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丨国地税合并：经受前所未有的考验
◆ 涉及“两个层面、三种体制、四级单位、几万机构、百万人员、十多亿纳税人和缴费人”，特殊性、复杂性和艰巨性尤为突出
◆ 此为《瞭望》本期两会系列报道之一，此前报道
文丨《瞭望》新闻周刊记者
北京羊坊店西路5号，国家税务总局办公楼428会议室。
这是税务总局国税地税征管体制改革指导协调组的集中办公地，也是这场改革的“作战参谋室”。
走进428办公室，首先映入《瞭望》新闻周刊记者眼帘的，是墙壁上十分醒目的改革推进路线图：一张总作战图、九张分作战图，清晰展示了税务机构改革的作战任务和推进路径，一目了然……过去近一年来，涉及百万税务干部的国税地税征管改革就是从这里压茬推进，高效落实，交出一份份亮丽的成绩单。
在改革无现成模式可用、无实践经验可借鉴的情况下，指挥好这场改革攻坚战，税务总局一度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采访中，本刊记者了解到，这场改革非比以往且与众不同，涉及“两个层面、三种体制、四级单位、几万机构、百万人员、十多亿纳税人和缴费人”，特殊性、复杂性和艰巨性尤为突出。
近一年来，一方面，机构合并后，尽管困难大于预想，全国税务系统2万余名领导干部由“正”转“副”，实现了平稳过渡，百万税务铁军的大局意识和忠诚底色经受住了改革之火的全面检验；另一方面，随着改革不断推进和落实，淘沙见金，成效好于预期：办税流程便利高效，纳税人获得感持续增强，资源配置更加科学，优化高效统一的税收征管体系初步构建……
对这场改革的重大作用和意义，全国政协常委张连起为本刊记者解释说：“机构合并就像针和线，机构合并前是两条线穿一个针眼，机构合并就是一根线穿一个针眼，可想而知，机构合并带来的是优化高效统一，更是为民便民利民。”
2018年，变革中的中国税务，初步实现了这一改革目标。
“压力上浮”做实做细顶层部署
2018年2月，党的十九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中共中央关于深化党和国家机构改革的决定》和《深化党和国家机构改革方案》。
随后，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审议通过《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决定将省级和省级以下国税地税机构合并，具体承担所辖区域内税收和非税收入征管等职责。
2018年3月26日，税务总局成立税务机构改革工作小组，国税地税征管体制改革的大幕由此全面拉开……
2018年7月20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国税地税征管体制改革方案》（以下简称《改革方案》），这份讲政治、贴实际、利长远、便操作的方案，成为这场波澜壮阔改革的总施工图和总任务书。
接受《瞭望》新闻周刊记者采访中，税务总局机构改革工作小组有关负责人介绍说，牵住改革的“牛鼻子”，才能在复杂形势和繁重任务中握指成拳、带动全局。税务部门在改革中坚持“压力上浮”，在顶层部署环节就做实做细，制定“统一指挥、分区作战、分步推进、分省督导”的推进模式，确保全流程把控，全方位协调。
他特别强调，在这场改革中，步调统一、规范有序是一大突出特点。为增强改革的统一性、集成性和协同性，对于重点改革事项、重要方案，由税务总局制作操作模板、确定基本原则和基本程序，各地在模板和原则框架下细化操作，确保不出格、不逾矩。
税务总局人事司相关负责人介绍，为确保各地改革精准到位，除从制度上予以规范外，税务总局专门编制下发参考模板供各地参照执行，并指导各级税务机关就“三定”规定等重点事项建立抓落实的规范性要求，防止改革“跑偏走样”。
在“改革方案+配套办法+操作文件”三个层面的制度规范体系指导下，全国税务系统在改革准备、实施、考评、验收等环节中有章有法。
“千斤重担一起扛”
12大类215项主要任务，近700个具体事项，改革中的责任分工和工作落实如何保障有力？采访中，《瞭望》新闻周刊记者了解到，税务机构改革自上而下，全速推进，得益于一整套运转有序、保障有力的科学“打法”。
按照党中央、国务院决策部署，税务总局精心搭建起“1+10+36+6+N+1”工作机制，即“1”个机构改革工作小组牵头，下设“10”个专项工作组，向36个省级税务机关派驻“36”个联络（督导）组，分区域设置“6”个指导协调组，机动式派出“若干”个纪律检查组，开展“1”轮改革落实情况巡视。多维布局，形成总局党委管总抓、工作小组统筹抓、专项工作组分工抓、联络（督导）组指导抓、省局具体抓的改革工作格局。
这一套工作机制体现了“条”上统筹推进、“块”上指导把关的特点。在“条”上，改革工作小组下设综合组、人事组、法规组等10个工作组，健全机制抓落实，负责推进改革各项主体工作的具体实施；在“块”上，按照税务总局领导联系点划分全国6个作战片区，并相应设立6个指导协调组，由税务总局领导带队，督紧抓实改革任务落地。
截至2018年12月底，各工作组围绕改革建立了40项内部工作制度，指导协调组累计下发28期工作事项清单，涉及督办事项281项、提醒事项41项。
同时，改革形成“千斤重担一起扛”的格局。“联络（督导）机制的建立是一个重要创新。”国家税务总局第18联络（督导）组常务副组长蔡宇向本刊记者介绍说，各地的联络（督导）组深入基层进行调研、指导，同时督促下级局党委担负起主体责任，并积极主动帮助基层向上级反映情况和困难，既当好联络员，又当好督导员，发挥了上传下达外联“三重作用”。
“困难大于预想，成效好于预期”
2018年7月20日上午10：00，全国所有县级和乡镇新税务机构统一挂牌，官方网站、税务用章当天同步完成转换。
9月21日上午，国家税务总局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和计划单列市税务局统一宣布市级局科级干部任命。
10月25日上午，全国所有县乡税务局（所）统一举行“三定”宣布仪式，标志着税务机构改革第二场主攻战基本完成……
截至去年12月底，国税地税征管体制改革高效完成了新机构挂牌、制定落实“三定”规定、业务知识培训、信息系统升级等一系列改革工作，百万税务大军分步压茬，跑出了几乎不可能的加速度，初步构建了优化高效统一的税收征管体系。
“税务机构改革，困难大于预想，成效好于预期。”采访中，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朱青向《瞭望》新闻周刊记者表示，最直观的改革成效，就是优化高效统一，征管服务效能升级。
据统计，改革后的省市县乡税务机构数量大幅减少，其中厅级税务局数量较合并前减少45个，省级、市级、县级税务局内设处室、事业单位和派出机构分别减少709个、5349个和24899个，撤销县局稽查局3954个。同时，改革推进数月以来，税务总局梳理了1700余件文件，省、市、县三级税务机关共梳理超过2万件规范性文件，相关法规规章得到全面精简。
近日，第三方机构开展的纳税人满意度调查结果显示，2018年纳税人满意度综合得分为84.82分，较2016年提高1.2分。税务总局纳税服务司司长孙玉山认为：“纳税人满意度的提升就是对改革期间纳税服务工作最好的肯定。”
在2018年6月15日省级新税务机构挂牌前，税务部门按照“机构改革，服务先行”的理念，从当年5月1日起就基本实现了国税地税业务在实体办税服务厅“一厅通办”、网上税务局“一网办理”和12366纳税服务热线“一键咨询”，让纳税人尽早享受改革带来的便利。
2018年11月，世界银行《2019年营商环境报告》显示，中国纳税指标排名比上年提升了16位，其中与税务部门工作直接关联的两个分指标纳税次数、纳税时间分别排第15位、第53位，排名分别较上年上升了23位、43位。LW
刊于《瞭望》2019年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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