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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上教学进行时,再听复旦人的论文故事

粟子骞 复旦人周报 2023-02-16

时至本学期第十一周,课堂报告、论文成为多数复旦人的生活主旋律。封控期间,线上教学、线上科研是主要的学习模式,知网等学术数据库成为学习的必经之路。 中国知网是CNKI工程建设成果的互联网出版平台。2021年,个人读者超过2亿,日均访问量1600万人次,全文下载量达到23.3亿篇。 18级历史学本科生饶海提到:“知网是一个基础设施一般的存在。”



编辑 | 金雨丰
主笔 | 粟子骞
记者 | 李嘉睿 杨心苹 王珊妮 罗羽荻 粟子骞



 自学与培训 


自2022年3月13日以来,文科图书馆、理科图书馆关上大门,线上教学、线上科研成为学习的主要模式。

封校前,2020级新闻传播学类本科生小诗就不常去图书馆借书,她更青睐电子书。“电子书便宜便携,有些PDF格式还可以搜索文字。”Rocky把图书馆更多当成一个自习的场所,平时阅读材料基本都是PDF格式,“老师发教材也是这样”。所以封校后,他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但难以阅读实体书却困扰着2020级化学系本科生孙矢劲的学习。做完化学系课程的报告后,他需要根据老师建议修改成文,还要“回答同学们的刁钻问题”,他急需很多理图的专业书籍。“封校的话就比较麻烦,会耽误写论文进度。”

受困围城的他积极改进自己的检索策略。

他曾在“学术英语”课程上做过一个为文献来源打分的练习,这改变了他过去地毯式搜索的模式,而更加关注信息来源。“如果信息来源可信度不高就不会打开。”他说,“做了更充足的事前筛选,效率大大提升。”借此,他努力消解论文良莠不齐的负面影响。

2021级法律系研究生梅舒婕发现,知网检索结果与关键词的相关性不是很高,“有时候还比不过百度的检索效果”。W也常在百度搜文章,去知网下载。

屡次受挫后,梅舒婕也逐渐总结出一套技巧,把所有能想到的关键词一网打尽。“用完最初检索的关键词,继续用文章里的某个关键词、标题里的关键词、摘要里的关键词,这样会比较全面。”此外,还可以交叉使用相关度、发表时间、被引量、下载量等指标,对检索结果排序,“往往能收获大相径庭的结果”。
 
| 梅舒婕的检索策略

2019级国际政治系本科生倪枭泽认为,检索阻力归根到底在于“自己对检索内容的不熟悉”。对通识课上的一些问题,她难以综合用作者、关键词、期刊名等方法查找优质文献,甄别信息真伪和质量高低的能力也不免受到影响。

面对不熟悉的领域,Rocky推荐connected papers网站:“这个网站会把一篇文章用点线图的形式,将与这篇文章相关联的文献都具象地呈现出来。”2018年倪枭泽入学时就读于英语系,写作课和文学课的老师秦文娟和段枫都曾指导她们如何根据已有文献展开写作。现在她往往从被引量最高的综述文献入手,再读这里面引用或提到的文献,一步步延伸出去,“像蜘蛛结网一样”
 
| connected papers网站的论文相关度网状图

2018级宗教学系研究生傅海伦也推崇这个方法。她大二对中国哲学史“一窍不通”,就找到老师推荐的论文,研究“论文中对经典作品和学术发展历程的综述部分”,内化为自己的知识脉络。

从硕士一年级下学期开始,她一直在复旦大学哲学学院副教授郁喆隽课上做助教,改过百余篇学生论文后,她逐渐积累出一套《论文指南》。她认为,几乎没有专门的课程教授论文写作,因此一份入门指南特别必要,尤其对人文学科学生而言。

提到撰写指南的原因时,她强调,自己发现很多同学在看书时延续了高中习性,习惯价值判断先行和酷爱搜集好词好句,但对哲学而言“应该更关注论证而非表达”。指南中,她也列出了自己批改论文的两大参考维度:首先,行文逻辑清晰,“读一遍就要知道你在说什么,否则语言就算和海德格尔一样也是没用的”;其次,保持对经典的辩证思考和质疑,不要照搬观点。
 
| 傅海伦撰写的《论文指南》
 
每学期,她都会请老师留出半个小时让她上讲台介绍论文写法,也会把不断丰富的指南发到群里。因此,郁喆隽称她为“保姆式帮学生写论文”,她也常荣膺班上同学冠以的“宝藏助教”称号。

除了个人摸索、助教传授,2019年,复旦大学通识教育中心推出了学术写作指导计划,其中来自不同专业的擅长学术写作的教师都就如何形成问题意识、谋篇布局、分解问题开办讲座,如社会学系教师俞志元讲授“学术论文写作入门指南”,化学系教授王鸿飞讲授“You Are What You Write”。
 
| 2019年4月4日,俞志元主讲“学术论文写作入门指南”讲座,图源澎湃新闻
 
封控期间,各级学生组织也积极组织培训,助力学生平稳度过不适应期。2022年4月24日,复旦法学团学联举行“法律检索助科研”讲座,指导学生快速入门,使用HeinOnline、WestLaw Classic等数据库,启动文献传递和馆际互借功能。


| 2022年4月24日,“法律检索助科研”讲座海报,图源复旦大学法学团学联公众号

 

 初级平台 


高中时期,小诗第一次接触了知网。当时她特别想读一篇民族学文献,就下载了知网手机端APP,之后“通过翟天临‘不知知网’事件才知道这是一个学术平台”。进入大学后,她主要在通识课和模块课运用知网搜索论文素材,她觉得,“上面的论文非常全”。
 
| 知网首页
 
孙矢劲在中考后就了解到知网,当时“学校在宣传时特别提到图书馆的电子资源access”。借助丰富的资源,他高中就常抱着好奇的态度在图书馆尝试浏览知网。

大一时,他参加了希德学院的“启明星计划”项目,第一次认真地使用知网。在写作《风油精的化学成分》时,知网成为协助他处理科普文章的好帮手。“知网在搜索专业性不是特别强的文献时是我的不二选择。”

孙矢劲同时也发现,知网的英文文献上数量和质量都难以令他满意。刚进大学,他就更倾向Ted和Jstor找资源,“现在更不会选择知网来查外文文献了”。
 
| 在知网总库检索同一个主题,外文文献是中文文献数量的6.7%
 
知网的英语短板在一些领域尤为突出,对傅海伦主攻的宗教学来说,中国期刊较少,知网上几乎是一片空白。

除了外文文献极度缺乏,她更用“大浪淘沙”刻画知网的论文生态:“知网上论文质量参差不齐、泥沙俱下”,对使用者的检索技术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梅舒婕曾在知网上看到初中生论文,几乎被吓了一跳:“这也会收录进来?”倪枭泽也表示自己大一时不具备分辨论文优劣的能力,“看了一些不知所云的东西,反而绕了弯路”。

因此,从大三分流开始,傅海伦就“不再愿意用知网了”,只把知网当作“一个基础或者入门的检索平台”。对于专业性较强的内容,如中国新闻传播史课堂报告需要的老报纸影印资料,小诗会使用复旦大学图书馆数据库检索。

饶海也有同感。大三上学期做“史学论文写作”课程期末作业时,起初他多在知网检索,但慢慢发现得到的几乎是重复的观点,“缺乏新的史料、新的角度、新的视野”。之后他就渐渐系统性地阅读专著,关注特定学者群的发表网络。“不过专著通常发表时间较早,对当下的关切可能不够。”为了弥补时效性的缺憾,他又关注一些学科相关的公众号和讲座来“监测”最新研究动态。“讲座中有很多未发表的新鲜想法,能带来启发性的思考。”

2020级中文系本科生徐闻颖认为,比较古老的文献在知网是“断档”的,“像前辈在论文中引用的原文献是找不到的”,但由于所学的文学专业,查资料的第一首选仍然是知网。
 
| 在知网中检索没有结果时
 
不同于文科生,很多理科受访者被问及知网时都表示“不算了解”。“文科生的世界,与理科生可能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赵斌认为。

赵斌表示,科研要求的前沿文章一般在英文刊物上发表,理科研究生进校就开始看Web of Science,“知网收录的文章对于科研人来说基本是无人问津的”。

不止研究生,2018级数学系本科生Rocky也表示,自己写专业论文和科学研究基本上都需要参考外文文献,一般通过复旦图书馆重定向下载。“理工科的同学一般不太跟知网有这方面的交集。”

孙矢劲把万方数据、知网这些“与专业面向并不十分相当”的数据库当作摸索思路的工具,浏览了其上文章、总结出大致思路后,再去专业期刊上获得最权威、最新的数据和信息。

“Web of Science收录的论文量大质优,American Chemical Society旗下很多期刊能让我们深刻感受到和科研的距离。”此外他常用的还有Nature and Science和Wiley Online Library数据库。
 

 学术付费 


2021年寒假,小诗在家登录知网。还不知道挂学校VPN的她一直购买论文,那些高下载量的论文让她不由得不进行知识付费。“我当时十块、二十块的冲,总共买了一两百吧。”开学后,她在宿舍内没有连上校园网时仍然如此。

直到同学告诉她,连接校园网或easy connect就可以免费使用复旦大学购买的资源了。从此她“再没自己买过论文”。在学校开设的“旦问无妨”平台上,也设置有“图书馆服务”板块,提示照常提供邮件和电话咨询、电子资源查阅和下载等服务。
 

| 小诗在二手交易群提问的聊天截图

 
复旦大学购买的知网资源堪称丰富,倪枭泽认为这就是知网最大的优势所在——“学校花了一大笔钱买了所有功能”。
 

| 2020-2022年部分高校知网付费调查,图源微博

 
除了知网,复旦大学电子图书馆还包含更多资源。W表示,超星图书馆的资源很全面,一些很冷僻的资料也能查找到,如勃艮第的挂毯资料和《经典叙事学视域中的圣经叙事文本》。徐闻颖也常用线上图书馆帮留美同学下载中文文献。
 
| 近期W在线上图书馆的搜索记录
 
2020级传播系本科生沈清是一名新西兰留学生,在上“《西游记》导读”和“无处不在的大分子”两门模块课时,也是知网上购买论文的常客。她常被论文简介“欺骗”,常购买了阅读全文后才发觉有些论文根本派不上用场,只能苦笑着把它当作“学术的代价”
 
| 当复旦大学没有购买知网上的文献时


令饶海印象颇深的是2020年疫情学期时,他需要找一套卷数多、价格不菲的民间文书,网上没有电子版,只有上海交通大学有纸质版文献。他利用了复旦图书馆的“文献传递”功能。“交大的老师们努力帮我联系,一恢复线下授课就发给了我影印的版本。因为书比较珍贵,老师们是手动一页一页影印的。”饶海说,“我到现在还在用这一套。”

一些老师在上课时也会特意和饶海提到,“学校引进了一个新的数据库,欢迎同学们试用,然后给出评价或提议,建议学校和这它建立合约关系”。饶海也曾在图书馆网站的“资源荐购”网页(http://www.library.fudan.edu.cn/10/list.htm),推荐过一些书籍。“能感觉到复旦在这方面的努力。”
 
| 复旦大学图书馆“资源荐购”服务
 
饶海说:“由于疫情,很多古籍没法线下阅读。数位化不够,在线获取难度也很大。学界常见的办法是请当地的合作人协助。”付费和资源不足的多重影响下,不同大学的学生们组成学术共同体,统合每人手上的资源。
 

文中饶海,小诗,小军,Rocky,徐闻颖,W均为化名
微信编辑 | 李嘉睿
审核 | 孙晓雷 郑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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