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誓要写一个月脱口秀，我发现发誓比讲笑话还好笑 | 三明治

欲成大事先立flag。

为了本次脱口秀班项目的顺利开展，2022年10月31日下午，我郑重地发了一条朋友圈：写一个月脱口秀，明天开始，欢迎朋友圈监督。还配上了《武林外传》里燕小六献上一曲的名场面，以表自己娱乐大众的决心。

不料短短几个小时，此条朋友圈的点赞人数便高达两位数，远高于平日在朋友圈发的段子本身。

我于是发现了这一残忍的事实，并在评论区自我剖析：看来我发誓比讲笑话还要好笑。

但我很快地原谅了自己。首先是我认为原因未必是水平不够，也可能是人类的劣根性决定了看别人出洋相就是很好笑，而好笑的基础则是“我可不这样”的优越感。就连“出洋相”本身也说明了这一点。

带着“胡”、“番”、“洋”的词基本与外国人有关系，我推测“出洋相”也是如此，经随意查阅，发现搜狗百科竟这样解释：过去古人认为洋人（西方人）都是猫、狗和其他动物脱胎成人的品种，所以长得奇怪丑陋，故用以形容使人感到滑稽。

天朝人民，这种骄傲感未免太溢于言表了。

我原谅自己的第二个理由是，我也是这样的人。最近网络上把这类笑话概括为“地狱笑话”，而评论区也常见“扣1佛祖原谅你”的调侃。

由于不理解为什么要扣1，我决定把自己的“拍一拍”设置成“功德+10”。在不该笑的场合笑出声时，我打算从容地拍一拍自己的头像，权当那是电子木鱼。

这样也许佛祖比较容易原谅我。

大家好，我是小胡椒。

也许你们没有见过只卖一种水果的水果店，它是真实存在的。

比如我单位附近的居民区里，就有一个蕉档，专营香蕉。

最近家人有通便需求，我想起了它。跟老板娘提药方：我要两根刚好今天能吃的，两根刚好明天能吃的，两根刚好后天能吃的。

在其他的水果店这么讲话可能早就被乱棍打死，蕉档老板娘却见怪不怪，迅速从三串蕉上各割了两条，交代：啦，靓妹，do re mi。

我慌忙掏出便利贴记下。

不料晚上有明日香蕉不服安排，竟在被我提起时妄图自杀，电光石火间就脱了一条皮。纵然我反应迅速及时救驾也不能挽回局面，白嫩的果肉已经暴露在空气中，只能今天就吃掉。

让两条贴着“今天”的香蕉无所适从。让剩下另一条贴着“明天”的香蕉也左右为难。

不过这也好过买一串香蕉回来好。香蕉一旦成群结队，就会积攒出一股“一起烂给你看”的豪迈架势。第一第二天还是外蕉里嫩，第四第五天依然不知是水果还是木炭。

最后只能一日吃完三条香蕉，拉出来的屎感觉都外裹了一层润滑液。括约肌享受“出工不出力”的摸鱼待遇。

希望蕉档可以发扬光大，造福更多群众。

大家好，我是小胡椒。大家应该都看过《数码宝贝》吧，第一集里面有一句台词，是这样的：北半球迎来了最冷的夏天。

每年夏天我的脑海里就会自动播放改良版的台词：广州又迎来了最热的夏天。

你们知道广州的夏天是什么时候吗？是4到11月。

你们知道广州的春天和秋天是什么时候吗？

广州没有春天和秋天。

每年夏天我都要感慨一句，以往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么热的天气的。

感觉夏天像给我们灌了孟婆汤一样。每次走之后给你来一碗的，忘记烈日炎炎的痛苦，这样下一年好歹有点活头。

今年广州的夏天尤其难熬。而且是恒定的难熬，毫无起伏的难熬，高位运行的难熬。究竟有多么难熬呢？孟婆汤都变成日结的了。

上午，你会想，今天喝一只冻饮就够了，可能可以熬到下午。

下午，你会想，今天喝两只冻饮就够了，晚上就好了。

晚上，你会想，今天喝三只冻饮就够了，明天就好了。

第二天上午，你会想，离（不存在的秋天）又近了一步，今天喝一只冻饮就够了。

都市丽人有过劳肥，我们广州师奶只有过热肥。

（一）

大家好，我是小胡椒，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只有我一个人驾照到手后还不会开车吧？

别人的驾照像是随行通牒一样，永远随身携带，遇到交警查阅，三秒钟就能掏出来。我的就特别一些，像是从西天取来的经书，一到手就供起来，非必要，不翻阅。

而且我取经回来也没有大张旗鼓，而是闷声发大财一般地把它妥善藏了起来。

男友跟我恰恰相反。拿到驾照后他兴致勃勃地上手。有一回他突发奇想要说走就走去珠海。

他向我打预防针：路程可能比较久，因为我还不能上高速。

我向他喂定心丸：你可以的，因为我坐在副驾驶上。

他的表情凝固了。

我以为他不懂交规，向他解释：驾龄不足一年者，可以在驾龄3年以上司机的陪同下上高速的。

他说：我是懂法律的。

然后他沉默地开上了国道。

近3个小时后，我们到了110公里外的珠海。

（二）

在乡里乡亲的鼓励下，我还是上手开车了。

我以为从我所在的郊区是一个新手村，毕竟在我的刻板印象里，这里地广人稀车也少。

没想到刚开出200米，就有十几个司机对我按喇叭。

拜托！请不要这么踩高捧低，即使是郊区也属于广州，也是禁鸣的好吗！

我提点自己，这是一个难点区域，下次出门我要多加注意。

做副驾驶的我对象说，拜托，这不就是你家门口而已吗？

虽然我的手眼不协调，导航也看不太懂，开车的基础能力不大行，但是我意外地发现，我在路上有特别的技能。

我仿佛可以隔空影响其他车中司机的行为。

我一打左向灯，左边的司机们就集体加速。

就好像我的左灯是一种神秘的指令一般。

他们车头接车尾，紧紧衔接，固若金汤，我愣是无法变道。

仿佛是受我指挥，紧紧团结在一起。

这一刻我找到了最合适我的职业：心理鼓励师。

（一）

我是一名重点班的学渣，成绩常年在全班保持前十（倒数），高考的时候超常发挥，考取了第二名（还是倒数）。

我的同桌们都十分热心，但水平相差太远，未必救得了病入膏肓的我。

有一次午休，我拿着标准的参考答案问同桌一道数学题。我说，这道题我不太明白，你能给我讲讲吗？

他扫了一眼，沉思了一会。

我以为他在思考这道题怎么做。

结果他问我：这道题，你究竟哪里不会呢？

我也沉思了一会，沉思我究竟是从哪里断片的，然后拿出了绝妙的主意：你就全讲一遍吧。

他看了看旁边的标准答案，略带疑惑地确认：看了标准答案也不会吗？

我们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最后他还是开口讲了，我似乎还听懂了，连连道谢。

他摆摆手带着饭盒翩然而去，我开始思考在他的角度，是否只是把参考答案朗读了一遍。

（二）

没见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相信大家即使不是学霸，也对这样的人才有一定认识。比如说他们不但基础知识扎实，在做题上也一般颇有心得。

一节数学习题课上，老师在讲解某道选择题。老师提问，拿到这道题，大家一般会怎么考虑？

我心想：会考虑我是否应该放弃。

我的同桌在旁边沉稳答复：考虑使用排除法。

两道目光从讲台上直射过来，寻找声源。我面对老师露出尴尬的笑容：不如你先排除我。

幸好老师也对我知根知底，直接与我的同桌对话：你打算怎么排除？

学霸表示，首先应该观察四个选项，可以排除两个，再阅读一下题目，再排除一个，凶手是谁便昭然若揭。

课室里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我也随之热烈鼓掌。老师开始讲解起了下一题时我才回过神来，这一题的题干我还没有读完。

（三）

学霸还有一个特点：从来不惧超纲题，甚至经常主动掌握超纲知识点。

我在习题课上有一个走神关键词，就是“有点超纲”。我认为，不在大纲里，就等于考试不用考，考试不用考，就等于不用学。按照现在的话说，就是“非必要不学习”。

而我的同班同学们就不一样了。整节习题课他们都可能属于自主安排状态，因为实在是没有不会的题目了。但提到超纲题，一个两个就来劲儿了，大有《西游记》里孙悟空的架势：我倒要看看是哪里来的小妖精，敢挡我孙大圣的路！

在课余讨论中，他们也会主动提及超纲知识。

有一道物理题，在原理上超纲了，在做法上没有，也就是说，还是有学习的必要的。出于全面掌握必要知识的考虑，我向同学请教了原理。他简单答复：你学过微积分吗？学过就很容易明白。

我说：当然没有学过。

他回答我：那你就去学一下，很快就能掌握的。

我本科和研究生读的都是法律，所以我至今没有掌握。

我学工科的朋友告诉我，连他们都不用学。

（四）

这位同学应该是在物理竞赛班掌握这一超学历知识的，而重点班有超过一半的同学也是竞赛班的学子。

所以他很自然地补充发问：竞赛课你没听吗？

也许听众们很难相信，学渣如我也是进了竞赛班的。不过我进的是生物竞赛班，并且只坚持了一个学期。

初升高中时，出于对初中生物知识朴素的热爱，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上进精神，我报名并进入了生物竞赛班。

仅仅过了两个星期，我就难以坚持。

竞赛班不仅周三下午的兴趣班必须选竞赛课，周六上午也是要来上课的，而我来回要三个小时。学渣的周末要是失去了三个小时，是做不完作业的。

更关键的是，第四节课开始我就听不懂了。

于是我悄悄地跑路了。

很快我的这一翘课行径就被同班同学发现了，她来问我，最近周末怎么没见你来上课了呢？

她的眼睛里满溢着热爱知识的热切光芒，我不敢直视，支支吾吾地搪塞过去。

后来班主任也发现了，前来表示竞赛班老师已经发现我的脱逃行径，问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很尴尬，但一切也都过去了。我以为不会有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谁知高二时我竟考上了理科重点班。开学的第一天我怀着紧张的心情踏入新的班级，发现我的班主任赫然就是生物竞赛班的老师。

（五）

刚开学几天我在班里低眉顺眼，遇到班主任也立刻闪避，可有一天，她竟然在走廊拦住了我！

我大惊失色！以为她要质问我为何放弃学业！一百个“对不起”涌上了嘴边，她却问我：为什么没有报名班干部竞选呢？

我长舒一口气，认为班主任应该是没有认出我这个叛徒。最后成为了理科重点班的地理课代表，水平测一结束，我就光荣退休。

说来也巧，我高一的时候是历史课代表，大学读了法学，跟政治稍微沾点边，也许命运早就在暗示我，理科的南墙不是我能撞开的。

之后我就放心大胆地请教她各类疑问，她也向对待新同学一样耐心解答。

直到有一次她解答完反问我：你还在上生竞班的时候，我不是讲过吗。

面对她眼镜后智慧的眼神，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从此不敢看观音”。

（六）

但是有一科老师的眼睛，我是可以直面的，那就是语文老师。

高一高二我各被选入代表学校参加名著阅读竞赛和古文竞赛的名单，前者因为自己水平太菜没有结果，后者经过一番努力也拿回过一个二等奖。

不过当我挽尊跟我的同班同学说：我也算在读竞赛班吧，语文竞赛班时，他们的表情是诧异的：嗬，还有这个班级呢？英语有我是知道的，语文班上啥呢？

正当我再一次陷入尴尬时，数学课代表横空出世，说：这个我知道，古文竞赛也叫我去比了。

我感激涕零，他却话锋一转：不过我没去，时间和数学竞赛初赛撞了，那当然是执行“牺牲语文的数学保护法”啦。

化学也学得不错，我只能如此品评。

我的骄傲维持到一次时评点评课上。

我对自己能得到表扬充满信心。我对学校新执行的晨跑制度进行了切中肯綮又不失幽默的批判，展现了对周边事务敏锐观察的能力以及克制的写作技巧。

老师来了，老师开始总述了，老师开始表扬了，表扬方式是读出同学名和时评题目，糟糕了。

在听到一堆四六骈文诗经易经点评国家大事乃至环球新闻的高标准题目下，我听到了我的名字：小胡椒，《我为什么长不高》。

*以上内容节选自三明治每日书“脱口秀主题班”写作

听脱口秀很快乐，要自己写，可能有点发愁了。但没关系，在脱口秀班，以脱口秀的态度来记录生活中的大小事，那些让你觉得糟心的、费解的、荒诞的经历都可以成为写作素材。写自己的家庭琐事，写网上冲浪的感受……每个人生活中都一定有取之不尽的脱口秀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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