的家中,在他们家,谁掌握道理,谁就有话语权。   

中考时,妈妈让儿子吃粽子,寓意考试高中(粽)。儿子拒绝说:“粽子不易消化,吃了会思维迟钝。”——邓建国将对话发表在朋友圈,并写道:“‘文化的’意义往往与‘科学的’意义相互冲突,然而文化的意义却经久不衰,建构、维护着某一版本的社会现实。我们的肉体存在于科学中,头脑存在于文化中。


记者 | 张吉
编辑 | 王欣怡



 朋友圈里的小段子 


朋友圈流行前,70后习惯使用微博。

 

当时,一条微博最多能编辑140字,在有限的字数里,邓建国总要花费许多心思,遣词造句、精简腾挪,才能将父子对话描述清楚,并带有一点悬念、包袱与幽默。写这些小段子很花费时间,“这对叙事者有一定的能力要求,同时也是一种锻炼和提升。”

 

邓建国则“enjoys doing so”,从微博到朋友圈,他持续写了十余年。这些小段子以“儿子”、“我”、“妈妈”的对话形式,聚焦父子间的相处,展现家人的生活。


当儿子调皮时,他会问儿子“你是不是被宠坏了”、“你想当小孩还是大人”、“是不是没人管就很幸福”等令人陷入两难的问题——无论儿子回答“YES”还是“NO”,他都可以说“没有被宠坏你就必须这样做”或者“被宠坏的话爸妈就不能再宠你了”,儿子听罢哑口无言。许多时候,邓建国比儿子还“调皮”。

 

除了日常的玩笑话,在他们家,谁掌握道理,谁就有话语权。

 

面对儿子挑食、不吃鸡蛋的问题,邓建国多次说服未果。一次,他问儿子:“为了让你吃鸡蛋,爸爸该做什么呢?”儿子面露喜色,答:“买一台iPhone7。”邓建国不紧不慢地说:“我给你旧黑莓手机如何?”儿子疑惑道:“我要的是iPhone7,不是黑莓。”

 

通过此番“交易”,邓建国看出“不吃鸡蛋”不是儿子的原则性问题,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因此,他对儿子说:“所以我就跟你讨价还价呀。”

 

儿子的一位好友常为其严肃的父子关系而烦恼,儿子倾听其故事,愈发珍视自己的“沙雕”爸爸,“并且,爸爸比较理性,跟他讲理是有用的。”

 

当然,邓建国也有“耍无赖”的时候。他经常闯进儿子的房间,躺在儿子的床上,赖着不走。他告诉儿子:“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儿子则毫不领情,把他从床上推下去,然后踢出门,反手将门锁了。隔两三天,趁儿子到洗手间的一霎,邓建国又溜进去,飞快躺到床上,看到儿子回来,便说:“我要在这里睡觉。”不等儿子回答,他闭上眼睡着了。在此事上,儿子似乎永远无法用“理”赶走爸爸。

 

这样“相爱相杀”的日子,随着儿子年龄的增长,愈来愈少。

 

下午,儿子放学回家,邓建国笑吟吟地开门,顺手接过书包,感觉沉甸甸的。他刚想开口与儿子聊天,儿子却径直走向房间,开门、“砰”地关门——动作一气呵成,一如往常。邓建国只能站在原地安慰自己:“他在学校也许有更多烦恼的事情需要处理。”

 

儿子今年17岁,念高一,学习占据了儿子的大部分时间。


此时,邓建国再翻看朋友圈,那些曾经觉得“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成为“对过去的记录。”那一条条几百字的小段子,承载着他与儿子的成长历程。

 

他的小段子,及其折射出的育儿理念和父子相处方式受到众多圈友的关注与喜爱。“以平等的视角,与孩子持续、民主的沟通”是最打动伍静教授的,她看邓建国的朋友圈时,常常会顺手截屏以作自己的育儿参考。

 

也有平日不常联系的亲友,偶尔会冒出来对邓建国说:“特别喜欢你的生活叙事。”有已经忘记姓名的网友,潜水许久,年底私信他说:“谢谢你,看你的朋友圈很有收获。”

 

尚未与邓建国见面的18级传播学的张子昂,由这些小段子不自觉想起自己的父亲,“父亲如邓老师一样循循善诱,从生活小事教导孩子,培养孩子学习、思考、看书的习惯。”从对话中,他感受到某种共鸣。


| 邓建国的儿子(图中执笔者)应邀给学弟学妹们分享学习方法

 

 

 做父亲:学以成人 

 

父亲常年在外工作,母亲忙于料理家务,儿时的邓建国基本处于“散养”状态。

 

长大后,他有了自己的家庭,居住在宽敞、整洁的三室两厅,与孩子开玩笑、讲道理。他对儿子说:“现在你有叛逆期、会反抗,说明有人管你,你应该觉得自己很幸福。爸爸不知道自己的叛逆期是什么时候,因为没人管。”

 

作为教师,邓建国常与学生接触,十分清楚孩子在学校的压力。因此,当儿子回到家时,他把家营造成“避风港、安全小屋”,让儿子“为所欲为”,放松地做任何事、说任何话,“甚至可以骂我、直呼我的名字、给我取别称”。

 

在学院里,同事们都知道邓建国有一个极为聪明、阳光、正能量的儿子,成绩优异、性格开朗、富有创造力。去年年底,学院工会组织女儿是超级学霸的谢静教授分享育儿经验,大家感觉很有收获。随后同事们在群里呼吁,“下一次请邓建国老师!”

 

生活中,不少人私下向邓建国请教育儿秘诀,一位肺科医院医生罗博士曾询问他,如何教育6岁的孩子。他倾囊而尽,妙招迭出,两人一聊就是2个多小时。罗博士的儿子马上入小学了。他说,跟邓老师聊天之后,对自己孩子的教育更加胸有成竹,信心满满了。


对于学前教育,邓建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他没有向儿子灌输单词、汉字、数学,“那些东西没有用,只不过是提前学。”而是通过提示广告牌、玩具、饭店上的英文,让英语“自然而然”出现在儿子的生活中。他认为,过早地向孩子灌输各种客观知识没有必要,而是要着力培养孩子的核心学习能力,包括好奇心、专注力、逻辑力、毅力、视野、同理心和幽默感等。这些都是一个全面发展的人需要具备的素质。

 

“教育更为重要的目的是学以成人。”如今的学校教育、社会教育不足以帮助孩子学会怎么做人。“家庭教育是弥补这些缺陷的重要手段。”虽然是传播学学者,拥有英语、法律、新闻实务等多个领域的学习背景,邓建国却很少教儿子这些,他更关注儿子“学以成人”。

 

一次,儿子与性格迥异的表弟出门游玩,回来后抱怨表弟“贪得无厌”。邓建国反问儿子,什么行为算是“贪得无厌”?表弟的这个行为与你的另一个行为是一样的,为什么你不是“贪得无厌”呢?

 

他习惯“忽视”情绪化的东西,转而从理性的角度分析问题,同时给予孩子讲理的成长氛围、培养孩子讲理的逻辑能力。“跟小孩子玩的时候,你要把自己当作小孩子;跟小孩子讲道理的时候,你要把小孩子当作大人。”邓建国坚信,没有不讲道理的孩子,只有不讲道理的大人。

 

不过,与绝对讲理的父母相处,儿子有时也会感到困扰。初三时,他的物理不太好,想退出物理加强班。但父母不了解他的学习情况,用“理”来说服他。“按照他们自己的思路走,给我造成非常多的障碍。”儿子说。


邓建国也会反思:“有时,我求知的欲望过急,以至于丧失了对情的关注和关照。”与他相反,孩子的妈妈偏感性,共情能力强,有耐心,“能把那些我掏不出来的话,从儿子嘴里面掏出来。”

 

“每个孩子都是独特的,每个家长也是独特。没有最好的育儿方法,只有最适合的育儿方法。”邓建国强调。


邓建国一直在探索“最适合的育儿方法”。与此同时,他也是一名大学教授,也在寻找“最适合的教学方法”。


| 邓建国一家人


 

 做教师:如父如友 


初上网课时,邓建国与同学们隔着屏幕、通过腾讯会议进行交流。“嗓音浑厚有力、说话比较有学术气”是张子昂对邓老师的初印象,“一开始有一些距离感。”

 

在教学中,邓建国往往以一种与学生对话的姿态,引导学生思考,然后不断问问题,让学生不仅“知其然”而且“知其所以然”。


16级传播学的林森(化名)修读过邓建国开设的多门课程,她发现,在邓老师的课上,总有学生愿意主动表达自己的、甚至与老师观点相悖的看法。2017级新闻学的李柯润也有同感:“邓老师能倾听和尊重每一种思想和声音,所以不会担心自己学识浅显说错话。”

 

邓建国的课从未有考勤、讨论成绩等要求,但同学们都很积极。网课期间,“一不留神,留言区就会刷出大段的讨论文字。”李柯润回忆道,“每段文字都在探讨学术,就像头脑风暴一样,知识很密集,收获很多。”


正如柏拉图所言“好奇者,知识之门。”邓建国将自己的教学方式称为“Think Aloud”,即教师不是自己先沉思默想然后将答案单方面塞给学生,而是与学生一问一答,来回往复,共同得出结论。他想做的,是激发学生好奇的天性,让他们乐于学习。“教学是一门关于如何有声思考的艺术,需要将思考的过程全部裸露出来,呈现在学生面前,甚至与学生一起思考,相互激发,互为教师,”他说,“传播学领域理论繁多,并无所谓正确答案。教师要带领学生看到每一种理论背后的谱系和利弊取舍。”

 

上了几次课后,张子昂改变了最初的印象:“和邓老师交谈非常舒适,有种如柏拉图对话录中雅典青年与苏格拉底自由讨论的感觉。”

 

疫情网课期间,邓建国一直在寻找最利于讨论的教学方式。

 

学期伊始,他的课程使用腾讯会议讲授。第一堂课,学生的参与度、讨论质量都极高。课程结束后,他发现腾讯会议无法保存留言,同学们激烈讨论的成果“销声匿迹”。在微信群里,他说了好多次“好遗憾”。

 

后来有同学提醒,Zoom在课程结束后可以保存讨论记录。于是,他征得同学的同意,将第二堂课改在Zoom上讨论。

 

同在上网课的儿子得知此事后,批评爸爸说,换平台的行为增加了学生的负担。邓建国仔细思考后,觉得确有道理。他立马在微信群里询问同学,“更改平台是否造成负担?”得知同学们已经习惯了Zoom、腾讯会议、微信群等多个平台的切换,且大家也十分珍视课堂的讨论记录,邓建国才松了一口气,告诉儿子,“同学们都挺适应的!”

 

每节课结束后,他会留时间让同学反馈,并给当堂课评分。大多同学都打了10分,也有不少同学打出7、8、9分,并留言“留点空间,不能太骄傲。”邓建国也幽默十分,说自己如网红主播一般,只差“打赏”了。随后,同学们纷纷给他刷小火箭、小红花的表情。看着聊天室里齐刷刷的小火箭,他开玩笑地说:“如果火箭能换钱,我应该非常富有了。”

 

“对任何学术话题,邓老师都能和同学聊很久,从多个不同的角度剖析问题,对学术的敏感性和洞察力让人叹服。”张子昂感慨。当遇到自己不熟悉的饭圈、时尚等话题时,邓建国则总会直言自己不太了解,并请同学深入分享。


他很喜欢听同学们分享生活的例子,随后发散讨论。2018级新闻系的杨昀潞曾分享一个看似与课程无关的故事:一个高三的表弟,在学校与女同学闹了点矛盾,老师让其给女同学道歉,但他十分倔强地拒绝了,并表示不再去上学。那时,距离高考不足一个月了。

 

“这可能与高考生压力大有关系。”邓建国听完分享后,由浅入深,从“说服与传播运动设计”课程的角度分析道:“劝服须结合劝服对象的特征因地制宜。”随后,他还给了一些解决建议。

 

此前,有朋友给杨昀潞分享过邓建国的一条朋友圈截图,内容是他在光草前安慰一位情绪崩溃的同学——邓建国与同学聊了数个小时,直至对方情绪好转。看完截图,杨昀潞很感动,“能感受到他真的在乎学生。”也正因此,学期初她坚定地选了邓建国的课。听完邓老师给自己的建议后,她觉得:“我们学生像邓老师的孩子,什么话题都能与他讨论,生活的烦恼也烟消云散。”


毕业论文的截稿日期逼近,林森却将写了一半的论文搁置。自己论文是否有研究价值?在换选题与硬着头皮写下去之间,她徘徊着,迷茫着。随后,林森与毕业论文导师邓建国进行沟通。

 

 “意义的多少在于你做了多少事情。”邓建国告诉她。“在我写论文最焦虑的时刻,这句话让我调整好了心态。与其浪费时间沉浸在这种没有建设性的情绪中,不如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去做研究与分析。”林森说。

 

“邓老师非常好,同学里有很多他的小粉丝。”李柯润说,“可能因为邓老师身上有种吸引你和他交流的魔力吧。”


邓建国本科就读于师范学院,做过实习老师。与人对话时,他会自然地看着对方的眼睛,配合手势,吐词清晰、发音准、有停顿,随后等反馈。实习期间,他站在讲台上,眼睛一扫,似乎能用目光把人的注意力收集起来,然后拧成一股绳。

 

在邓建国的“头脑风暴”课堂中,张子昂感慨传播学“解释和洞察一切”的强大,选专业时坚定地选择了传播学。“邓老师传授的知识、上课的风格、育儿的观念、为人处世的智慧都对我产生很大的影响,激励着我在传播学的路上、更加坚定而努力地走下去。


| 邓建国与毕业生合影



 “用传播学的榔头敲一切钉子” 


作为复旦大学新闻学院传播系系主任、传播学教授,邓建国多次提出“用传播学的榔头敲一切钉子”的观点,认为传播学不是偏执一隅的、狭隘的学科,它能为其他学科提供独特的视角。

 

伍静与邓建国是2004级同届的博士生,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新生破冰活动中,那时的邓建国“很有书生气质,说话一板一眼”。

 

2004年,雅典奥运会刚刚举行完,勇夺男子110米栏冠军、突破世界记录的刘翔,成为众人讨论的焦点。在寝室,大家聊起刘翔拿冠军后身披国旗的神气样子,有些同学觉得“有点过头”。邓建国则对此颇为欣赏,说:“那正是刘翔的本色。”伍静当时直觉“老邓”很有自己的主见。

 

2020年5月,为庆祝校庆,新闻学院举行一次校庆报告会,邓建国从传播学视角解读疫情下的网课,敏锐地捕捉疫情下的传播百态。“对于网课,人人都有感受,但人人笔下所无。这是邓老师的过人之处。”伍静说。

 

邓建国也将传播学运用到育儿实践中。他引导儿子学英语的方式,不是说“英语好以后能找好工作,”而是将英语日常化,激发儿子的兴趣。“这是两种劝服模式,前者是完成事件后获得奖励,提供的是外驱力,后者则是使事件本身有趣,提供的是内驱力。”大量实验表明,后者的劝服力通常比前者更持久有效。


在生活中,他不拘泥于理论,是实用主义哲学的坚定信奉者,“不在乎、不记得提出理论的学者是谁,”而是将理论结合生活的例子化用。对任何现象,他都能信手拈来地分析。

 

不过,他并非生来如此。在成为传播学教授前,邓建国进行了很多“试错”。大学本科,邓建国学英语专业,后来自学了法律,考过律师资格证。随后,他做过很长时间的国际新闻记者和编辑。最后,他才“误打误撞”进入传播学殿堂。


正是这些丰富的“试错”经验,让邓建国意识到,传播学不能“养在深闺中”,“我学术兴趣比较广,目的是想用其他学科的榔头来敲传播学的钉子,现在也很想拿传播学的榔头去敲别的学科的钉子。”

 

强调逻辑的英文与法律培养了他的逻辑思维,将他从一个典型的文科生——比较善于抒情、“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性表达方式和思考方式,转变成相对理性的、结构化、逻辑化的思考和表达方式。

 

广泛阅读则培养了他的广阔视野。汪曾祺、梁实秋、钱钟书等都是他喜欢的作家,他对心理学也感兴趣,很早便读了许多心理学方面的书,中国哲学、西方哲学领域的书籍他都涉猎——“中外传播思想”课程的开设便源于他的日常阅读兴趣。

 

邓建国喜欢“以译促学”——通过学术翻译来提升研究和教学水平。近些年,他翻译了不少著作,都与传播学有关,最知名的如约翰·杜翰姆·彼得斯的《对空言说:传播的观念史学》和即将出版的《奇云:媒介即存在》。其中,《对空言说》的原著被公认是“纵横捭阖、汪洋恣肆、很难啃下来的著作”,但他的新译本不仅受到原著者的认同,也获得学界与广大读者的一致好评,成为广大传播学师生的推荐阅读书目。


“比起大多数译著的诘屈聱牙、晦涩难懂,邓老师的翻译兼具了信达雅,在充分理解了作者观点的情况下,他用最贴合中国读者的语言表达习惯的语句翻译了原文。读起来相对轻松、赏心悦目。”研读过《对空言说》的林森说。

 

“邓老师不仅思维敏锐,有扎实的文字功底,而且有坐冷板凳的定力,这是非常不容易的,让人倾佩。”伍静感概。

 

书法是邓建国的另一大爱好。近来,儿子放学回家,常常看到邓建国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支“不是很好的毛笔”练书法,表情严肃,坐姿随意,“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


生活中的他,还特别喜欢电影,尤其是传记片和二战片。“看电影也是学习,它们是很好的教学素材,”邓建国每晚十点开始看电影,带着耳机独自沉浸其中。


从杂家到传播学者,再到用传播学“反哺”其他学科,邓建国“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感受——哪种感受是舒适的,什么样的工作环境能够为他提供舒适感。”于是,冥冥之中,他就顺着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好像找到了自己的niche(生态位)。”


| 邓建国与同学们的结课合影




图片来源于受访者与网络

微信编辑 | 张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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