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为年龄焦虑？我们问了23个女生，只有1个说不｜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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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 三明治三明治 2020-09-06

年龄的增长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不同人生阶段面临不同的压力，身为女性，这些困扰是相似的。总有人在耳边劝导“什么年龄该做什么事”，在衰老的迹象到来时难免产生不自信，而跨过这些坎后又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在3月的每日书“女性主题班”，我们为大家提供了30个问题。不同背景、年龄、性别的写作者们参与其中，用文字提供了丰富的个体经历和生活态度样本。从今天开始，我们会陆续与大家分享关于这30个问题的一些回答。

今天的问题是：你对年龄有焦虑吗？

我将纠结着，

面对属于这个年纪的复杂性

作者：摩卡

坐标：广东

职业：叙事实践者

最近，我和爸爸说起想辞职去读书，他说你30岁了该生个小孩，我说那是不可能的。他气得挂掉电话。我去年说了一次，今年又说一次。

我不是一个对年龄很敏感的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不再记得自己多少岁。每当别人问起我的年龄，我必须先思考一阵。即使在此刻，也不例外。我得先思考一下今年是多少年，然后减去我出生的那一年，才算得出我多少岁。

周边的人，对我的年龄显然要敏感许多。结婚以来，总有人希望我在生活中增添点什么，关心我什么时候准备要孩子，问我多大了。然后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那还不着急，可以再玩两年。”或者“那该做准备了，还是早点好”。随着年岁的增长，这样的凝视还会越来越多。从恋爱到结婚到生子，社会为每一年龄段的个体准备了一整套规训。人们被催促着开花结果，不需要知道自己想去哪里。

为了躲避这样的催促，家乡也成了难以回去的地方。我小时候的邻居和童年的玩伴都生了二胎。我奶奶说，“你就天天想着读书啊？该成家了。”我明明成家了呀，她说的成家就是生小孩的意思。大概是怕我不回家，外婆不说得那么直接，心里也是盼着。也是难为她们了，我有时想，有我不就够了吗？

爸妈平时不怎么催我，但当我想要逃离眼前的生活轨迹，奔向更辽阔的世界时，就会拿年龄来压我：“如果你刚毕业，你想怎么样我们都不会管你。但你现在已经快三十了，又结婚了，应该顾及家庭。”如果已婚妇女不再有选择的自由，为什么有那么多声音劝自由的女性入坑？

年龄越来越像一个被写好的程序。当一个人迈不过重重关卡，朋友圈同龄人的遥遥领先如无声的召唤。关于年龄的焦虑制造着个人的失败感，让人看不到有另择道路的希望与拒绝游戏的可能。但其实和许多别的问题一样，由年龄引发的焦虑是社会建构、文化特定以及具备时间周期性的。关于女性年龄的焦虑，往往和婚姻、家庭等一系列制度绑定在一起。

想来尽管我现在不焦虑，也不代表我过去和未来不会焦虑，反之亦然。似乎我学生时代的时候比现在要焦虑一点。那时我听信一种“女人过了25就各方面走下坡路”的论述，时而为此惶惶不安，时而视“大龄女性”为遥远的Ta者；缺少对未来生活的想象力，也有着属于年轻群体的无知和傲慢。而回望过的飞快的这些年，择业，恋爱，结婚，都不是什么必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一个人可以选择要走的路。走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还可以重新出发，从生活和经验中学习。

年龄是一种真理，还是一个伪命题？我想起一件发生在中学时期的事情。那时有几个朋友准备通过学习播音主持参加艺考，她们会通过一些途径把自己身份证的年龄改小一到两岁。我不大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概是如果比自己实际年龄小一些会在竞争中更有优势。当全世界的钟表一起逆时针旋转，这个世界的时间就变了。我也听说在一些西方国家，女性不必与旁人提起自己的年龄。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个部落，不存在年龄这个概念？如果身份证的年龄可以被修改和隐藏，是否就可以不再焦虑？如果所有人都搞不清自己和别人多少岁，大家就可以更清静？噢不，这可能会促使大家更努力地维持和证明自己的年轻，制造新的焦虑，而总有一些人更有特权。

我已料想到爸爸会反对我的想法，写了一封信来争取支持，我写到：

“岁数到了必须过安稳的生活”，“快30女人该生孩子了”，这些话语都是对人的压迫。古人云“三十而立”。这个时间点对我来说要去认真思考工作的价值、人生的意义，以及未来的选择。人在每个年龄段，有不同的经验，不同的喜好，不同的视野，我很清楚不能再一条路走到黑。

我知道这不是一个轻松的议题，自己也做不了一个决绝的人。我将持续在种种关系中纠结着，探索着，面对着属于这个年纪的复杂性。

“不焦虑”也并非与生俱来

作者：安蓝

坐标：南京

职业：自由职业

关于女性对年龄的焦虑，我看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怕老吗？”好像并没有。不过，仔细一想，这种“不焦虑”也并非与生俱来。

我印象中，最早的、关于年龄的焦虑，其实是中小学阶段。小学阶段被笼罩在校园欺凌阴影中的我，深刻地意识到了年纪小带来的弊端——我是全年级年龄最小的那个人，而这成了最早被欺凌的原因。那时的我好想快点长大，不要总是小小的一只，被轻视，被欺辱。稍微大一点，到了中学，个子窜上去了，倒是少了被同学的欺负，然而关于年龄的焦虑也并没有减少，只是原因发生了变化——想摆脱被母亲控制的生活，想拥有自由。那时候就是渴望赶紧成年，总认为成年就意味着可以拥有自主权，现在回看过往，觉得那时的自己也着实天真。

成年之后的年龄焦虑就几乎不太有了，在专业知识与生活经验同步飞速成长的阶段，人是很难意识到年龄这件事的，再加上我个人在面貌和体型上的差别与20岁时并不大，一起玩耍的朋友们也越来越年轻，因此我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过年龄这件事会对女性产生的影响，直到去年，我38周岁。

去年春天，认识了一个比我小十岁的外国男生，谈了场为期九个月的恋爱。在刚认识他到答应与他谈恋爱之间的十几天里，是我自成年开始唯一一段有了点年龄焦虑的日子。毕竟是女大男小的十年差距，让我内心产生了那么点不自信——没有别的，就是不自信。

关于年龄焦虑，尤其是女性在逐年老去时的不自信，往深里些说，不过是“不自信”这三个字——对容貌、身材、体力的不自信，对自己在两性市场失去优势的不自信，对学习能力下降的不自信……其实，年龄焦虑这件事拆解开来，不过这些事，完全可以逐个解决，抑或是面对：觉得自己发福了，就少吃多锻炼；觉得自己知识结构落后了，就埋头学习；容貌随着年纪流逝？也许那只是不同的美。

话说回来，很感谢那个年轻男孩的出现，和他相处的过程让我充分意识到：年岁增长带来的对生活的掌控力，远比年轻本身有魅力。

我还没找到让自己忘记年龄的勇气

作者：棒棒糖

坐标：上海

职业：宅家办公

是的，我对年龄有焦虑。

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可以永远年轻，永远拥有充沛的好奇心和活力，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可是到了三十岁，日益增长的年龄开始让我感到难以启齿，是那种一把年纪还一事无成的慌张。

还好我可以凭借着一张无岁月感的脸和一身休闲的装扮，在各种不明真相的聚会中假装自己是一个95后，而毫无违和感，年龄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场合下可以被掩饰，以至于让我有种真实错觉以为自己还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直到我遇到真正的95后小朋友们。我和C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她有一种超脱她年龄的成熟的气质，常常让我忘记她是一个小我6岁的女孩子。十一的时候，我去了她在网友群里组织的野餐会，那天来野餐会的人不多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大家互相介绍，“你多大了？我是97的”“我是94的”“我还怕来的人都岁数太大了了。”我一边在旁边收拾东西，一边听到她们对话，心里默默羡慕这个年纪真好，面对年龄可以肆无忌惮，这是青春的资本和可以骄傲的数字。

我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法假装自己是一个95后了，年龄的落差让我感到失落。我们在这个明媚的公园里聊感情，聊生活，聊身边有趣事情和人，我混在其中并不觉得比她多活的这几年让自己有了更丰富的经历和更富裕的经济，像是十年的时间被一只大手凭空的抹去了，我们都像是刚从大学里毕业的好姐妹一般。如果不提及年龄，我混在其中不会被发现任何破绽，我熟悉她们的语言方式、喜欢的音乐、酒吧和书籍，甚至连C的朋友也以为我还是个年轻的小朋友。我讲不出这是好还是坏，只在十一假期接下了几天都陷入有关年龄的焦虑。

好像在意识中三十岁是而立之年，是经历社会的沉淀应该有优雅成熟，而我却像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还在为未来的生计发愁，对年龄的视而不见是掩耳盗铃式的自我欺骗么？

这让我想到了L。

第一次见到L是在一处共享办公空间，那年我还不到30岁，觉得自己未来可期，我刚刚辞职，决定和几个前同事经营一点小生意，就在这处空间租了几个工位。不过我们的生意并不像辞职之前想象的那样顺利，那些口头答应好的合作开始变得飘渺不定，我开始感到一种危机感，是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焦虑。为了缓解这种无形的压力，晚上我会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尝试了解并学习新的技术。

“你在看机器学习，你是程序员么？”L在出门前跟我讲话。

“我不是程序员，就是想多学点新东西。”L看上去并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女孩子，有点随性和洒脱，但是眼角处的皱纹让我觉得她应该比我大，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觉得我们肯定是很聊得来的朋友。L他们的项目已经进行有几年了，刚开始的时候正是互联网创业的浪潮时期，他们很风光地拿到了天使投资，但是不是每一个创业者都会成功，这几年下来项目进行得不温不火，主创人员纷纷离职，暂且剩她一人在坚持讲完剩下的课程。

L告诉我打算去找新的工作了，我觉得可惜，为什么不再坚持下呢？我跟L讲了我们的项目，虽说也困难重重不过我还是打算继续试一试。“你还年轻，不像是我已经快四十岁了，还没结婚，压力很大的。”从L的话中我读出了一种无奈，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你应该忘记你的年龄，没关系的。”在她匆匆准备赶往最后一班回家的公交时我对她讲。

时隔两年，在那场聚会之后我意识到这句话是多么的无力，现在我陷入了同样的焦虑。在对循规蹈矩的工作的逃离、失败、落魄之后，依然能重新开始，像个年轻人一样肆无忌惮也许才是真正的勇气。这点上我是佩服L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快四十岁的时候会像L一样跟二十岁的姑娘一起学习街舞。

我想起自己刚来上海的那会，也可以毫无顾忌地报出年龄，在酒吧里跟朋友们一起聊爱情聊生活聊对未来的期待。那还是一个可以幻想可以吹牛的年纪啊，二十岁的我们可以犯错可以失败可以没钱，因为年轻啊。可是三十岁呢，四十岁呢，五十岁呢，如果还在做些傻气的事情就似乎只能是蠢了。那会认识的朋友依次离开了上海回到了家乡，那些一起吹过的牛也随风飘散了，上海是个大都市，年轻人来了又走，像是一个轮回。而我切实地感受到了年龄的焦虑，似乎无关于数字，是自我的认识和社会期待的冲突。

而我还没有找到切实的勇气跟自己说，“没关系的，忘记自己的年龄吧。”

焦虑近10年，因为一场分手不焦虑了

作者：秦子

坐标：北京

职业：医务工作者

第一次开始感到自己开始在意年龄大约是在22岁，那个时候大学快要毕业，第一次感觉到除了学业的压力，年龄会给自己多上一层焦虑，大意就是你不在年轻了。

从心理学上说，焦虑是被压抑的冲突在意识领域内引发的一种强烈的情绪反应。即压抑失效。压抑是人最基本的防御机制。

那一年，考研，成绩考得很好，但是运气不佳。有一门课程因为出乎意外的少了2分没有被第一志愿学校纳入复试，开始了漫漫的调剂之路，那阵子每天都在经历发送求助面试邮件和等待消息，不仅焦虑，还会抑郁，特别是面对隔壁好朋友比自己低70分的成绩居然去了目标学校的对比。那是我第一次有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感觉，毕竟曾经也校园风云过，失败总是会丢失颜面的。可能相比起来更多的应该是绝望感，那一年，我第一次想到过自杀这个词语，事后很多年我问母亲，是不是我人生很多时候不大走运，母亲点点头。那一年我老师告诉我，去拼搏吧，因为你还有年轻的资本，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那个时候年龄可以是一种资本。回想起来，那一年的焦虑就像蜻蜓点水一样，提醒了一下自己，然后慢慢被生活琐事抹平。

真正进入到年龄焦虑是25岁，24岁左右我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段恋情，由于步入研究生阶段学习，随后会要工作、安家、结婚、生子，我害怕自己在北京这座城市扛不住经济压力难以立足，开始考虑起恋爱中的现实因素，很纠结那个时候的感情，那个时候我自认为最勇敢的决定是选择了一个经济可能并不宽裕的男友。我的导师和我说，校园时期的爱情需要好好珍惜，毕竟纯粹的事物会随着年纪而不在多有。25岁那年是被誉为女性的黄金年龄，开启了对年龄的焦虑，那时候开始，焦虑像是无形之物，开始隐约伴随着你的人生。

后来由于父母的干涉，感情破裂，分手，之后年龄的焦虑会让自己恋爱与结婚画上更多的关联。特别是那个时候女性好友开始灌输婚恋市场上年龄的重要性，可是面对焦虑的择偶行为似乎没有那么顺利。

焦虑出现顶峰大概是接近28岁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男朋友比自己小四岁，家人似乎有些顾虑，当然更重要的是害怕自己如果一旦分手将需要独自面对30岁未婚状态。回想那段感情的后期有太多不愉快，整个的过程我也丧失了很多女性该有的尊严。也许是由于年龄压力感情里面多了很多胆怯，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受于社会的压力，焦虑使得自己在感情里太过于怯懦，对方语言暴力、砸东西、贬低过自己，怒吼更是不尽，面对情感暴力，我曾一度放低自己的底线过。除了原生家庭让我内心一直害怕处理冲突，我还焦虑分手之后要面临30岁年纪的尴尬。最后让我选择分手，是无尽的争吵、眼泪以及忍无可忍，内心最后一丝的尊严让我终于说出了分手，头也没有再回，那场出走是我自认为分手29年里做得最勇敢的事情，没有之一。对方当时把身上所有钱给我，加上全部身家试图挽留，我拒绝了，我说，一千万也买不来我人生的自由。

焦虑是害怕年纪无法做出更有利于自己金钱价值的选择，但是当某天重新审视婚恋、金钱，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面对年龄，没有了那么多害怕、焦虑。那个时候我问我自己，如果不分手，未来我将会成为一个离婚的女人，比起离婚的结局，分手后的自己是多么幸运。

也许是由于放松了自己，重新审视自己情感里什么是最重要的，新感情来得很快，这一次，没有争吵，没有曾经那么多轰轰烈烈，更多的是平静，我很庆幸，可以真正活成了自己。30岁被女性认为是最可能焦虑的时刻，生日那一天，没有丝毫焦虑，我曾经问我自己，如果这一段情感破裂了，我会焦虑嚒？相比以前，会好很多，毕竟28岁那年的情感经历让我有种涅槃重生的感觉。何况现在的另一半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问我，什么时候咱们可以结婚了。我说，我想再等等。在男女关系里，我似乎也更不可能成为被抛弃的一方。

女性焦虑似乎是一个比较普遍的话题，可能人人都有过，毕竟婚恋是女性的重要事情。回顾自己的过往，伴随过自己接近10年，慢慢解除焦虑的开始，大概是因为也许足够糟糕的经历和重新审视女性是否需要将年龄作为衡量自我价值的重要部分。

七十岁以上，

我再也没有为自己的年龄焦虑

作者：Mabel

坐标：多伦多

职业：退休老人

“年龄只是个数字”这是近年来听到次数颇多的话，是一句对老年人的鼓励，鼓励大家不要为了年龄的增长而焦虑。

焦虑吗？到底不是空气和水，也不是衣食住行，更不是柴米油盐，所以年龄只是岁月给你的随身礼物，喜不喜欢？都由着你。

除夕夜的炮竹声，嘭啪！嘭啪！啪啦啦啦地响个通宵，恐惧也陪着我到天亮。恐惧自己过了年会大一岁，会早一天死亡。炮竹声越来越响，我就越来越紧张，翻来覆去睡不着，八九岁的儿童就是怕长大，怕死，怕做鬼。年龄的焦虑仅仅如此。

到了中学时代，家规是定期发放零用钱，那一天，爷爷总是坐在写字台的椅子上，我们姐弟仨总是站在离他一米左右的地方，然后，他的转椅旋过身来，面对着我们，严厉的眼神逐个向我们扫来，我们没有胆颤心惊，只是祈望此刻迅速过去，他会拿出一张报纸来，让我们读……内容是“她上了圈套”，当时上海特大新闻，讲述一个少女被骗走上犯罪道路的报道……可怜天下爷爷心，最后才拿出零用钱来。那时我巴不得立刻长大，年龄越大，就越有经济权。

整个养育女儿时期，天天抱着她们用我的手臂掂着她们体重的增加，日日看着她们的脸庞变化，双眼皮？眼睛是否会增大？鼻子会长高吗？时时听着她们语言的表达，任何一句有着新词的话，都让我惊喜，激动。和一对活宝的互动中，我关心着她们的成长，忘了自己的年龄，哪来的焦虑？

回顾自己的过往，真正为年龄焦虑的时候，是在交谊舞的舞场里，以及在婚姻破裂之时。

他的再婚人选年轻又漂亮，衣着时尚。

我对着镜子，自问这把年龄还能嫁吗？发现了自己脸上皱纹奇多，边看边对自己作了评价，额头深纹一条，浅纹两条，鼻梁上有三条横纹，对！算那眼角外侧，笑一下，那些眼尾纹（凤尾纹）牢牢地坎在那里，越笑越深。

曾经自己安慰过自己“一白遮百丑”，我的五官不精致，但是我的皮肤白，这不是老天爷的恩赐吗？然后仔细一看，脸袋上的色斑竟会像一碗咸浆撒在了脸上，大小深浅不一的花纹也是牢牢地固守着我的皮肤表面。

“人老珠黄不值钱”这句奶奶常唱的老调，在我的五十多岁时，应验了“我老啦！岁数大啦！”“年龄的焦虑时刻来到啦！”

焦虑时刻缠绕着自己，恨不得把镜子蒙上了黑布，年龄加上相貌，彻底让我自卑，大有岁月就是不肯让我安生，和我作怨作怼。

进入交谊舞场，那些衣着清洁的老先生，大都会邀请着年轻漂亮的女士，搂着轻声细语散发着仅剩不多的男性荷尔蒙，以此来维护雄性的自尊。我又为自己的年龄焦虑啦！

克服自己的焦虑还得靠自己，首先自己要有信心，对着镜子，除去皱纹和色斑，我还不是还有张灿烂的笑脸吗？我不是还有着让别人互动的欢乐的笑声吗？我还不是有着走到那里开心到那里的童心吗？

大楼的住户大多是西人，很少评论他人的一切，曾经有位西人老先生对我说：“mabel，你的美丽在你的脑里，你的美丽在你的心里”

我更受到了鼓励，在七十岁以上，我再也没有为自己的年龄有过焦虑。

还有一件让我释怀的事，在陪伴前夫走向离世的日子里，他能够讲话的时候，经常说“你的头发真漂亮！”这句话可以让我回到我们初恋时，我们婚后，没有小孩时，我经常倒在沙发上，他坐着，我把头枕在他的双膝上，然后由他拨弄我的头发，细细地用手指把头发绕成圈，又松开，只要有爱情，男女的点滴接触，都会燃起火花，融化在幸福里面，那时，我们是非常幸福的。

无需对自己的年龄焦虑，到了垂暮之年也有那个时候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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