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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门不良少年讲诉他们的江湖 木棒10根射钉枪弹400枚钢珠500颗

2016-06-05 玉溪那点事



11名青少年居住的

出租屋里藏有大量武器

狭窄的房间里,

几个人挤在一张床垫上过夜。

滇中小城易门,商业地块以某种形式包围了城乡结合部,外围是烟囱林立的工业森林。少年刘成和同伴们聚在这里,面对日益高涨的房价,安家似乎已成奢望,打架、电脑游戏是他们用以对抗无聊的武器。尽管已身背缓刑,但还是忍不住再出手。这样的日子令他们痛快而不快,快乐的是从老板或家长处打到牙祭,不快的是进班房后对未来的茫然失措。“这样的日子有劲儿吗?”刘成问过自己。没人给他答案,倒有一群和他一样嬉笑的少年给这种生活提供了注脚。“他们是油条、厚脸皮,不知所谓。”一位无数次抓捕过这帮青少年的民警说,“但又不能说他们完全是坏的。”

武装化“小半截”


3月30日晚,刘成和小兄弟法林在溜冰场溜冰。

电话响起:“有人对我们动手了,快来。”刘成脱了冰鞋,约着法林赶往事发地。

气氛剑拔弩张。对方是几名成年人,其中还有女性。

见刘成等自己人过来,为首的王某一板砖拍向对方一男子,血流如注。刘成蒙了,不过出于义气,他也跟着往前冲。

“我想拉住他们,我不敢打架。”事后刘成回忆道。可当时的情况是,黑暗中,不知道多少人出了手,之后少年们一哄而散。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们这边的人先摸了人家女孩的屁股。”刘成懊恼道,“我们不占理。”

4月7日上午,易门巡特警大队接群众举报:龙泉街道南园路延长线一出租房,有一伙年轻人经常昼伏夜出,头戴钢盔,身着防刺服,抬着砍刀、木棒。警方迅速赶到,将还在睡梦中的11名青少年控制。

经初查,11名青少年以李某为首,其中9人有违法犯罪前科、5人还未成年,李某尿检呈阳性,王某等8人是3月30日结伙殴打他人后在逃的嫌疑人,刘成和刘龙两人1月才因犯故意伤害罪被法院判处缓刑。

出租屋里,民警查获众多制作精良、杀伤性强的武器,令警方吃惊的是,这个团伙竟还有仿造警察制式的10顶头盔和5件防刺服。

这个不到30平方米的房间里,污杂物横行,脚臭四溢,甚至几人挤在一张床垫上过夜。

这帮青少年挤坐在易门龙泉派出所办公室,他们中有人把头发染成红色或黄色,稚嫩的脸上带着不安,但不时有人窃窃私语后偶尔一笑。

“你们谁是头儿?”民警问。

少年们面面相觑:“我们没有头儿。”

英雄联盟和烧烤


“平时都干些什么?”记者问。

再过两个月才满18岁的刘成咧嘴一笑,没回答,他不好意思地挠头,手臂上的纹身异常显眼。

此时距他飘荡在易门已3年。他的城市生活浓缩成《英雄联盟》与烧烤。在电脑的世界里,刘成是某种英雄。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刘成说,“不过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所谓的好,在刘成看来,就是与年龄相仿、志趣相投、同样无所谓的少年们蜗居在出租房里度过一天又一天。

“我读到初二就没再读,读书太难。”刘成说,辍学后他一开始在易门县城二环路找了份洗车的工作,15岁的他每天上午7点半到下午6点上班,一个月能挣1200元左右,但干了一两个月之后觉得累,辞职了。

“辞职后就在街上玩,认识了他们,觉得好玩就在一起玩。”刘成去了娱乐场所打工,“看场子、望风”一天200元。“娱乐场所始终人员太复杂,干了一段时间就没干了。”

后来,刘成因为打架进了派出所,父亲把他领回家。刘成跟父亲去了新平,“在新平和我爸住了一段时间,实在待不下去,我爸就把我送回来了。”

回到易门,刘成还是常到街上和朋友玩,“有时朋友受欺负,我们就一起去约架,都是一起玩认识的,还是要去帮一下的。”

就是这样的“帮忙”,将刘成送进了看守所。2014年11月,刘成的朋友和别人发生矛盾,叫刘成一伙去烧烤摊“帮忙”,对方被打成重伤二级,家里赔了两三万元,刘成进看守所待了两个半月,“我2015年春节是在看守所过的,我妈来看我没见到,我挺难过的,也觉得很后悔。”刘成的目光不时和记者目光相遇,总是很快躲闪,低下头。

从看守所出来后,刘成回家待了半年多。“干干农活,但是觉得生活很枯燥。”他想过去职业中学读个汽修专业,但因为被判过缓刑,学校拒收。

“我妈每天都会给我打个电话,问我有没有好好吃饭,她说等我18岁,就让我学修车或买辆车来拉点菜,做点生意。”刘成叹了口气说。

二十四岁和十五岁


刘成叹气时,法林正看着自己的这位大哥哥,一脸懵懂。

法林15岁,来自易门农村,他的“靠山”就是尚未成年的刘成。“跟着他们好玩。”法林说完,怯生生地朝刘成望去。

纹身与花发尚未成为法林的标志,没有成人胳膊粗的小腿印证着他还是个孩子。与学校枯燥的生活相比,外面的世界简直是乐园,玩不尽的《英雄联盟》,三五成群的“义气”,这一切让他感到自由。

“我就是不想读书了,父母咋个讲我都不读了。”法林说,辍学后,他独自去昆明打了两个月工,开始做洗车工,后去酒吧当服务生。“工作不累,就是不想干了。回到易门,通过朋友一起玩就认识了他们,打架之类的无所谓,要讲义气。”维生对于法林来说,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找乐趣,“学校的同学没意思,社会上的人看不透。”法林说,遇到了刘成等人,他才找到了意义。

“以前在学校我不打架,后来和他们在一起都是朋友,朋友受欺负是要帮忙的,如果我自己有事他们也才会来帮我。(出租房内)那些武器我使用过,但都是用来防身的,只是吓吓别人。”法林说道,“我父母都知道我在干嘛,他们让我找工作,但我年纪小不好找。”

“前天我还回过家的……”说到父母,法林的声音变得很低。

“黑社会?咋可能。”24岁的谭文接受采访时,表现出不满。他是这帮青少年中年龄最大的,手臂上有一个明显的疤痕。

“我不是他们的头儿,也不是他们的老大,我什么都不是。”说话时,谭文透着一股油滑劲儿,随时留有余地,随时在探寻对方口气。

作为一名“老混混”,谭文是地道的城镇居民,出生于易门县城龙泉镇,独生子女。他初中没毕业,因为打架被开除。其后一直没工作,在社会上十多年。“我不想找工作,还是觉得在外面好玩,家里催是催,但那又怎么样。”

谭文说,18岁时的一次打架中,他的手被打折,那是他伤得最严重的一次,但他当时甚至不知道为何事动手。

“现在我都不怎么打架了,不是玩得很好的都不去了。如果是兄弟受欺负那还是会一起出动去打。对于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我们心里是知道的。”说到“兄弟”时,谭文显得很认真。

“我不满意现在的状态,但我也不后悔选择。我曾经还是想过去找点什么事做,但家里都不支持,而且因为我身上有纹身,单位也不爱要……”谭文说,“接下来,我还是打算去找份工作好好干。”

出来混,钱从哪来?这些青少年们平时都会管家里要钱,实在没钱就去打点零工,或者去娱乐场所帮人看场子,“老板大多数情况都会给钱,一次给千把块,我们最多够用一两天。”刘成说。

“家里会给钱,一个月五六百。我们去帮别人打架不会有报酬,都是帮认识的人。”谭文语气平淡,他说像他们这样纯粹凭兴趣组合起来的小团体,聚首简单,退出也不难。

再“进宫”后悔了


刘龙,17岁,家离县城四五公里,有一个双胞胎弟弟。2014年,父母新买地基,贷款盖起3层小楼。

由于刘龙成绩不怎么好,让他与父母之间产生隔阂,关系僵化。

“父亲脾气不好,经常为一点小事骂我。”刘龙说,“初中时常出去玩,长时间不回家,成绩又差,爸爸骂得很凶,有时妈妈也跟着骂。”

刘龙在责骂声中熬到初中毕业,闲在家里,有时去城里上网。“有段时间有网瘾,可以在网吧一天一夜,吃喝拉撒睡全在网吧。”刘龙低着头告诉民警。

“心里很害怕。”讲到他第一次被抓,他继续低着头,眼神不与民警接触。2015年5月21日,刘龙等6人参与了一件打架斗殴案件,造成一人轻伤,一人轻微伤。6月18日,他被刑拘。“每天都被人管着,不自由,不适应里面的环境。”刘龙说。

由于未成年,又是首犯,在父亲主动赔偿伤者5000多元后,易门县公安局依法对他取保候审。2016年1月22日,法院判处10个月有期徒刑,缓期1年6个月。

法官告诉刘龙,如果缓刑期再犯事,就会收监执行判决。然而两个月后的3月30日,刘龙又犯事了。“那天我们吃饭喝了二两白酒,头昏昏沉沉的。”之后在溜冰场滑冰,看到同伴与人争执、拉扯,“我想都没想,上去就给了对方几下。”

7天后,刘龙和刘成这一团伙被警察端了,违法事实浮出水面,不得不再进看守所,五六天后被送往安宁市监狱少年管教所执行刑罚。

“再进看守所没第一次害怕,但是心很慌。” 刘龙成了6名同案犯中唯一进入监狱服刑的人。

“这里比看守所严多了,跟抢劫、贩毒的关在一起。”刘龙说。

“如果不喝酒,不打架,就不会发生这种事,现在真的很后悔。”刘龙眼睛红了,开始哽咽。“回家后要好好过日子,从头开始,好好地找份工作,孝敬父母。”说到这里,刘龙流出眼泪。“父亲对我还是好的,以后再也不会跟他们一起玩了。”

从刘龙4月7日再进看守所到4月13日被送到管教所期间,父母没有去探望,这让他很无助。

刘龙想告诉父母:“我对不起你们,你们放心,我会好好改造,出去后会好好孝敬你们,听你们的话。”

民警说,会把刘龙的悔悟告诉其父母。

回归社会之困


据易门县龙泉派出所杨所长介绍,像刘龙他们这样的小团体产生是有历史渊源的,现在的孩子大多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家长宠溺放纵,他们会去寻找有共同语言的人,加上身上的钱多了,没有正确的消费观而盲目跟风;现在很多学生回家都闲着没事干,很容易被外界诱惑;包括很多影视作品也会对孩子造成不良影响。“现在易门有4乡1镇2街道,但只有在易门的中心城区才有网吧等娱乐场所,导致这些人群向城区聚集。”杨所长说。

“这类人群虽然没有暴力犯罪,但却有很大的安全隐患:他们总是一群人在街上闲逛,会给群众带来恐慌;他们在学校周围出现会给学生造成一些影响——

一些学生会害怕,一些学生会模仿。这类人群我们称之为‘灰色人群’,现在每个地方都存在这样的群体,这也是农村向城市迅速发展所带来的问题。”杨所长说。

针对这类“灰色人群”存在的安全隐患,龙泉派出所除了定期到小中初等学校进行法制宣传讲座,还在城区内加大了巡逻力度,减少“黑白人群”互染,同时与乡镇、社区等加强沟通,将此类事件纳入社区考核。

如何能让不良少年正常回归社会?云南识俊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律师王芳认为,“对未成年人采取剥夺自由刑以上的刑罚措施,对家庭的打击是沉重的,对在读未成年人的学业也相当不利。未成年人自小带有刑罚档案,在社会上也会遇到歧视等区别对待,久而久之又会引发新一轮犯罪。要解决以上问题,构建多元保护处分制度及其衔接机构势在必行。”

王芳说,参照其他国家的一些措施来看,可以考虑社区保护处分多样化,比如在未成年人无力负担金钱刑罚时以社区服务来替代一部分、以完善配套的社区矫正机构,来对未成年犯罪人进行保护观察以及生活辅导。

出租屋里的武器库

自制管制刀具4把

钢叉5把

长矛3支

木棒10根

射钉枪弹400枚

钢珠500颗

仿造警察制式头盔10顶

防刺服5件

(文中案件相关人员均为化名)

来源:云南网 春城晚报 首席记者 李继升 通讯员 唐新华 储琳 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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