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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成了一个赛博幽灵 | 三明治·虚构故事

无尽光 三明治 2021-01-31

上个月,每日书首次推出了虚构主题班,风格各异的码字选手们聚集在一起开脑洞、互相追更,火热程度超出预期,甚至涌现出2000+字的长评。9月,每日书继续开设虚构班,仅限50席,如果你脑海里也有故事灵感,不妨来这里尽情创作吧。


今天带来的是每日书虚构班发布的第二篇虚构故事作品。一个少年死后,灵魂依附在生前使用的微博账号上,被迫成为“僵尸号”大军的一员。他和其他“赛博幽灵”们想用自己仅存的意识和力量,最后再做一点什么。



文|无尽光
编辑|二维酱




当他醒来的时候,终端正在发送信号,让他转发一条明星自拍微博。


他眯起眼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明星的照片,实在认不出是个“他”还是个“她”。


这也难怪。他还在世的时候,这个明星还没火。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微博,会员的标志已经灰了下去,昔日置顶的微博已经找不见,背景被恢复成了原始的状态,铺天盖地的转发和点赞挤满了他的首页。他差点认不出自己了。


那些转发,那些点赞,基本都是一些明星的动态,也有一些商家投放的广告,看得他有点头疼。


他想起自己并不爱追星,怎么会转发这些呢?转发的时候,还带上了话题——这更奇怪了,他从来不带话题发微博,他只喜欢安静地在这个小角落里写他的生活琐碎。


那么……他写的那些东西呢?


他想起来,选定“原创”筛选,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些更奇怪的东西,像是……奇怪的语句被排列组合而成的句子,有些则明显不像是他会写的奇怪的生活感悟。


这难不倒他,他复制了一些,再粘贴搜索,果不其然,他发现了好几个和他很像的微博也发了同样的内容。


他傻愣愣地盯着那些自己根本不可能写下的文字,发出了恍然的自言自语:


我的微博变成了僵尸号?





他是意外身亡的。


那年雨下得很大,他背着画板沿着堤岸走路回家。裤脚卷得很高,手里举着的是妈妈的大黑伞。家里只有这把伞最大,能严严实实遮住他和他最宝贝的画。


他抬头,听见了微弱的呼救声,从汹涌的河水尽头传来。


——那时他什么都没来得及想。


后来妈妈只领回了这把黑伞,和被雨水泡得模糊不清已然发皱的一沓画。


记忆像林间被惊飞的鸟群,哗啦啦涌上来。


他皱着眉往后再翻,终于翻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微博内容。


“终于画完了!画室再见,艺考加油~”


配图是他那天的作业——月光照进幽深的森林里,萤火虫在飞舞,雏菊在盛放。


而他的生命在这里戛然而止。


他点开那条微博的评论,脑子嗡地炸开,眼前瞬时一片模糊。


那是一个和他的微博取了差不多名字的用户,头像里是他的笑靥,留下的却都是对他的思念。他的妈妈,在他离世后学会了注册微博,学会了评论,学会了在每个以泪洗面的夜晚和她在天堂的宝贝儿子对话。


他救下的小姑娘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妈妈来照顾,妈妈很欣慰。但每次看到小姑娘就会想起他,妈妈又很难过。


他的画被妈妈裱起来用玻璃仔细压好了挂在家里的墙上。


老师说他如果能去艺考,一定会拿很高的分数。妈妈很欣慰。


但画旁边就是他黑白的遗照,他笑起来有个浅浅的酒窝,和妈妈一模一样。妈妈脸上很久没有再出现酒窝了。妈妈很难过。


她在他同学的手机上发现了儿子的微博,同学教她注册了微博。她发现自己又能在儿子琐碎的生活记录里寻觅他的气息。妈妈很欣慰。


可是一年过去了,又是一年艺考,妈妈发现儿子的微博开始发一些奇奇怪怪的内容。好像儿子在这个世上留下的最后的净土被污染了。妈妈非常难过。





妈妈……


他红着眼,想要给妈妈留下只言片语。可是当他输入想说的话,却发现发送键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他疯狂地点击,但始终无济于事。


这时终端又发来了指令,要求他转发另一个明星的微博。他瞥了一眼,明星是在给什么手机打广告。他没有搭理,而是继续尝试着回复妈妈的评论。


终端强制他转发了那条微博,却阻止了他发出评论。


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拦着他,他能看见一个身形佝偻的妇人蹲在墙边哭泣,他拼命地喊叫,她却无法听见他。


不要再徒劳啦,你发不出去的。


另一个僵尸微博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头。


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人。她告诉他。


她死于一场车祸。


那天她和爸爸吵过架,大哭着冲出了家门,就在家门口的街角,一辆超速的车结结实实撞上了她。


她像一只追求自由的鸟儿一样飞起来,她听见长长的刹车声。


天堂的音乐会有这么吵吗?她默默想。


她的爸爸在经历一段抑郁和痛苦的挣扎后慢慢走了出来,建立了新的家庭,又有了新的小生命陪伴他。笑容重新回到他的脸上。


而她在一个清晨醒来,愤怒地指着自己被动转发的微博破口大骂:


——这不是我爱豆的对家吗,谁要给他艹数据啦!





于是从这个女孩的口中,他学会了什么叫艹数据,什么叫给爱豆控评打投,也明白了那些数据蕴含的水分,和它背后代表的资本。


我也变成被拿去艹数据的一员了吗?他好奇地问。


是,你这号是真实用户,权重挺高的。女孩很懂地点点头。


她起初也像他一样挣扎呼喊,像被关在玻璃橱窗里的娃娃一样,什么都由不得自己。互联网像是一个望不见边际的大海,她只是一颗脆弱的泡沫。


人鱼变成泡沫了,有安徒生记录她的故事,我变成泡沫了,我的微博里却全是我爱豆,如今还多了我爱豆的对家。


女孩凉凉地说着。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好摸去她的微博,给她古早时期的原创微博点了个赞。那是庆祝她十八岁生日的微博,照片里她笑得灿烂。


还好,他还能点赞。他默默地想。


于是他渐渐发现,除了他,还有很多苏醒的僵尸微博。在某一个瞬间,那些已经逝去的人们,回到了他们曾经的微博里。有的是和病魔对抗了数年最后遗憾离世的父亲,有的是立志云游世界却失足摔下山崖的元气少女,有的是才华横溢但因罹患抑郁症而过早结束自己生命的女孩。


他们看着自己曾经精心写就的微博最终被奇奇怪怪的转发和原创微博淹没,哑然,不知所措,愤怒,挣扎,绝望,最后消沉。


你说有人会记得我们吗?追星女孩问他。


我的孩子会。病逝的父亲嗓音沙哑,像漏风的风箱。


我不想他们记起我,他们会很难过的。热爱旅行的元气少女此刻也耷拉着脑袋。


罹患抑郁症的女孩蹲在自己的微博上,指尖抚过自己留下的文字。


她什么也没说。


她的长裙垂到了她素雅的微博背景里。


她的微博头像里画着一只知更鸟。





赛博幽灵。他想到了这个词。


他们就是一群苏醒过来的赛博幽灵,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苏醒。他们被判定为长久不登录的微博,被机器抓取,穷举盗取账密,变成了资本经济下用于敛财的泡沫。


他的那些记录生活点滴的文字,他那些照片,他那些心情,他那些疑惑,他那些烦恼,他那无数个日夜里的自我鼓励,他那些说不出的情愫,在冷酷的机器和资本面前,只是数据,只是活跃度,只是流量。


他再度打开妈妈留下的评论。妈妈有一天对他说,家后面的山里又有萤火虫了,一闪一闪的,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去捉萤火虫,她捉了一笼回来,挂在门前,觉得他能看到。


他决定夺回自己的微博。


这对力量微弱的他而言并不容易。


他发现,苏醒的灵魂们,即便客观而言已经逝世,他们依然有着自己微弱的力量——他更喜欢称它们为,执念。


执念让他的抵抗看起来并非全无用处,至少,他可以拒绝系统要求的点赞。


但他的抵抗只能止步于此。他没法拒绝系统要求的转发和发布奇怪的原创微博。


而与此同时,妈妈的评论还在更新,她固执地在儿子自己的微博里评论,告诉他,老家又发大水了,洪水淹了屋后的树林,她不得不跟着救灾的战士们转移到了高处。她的脚受了伤,在洪水里浸泡过后发了炎,她被妹妹接去了县城里,她赤着脚坐在阳台上,看远处滚滚而过的河水,想象自己的孩子曾经在这里救过一个女孩。


那条微博因为妈妈长期的评论被顶到了他主页的热门。


她的伤有没有很严重?他很担忧。





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转发和发布,那他是不是可以用点赞来引起妈妈的注意?


他开始去点赞一些孩子丢失的微博,点赞一些已逝之人回魂的灵异微博,甚至点赞了妈妈自己的微博——这很不容易,因为妈妈不怎么发微博,她的主页只有微博自动发布的祝她生日快乐的动态。


而那天不是她的生日,是他的生日。她填的资料是儿子的。他猜想那条祝他生日快乐的微博背后,也一定有她怎么也擦不尽的眼泪。


可是妈妈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点赞。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点赞。


她已经老了,她请人把自己的手机字号调到最大,即使这样她也不得不眯着眼花很大的工夫去辨清。


时光带走了她的青春,而儿子的离去带走了她全部的力量。


他很沮丧。他垂头丧气地躺在自己的微博里,任机器指示一条又一条转发明星动态的微博碾过他。


原来被碾是这样的感觉。


嗯,比被车碾过更疼。追星女孩蹲在他身旁,点了点头。





他没能再多沮丧一会儿,因为他看见那位病逝的父亲急匆匆跑过来告诉他们:


微博要自净了。


微博是有自净系统的,它会自动识别僵尸号然后删除它们,连同它们留下的全部内容。


他一直想知道,既然微博这么有能耐,为什么不去删除那些奇奇怪怪的广告,不去删除那些明显很反动的言论,不去删除那些卖假药的,不去删除那些网络暴力,而是要删除他们。


可是,他想,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被删除的理由。只有在轮到自己时,才会愤怒地反问:


为什么不是他们?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他们告诉他,在他们之前,还有很多和他们一样的僵尸微博,那些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死去的灿烂的生命,最终没能抵抗住他们想抵抗的车轮。


但是,他们把执念留给了我们,我们想,也许留给你,有一天会派上用场呢。


病逝的父亲和元气少女相视一笑,把手搭进他掌心里。


是温暖的触感,像父亲抚摸他的手,坚毅有力。


是纤细的触感,像姐姐一样,把闯荡世界的勇敢交给他。


还有更多数不清的人,因为年代久远,他甚至辨不清他们的面容,但触感总是很熟悉,微光在掌心涌动。


你说爸爸会记起我吗?追星少女啜泣着问他。


会的,会的,爸爸最疼女儿了。他这样哄着她,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散去。


他再去他们的微博,界面弹出了错误信息。


他知道,他们被吞没了。





他不知道他们攒了多少人的执念,当那些执念汇入他的身体,他发现,虽然还是无法发送评论,但他可以发表他自己的原创微博了。


可是他不能保证这样能持续多久,他能做的只能是写,拼命地写。他努力地写那些人的故事。


他写那个父亲,即使在病中依然惦记着儿子因为打球受伤的腿,惦记自己曾许诺要带儿子去一趟迪士尼。深夜病痛让他无法入睡,但他不敢疼出声来,怕惊扰了妻子的睡眠,硬生生挺了一夜,汗水濡湿了床单,但妻子沉沉的睡眠让他很得意。


他写那个少女,每去到一个地方都要摆出一个很夸张的pose,对着镜头大笑,其实她不是对着镜头笑,而是对着镜头后面的男友笑。她的男友有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每次看向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弯起来,亮亮的,像星星一样。她想告诉他,即使自己不在了,星星也不能因此而陨落,而是要一直闪耀在夜空里。她并不介意那是为谁而闪耀。


他写那个女孩,她哭着冲出家是因为爸爸不让她追星,可是她觉得她的爱豆是她的力量源泉,她也有过盲目的时刻,也曾疯狂烧钱为爱豆打投,但后来她渐渐明白了偶像的意义,她只是想最后去一次爱豆的演唱会,然后彻底收心认认真真读书,可是爸爸却不同意。她不知道爸爸是否会感到歉疚,她希望爸爸歉疚,又不希望他歉疚。


他想写的太多了,那些他认识的不认识的匆匆而逝的生命,那些想要被记住的恋恋不舍的人生。


他拼命地写,他不敢停下来。


他写的时候,那个罹患抑郁症的知更鸟女孩就坐在他身旁安静地看着他。


杀死自己,很疼吗?他问她。


Quicker than falling asleep. 她微笑着,学着小天狼星的口吻回答他。


你不必写我的故事,我没有什么好写的,只是单纯不适合活在这世界上。


她若有所思地抬起头,喃喃自语。


噢,要进画里了。


她说的是《三体》里,即将被二维化时罗辑的那句低语。


她说得那么轻松,尾音甚至微微上扬,像唱歌一样。


他抬头,她已经不在身旁,彻彻底底变成了服务器机房里的一串1和0,然后被彻底删除。





而他也能感觉自己的力量在悄悄消散。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停下了,他忽然很想去看看妈妈留下的话。


他发现在他专注书写的时候,妈妈在他的微博里评论说:


儿子,洪水退了,妈妈回到家里,发现门口那笼萤火虫被冲走了。

妈妈好伤心,好像再次失去了你。


他鼻子发酸,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踱着步子向他走来的自净系统。他甚至能闻见对方身上的机油味,还有经年的尘土被静电灼烧的焦味。


自己也会冒出那样的气味吗?他不知道。他只是一串数据。


可他实在不知道还能写什么。他忽然释怀了。自己本就已经死去了,不是吗?何必再给妈妈留下再让她伤心的话。


可是他好想她。他好想念妈妈。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他本该顺利通过艺考,考上大学,然后找到工作,把妈妈接去他居住的城市。她本该和大城市里其他的妈妈们一样,跳着广场舞,在夏末秋初的夜晚里摇着蒲扇乘凉,笑着告诉邻居街坊,她儿媳妇生了个漂亮的姑娘。


他会给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念: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自净系统已经触摸到了他的脚。他没有时间了。


他脑子里忽然闪过那句他曾经很喜欢的话,他迅速的敲击下那行字。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先进,系统像风卷残云一般吞噬了他,连同他来不及发送出去的话,连同那些存在了不过一瞬的、其他僵尸微博的故事,最终他的名字也变成了一串乱码。


他残存的意识里,光标一闪而过。


“妈妈,我将变成萤火虫。”


他消失在喧闹的微博里,像汪洋大海里一颗沉默着爆裂的泡沫,最后归于平静。


第二天,新的一批赛博幽灵又从这片海中苏醒。




作者后记


写着写着想起了平井坚的《アイシテル》,建议一定要去看这首歌的MV。


这个故事,有个真实的原型。一个妈妈在失去儿子后,天天在儿子的微博里留言,悼念儿子。但是儿子的微博很快被抓取成了僵尸微博,而后被微博系统检测出来删掉了。妈妈很伤心,网友们想办法帮助她恢复了儿子的微博,妈妈又能继续和她在天堂的儿子对话了。


但是我想,一定还有更多已逝孩子的微博被炸后无法恢复,因而伤心欲绝的父母存在。那些资本,那些抓取和制造僵尸微博的人,一定不会理解这样的心情。这真让人感到难过。


而那个罹患抑郁症的姑娘,也有原型。她的ID,就和知更鸟有关。我曾有个小号微博关注过她,因为太喜欢她的文笔,但是那个小号微博我长期都没有上,再上去的时候,发现私信里有人问我,是否认识她。原来她已经逝世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似乎是烧炭。她在微博里很决绝地说,不要救她,她即使被救了也会再次试图自杀,不要让弟弟看见她,她不想吓到弟弟。


她的朋友在她的微博简介里说,她很好,真的很好!


他们都很好。愿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也过得很好。


留言区


ala:太残忍了,既然无法复生,为什么又要让幽魂再次被抹杀一次,而且还有无法接触的想念。


mabel: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同,人的情商不一,对于离开他们的人缅怀方式不一,自己的感受自己消失,自己心里明白的他人不明白,当光亮来到心里,不少念头都会自生自灭,光亮可以来自世间照射,也可自己点燃自己的烛光。


灿七:我很喜欢这个故事。因为我自己不是太有感情的人,所以写不出像光仔这样有感情的文字。虽然名字是赛博幽灵,这样冷冰冰的,很“大众”的title,但是故事却染上一层很深很深的情感,有着这层情感做底色,整个故事闪闪发光。


如果我用一种很冷静的语气,可以说故事有对资本操纵市场的控诉,网络乱象的批判,这是故事的现实力量,但是不是故事主要力量,故事的主要力量一是在“他”和母亲,以及其他逝者与亲人之间,甚至是逝者与生命之间显示出那种浓浓的眷恋和热爱,即使是那个自杀的女孩儿。这进一步就体现出另外一点,就是“我”是“我”,即使我死去,我依然是我,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我”、霸占“我”,显示出高度自由的精神。


故事里写得最好的就是在净网开始,其他人将力量给了男孩,男孩儿拼命证明他们的存在。这一点让我想起《寻梦环游记》,remember me,要记住我,记住我这个人,我只为我自己。


这真是一个好的故事。因为它那么充满生机。


二维酱:确实这篇故事在现实批判的基础上,更打动人的是情感内核,是跨越生死时空的牵挂和爱意。


从结尾的设置,主角获得了众人传递的力量,他想到的是拼命记录这些平凡真实的故事,是向妈妈表达自己的心情,而不是去做出与这荒诞现实抗衡的举动,这削弱了讽刺意味,但增强了情感上的冲击。


让已经死去的人,经受比身体折磨更痛苦的精神折磨,以幽灵的形式再被清醒地抹杀一遍,是够残酷的。但阿光的笔触很温暖,虐心是因为感受到他们原本是那么鲜活的个体。赛博时代将人变成数据,变成一个个标签化的圈子,但这个故事让我们看到面目模糊的“僵尸号”背后,也许曾经存在着活生生的人,寄托着他们未尽的心愿,甚至成为生死相隔的亲人最后的一丝连接。想起那个故事,儿子在父亲逝世后登录他玩过很久的游戏账号,想去看看父亲曾经走过的路。


在阿光的这个故事里,最打动我的就是妈妈一直坚持给儿子留言,而这份深沉的挂念真的被儿子接收到了。就像星际穿越里,爱是可以跨越一切维度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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