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片人梁超:打造制剧品牌,中国故事要走得长远
他们是对当下媒介环境、影视环境有敏锐洞察的制片人,他们在这个理想与名利交织的行业里有自己的坚持;对当下影视剧的制作有深远思考;对作品的内容表达有自己的远见。 在行业迎来变化时,如何能抓住机遇;对内容艺术与商业上最大化平衡的追求。
我们邀请的第二位讲述者是制片人梁超,今年夏天由他制片的《长安十二时辰》以高口碑姿态,进入2019年度国剧佳作之列。从立意到形式,都是网络剧新类型探索与国剧制作理念的再次升级。
各项漂亮的数据之外,这部作品最大意义在于,它带给观众一个观看盛唐的新视角,这是国剧的一次创新尝试。
作为《九州·海上牧云记》《长安十二时辰》两个超大项目的操盘手,梁超剧作理念上,善于以投资人视角出发,他不认为制片人仅仅是一个产品经理,用集团总监称谓更恰当。
对内容方向和艺术追求上,这位“年轻”的制作人有着高要求。
超钱并不是一个专业的事,因为对于项目创作的初期或者什么的其实它的超支并不是一件很良性的事,超期它并不是一个值得提倡的事。实际上,无论是《海上牧云记》还是《长安十二时辰》都没有超过对所有投资方的约定。《长安十二时辰》之前签定了对赌协议,如果我们超过预算,这部分是我们自己承担,跟所有出品方没有关系。
大家都觉得制片人是一个资源整合的结果,但是真正工业化体系的制片人不是这样的。在国外,工业化最在乎的是制片人中心制,而不是导演中心制,从组盘、制片、发行,每一个细节都需要制片人掌控,要下场参与到某个项目当中。你能接得住光环,也要背得住压力和相反的后果。如果一个项目它的结果与我们设想的差的很远差的很多,同样也是制片人和导演要去背这个雷的。
从艺术创作的角度来说,我在前期跟每位导演工作时,大家合作的分工和担负的东西就不同。和曹盾导演合作,项目前面我会忙的多一些,拍摄期的时候导演就会来把控,大家的信任是建立在非常默契的基础上的。
我不能说是非常爱护导演的那个人,但应该是非常懂得导演的。制片人爱护导演是必然的,是要一定懂导演。
如果制片人和导演分工的话,那导演可能就是一颗大脑,制片人就是一颗心脏。为什么说导演是大脑呢,导演第一时间要把自己所有的观点给到编剧,让大家去分析,这是不是切实可行的最优方案。
我和曹盾导演就是这样的默契,有时候导演一个眼神或者一个状态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导演也知道我的想法是什么。
和导演之间的心领神会,包括艺术层面、资本层面这些内容,我都会全盘考虑,怎么样既满足了导演的想法,又满足了观众对于行业的渴望,以及对于利润和支出的把控。
实际上,制片人是要集百种能力于一身的角色。说制片人是产品经理也没问题,但对于制片人来说,需要去操心和把握的内容太多太多了。你不能把制片人老放在一个单一的板块和单一的维度上去看,制片人绝不是产品经理,我也不想做产品经理。
产品经理只是说的是一个单一项目、单一场景,但我更觉得他应该像一个内容总监或者是集团总监,因为他要涵盖的东西太多了。
他只有依靠一个恒定的循环系统在运作,那就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不管是资金问题、创作问题、制作问题、发行问题、播出问题、营销问题、商业化问题,还是结果问题等等,其实对于制片人来说,他永远在这个循环系统里。这不光是对一个项目的把控、判断以及对结果的定位,他就像一个超级英雄。
现在影视市场其实要解决的难题挺多的,第一就是如何不断进步,在当下的环境中怎样去走对方向,走得更远一些,更长久一些。这些都是我自己面临的“困境”,就像《长安十二时辰》里有一句台词说的:不退,但是怎么样不退。
其次,怎么坚持工业化。
大家都在说工业化,都在提工业化,但是很少有人真正做到,包括我们也没有做到工业化,工业化不是靠上嘴唇和下嘴唇碰到说出来就行的。工业化是大家承认的一种模式,我们其实离工业化的路,还有很多没有走到,也没有走完。只能说我们尽最大的努力去拉短自己和工业化之间的距离。工业化从版权到内容到商业化这里面我们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我们为什么要去学工业化,是因为要在前期就把内容做精做扎实,这样在后面所有环节都流畅了。一部作品最应该关注的,是如何把它变成一部好作品,而不是永远停留在沟通层面,永远需要平衡或者其他层面上。
国内影视行业的工业化发展没有非常大的阻碍,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从业者的态度,对好内容的决心。好内容涵盖的维度非常多,它不单单是制作精良、内容精良,它是一个多元化定位要求的。并不是单单制作精良,或者说你花了最多的钱就一定是爆款,或者就一定会被观众喜欢,这不是的。
我们整个行业是非常缺少能真正代表中国文化、中国内容、中国精神的好东西冒出来,走出去的。所以我们就特别希望能自己去做这个,能做到跟中国文化、中国力量、中国人的精神匹配的一些精品作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