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经济“大分化”首次转为同步复苏，全球货币政策面临转折
◆ 据预测，世界经济增速将由2016年的3.2%提高到2017年的3.5%和2018年的3.6%
◆ 各国经济由“大分化”格局首次转为同步复苏态势
◆ 全球货币政策同步紧缩的时代即将开启
作者单位：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世界经济所
随着世界经济逐步好转，美联储开始加快推进货币政策正常化，欧洲央行、日本央行等主要央行也都进入谋划退出量化宽松政策细节的早期阶段，全球主要央行货币政策调整出现趋同迹象。
今年以来，各国经济由金融危机后的“大分化”格局首次转为同步复苏态势。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7月份预测，世界经济增速将由2016年的3.2%提高到2017年的3.5%和2018年的3.6%。其中，发达经济体增速将由2016年的1.7%升至2017年的2.0%和2018年的1.9%。
美国经济延续扩张态势。据美国商务部数据，今年上半年美国经济增长2.1%；其中第二季度增长3.0%，创2015年第一季度以来新高。占美国经济比重约70%的个人消费支出增长强劲，今年第二季度增幅高达3.3%。同时，美国劳动力市场已接近充分就业状态，8月份失业率仅为4.4%。IMF预测，2017年和2018年美国经济增长率均为2.1%。
欧洲经济复苏势头渐强。今年第二季度，欧元区经济环比增长0.6%，与第一季度持平；同比增幅从1.9%扩大至2.1%，为2011年第二季度以来最高。今年上半年欧元区制造业采购经理人指数（PMI）上升态势明显，6月更是达到57.4%，创2011年4月以来新高。同时，欧元区失业率持续下降，通缩基本得到控制。鉴于此，IMF将2017年欧元区经济增长率上调至1.9%，德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等欧洲大国经济增速均有不同程度上调。
日本经济表现良好。去年以来，日本对外贸易逐渐回暖，制造业好转，失业率持续下降，通缩压力出现缓解迹象。今年第二季度，日本经济增长4%，远远超出预期，且实现连续六个季度增长，为过去10年来最佳表现。据IMF预测，2017年日本经济将增长1.3%。
良好的经济发展态势推动全球主要央行向着紧缩的方向调整货币政策。今年6月，美联储实施了今年第二次加息，并透露将在今年内启动缩减资产负债表（简称“缩表”）计划，显示美联储货币政策朝着正常化又进一步。美联储主席耶伦称，美联储已为“缩表”准备了很长时间，应“较快”执行“缩表”计划。
欧洲央行正在考虑逐步退出量化宽松政策。尽管英国“脱欧”使欧洲经济面临的不确定性增大，但欧洲央行在连续多年采取超宽松货币政策击退通缩威胁后，其内部辩论已经转向货币政策正常化。在欧洲央行今年6月的货币政策会议纪要中，关于经济增长的措辞由3月的“仍存在下行风险”改为“经济增长的风险基本保持平衡”，并认为通缩风险和出现“黑天鹅”事件的可能性基本可以忽略。9月7日，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吉在最新一次货币政策会议后表示，会议已就货币政策调整问题进行了“非常初步的讨论”，大部分决定可能在10月份作出。这些均预示欧洲央行可能在不远的将来开始逐步退出量化宽松政策。
日本央行也开始公开讨论退出量化宽松政策的细节。近期，日本央行和财务省均表示，除了继续收缩债券购买力度引导适当收益率水准政策之外，“应该是讨论如何退出宽松政策的时候了”。日本央行行长黑田东彦强调，日本央行有能力平稳地结束当前的量化宽松政策，包括降低资产负债表规模；退出策略可能包括赎回日本国债以及加息。
此外，加拿大央行时隔7年于今年7月和9月两次加息，英国央行也发出了加息信号。这预示着，全球货币政策同步紧缩的时代即将开启。
各国需为应对主要央行货币政策正常化做出充足准备。
一是应对流动性紧缩的冲击。美联储加息、“缩表”以及其他主要央行逐步启动货币政策正常化，将导致全球流动性收紧，全球利率面临上行压力。部分新兴经济体将面临资本外逃、货币贬值、外债负担加重、资产价格下跌等多重风险，金融市场动荡加剧。那些短期外债率高、经常账户和财政“双赤字”以及资源出口型的新兴经济体，尤其容易受到全球主要央行收缩货币政策产生的“溢出效应”的冲击。
二是更加重视金融监管。从全球来看，长期的货币宽松虽然推动了本轮经济复苏，但其引致的资产泡沫膨胀、银行盈利能力低下、金融投机猖獗等金融风险逐步显现。在今年7月发布的《世界经济展望》报告中，IMF也对各国面临的金融风险提出了警示。当前，全球一旦爆发系统性金融风险，各大央行均缺少足够空间以传统政策工具进行危机处置，这将导致货币政策正常化进程中断，并陷入“货币超宽松—引发金融风险—货币宽松加码”的恶性循环。
因此，在今年8月底召开的杰克逊霍尔全球央行年会上，美联储主席耶伦和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吉在演讲中均未聚焦货币政策，而是共同强调了金融监管的必要性，并据此在危机十周年之际警告危机重演的可能性。考虑到目前美欧政府正在推动放松金融监管，此次耶伦和德拉吉重申重视金融监管具有重大现实意义。LW
刊于《瞭望》2017年第37期，原题《全球货币政策面临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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