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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诚健华崔霁松:患者获益,这种成就感是不能替代的|高瓴时光机

高瓴 高瓴时间 2023-03-09



Hillhouse Timemachine

决定创业的那一刻,需要怎样的驱动力?如果创业是一场旅程,那么决定方向的关键时刻,是什么样子?是什么最终塑造了「创业者」这个身份标签,以及其背后的本质?在起点与“奇迹”之间,所谓的创业者精神,如何带领我们义无反顾闯入未知?

欢迎来到「高瓴时光机」Vol 20,在这里,我们记录与创业者们相关的关键时刻。在这些关于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坦诚分享和剖白中,相信你也将能和我们一样,获得一些启示。

本期嘉宾,我们邀请到诺诚健华联合创始人、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崔霁松博士,她将与我们分享从科学家到创业者的转变,科学研究和公司管理之间的关系,以及对中国创新药研发的思考。


去年12月3日,诺诚健华于2020年12月获批上市的首款新药奥布替尼(宜诺凯®)被纳入最新医保目录。这款中国自主研发的BTK抑制剂创新药被纳入医保,极大满足了中国淋巴瘤患者的急切需求,众多中国患者因此获益。

诺诚健华成立于2015年,由崔霁松博士和中国著名结构生物学家施一公院士联合创立。改革开放后,崔霁松从山东大学生物系毕业后赴美留学,在普渡大学攻读生物化学博士并完成遗传学博士后研究。随后,她进入了制药领域的“黄埔军校”默克集团从事了14 年药物研发和管理工作,主要负责心血管疾病药物研发,从科学家成长为管理上百人团队的管理者,为今后创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回国后,她担任前PPD旗下保诺科技总经理兼首席科学官,积累了丰富的管理经验。

作为诺诚健华的CEO,崔霁松带领团队迅速推进抗癌症及自身免疫性疾病药物的开发。其中,BTK抑制剂奥布替尼2020年年底在中国获批上市。除了奥布替尼,诺诚健华还布局了针对血液瘤、实体瘤和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的10多款候选药物,包括针对泛FGFR、TRK、SHP2、TYK2等。

她感叹道,创业6年遇到的困难是前面所有职业生涯里加起来的总和,每一步都很艰难。但她心里一直有个愿望,希望把新药带到中国,把制药的经验和技术带到中国。她说:“看到越来越多的病人获益,这种成就感是其他任何东西都不能代替的。” 

 高瓴 为什么选择微生物这个专业?
 崔霁松 我是改革开放前面几届的大学生,当时大家的意识其实还是认为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当时我的第一志愿是学数学,大家还没有认识到生物学、微生物学的重要性,最后我被分到了山东大学生物系微生物专业,当时有王祖农教授等一批海外回来的知名教授,现在回头看觉得当时非常幸运。

之后我在普渡大学取得了分子生物学以及生物化学的博士,博士后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分子生物学和遗传学领域,比如建立的血栓小鼠模型是世界上最早利用Cre-loxP基因重组技术成功案例之一,并以第一作者在《Nature》和《Blood》等顶尖学术期刊发表论文。这使得我毕业后能够顺利进入到新药研发的“黄埔军校”默克公司,一待就是14年。

 高瓴 在美国担任14年的药物研发和管理工作后,回到中国的契机与动力是什么?
 崔霁松我在美中医药开发协会做了20年,协会五千多会员都是美国各大制药公司、大学以及研究所的骨干力量,帮助我们中国代表团去美国各大公司机构参观交流。

2009年,我担任美中医药开发协会的会长,也是第一任女会长,当时接触到中国很多生物医药的需求,每年也有一两次回国交流机会。当时欧美国家在生物医药方面还是远远领先于中国的,而且中国对生物医药的需求量非常大。那时候心里有一个愿望,希望把从学习到工作积累了二十多年的制药经验和技术带回中国,把新药带回中国,能够使中国创新药赶上世界的发展。

 高瓴 哪一个时刻想创业?

 崔霁松2015年,我和施一公院士联合创立了诺诚健华。当时的环境是,大家开始认识到创新药的重要性,市场非常急需。我们国家出台了一系列的鼓励创新的举措,资本市场也认识到创新药的重要性,同时海归人才逐渐回国。我们真正迎来了“创新药的春天”。

诺诚健华主要集中在中国多发且急需治疗方式的疾病,因此恶性肿瘤和自身免疫性疾病就是我们专注的两大领域。现在大部分肿瘤还没有攻克,我国所有肿瘤病人加起来5年生存率还不到40%,而在发达国家能够达到70%左右。所以要实现健康中国的目标,攻克恶性肿瘤是很重要的努力方向。

诺诚健华位于中关村生命科学园的大楼

 高瓴 中国创新药研发从整体产业链来看还有哪些地方有待加强?

 崔霁松我觉得中国的创新药还处于一个起步阶段,生物医药的创新研发和国际上比起来还有一定差距。这个差距主要在于:第一,我们需要更好的First-in-class药物靶点,这就要求我们要加强研发能力,包括企业研发能力、大学基础研究能力、源头创新的投入以及基础研究投入等。

第二就是人才,虽然我们在加速培养创新药人才,但新药研发需要从生物化学、转化医学,到动物、临床和生产销售等各个领域的人才,但还是有一定差距,需要迎头赶上。

 高瓴 哪一个时刻最难忘?

 崔霁松业6年遇到的困难是前面所有职业生涯里加起来的总和,每一步都很艰难。最难忘的时刻就是第一个产品奥布替尼在临床试验时显示了非常好的有效性和安全性。

2018年 4月,肿瘤患者开始入组,当时心情非常忐忑,不知道这个化合物是不是真正有效果。第一例肿瘤受试者淋巴瘤转移到肠道,每天便血十几次,严重消瘦,非常痛苦。结果病人吃了我们的药两三天后就已经正常化了。第二例患者颌下长了很大的淋巴瘤,吃完我们的药第三天就开始缩小。

当看到病人情况变好时,内心真的很激动。那时我们团队就在楼上的阳光房庆祝,觉得前面一系列的艰难挑战都是值得的。看到越来越多末端病人吃了奥布替尼之后回到正常生活,那一种成就感是任何事情都不能替代的。

诺诚健华研发场景

 高瓴 :哪一个时刻最幸福?

 崔霁松2020年12月25日圣诞节,奥布替尼获批上市我们都觉得太不真实了,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去CDE(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品审评中心)网站核对,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开玩笑,简直就是圣诞老人送给我们的圣诞礼物,特别激动。

 高瓴 :如何在科学家、创业者和CEO这三个身份中转换?

 崔霁松我觉得科学家、创业者和CEO,他们理念有很大区别。科学家的思维模式是纵向思维,越是在某一领域研究深的科学家,转变思考方式就越困难,因为他已经习惯了纵向思维。

但是作为一个管理者,尤其是CEO,更需要具有横向思维,要有广度,面面俱到。创业公司的CEO需要对公司负完全责任,执行力很强地快速解决问题,把项目向前推进,绝对是很重要的能力。

对我来说从科学家到管理者,还是一个比较容易的转变,但创业公司CEO确实是很难。我很幸运,有联合创始人施一公院士及一批非常优秀的科学家团队支持。一个个成果的产出绝对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整个团队在这个平台上实现我们共同的梦想。

 高瓴 :诺诚健华用五年的速度成为恶性肿瘤和自身免疫性疾病领域的领跑者。怎么能做到如此高效?

 崔霁松这一切都源于专注,专注和速度绝对是成正比的。我每天可能有50件事情,但哪个是我最重要的首要任务,我就会把主要我的精力投放在那里。这样从我本人到团队都能集中精力把项目快速往前推进,这对创业公司来说非常重要。

就像奥布替尼在做临床研究的时候,当时也有其他化合物正在进行。当我们发现奥布替尼是一个非常好的药物的时候,下一步如何推进?我直接带领团队,专注到奥布替尼的研发上,把有些需要6个月才能完成的工作,争分夺秒3个月就完成。从临床研究、提交NDA,到投放市场一气呵成。

2020年3月23日,港交所上市

 高瓴 :作为一个女性创业者、科学家,您怎么来平衡这个角色呢?

 崔霁松我觉得女性科学家都做事很认真,以身作则,在领导团队方面除了刚一面,还有柔的一面但对于家庭我确实觉得非常内疚,尤其是回国这10年,包括在诺诚健华这6年,几乎我所有的时间都放到工作上。

遇到挑战的时候,女性科学家有的时候可能比男性科学家更脆弱,但女性更为坚韧。我非常幸运一直得到很多支持,从我的家庭到联合创始人、团队都给予我很大支持。在很艰难的时候,不是我一个人承担压力,是有一帮人承担着压力。这个支持对女性科学家可能比对男性科学家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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